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一聲歡呼惹得他們身後的人非常不滿,嘴裏嗚哩阿拉的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

秦升拉住了自己的妹妹,低聲提醒道:“明月,撿起你的水囊,不要激怒這群野人。”

秦明月不情願的蹲下身子,将落在潭水裏的水囊撿起來繼續裝水,嘴卻嘟着,明顯非常的不開心:“哥,你明明也聽到了有一個女人在唱歌的聲音,對不對?“

她将水囊在水裏甩的啪啪作響,情緒激動的說:”說不定我們趁機逃過去找到她,我們就能得救了,不用每天被一群野人監視着,沒有一點人身自由。哥,再在這裏待下去我會瘋的!”

秦升聞言也是沉默半晌才說:“不要忘了王大陸的遭遇,難道你也想等哥哥死後去和野人在一起?”

這一句話讓秦明月收住了所有心思,若是讓她和這群粗俗肮髒的野人睡了,她不如去死。

秦升看到野人準備離開這裏,拉着妹妹趕緊跟上。

他本來是一個自由冒險者,跟着團隊去過很多地方冒險游玩。一個月前大學畢業約着幾個朋友決定找一個好玩的地方作為畢業旅行。千挑萬選之後訂了全世界最原始的古森林。

這是一個旅游景點,幾乎沒有任何危險,在他去過的地方裏可以說是難度系數最低的了,卻不曾想只這一次卻讓所有人都栽了一個跟頭。一場大霧讓他們與外界失去了聯系,流落到了這個無名的原始村落。

剛開始他們被抓回去以後,秦升還試圖和這群人交流溝通,他願意用物資和錢財讓這幫野人引路,只要能帶他們幾個人出去,他付多少錢都可以。

但事實上,野人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就算是居住在原始森林邊上的原住民說的話也是有跡可循,能夠讓人聽懂幾個字,但是這群野人說的話卻不屬于任何一種語言。

他們帶來的所有背包都被野人帶走,交給了他們的首領。

在這裏被困之後,他們每天只有幾根野菜和一些不太幹淨的水喝,還要跟着四處打獵或者幹活,晚上的時候他們就會被關押在一個破爛帳子裏,只能直接睡在地上。

接連幾天的饑餓和勞累之下,沒有人受得了這種奴隸一樣的生活了。其中一個膽大的人便商量着想辦法逃離這裏。

他們計劃的很缜密,拿到衛星電話以後,一個人立刻跑着鑽進林子裏然後想辦法聯系外面的人來救援。

然而計劃進行到最後一步,在沙漠裏也能通話的衛星電話卻如同一塊廢銅爛鐵,沒有絲毫信號。

先一步逃走的兩個人很快就被了抓回來,男人被當場殺死,女人被送入了一個野人的帳子裏,結果不言而喻。

這之後,他們再也沒有人敢随意動逃跑的心思。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秦升發現,這個部落的生活習性似乎停留在幾萬年前的原始社會。男人出去打獵,女人在近處尋找一些可以吃的東西。至于部落裏的小孩則是所有人一直照顧。

野人們有自己的首領,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努力生存,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這一次他們出來就是為了狩獵,他實在是擔心妹妹一個人留在部落會發生不測,所以才帶在身邊的。所幸帶她出來狩獵的野人頭頭也沒有說什麽,似乎已經默許了這種行為。

“哥,我已經聽不到那個女人的歌聲了。”秦明月的情緒有些低落。

秦升将妹妹背的水囊也帶到了自己身上,緩緩說道:“剛才那個确實是女人的聲音,你沒有聽錯。但是有件事情哥哥一直沒有告訴你。”

秦明月問道:“什麽事情?”

秦升看自己的妹妹懵懂的眼睛,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決定将自己驗證過的事實說出來:“或許我們已經不在地球上了,又或許我們現在是在幾萬年以前的地球。”

秦明月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秦升理智的分析道:“你還記得那一部衛星電話嗎?”

