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在上,說是在睡覺,可頭腦清醒着,說是在看電視,她的眼睛又眯縫着。輾轉來輾轉去,怎麽躺都感到壓得全身又酸又麻。
她爬了起來,背靠在頭上,長長地一聲嘆息。
還是換個臺吧,看看電視好。
她随意一按,銀屏裏出現了一男一女相摟着癡癡相視的畫面,他們如火如荼的熾熱讓她的心一陣抽搐。
她咬牙切齒地一按,一閃,畫面沒了。
屋裏,黑沉沉的,四邊的黑暗向她裹壓過來。她的郁悶得似一個被擠壓的氣球,裏面的悶氣要往外洩而洩不出,外面的清氣要進而進不來,她張合着嘴,匈部急劇地起伏着。
她恨那些癡男女卿卿我我,她認為那些畫面假得令人作惡。別看他們裝模作樣,那只不過如豬同狗要交合了,相互蹭蹭,彼此摩摩,讓那根子伯起,讓那洞眼泛潮,最終,還不就為了那個!
什麽是愛?愛随欲生!什麽是欲?欲随愛死!什麽是男人?趴在女人上的時候就是四條腿的畜牲!
她為自己精辟的言論“撲哧”一聲冷笑,悶氣憋出去了一點,清氣也吸進了一點。終于,她緩過來了。
一股無名的心火狂飙而起,再也不能躺在上了,如果再躺下去,她的心髒就有可能會因此暴烈而死。
她一手捂着口,一手哆嗦着扶在頭上。
她下了,連鞋也沒有穿。怕吵醒女兒,她輕輕地打開了門,赤着腳悄悄地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門沒有關,高逸亮背對着門趴在電腦桌前,桌前的煙缸堆成了一座小山,他一手捏着一根煙頭,一手敲着鍵盤,缭繞的煙霧快要把他給淹沒了。
她向他那個房間裏瞟了一眼。她看不清他,除了吃飯的時候,那張臉基本不會面對着她,就是偶爾相撞了,也是一臉的漠然。
她想走開,可又粘在那兒動不了。
二十八 冰涼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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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連扭頭再一次看了看高逸亮漠然的背影,回過頭,咬咬牙,走向陽臺。
夜不是很深,這兒是小城最高級的別墅區。東一戶西一家,燈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發出朦胧的亮光。零散的路燈幽幽地立在路旁,并不像是在為夜歸的行人照亮一段腳下的道路,仿佛,那是在提醒心髒依然跳動着的人們有一雙眼睛還健在,只是不知道健在的雙眼在這種蒼茫的夜色中到底是為了什麽而睜着?是暗乎乎的影還是昏乎乎的窗口?
羅蓮依在自家陽臺的欄杆前,靜靜地立着。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露水,她的睫毛濕濕的,沉重得要眨不開眼了。她不敢閉上眼睛,如果一閉上眼睛,就會沉在無邊的黑暗裏連依身的地方也會感覺不複存在了,她害怕。
對面的房子黑沉沉的,窗簾內連昏暗的燈光也沒有,似一座冰涼的陵墓。陽臺上,有一點一亮一滅的星火在閃動,似在提醒她,那不是陵墓!
她知道,那是一根燃着的煙頭。
她不知道抽煙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她每一次睡了又爬起來的時候,幾乎都能看見那一亮一滅的星火。由于那點星火,使她不再感到那麽的孤獨。至少,她和對面的她或他是一樣的,一樣地呼吸着夜的深沉。
她多想插翅而飛,躍過彼此的欄杆,前去。假如是一個女人,她和她作伴;假如是一個男人,她就做他女人!女人?
女人,只因為男人,才成為女人。
她才三十出頭,對這一詞仿佛是遙遠的記憶了。剛結婚的那陣子,高逸亮要她在上,在客廳裏,在衛生間,甚至是在廚房!還有一次就在這陽臺上……
那天,也是個夏天的夜晚,她穿着薄如蟬羽的睡衣,他只穿條褲衩。迎着習習晚風,他摟着她,氣哈着氣。他的一雙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蠕動得她全身酥酥的,軟軟的。
他咬着她的耳根說:“我愛你。”
她早已是潮泛濫,軟在他的懷裏,喘息着說:“我……”
他掀起她的睡裙,就在那兒,他把她給頂了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她渾身還如電觸一般地酥酥麻麻,她的下身又濕了。多長時間了,他和她再沒有那個?
天天晚上,他玩電腦,她看電視。之後,他睡在主卧的大裏,她睡在女兒的小上。
她還是他的老婆!他還是她的丈夫!
