第60章 龍城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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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曜站在宮道正中央,對着塗蓁蓁道:“我要見皇甫琰。”

塗蓁蓁覺得他腦子有泡,“你覺得我會幫你?”

宮九曜靜靜地看着她不說話。

內侍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識相地退後站遠了點。

塗蓁蓁從宮九曜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他的威脅,回想起他前幾次想要綁架自己回無極仙宮的事情,沒好氣地開口道:“你以為書聖是我想見就能見到的啊。”

宮九曜挑了挑眉。

塗蓁蓁問道:“你找書聖做什麽?他不是你母親的前未婚夫麽……”

“塗蓁蓁,有些事情不該問的不要問。”宮九曜打斷她。

見他語氣不善,塗蓁蓁識趣地避開他的雷區,“我知道了,我不問你母親的事情,那我問問姬家的事情總可以了吧。”

“你又在動什麽歪腦筋?”

塗蓁蓁裝作沒看到他皺起的眉頭,自顧自地說道:“聽說姬家對心魔挺有研究的,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法寶,既能吞噬心魔又能放出心魔的。”

宮九曜似乎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塗蓁蓁,你在做夢麽?要是有這種法寶,我輩修士,為何還要淬煉神魂,抵禦心魔?”

看宮九曜的表現,他對此事确實一無所知。塗蓁蓁有些失望,随便找了理由道:“那我還不是在青唐城被人魔搞出陰影來了,一個人魔就這麽厲害了,那要是更多的人入魔,不得天下大亂了。”

宮九曜輕哼一聲,“成魔的條件也是很苛刻的好吧,怎麽可能出現集體入魔事件,除非用屠了一座城的怨氣來影響人的心智,但是誰會去做這種事情?”

感覺他好為人師的屬性又要出來了,塗蓁蓁及時制止住他,“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就是随口一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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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曜眉毛一挑,“你還懂的害羞了,學識淺薄不是你的錯,有空多讀讀書。”

“你!”塗蓁蓁心中默念不跟自大狂計較,“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你去哪?”宮九曜攔住她。

“回書院去!這你也要管?”

“真是回書院去?”

“你什麽意思?”

宮九曜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我看到有個小和尚在那邊探頭探腦的,還以為你要去赴某人的約呢?”

什麽?塗蓁蓁轉頭,真看到有個小沙彌在那邊,看到她看過來,這才走上前來。

“阿彌陀佛,塗施主你好,普渡師叔有請。”

普渡師叔,這誰?

她一臉疑惑看向宮九曜,宮九曜瞟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說道:“迦蘭寺三大神僧之一,普渡神僧。”說完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說你入門考試怎麽通過的,丢死人了。”

塗蓁蓁懶得跟他計較,看向小沙彌,“普渡神僧找我有何貴幹?”

“小僧不知,施主随我來便可。”

塗蓁蓁猶豫地看了眼宮九曜,對方沒有阻攔她,于是她便跟着小沙彌走了。

順着宮道一直往前走,拐過一個彎,來到一處僻靜的庭院,一位身穿金色袈裟的僧人正站在廊下,正是迦蘭寺的普渡神僧。

普渡神僧将她引進茶舍中端坐,開始煮茶。

塗蓁蓁見他這慢騰騰地樣子,實在忍不住問道:“普渡大師,你找我來是做什麽的?”

不會是為了喝茶吧?

普渡卻不急不緩道:“塗施主你覺得玄晖如何?”

怎麽又扯到玄晖身上了?

塗蓁蓁有些摸不着頭腦,“當場很不錯了,話說他不是你們迦蘭寺的佛子嗎?”

迦蘭寺自己選出來的佛子,還能有不好的?

“不錯,佛子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代迦蘭寺的主持。”

不出意外?塗蓁蓁有些意外,“難道還出過意外?”

“迦蘭寺歷史上也曾有過佛子還俗的例子。”

原來如此。

“那大師此次找我是為了?”

“實不相瞞,玄晖師侄自從青唐城回來,便一直在閉死關,前段時間剛剛出關,修為卻不進反退。”

塗蓁蓁啊了一聲,沒看出來呀。

“塗施主是否好奇玄晖師侄的修為為何不進反退了?”

“是有些奇怪。”

“塗施主有所不知,玄晖師侄從青唐城回來後,修為便不得寸進,只因他犯了佛門中人最最不能犯的色戒。”

什麽!

