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熱粥——
柿介：“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觀月：“诶！我還活着呢！”
最終，柿介中午拿飯回去的時候，也就只給觀月拿了一碗粥和一個白饅頭……
柿介進了觀月的房間，心裏卻已經氣炸了，也只有這時候，才能勉強看出她在世界的時候那副潑辣的模樣。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耐着性子，沒讓自己一個情緒激動再把這唯一的一碗粥給灑了。
“那個張管事簡直就不是個東西！”她剛一放下粥和饅頭，就忍不住跟觀月抱怨道：“今天劉嬸兒特意給你留了一碗水餃，結果就被那老妖怪看到了，還把水餃倒進了泔水桶！
中午就給了一個饅頭一碗粥，你這都幾天沒吃東西了？
這饅頭誰不知道是早上觀姨娘吃剩了留下來的？
你現在身體這樣不好，他們連這點食物都要克扣！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什麽主人家的事情別管，誰不知道這老妖婆平時恨不得趴在觀姨娘腳邊兒跪舔？
爬了殿下的床就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以前你受寵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苛待她一絲半點，可是她呢？
平日裏的吃穿用度都要克扣，還把你當下人一樣，随便打發個人過來就讓你去她那裏端茶倒水？！她算個什麽東西？！”
柿介這邊嘴巴裏還吧唧個沒完沒了，一扭頭才發現觀月這會兒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理她的意思。
她閉了嘴，走到觀月身邊推了兩下。
“诶！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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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柿介出去的時候，觀月的情況雖然還算不上大好，但至少還是個意識清醒的人，此時卻只躺在床上沒有給她半點兒回應。
柿介覺得有些古怪，剛想再湊近一些再試着叫叫觀月，門外卻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喲！吃着呢！”
一個一身粉色侍女服裝束的女人站在門口手扣了兩下門板就走了進來。
柿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忙回頭看去，卻發現來人是觀姨娘身邊的侍女蘇蕊，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剛才她聽沒聽見自己說的話……
“蘇蕊姐姐怎麽到這兒來了？”柿介有些心虛的擠出一個笑臉對蘇蕊說道。
蘇蕊進了屋子就把這都被拆得差不多了的破房間掂量了個遍，雙手甚至還很是嫌棄的揮動了兩下，仿佛這屋子裏漂浮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又似乎有什麽難聞的氣味似的，但實際上柿介每天都有幫觀月打掃屋子。
沒辦法，誰讓觀月是個毫無生存能力的「小少爺」呢？
讓他自己打掃房間，等他打掃完了，他這屋子裏八成也就不剩什麽東西了。
雖然現在基本上也就沒剩什麽東西了，都是被那些趨炎附勢的侍女和侍從們離開的時候順道給拆走的……
柿介有些尴尬的從桌上倒了一杯清水送過去說：“蘇蕊姐姐喝茶。”
蘇蕊瞥了一眼只有清水的瓷杯，心中冷呵一聲，臉上更是毫不掩飾嫌棄的神情，完全将這杯送到面前的水當空氣。
柿介看蘇蕊如此做派，心裏嫌棄得要命，但無奈，她不過是個廚房的雜役丫頭，也就是以前觀月受寵的時候，她受過觀月的恩惠，這會兒才願意過來多看觀月幾眼，而蘇蕊，本來就是二等侍女，這會兒更是被派遣到了觀姨娘的身邊服侍，她平時是惹不起躲得起。
現在，既然沒處躲了，大不了別招惹她應該也出不了事兒。
蘇蕊看夠了，掩了一下口鼻才說道：“我這兒也沒那麽清閑，這就要回觀姨娘那兒去複命了，我就過來傳個話，姨娘要喝綠豆羹，你們這便做了送過去吧！”
柿介點點頭應道：“好，我等觀月把這粥喝了就給姨娘送過去。”
蘇蕊聽完，輕蔑一笑說：“你送？”
說完一雙眼睛又将柿介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笑道：“憑你的身份，還想上姨娘面前侍奉去？”
柿介一聽她這話裏話外的，也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按理說觀月本來即便是不被他們殿下待見了，倒也不至于淪落到要給觀玉端茶倒水的地步，無非是觀玉瞄準了柿介跟觀月走得近，有意針對，觀月這才替她去送的。
