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留宿

那還是在葉櫻和林慕城離婚之前,作為林家唯一的兒媳,葉櫻對林慕悠這個被自己公公和丈夫捧在手心的小姑子十分照顧,林慕悠未婚生了一個兒子八寶,林家人對此三緘其口,依然不改對林慕悠的寵愛,連帶着對生來病弱的八寶也格外疼惜,甚至對超過了林家正牌孫子林小起的疼愛。

林小起從小就聽媽媽的話對八寶小表弟愛護的緊,八寶比他小了五歲,林小起對這個大多數時間都躺在床上的弟弟很是同情,他早已懂事,就經常在放學之後去八寶的房間探望他。

有一次林小起在學校和同學交換了一個新玩具,迫不及待的回家要拿給弟弟看,卻在走到八寶兒童房門外的時候聽到屋裏傳來他媽媽和姑姑的争吵,這是林小起在他不到十歲的生命中第一次聽到母親歇斯底裏的喊叫:“林慕悠,你怎麽能這樣污蔑我?”

房間裏傳來林慕悠輕蔑的笑聲:“污蔑?是我污蔑你和宋岩有一腿嗎?是我污蔑你背叛了我哥嗎?我可記得清清楚楚,那晚我和宋岩在一起的時候他嘴裏喊的是你的名字,他把我當成了你知道嗎?哈哈哈哈,真可笑!”

這件事是林小起和葉櫻命運的轉折點,從此以後葉櫻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減少,林小起也不再無憂無慮,他開始擔心自己的家庭,因為他得知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下孩子,他偷偷的看過,他爸爸懷裏抱着一個小男孩手裏牽着一個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就像過去跟他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怎麽了?”原淵把右手搭在林小起的肩膀上問。

“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林小起沒有細說,他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別扭,可是這種感覺又挺好,只要脊背往後靠一下,他就能享受到原淵寬闊結實的懷抱,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林小起的臉再次微紅,一動不敢動的任原淵的手臂搭在他肩上。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這大概是原淵第一次說出這種開解人的話,輕不得重不得,說出來自己嘴裏都泛酸。

“我知道,我以後還要養蓬蒿呢。”林小起看了看時間,不自覺的扭動身體,“都十點了。”潛臺詞就是天晚了你也回家睡覺吧。

“可是我喝了酒,不能酒駕。”原淵理所當然的說,身體往林小起這邊傾斜,手臂也攬得林小起更緊了。

林小起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熱氣,這種溫熱的感覺讓他頭皮一緊,全身都被一種強烈的雄性氣息包圍,沒有戀愛經驗的林小起被無師自通戀愛技能滿級的原總裁蠱惑了,說出一句再也無法收回的話:“那你別走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傻住了,卧槽我剛才說了什麽,我竟然讓他別走了,讓他別走了,他別走了……

林小起僵住了。

原淵也僵住了。

他剛才只是随口說了句話,試探的成分居多,以他的認知林小起絕對會說“讓司機來接你”,可是沒想到林小起居然讓他別走,讓他留下來,留下來……

原淵在心裏蕩漾了半分鐘,然後像是生怕林小起改口似的,在林小起反應過來之前迅速開口堵住他将要說的話:“我和蓬蒿住一間房。”幸好蓬蒿房間裏是大床,足夠一大一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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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起只好把自己準備好的解釋默默咽進肚裏,然後努力忽視掉心底的一絲欣喜,轉過頭艱難的說:“還是我和蓬蒿住一間房吧,他半夜也許會醒來鬧騰,你住我房裏。”

“好。”原淵知道自己雖然和蓬蒿玩耍的很愉快,但确實沒有在夜間照顧蓬蒿的經驗,而且他可以住小起的房間,睡小起睡過的床單,蓋小起蓋過的被子,想想都熱血沸騰了好嗎?

這一晚林小起和原淵都沒有睡好,一個躺在蓬蒿身邊輾轉反側,一個躺在林小起的床上徹夜無眠。

林小起搬家的事很快被祁越知道了,祁越拉着祁非然去林小起家做客,這次沒有廚房小能手原淵在,到了飯點林小起就帶着他們一起出去吃飯了。

“還記得以前我們學校附近那條街上的麻辣燙嗎?”祁越邊走邊問。

“哪能不記得,你每次都要吃兩份,外加三個肉餅,兩個雞腿,還說自己已經很克制的在減肥了。”林小起直接爆出他的黑歷史。

祁越難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心的看了一眼祁非然,見他只是斜了自己一眼才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吃的貓食似的?一頓就吃一碗飯,我那才是正常飯量!”

