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這爆出來微博得癱。周橙得完了。”
“既然是他追,未必周橙就同意。”
“那可不一定。我看周橙也不是全然堅定,你說這女人有忠貞兩個字嗎?這才多久?”
喻勁笑:“怎麽?讓你懷疑人生了?”
“也不是吧。就是我總覺得心裏膈應。打個比方吧,你那麽喜歡郁青,萬一——兄弟,我是說萬一,你可別往心裏去。你那啥,你能接受郁青再找其他人嗎?”
“為什麽不能?”
李琦豎起了個大拇指,腦袋靠在沙發:“反正我不能。我告訴你啊,就連我前妻——”頓了頓,“她現在跟別人談戀愛,我都氣得火冒三丈!”
喻勁笑起來。
過了很久後才說:“我之所以追郁青,是因為這世上我能保證自己全身心待她,要求不了別人。可如果我有什麽事,還是希望有人能照顧她。”
“是嗎?那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李琦賊兮兮地說,“蘇圓的婚禮嘛,他男朋友老來酒吧消費,一來二去就熟了,也請我了。本來我不想去的。我看見你家郁青和一個戴眼鏡小年輕在一起,還挺親近,小年輕老給她夾菜倒飲料什麽。對了,婚宴結束,小年輕送她回去,兩個人還去學校散步呢。我幫你偷偷跟蹤過了。只有為兄弟我才甘做違法富二代!”
李琦端詳了喻勁臉色,湊過去勾肩搭背:“兄弟,能忍不?”
喻勁沉沉吐出兩個字:“不能。”
32. ##32 變态
太陽在蒙昧的天邊, 徐徐露出一只金角,像只藏在灰雲裏的獨角犀牛。
郁青拄着登山杖,艱難地前進一步。
山路比想象中難爬, 有陡坡,喻勁穿羽絨服在前方兩步位置,轉身遞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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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跟他握上, 由他借力拉上來。
已經走了四十分鐘,這會兒才剛日出, 郁青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答應來爬山。
慢慢爬, 走五十分鐘, 歇十分鐘, 這是喻勁給她制定的策略。
于是再走十分鐘, 他們見到兩個石墩,坐下來喝水休息。
天氣比前幾天暖,這片山區這會兒沒什麽人爬,顯得樹林格外幽禁。
郁青擡頭望天光和光禿禿的樹幹。
喻勁在前方盯着她。
郁青:“怎麽?”
“觀察你是不是爬不動了。”喻勁笑着将一瓶運動飲料放在旁邊。
帳篷是他背, 裝了一個大登山包。他穿了身灰黑有磨砂質感的羽絨服, 面容反而在暗調衣着和清新山林的映襯下, 顯得精神朝氣。
“還可以。”郁青表示, 前段時間, 一周三次網球, 的确把體力練了上來。
“前幾天你是不是去參加蘇圓婚禮了?”因五官鋒利, 喻勁總容易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尤其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凝視別人時。
“嗯。”
“怎麽不告訴我?”
“你不是不打算去?”
“你是跟程寧約定好一起去的?”
石墩較高, 郁青是将臀部靠在上面,伸直雙腿,她稍稍動了動, 回答:“不是。”
“心虛了?”
“……”
“你們聊了什麽?”喻勁又問。
這會兒郁青覺得自己仿佛正在被面試。
“很多。”郁青回答。
“挑重點的說。”喻勁半質問又半開玩笑似的,只是目光沒放過她。
太陽出來小半,暖光照射到了他們中間的碎石路上,低落幾顆光斑,郁青坦誠:“程寧向我表白。我拒絕了他。”
“為什麽拒絕?”
“不知道該怎麽跟他相處。”
“那就是說你其實考慮過和他在一起?”喻勁敏銳地問,只有考慮過接受他,才會想到如何相處。
“是。”郁青沒遮掩。
“原因?”
