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唯一
觀玉：“為什麽有觀月我就非走不可？還是說其他女人可以我卻不行？我的存在膈應到他了是不是！”
手酸到手殘的觀月在寒興莫終于消停下去之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晚飯都不想吃了。
寒興莫躺在觀月身邊看着他的側臉，在繼續跟着躺一會兒和起身處理一些事情之間糾結許久，寒興莫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無奈的從觀月身邊離開。
沒辦法，這也是為了挖除他跟觀月之間還不曾爆發的隐患。
寒興莫悄悄從床上下來，相比先穿上衣服，他選擇了先幫觀月掩好被角，之後才盡量放低聲音的從衣櫃裏拿着一身輕便的衣服換好，小聲出去……
自始至終，已經睡熟了的觀月雷打不動，連翻個身都不曾有過。
寒興莫從伊蘭軒出來的時候，南豐還站在院門口等着寒興莫，他整個身子站得筆直像是在站軍姿。
沒辦法，他家殿下還擔了一個武将的職位，雖然他只是個管家，但如果有一天他家殿下要上戰場的話，那他就必須是他的副将，所以對于訓練及其他各方面，南豐都有嚴格要求自己。
見寒興莫出來，南豐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
“殿下。”
“嗯。”
“接下來殿下是打算去書房還是……”
“紫蘭軒。”
南豐聽到的瞬間竟然還有些詫異，但最終也并沒有過問什麽。
“是。”
紫蘭軒是觀玉觀姨娘的住所，觀姨娘剛進來的時候他們殿下其實也只是禮遇，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意思，無非是代為照顧恩師的一對兒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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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位恩師的女兒在他們殿下因為無法放下心中對觀月的執念，卻又糾結于觀月的性別的時候，趁殿下借酒澆愁主動爬上了他們殿下的床，雖然南豐覺得不屑，但也不得不說，一段感情造成的傷痛用另一斷感情去緩解，這并沒有什麽毛病，他們殿下都沒有拒絕，南豐自然也是聽之任之。
在那之後，這位觀姨娘很是得寵了一段時間。但其實，除了兩個當事人本人，怕是也就只有南豐知道，初次爬床那次成沒成就已經說不好了，在那之後，他們殿下卻是從來都沒碰過這位觀姨娘。
表面上的恩寵再怎麽榮耀終究也只是流于表面，他們殿下倒也不是說就看不上這位觀姨娘，一個跟自己愛的人擁有相似面孔的人，無論他願不願意，只要這個人沒有卑劣到讓人厭惡的地步，這張臉就擁有先天優勢，讓人不想去傷害。
他們殿下在跟觀月和好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應該都有過嘗試要真的放下觀月，接受觀玉的吧！
所以那時候才會頻繁留宿紫蘭軒，只不過留宿歸留宿，躺在那裏親親抱抱還成，真到了那個時候，他終究還是沒能走過心裏的那道坎兒。
有一段時間，南豐甚至都會想，是不是他們殿下在想要跟觀月這樣那樣的時候，一脫褲子，發現對方竟然跟他長了一樣的東西當時就給吓?萎?了，所以在那之後，他都不能再對長得跟觀月相似的觀玉提起興致。
更為關鍵的是，自從觀月上位之後，他們殿下抓着這麽點兒事兒就把觀姨娘關了禁閉，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了，如今這是怎麽了？
當然，南豐敢想，嘴巴上卻未必敢說，不光不敢說，甚至連神情都不曾流露出半分。
兩人很快就到了紫蘭軒。
紫蘭軒的院門口本來并沒有守衛守護，但因為他們殿下并沒有下達禁令解除的通知，這會兒紫蘭軒的院門口也好，有樹的城牆外也好，狗洞口也好，所有可能讓人出來的地方都被嚴加看守，門口那兩個守衛更是在看到寒興莫來了之後，站得越發筆直。
“殿下！”
“嗯。開門。”
已經封禁了大半個月了的紫蘭軒如今被再度打開，這甚至不禁讓人懷疑，裏面這位姨娘的寒冬是不是就要就此融化，春天是不是終于就要到來了。
寒興莫邁步進入院中的時候，裏面的人也顯然已經聽到了院門開啓的聲音，匆匆忙忙從裏面跑了出來……
觀玉一身素淨，卻幹淨整潔，整個人透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憔悴，身後也只跟着一個常伴在她身邊的侍女……
見到寒興莫之後，觀玉眼眶中瞬間染上了一層水汽，神情欣喜中又帶着一絲委屈，整個人柔弱的像一朵風中飄零的小白花，好像風稍微大一點點就能将她摧毀，期盼着能得到這來去無痕的狂風的半點垂憐。
“觀玉見過殿下……”
她向寒興莫走近兩步，沖他盈盈一拜，整個人卻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倒下一樣。
寒興莫上前兩步，扶住對方的雙手，打斷她的跪拜。
“殿下……”
像是受了好些委屈了的觀玉驚了一陣，緊接着卻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瞬間就紅了眼眶，一滴淚不受控制的從她眼角淌落下來，然而她卻像是懼于被人看到一樣，垂着頭默默拂去。