可是每每觀月送過去的時候，那觀姨娘，不是自己心裏不對付想要針對觀月打罵一番，就是他們殿下在觀姨娘房中，一看到觀月，殿下心裏就更不舒服了，觀月又哪裏有個好的？
每次回來，身上多多少少都要帶點兒什麽回來，好的時候不過是一兩片燙傷或者淤青，狠了的時候鞭子往腦袋上招呼的時候都有，柿介又怎麽看得下去？
有一次她自己送過去，還沒進觀姨娘的院子，就被她門口的守衛給按着打了一頓，她等級不夠，有些主人家出入的地方，她連去的資格都沒有，稍微行差踏錯就要受罰，再加上觀姨娘沒能欺負到觀月，對她罰得往往也更狠，以至于後來，觀月就再沒有讓她去過觀姨娘的院子。
這會兒聽蘇蕊這麽說，柿介一看還在床上病的迷迷糊糊的觀月，心裏一咬牙說道：“可是觀月都病成這樣了，起都起不來，這要怎麽下廚做羹湯？”
蘇蕊見慣了這個雜役姑娘卑躬屈膝的樣子，這會兒難得見她硬氣，心中非但沒有絲毫贊賞，反而是氣得橫眉怒目了起來。
“你說什麽？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柿介的勇氣也不過一瞬間，被這麽一嗓子吼了回來，馬上整個人又蔫兒了，她怯懦的說道：“觀月這都病了三天了，一身的病氣，這會兒都還起不來呢！要是去了姨娘的院子，豈不是把病氣也帶過去了，他自己有什麽不要緊，要是再讓姨娘也染了病，心疼的還不是咱們殿下？
您看不上我，一會兒我就去求了送膳的姐姐給姨娘送去，蘇蕊姐姐你看這樣可好？”
蘇蕊聽完又瞥了床上一動不動的人一眼，又瞪了柿介一眼，她本來也不是真為了讓觀月送羹湯來的，不過是來看看這邊的情況罷了。
雖然府裏似乎還沒什麽人知道，但她是觀姨娘身邊的侍女，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聽當晚當值的侍女們說，三天前觀月被她們姨娘叫過去卻關在門外一整夜，第二天是他們殿下親自送了人回來的！
這幾天他們殿下又已經接連有三天沒有去觀姨娘的院子了，觀姨娘這才讓她來這兒打探一二，現在看來，這要是她們殿下真來了這兒，這觀月的日子還能過成現在這樣？
還能意識不清的躺在床上都沒個人過來看一眼？她這懸着的心暫時倒也可以放下了……
蘇蕊看着觀月扯了一下嘴角說道：“快點兒啊！”
說完就沒有再逗留的意思轉身離開了。
柿介送走了蘇蕊，這才松了口氣，又端了粥到觀月面前，這會兒粥的溫度已經降了一些了，端在手裏已經沒了剛才那麽滾燙的溫度。
她走到觀月身邊，推了推觀月說道：“聽見沒？我一會兒還要去做湯呢！快些起來把粥喝了，我這就要走了。”
然而再怎麽推，剛進來的時候推着沒反應的人，這會兒也還是半點兒反應也無。
這三天來，觀月雖然病得雲裏霧裏的，不說都能回應她兩句，但好歹每天難受了，哼哼唧唧兩聲還是有的，甚至于今天離開的時候，觀月分明就是清醒過來了的。
而現在，這簡直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整個人都病得昏死過去了，難不成離開的時候回應自己的觀月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想到這裏，柿介突然就慌了……
“喂！觀月！觀月！”
柿介又推了觀月兩下，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你別吓我！”
然而，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柿介是再也沒有心思管什麽湯了，她伸手碰了觀月額頭上一下……沒有發燒，不是燙的……
但就是因為不是燙的柿介才更加慌張了起來……因為這也不是溫熱的，乍一伸手，摸到的竟然是一片冰涼，要不是觀月的胸膛還在起伏，她都要以為自己摸的是一具屍體了……
“喂！觀月！觀月！”
柿介整個人急的團團轉……
“怎麽辦……這麽辦？！”
她想要去找府醫過來給觀月看看，但一來她等級不夠，不能随便亂走；
二來，她那天過來見觀月這樣躺着了的時候，不是沒有去求過，可是任憑她嚷的嗓子都啞了嘴皮子都破了都沒人願意過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府醫，觀月受寵的時候恨不得把整個藥房都搬到觀月的小院兒來，觀月被厭棄了，一個個卻又躲之不及，連侍女離開院子的時候都要順走這院子裏的東西，不說花盆裝飾，他們連牆壁都不放過！
要不是有個抓藥的小童可憐她，憑着從府醫那兒學的一招半式給了她幾味藥，怕是觀月都熬不過這三天！
想到這一條路行不通，又看了看這會兒睡得天地不知的觀月，柿介心裏跳得厲害，怕得厲害。
沒辦法了，只能孤注一擲，她能不能活着回來，觀月能不能活下來，看來只能全賭在他們殿下身上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觀月只是在試驗自己的異能……假裝自己還有讀者的默默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