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

他兩個尋僻靜小路疾行了一日一夜,估摸着後頭的人已經被甩得遠了,才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寧舒找背人處洗淨了臉,買了兩套舊衣裳與韓曠一塊兒換了,然後琢磨起接下來的事兒。

各大門派都有傳信的法子。後頭的追兵雖然一時未到,可難保前路上沒有守株待兔的。

他看向韓曠:“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韓曠沉默了一下:“本打算去武夷山的武庫一趟。可眼下,想先穩一穩經脈。”

寧舒跟着他奔走,對他氣息變化再了解不過。聞言嘆了口氣:“原該如此。”

韓曠猶豫了一下:“你呢?”

寧舒無所謂道:“我一月中除去那件要緊事兒,就是閑人一個罷了。”他想了想,臉上浮現出幾分苦惱:“不過最近運氣不好,縮起腦袋過日子才是上策。”他眼珠轉了轉,忽然一笑:“此處離鎮江揚州都不算遠,可我們不妨往宜興去。那兒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也算清淨養人——既沒什麽門派的樁子,離太湖又近。若不小心被發現了,一只小舟就可來去自如了。“

韓曠點了點頭:“依你所言。”

寧舒心情略輕快了些:“那兒有家粥鋪,我們買些幹糧再走……”

韓曠答應了一聲,忽然扭頭向後看了一眼。

寧舒心中微沉:“怎麽?”

韓曠向着某處盯了片刻,搖頭道:“想是我多心。不過……不過我們還是快些……快些離開的好。”

寧舒毫不遲疑,匆忙買了些幹糧,與韓曠飛快的離開了鎮子。

他兩個星夜兼程,連繞帶躲,行至溧陽的時候,總算是把追兵甩脫了。

只是這樣運着輕功拼命趕路,對韓曠調息大為不利。寧舒見他始終眉頭微皺,知他很不好過。這一路上人煙稀少,先前買的幹糧早就吃完了。眼見前頭路邊有個簡陋茶棚,兩人便自然而言地過去歇腳。

正值盛夏,茶棚裏坐着不少往來的商販旅人。他兩人都渴得狠了,要了一壺茶不足,又添了第二壺。

寧舒望着那茶湯顏色,一面喝一面小聲嫌棄道:“這茶怕是在地窖裏放了有二十年了。陳得都變味兒了……難為這攤子還開得下去……”

說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低頭仔細看了看杯中的茶,又看了看杯口。只見杯口邊緣有一小圈不甚明顯的黃漬。他湊上去仔細嗅了嗅,忽然神色大變:“糟糕!”

可惜為時已晚。一股脫力感自胸腹處向四肢湧去,幾乎無法支撐。

擡頭去看韓曠,見對方的拳頭攥得死緊,顯然也是勉力支撐。

寧舒低聲道:“茶杯被人下了藥……是合歡教的人。”

韓曠點頭。兩人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離開。出門沒走出數十步,便聽得一連串令人齒酸的鈴音。寧舒踉跄了幾步,身形搖晃起來。

合歡教衆忽然從道路兩側冒了出來。妙音使聲音尖尖:“寧公子,一別多日,你可還好?”

寧舒心知今日逃無可逃,苦笑一聲:“本是好的,一見閣下,便不太好。”

妙音使一揮手,便有教衆便飛快圍上,來綁寧舒。誰料寒光一閃,韓曠分雪刀已然出鞘。刀鋒淩厲滑過,一招逼退了上前的教衆。他刀意銳利,氣勢剛猛,一時教衆不敢近身。

妙音使面色一沉,将九弦天魔琴抱起。

寧舒向韓曠低聲道:“萬不可運內力相抗。”

話音未落,琴音響起,煩嘔之感頓生。寧舒膝蓋一軟,撲倒在地。身邊的韓曠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用分雪刀勉強撐着。他身後的教衆觑見機會,在韓曠背上狠狠踹了一腳,将人踢倒在此。

寧舒很快被捆成粽子般丢在了馬上。

妙音使望着地上的韓曠:“這個留活的,也一并帶回去,給妙色使當個人情吧。”

寧舒與韓曠很快被一同丢在了馬背上。寧舒向韓曠很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緊接着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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