寒興莫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這張委屈的面孔，心不受控制的變軟的同時，卻也忍不住想起了觀月曾經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面對污蔑，他站得筆直，擡着頭注視着自己，不卑不亢，明明平時多看他一眼都吓得跟個小雞仔一樣，唯獨受委屈的時候完全不懼怕他的眼神。
他本來就是個不習慣流露自己內心想法的人，所以他的眼神中，沒有質問，沒有慌亂，沒有迷惘，什麽都沒有，只是偶爾流露出的凄楚讓人覺得他是真的受了委屈。
而如今，觀月終究還是被壓彎了背脊，跟面前這種僞裝出來的病弱不一樣，那個人，是真的病弱得能夠被風一吹就倒……
“這些日子……可還好？”
寒興莫神情複雜，他像是想要從過去中将自己摘出來，卻終究還是沒能成功，他的情緒中有愧疚，像是面對着面前這個人，愧疚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将愛分到她身上一絲半點，又像是對着一張相似的臉，愧疚那個被他的任意妄為壓彎了脊梁的人。
觀玉像是從來都不曾被如此關注過一般，擡頭驚訝的看向寒興莫，心中喜悅的情緒完全忍不住，悲喜交加之下，像是又要落淚。
“謝殿下關愛……觀玉一切都好，就是……想殿下得緊……”
寒興莫遲疑的看了觀玉一眼，抿嘴說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再想我了。”
觀玉聽到的時候驟然一喜，這是說要經常過來陪伴她的意思嗎？
是不是觀月做了什麽惹惱他的事終于失寵了？
他終于不計較那天在觀月院子裏發生的事情了嗎？
然而她擡頭看向寒興莫的時候，卻不曾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半點柔情蜜意。
“你離開莫王府吧！我會給你找一戶好人家，以後……好好過日子。”
這句話來的猝不及防，卻像一道驚雷猛地劈在了觀玉的腦袋上，讓她整個意識都泛起了白光，整個人都懵了。
“殿下……”觀玉整個人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次眼眶中，是真積蓄起了淚水。
“為什麽……我……是哪裏做得不好惹殿下生氣了嗎？我……您哪裏不滿意您告訴我，我……”
“不是。”
寒興莫心中最後一絲柔情，都像是因為剛才那句話捅破了窗戶紙般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寒興莫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現在跟觀月很好，我不想讓我們之間存在任何隐患。”
“是觀月？他就這般容不下我？”
“不是觀月。”寒興莫說：“是我的主意。你我之間有什麽沒有什麽，我清楚，你比我更清楚，你繼續留在莫王府，也只是在平白浪費青春罷了，離開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我會幫你備下一份豐厚的嫁妝，再找個小院子，如果你不想馬上嫁人，也可以暫且先住下，房産留的會是你的名字，早晚有一天，你會遇到真心愛你，你也真心喜歡的人，只是那個人……不會是我……”
觀玉簡直不敢置信，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寒興莫心裏沒她，即便她也有想過觀月會重新上位的可能性，但是畢竟，即便是皚蒼也是不允許娶男妻的，即便是寒興莫單方面想要觀月做他的男妻，但身為一國公子，怎麽能沒有子嗣？
即便寒興莫不要，皚蒼國君也肯定是不會允許的！
觀月之下，肯定會有她的一個位置！
然而今天，寒興莫卻是來一把擊碎了這個她賴以生存，自我安慰的「鏡子」！
“總之就這樣吧……你收拾一下，這兩天，就離開吧！門外的守衛我也會給你撤掉，你自由了……”
寒興莫說完就要走。
“為什麽！”
觀玉難得露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最為真實的面孔。
她質問道：“為什麽有觀月我就非走不可？還是說其他女人可以就只有我不行？我的存在膈應到他了是不是？”
寒興莫卻是頭也不回的說：“沒有其他女人。”
“你……你說什麽？”
“沒有其他女人了，以後也不會有其他女人……”
寒興莫說完離開，只留給觀玉一個決絕的背影……
觀月這一覺睡得并不久，不過一個小時左右他就揉着眼睛清醒了過來。
“還困嗎？再睡會兒？”
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觀月背靠着對方的胸膛扭頭看去，正對上寒興莫摟着他笑盈盈的面孔。
觀月茫然片刻，似乎不是很能理解寒興莫為什麽在他床上，等回想起來之後，頓時連看向身後這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寒興莫看着懷裏的人板着一張臉，似乎對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半點想法也無，卻唯獨紅了耳垂，頓時覺得懷中人越發可愛，他更緊的抱緊了懷中人的身子，頭倚靠在他的腦袋旁邊，肩膀之上，像是完全沒有出去過一樣依偎着對方。
“晚餐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還累嗎？不想起來我讓他們送進來。”
觀月聽完臉上頓時紅了一大片，累個屁！別說得那麽暧昧行不行？！
然而不管內心怎麽瘋狂的吐槽，現實中的畫風終究沒能變得跟想象中的一樣……
“我……我……出去吃……”
寒興莫嘴角又是一扯，對觀月的任何決定似乎都沒有質疑：“好！”
作者有話說：
有一種開篇即結局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