“我想徹底重新開始會不會好一點。”
大概有哪棵樹殘留雪,天氣暖起來融化,有輕微滴水聲,陽光讓山間空氣顯示出帶着濕氣的透明,有點像霧,又有點像光線,隔在郁青和喻勁之間。
過了很久,喻勁才說:“或許我應該高興,你居然有了想要談戀愛,重新開始的念頭。不過我更不高興的是,你有了這個念頭後的第一選擇,并不是我。”
郁青沒有接話。
最開始喻勁問她跟程寧這事,更多是想逗逗她,他知道她跟程寧沒什麽,這會兒反倒“逗取其辱”來了。
他們靜坐八分鐘,直到喻勁出聲:“走吧。”
又走了一個小時,喻勁還是會在坡陡的時候拉一把郁青,只不過面色冷了些,話也少。
到了中午十二點,也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他們找了處空曠的平地準備吃飯。
這座山以前被規劃為景區,山中腰都建了涼亭、休憩處、廁所等設施,只不過游客并不多。
元旦來爬山的更是少之又少。
一上午都沒碰見什麽人。
喻勁鋪了野餐布,郁青負責将他包裏的食物和水果拿出來——連食物也是他準備的,他讓郁青只用準備自己想吃的零食。
太陽徹底升上來。
冬季的它并不暖和,可起碼讓他們這次出行顯示出一種風和日麗的好氣象,連帶着,心情也應該好一些,不然着實浪費這景象。
喻勁帶的是醬牛腱、鮭魚卵和淡黃壽司,有點涼,但風味絕佳。
郁青坐在喻勁搬過來的一塊石頭上,吃得差不多飽,她瞥身側從泥土中暴露出根結的樹:“修護和維護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的老樹,比新栽一棵,需要更大勇氣。”
“所以我是老樹?”喻勁涼飕飕來了一句。
“……”
郁青向來不擅長安慰人,都是喻勁照顧她的情緒,這會兒被堵了回來,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吃過飯再休息會兒,兩個人繼續爬山。
喻勁掌握了節奏什麽時候走,什麽時候停,到山頂時,郁青并沒有很累,連汗也沒出太多。
六點鐘,到了山頂,喻勁還有精力開始紮帳篷,郁青幫忙。
“沒有想象中難爬。”郁青主動開口聊天,負責固定帳篷角落。
“正常一上午足以爬完。”喻勁在斜對面。
“那為什麽告訴我需要一天?”
“故意吓你,好讓你做好心裏建設。”喻勁總要不正經一下,才肯好好解釋,“我們不能像夏天那樣一鼓作氣爬上來。冬天天氣冷,山頂上可能有風,萬一出汗爬上來,再被風一吹,會感冒。”
四個角卡住位,郁青起身:“還有一個在哪?”
“我只帶了一個帳篷上來。”喻勁用力按下帳釘,百忙之中瞧她一眼,“咱們倆只能睡一個。”
郁青沒吭聲。
喻勁拉着繩索,故意問:“不生氣?”
郁青搖頭。
“你是不是不太會拒絕別人?”喻勁問,不想鍛煉,也還是跟他鍛煉;不想爬山,也還是來爬山;帳篷這事也沒提前跟她打過招呼。
“不是。只是不太會拒絕你。”
喻勁深深盯她一陣,忽然笑,下巴示意了下:“包裏還有兩個睡袋你拿出來。兩個帳篷背起來太重。”
他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解釋了下。
郁青依言,找到他的超大登山包裏将睡袋拿出來。
天色晚了。已經是足分的黃昏,幸好他們趁着光線熄滅時,紮好帳篷,也配着金彩晚霞,吃過晚飯。
視野黑起來,比城市裏要快。
沒多久就黑乎乎的,像是在眼前挂了幕黑紗,什麽都混混沌沌,蟲子的聲音響得異常大。
喻勁将準備好的手電筒挂在帳篷頂上,這會讓山下燈火處,簇起幾團煙花。
郁青說:“你能不能陪我去上趟廁所?”
山頂有廁所,不過距離他們搭帳篷位置,有個十來分鐘距離,這會兒算是真荒蕪人煙,跟城市隔絕,昏暗一片,只有鳥獸作伴。
喻勁将手電筒拿下來,握在左手,右手拉着郁青,去廁所。
林間更黑。
在大城市生活,郁青已經沒有見過如此全然的,似乎比閉上雙眼還要濃烈的漆黑。
蟲聲總是很大,分不清什麽叫,仿佛就在腳邊似的。夜路難走,更何況山路。
兩個人走得慢。
喻勁在前面看路,兩個人的手牢牢牽着,像一道屏障,他握住她四個手指頭。
郁青本來怕自己摔跤,走得很小心,适應時,她擡起頭看了眼。
天是純淨的藍黑色,漫天星光,好像有人朝課桌那樣大小的漆黑桌面,潑灑了紅酒杯裝着的那麽多的米。
喻勁的黑羽絨服邊緣翻出微弱的光芒,随着他的走動而變化,羽絨服輕微的摩擦聲,手電筒的光柱在前面晃動,像某個宇宙發過來的信號燈。
很浪漫。
郁青從來對浪漫無動于衷,即便她設計出很多結婚用的珠寶,網絡上見過很多求婚視頻,可更多的心态是平靜。
她分得很清,那都是別人的人生,自己不會有,也并不期待。
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