今晚,她就去要了他!
她的心怦怦地狂跳起來,蹑手蹑腳地走進電腦房,她把燙熱的身子從椅子後面壓了前去,一雙手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吓得蹿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吃驚地問:“你怎麽啦?很晚了,你該睡覺了,噢?”
嘀嘀嘀!
二十九 求人
淩槐風一大早就送玲玲來晨星家了。
肖峰因為昨晚打牌回來的晚了,只是在上多賴了一會兒,想溜也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起來打了個招呼。
淩槐風不像有些官老爺那樣的盛氣淩人,肖峰沒有當孫子的感覺。但淩槐風那斯文的儀表和儒雅的談吐,還是讓肖峰自己覺得自己短了人家七分。自悲的掩飾便是放着更大的喉嚨管,用嗓門兒撐起一點男人的豪爽和自尊,打着極不自然的哈哈。
淩槐風送來了玲玲就要走了,他鄉下的老媽病了,他要去接來住院。
淩槐風要走,正中晨星的下懷,因為她昨晚約了要去羅蓮家。
羅蓮是她高中三年的同桌,但她們的關系就像她們同桌時的三年一樣,盡管天天在一起,兩張小方桌合并在一起,始終都有一條難于愈越的溝壑。一個是鄉下村姑,一個是一縣之長的公主,真是天壤之別的差距!唯一的平衡點就是晨星的漂亮和她在舞蹈專業方面無人能及的悟與技能。
羅蓮是高高在上的,她有她高高在上的優越。晨星是清雅而離人一尺的,她為了維護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只好以淡淡的表與人隔着一段淡淡的距離。距離,不僅僅是拒人之外,同時,也是一種不錯的自我保護。
羅蓮和晨星是同一年的高考落榜生。晨星落了就落了,羅蓮不同,分數是落了,有老爸在下面一墊,一個翻身騰躍,便起來了。雖然是自費的大專,和別人的統招又有什麽區別?分配的時候,統招的本科或是大專到下鄉做老師了,她羅蓮直接進了教育文化局,在秘書股當了一個在職而可在崗就在崗,要離崗随時就可以離崗的自由閑雜人員。老爸幾年前退二線了,退了又怎麽樣?百足之蟲,雖死不僵。何況偌大一個機關,養着的又不只是她一人。
晨星因為淩槐風的一番話,她決定接受他的幫助,去參加代課老師的招聘競選。
當老師雖然不是她最初的夢想,當一個人在最底層的生存線上摩擦滾打了幾年之後,再好的夢想也會因為生存的艱難而磨滅了。
公辦老師且不說收入比她這種幼兒園的“阿姨”要翻上一倍甚至是幾倍,身份的改變讓人格也能随之晉升。
因為當地越來越多像她一樣出身的村姑到本縣的職業中學讀兩年,取張中專的幼師畢業證書,就再也不願回那個窮鄉僻壤了。只要能夠在城裏混碗飯吃,她們就願意駐留下來,說不定什麽時候傍上個城裏戶口的男朋友,那就脫胎換骨成了城裏人了!
城裏人和鄉下人是有區別的,特別是在這種貧困落後地區,差別還是很大哩。就拿晨星來說吧,若不是肖峰娶了她讓她成了一個城裏人,她還能有今天那樣的風姿綽約那樣的細皮嫩嗎?
不管你再漂亮,天天在太陽底下暴曬和泥土堆中蝕侵,不出幾年,臉上準會泛着古銅色的亮光爬滿松樹皮似的皺紋。
女人的美,是養出來的。所以,像唐園長這麽一個名牌私立幼兒園的園長才能把頭昂得那麽的高;所以,像晨星她們這樣的老師才會似雨打的浮萍沒有落地的根,這個學期教了,還不知道下個學期要不要你。
代課老師競聘公辦老師,競争的熱度不亞于現在的高考,甚至于更是白熱化。
三十 豪宅女主人
晨星知道下午約人不大餒當,上班簇最盼望的是雙休日,累不累都好,上班時間的五天最起碼時間是要保證,就是偶爾溜溜,那也要因人因事而宜,大部分人還是得老老實實呆着或者是幹着。周末,是最好的休閑時間,像這種日長夜短日伏夜起的炎熱夏季,午飯一過,躺在涼涼的空調房裏,一睡可能就是四點五點了,起來伸伸懶腰,弄個晚餐,新一天的夜生活又開始了。
晨星不得不下午去找羅蓮。
每一個周末的兩天上午,她要在自家的練功房教思思和玲玲練舞蹈。既然答應了人家的事,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