塗蓁蓁回想起在青唐城玄晖與她困在同一個籠子裏,不小心中了蛇毒的經歷,連忙解釋道:“在青唐城他只是中了毒,我們兩個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普渡:“塗施主不要着急,此事我們早已調查清楚,并不關施主的事情。”

不關她的事就好,塗蓁蓁松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什麽,神色古怪地問道:“你說他犯了色戒,難道是從青唐城回去以後,他跟別的女修那個……”

“并沒有,”普渡搖搖頭,“玄晖師侄他是動了欲念。”

動了欲念?

那只是想想而已,沒想到這群光頭對自己人要求這麽嚴格,男女之事居然連想都不能想。

塗蓁蓁忍不住為玄晖抱不平:“可青唐城之時,他是中了毒才會動了欲念啊。”

“塗施主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動了欲念不至于到犯戒的程度。”普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是玄晖自己承認自己動了男女之情,因此他才會去戒律堂領罰。”

“對于佛門中修行的人來說,是萬萬不能動男女之情的,因為佛門中的色戒,是一種很嚴格的戒律,一旦破戒,這就壞了自身的修行。”

“此次論道大會本來他也不在名單裏,因他重傷未愈,實在不宜出遠門。”

“可玄晖師侄主動請求請求主持師兄,說此行關乎他修行成敗,因此主持師兄才松口,讓他來到龍城。”

“其實我們并未想到,會在龍城再次見到塗施主你,自從見到你之後,玄晖師侄的情況每況愈下,我們是萬不能再讓他留在龍城了。”

塗蓁蓁聽他說了一長串,一頭霧水,聽到這裏才終于搞明白,感情普渡大師他認為是她讓玄晖犯了色戒!

塗蓁蓁目瞪口呆:我何德何能?

她連忙打斷普渡:“大師,我知道這件事很離譜,但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們弄錯人了。”

塗蓁蓁與普渡大眼瞪小眼。

半晌,普渡開口道:“塗施主的意思是?”

“其實玄晖心中另有他人,但并不是我。”塗蓁蓁斬釘截鐵。“普渡大師可聽說過我們無極仙宮第一美女退婚的事情?”

普渡搖搖頭,“未曾聽說。”

這種八卦消息想來普渡神僧也不會刻意去打聽,塗蓁蓁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重點描述柳堆煙有心上人,并且心上人是玄晖的猜測。

最後得出結論:“原來我以為是堆煙一廂情願,沒想到是兩情相悅,啧啧啧,這可真是天作之合、天時地利、天生一對啊!”

普渡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差點信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可玄晖師侄自從來了龍城,只見過塗施主你,從未見過別的女子啊。”

“啊這。”塗蓁蓁一時詞窮,絞盡腦汁道:“有沒有可能他們在公開場合通過眼神交流,或者私下約着見面?”

普渡搖搖頭,“絕無可能。”

那這就難辦了。

塗蓁蓁還在挖空心思想着怎麽證明玄晖和柳堆煙确實真心相愛,普渡卻突然開口道:“不管玄晖因誰犯了色戒,此次都是他的情劫。此劫無人能助他,堪得破,師侄以後成就不可限量;若是堪不破,過往修為盡毀,從此被逐出佛門,還俗于紅塵。”

塗蓁蓁心想,不做和尚不也挺好的,白瞎了他那一張帥臉,便聽普渡鄭重其事道:“求施主看在我師侄修行不易,助他一臂之力。”

怎麽這個鍋還是她來背了!?

“不敢當不敢當。”塗蓁蓁連忙揮手,“我哪有這麽大的能量,這件事還是要看玄晖大師自己的意思。”

普渡:“玄晖師侄他确實是一心向佛的,還請塗施主成全他。”

成全?她又如何成全他?

塗蓁蓁硬着頭皮道:“一切全憑大師吩咐,我要怎麽做才能幫到他?”

“塗施主,你是玄晖的惡緣,只要你與他以後永不相見,他或許能夠順利渡過此劫。”

永不相見?這是什麽be劇本。

塗蓁蓁正想一口答應下來,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玄晖的種種變化,是不是因為被心魔入侵了?

越想越有可能,塗蓁蓁忍不住提出請求,“我能最後再見他一面嗎?”

此話一出,普渡的眼神一下子變了,仿佛在說,看吧,你還說不是你,明明就是你。

塗蓁蓁強忍這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反正也就見最後一面,很有可能他是被心魔入侵了,如果沒有也沒關系。

普渡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罷。他對着門口的小沙彌道:“去把玄晖叫過來吧。”

說完,他對着塗蓁蓁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玄晖乃是我們這一輩佛性最深的弟子,還望塗施主能高擡貴手。”

塗蓁蓁老臉一紅,連連擺手道:“我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普渡離開後不久,房門被人推開,玄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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