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宴
景锴拉着雲錫走出沒兩步便轉了頭,對着景铄喊道:“皇兄快些走啊!不然我可就要将皇嫂拐跑啦!”
雲錫在景锴身邊紅了臉,什麽就拐跑了,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三人至月闌亭時,皇上和太後駕還未到,只有景铖一個人坐在席前。
景铖正喝着茶就聽景锴好一頓叫嚷,“我說三皇兄你好不地道!明知我今日回宮你都不說出去迎迎我!就只顧一個人躲在這喝茶賞景!”
景锴松了拽着雲錫的手,三步兩步跑到景铖身邊,對着景铖又是一番念叨。
景铖也不理他,起身給景铄行了禮,言道:“皇兄和皇嫂當真伉俪情深啊!臣弟聽說皇兄在宮裏陪太後說話,聞聽太後交待奴才們來擺宴,皇兄就巴巴的跑出去接皇嫂了,我這個做弟弟的當真羨慕的緊呢!”
這番話落在雲錫耳朵裏,并沒有景锴說要拐跑他時那副羞赧,只覺得諷刺,很是諷刺,至此雲錫也明白了景铄突如其來的溫柔。
不過都是為了做出來給皇上、太後,以及眼前這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着要贏過景铄的欲望的睿王看的罷了。
既然他要做戲,自己倒也有興趣陪着,何況景铖現在已是捎帶着連自己都看不順眼了,那雲錫也沒什麽必要讓他占了上風。
雲錫立在身側的手拉住了景铄的手,言道,“王爺不必羨慕,古人雲兄友弟恭,做弟弟的若是恭敬,做哥哥的也必然疼顧弟弟,只是太子殿下心思粗罷了,王爺可別介意啊。”
景铄聞言勾了勾唇,雲錫的聰明還真是在他意料之外。
言外之意不過是景铖對景铄不夠恭敬,哪裏來的什麽心思粗!
景铖自然明白雲錫什麽意思,氣白了一張臉還未反駁,景铄便拉着雲錫入席坐下了。
景锴在一旁看熱鬧看的不亦樂乎,才揪了粒葡萄塞進嘴裏就聽太監高聲言道,“皇上駕到、太後駕到、肖貴妃駕到!”
衆人行了禮入座,太後忙問雲錫道,“哀家今日聞聽太子妃身子不大爽朗,铄兒入宮只粗粗的說了大概,這會兒如何?可還有什麽不舒服?太醫可開了什麽方子?什麽時辰服藥?”
雲錫起身拱手言道:“勞煩太後挂心,臣已無大礙,不過昨夜貪涼開了窗子有些風寒之症,許太醫醫術上佳,開了溫補的方子只等晚膳後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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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聞言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铄兒,你可給哀家好生看顧着錫兒,若是錫兒再有好歹哀家可要打你。”
景铄只淺笑着回應太後。
“皇奶奶!你好生偏心!孫兒我大老遠回來一趟,皇奶奶只顧着問皇嫂,竟全忘了孫兒!”景锴忽的站起來掐了腰,活像個真沒人疼愛的孩子。
不等太後說話,皇帝言道:“你這孩子,都封了王了還如此無禮,朕看你還是該在軍營裏好生摔打摔打!”言語之間好不寵溺。
一旁的肖貴妃看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派溫馨祥和,瞧了瞧席上的景铖臉上已有了幾分怒氣。
太後是景铄母妃樂妃的親姑母,樂妃身故,太後對景铄疼的不得了,景锴打小就嘴甜會撒嬌,再看看景铖,除了自己竟沒人可依,所幸這幾年皇帝也為了制衡景铄提拔了景铖。
衆人飲了一杯酒,肖貴妃言道:“看着太子與太子妃如此恩愛和睦,倒叫臣妾挂記我們铖兒的婚事了。”
皇帝點了點頭言道:“是了,铖兒東南赈災的差事辦的很好,朕甚感安慰,铖兒也确實該成家了,朕覺得相國公家的柳思丫頭就不錯。”
景铄插言道:“五皇弟天資聰穎,父皇交的差事總是辦的很好,若是大婚了五皇弟可不能沉迷美色啊,倒不如也如孤一般娶個男王妃,可好?”
景铖眉間的怒色已顯而易見,肖貴妃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聽了景铄一席話自知景铄怕是已經知道這主意是自己出的了,如今難道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必說肖貴妃,皇上可是頭一個舍不得景铖娶個男妻,可景铄的話倒提醒了皇帝,相國公府嫡女。。。若是叫景铖搭上了相國公,不出幾年這又會是個超出控制的兒子,皇帝不喜歡這樣,他只想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裏,兒子也好,天下也罷,他不喜歡任何一樣東西不受自己控制。
“朕倒覺得太子的話很有道理,铖兒年紀尚淺,再為朕好好辦兩年差事再成婚也不遲。”皇帝一張嘴,又是一副父慈子孝。
肖貴妃聞言只能附和道:“皇上聖明。”
景铖看向母妃,只恨得牙癢癢,好端端的提什麽婚事!如今把景铄拉下馬來才是第一要緊事!自己做了太子什麽樣的婚事尋不成!何苦在這時候被別人奚落一番!
太後适時的添油加醋道:“铄兒玩笑話,铖兒不可當真的,皇帝言之有理,铖兒的婚事再等等也不妨事,到時哀家親自為铖兒操持,好了,今日禦膳房的蟹黃豆腐做的很是可口,都快嘗嘗吧。”
太後巧言将景铖的婚事劃給了自己,相國公府的嫡女?景铖可是配不上。
衆人聞言都閉了嘴低頭用膳,雲錫飲了酒有幾分頭暈,便起身言道:“皇上,太後,臣有些不勝酒力,還請準臣去吹吹風。”
皇上太後自然允了,景铄扶了雲錫的手,用衆人都能聽見又聽不清楚的聲音問道:“可用孤陪着你去走走?”
雲錫拂了手道:“不必勞煩殿下,臣去去就回。”
說罷便離了席,往流芳渠方向吹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