王大陸臨死前手裏都緊緊的攥着那一部衛星電話。其實衛星電話對于野人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野人們應該只是對他們背包裏的探險工具和食物更有興趣。但僅僅是因為王大陸偷衛星電話的行為觸動了首領的威信,而且試圖帶人逃跑,所以他就被殺了。

“衛星電話一直在我手裏,但是從來沒有搜尋到任何信號過。”秦升說:“我們迷路在森林裏尋不到信號可以解釋為地理位置特殊,但是在平原上衛星電話不可能沒有信號的。”

再聯想到他們所處的部落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的生活習性。

甚至他們已經跟着部落的男人們走了很遠的路,去了很多地方打獵。不可能這麽一大片面積的土地都寥無人煙,沒有一點人類存在過的痕跡。

除非他們已經離開了地球……

“明月,咱們是因為那場大霧來到這裏的,與咱們一起的還有三個人不知所蹤,那天在森裏裏遭遇大霧的肯定也不止我們。”秦升道:“所以,就算我們找到了那個女人,也無濟于事。”

在這樣惡劣的生存環境中,野人都需要群居,一個女人不可能獨立生存下來的。必然也是遇到了其他部落之類的。

他們逃過去,也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未知的火坑罷了。還不如在這個部落站穩之後,再談其他。

秦升沉聲道:“野人在進入這片區域後格外的謹慎小心,甚至遇到了獵物也不再高聲振臂追趕,這說明這裏有更危險的生物存在。我們也要跟進步伐,別掉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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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沒想到她唱了兩遍民謠小調,大蛇就已經找到了她。

被大蛇卷到了後背上的時候,初念抱緊了大蛇的身子,看着它比蝴蝶還要漂亮的翅膀,她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建立起了一種微妙的情感聯系。

這種感情不是親情,也不是友情愛情,更像是一種情感寄托。

他們語言不通,但是有屬于一人一蛇獨一無二的溝通方式。他們通過這種方式互相理解對方的需求,甚至形成了一種和諧的相處模式。

她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了大蛇身上。不管它是什麽物種,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吃住都在一起,都會産生一種情感的吧?

她不确定這是一種什麽情感。

但是她确定,她暫時是安全的。

回到山洞的時候,初念的身上都凍得有些僵硬了。

入夜後山裏氣溫本來就低,剛剛大蛇還是帶着她飛回來的。凍得她回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螃蟹,先去獸皮睡袋裏将身子捂熱才出來。

大蛇圍繞在她的身邊,蛇信子發出絲絲的聲音,像是在說些什麽。

初念聽不懂,卻從中意會出了一絲關心。

她輕笑一聲,囔囔的說:“謝謝你啊,大蛇。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迷路了。”

大蛇在她身邊盤旋兩圈,将她圍在了自己的圈圈內,好像是在安撫她一樣。

初念第一次主動伸手摸了摸大蛇的身體,善意的笑:“以後我就叫你大蛇好不好?”賦予你名字,正式建立屬于我們之間的聯系。

大蛇吐出蛇信子,絲絲兩聲。

初念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大蛇蛇!”

大蛇又絲絲兩聲。

暖了一會身子,她從睡袋裏出來,将剛才扔在角落裏的幾只螃蟹撿回來,帶到了小山洞。

小山洞裏有一只山雞,雞毛已經被褪幹淨了放在一邊,樹枝堆也高了一些。

初念發現,只要是她開始收集的東西,大蛇都會有意識的和她一起收集。這讓她心底暖暖的,若大蛇不只是一條大蛇,她肯定不會這麽怕它,還會覺得它很友好。

雖然她現在似乎也不是那麽怕大蛇了。

她在石頭竈底下放好樹枝,又将石鏟放上去,大蛇就會心領神會的配合她吐出一團小火将樹枝點燃。

她沒有蒸鍋,只能在石鏟下面放一點水,将螃蟹放在四周,試圖将螃蟹這樣煮熟。

煮熟的螃蟹渾身紅彤彤的,顏色就像楓葉一樣鮮活。

初念用兩根樹枝夾了一只,用磨骨針用的石頭将蟹殼撬開,凝脂一樣的蟹膏,細白的蟹肉,看起來就知道這螃蟹有多肥嫩了。

她将整只螃蟹都肢解開,所有蟹肉蟹黃和蟹膏可以收集一個手心那麽多。

她也沒有碗,只能這樣用兩只手捧着蟹肉遞過去,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大蛇,你吃過螃蟹嗎,很好吃的。第一只給你吃。”

這笑容燦若星辰,大蛇豎瞳陡然變大,遲緩了一瞬間,才伸出舌信子從她柔軟的手心将蟹肉卷入嘴中。

秋天的螃蟹都是又肥又大的,初念吃了兩個就飽了,将剩下的都給了大蛇吃。

大蛇的蛇信子細長細長的,很靈活,而且帶有韌勁,一下子就可以卷許多蟹肉進去。

看着來來回回忙碌進食的蛇信子,初念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在大蛇最後一次進食的時候,鬼神神差的握住了手心,捏住了那條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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