林小起以前的飯量比正常成年男人還要少一些,且身材偏瘦,把當年的祁越羨慕的不行,別人都說跟着能吃的人在一起飯量就會變大,可是這一點在林小起身上卻完全沒有任何作用,甚至林小起吃的更少了。

而現在,祁越挑剔的看了一眼林小起的身材,深以為自己的八塊腹肌才是最好的,才能壓得住他家非然,不,是吸引到他家非然,林小起這樣清瘦的一輩子只能當個受!

想到原淵悲情的暗戀史,祁越神秘一笑,握緊祁非然的手問林小起:“哎,你跟原總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林小起絕不會承認他一聽到祁越的話就想歪了,首先想到的是難道自己看上原淵的事被發現了?其次就是決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認!

“他上次給我打電話問你……”祁越故意拖長音調,後半句沒有說出來。

“問我什麽?”林小起簡直想把祁越揍一頓了,有話憋着不說不怕憋壞了麽,吊人胃口很有意思?

“問我知不知道你家蓬蒿的媽是誰?”這話聲音很低,沒讓旁邊的蓬蒿聽到。其實上次接通電話之後原淵很直白的問了祁越有沒有對林小起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還警告了祁越一番不許他多嘴,原淵知道現在的祁越早已不是六年前林小起認識的那個祁越,這人現在很危險,原淵不想讓他多接觸林小起。

祁越沒有把原淵的原話說出來,拐了個彎随口編了個瞎話給林小起聽,林小起沒想到這一茬,心裏直打鼓。

“愣什麽,到了。”祁越提醒林小起。

祁非然到底比他細心,看出林小起的不對勁,然後主動過去抱起蓬蒿,委婉的提醒了林小起。

這頓飯林小起吃得心不在焉,蓬蒿偷偷湊到林小起耳邊:“爸爸放心,我不會說出來的。”

蓬蒿一直記得他和林小起的約定,絕對不會說出自己是爸爸生的。

林小起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林小起?”一個驚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小起皺皺眉,轉過身去看說話的人。

“宋銘。”林小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完全沒想到回國還能遇到這個人。

說起來宋銘與林小起倒是沒什麽仇怨,相反,宋銘還挺喜歡林小起,但就是這種半是暧昧半是友情的喜歡讓林小起忍受不了。

林小起和他其實并沒有很大交情,可是宋銘卻總是以同是燕麥國人的情誼去和林小起套近乎,林小起深知自己和宋銘不是一路人,即使他在社會上再拼搏十年也達不到宋銘這種無論與什麽人都能談笑自如的地步。

再加上宋銘是個鈣,林小起就更是躲得他遠遠地,可宋銘卻每次見到他都會把自己獵奇的光榮事跡講給他聽,今天說自己遇到一個漂亮小誘受,明天說自己被一個純潔無暇的少年吸引了,這些事都讓林小起更加反感他。

今天再次遇到他,林小起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宋銘就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他,任憑林小起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坐在林小起對面的祁越手疾眼快的拿出手機拍照發給某人,沒錯,他就是喜歡看熱鬧。

“夠了!”林小起掙脫出來憤憤地說,宋銘每次都弄得好像自己和他很熟一樣,其實自己跟他一點也不熟,以前因為宋銘是個鈣,林小起不喜歡靠近他,現在因為喜歡上原淵,林小起就更不喜歡靠近他了,可宋銘從來都沒有自覺。

看出林小起的不自在,祁非然瞥了一眼發照片的祁越,站出來說話:“這位先生是……”

林小起一點都不想給原淵的朋友介紹宋銘,他避開宋銘的接觸說:“是在米湯國認識的人。”

祁非然一聽林小起的介紹就知道他不想多說,剛要打圓場就聽到有道聲音插過來:“銘銘,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爸,我剛遇到了朋友,在聊天呢。”宋銘對來人說。

這下林小起他們全都看向宋銘口中的“爸”,林小起在想能養出宋銘這樣奇葩的人會是什麽樣,祁越和祁非然則是在想這不是前幾天與林家合作的宋先生嗎,怎麽突然出現在海藍市了?

因為祁越之前也注意過林家現在投資的那個項目,再加上自己好友是與林家有扯不清的關系,所以對這件事比較關注,也就認出了這位為林家投資的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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