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望

子離自打進了太子府便被安置在了偏院的東廂房,娈童身份自是不得見太子妃的,子離也安分待在偏院,即使自入了門那太子殿下一夜都未宿在自己身邊。

而雲錫也沒什麽興趣像苑蝶說的那樣去給子離一個什麽所謂的下馬威。

六月初八,榮王大婚,皇帝攜貴妃親至,受拜禮,開宴席,太子攜太子妃駕臨,不過兩月,大炎兩位皇子大婚。

榮王行了合卺禮複又至前廳宴客,景铖雖也聽說這柳靜歌是個美人兒,但未成親之前多少還是介于柳靜歌的身份地位有些不大樂意,但此刻這滿臉喜色不難看出榮王對這榮王妃有多滿意。

席間景啓給足了景铖面子,左一句右一句地誇着景铖,連帶着肖貴妃都被誇成了一朵花,景铄與雲錫并肩而坐,景铄的沉默雲錫看在眼裏,卻也沒說什麽,只給景铄夾了一片八寶鴨肉,皇帝也是坐實了要擡舉景铖的心思,并沒像景铄大婚那日一般略坐了坐就要回宮,而是同一幹大臣多飲了幾杯,直至亥時方休。

宴席散時,景铖一身偏紅喜服步至景铄、雲錫二人面前言道:“今日多謝皇兄皇嫂賞光。”雲錫淡淡的沒什麽表情,這樣繁缛複雜的場合他本是不想來的,來也不過是礙着禮節,景铄卻挂了一抹淺笑道:“皇弟客氣,皇弟大婚,孤當攜太子妃前來祝賀,往後皇弟可要好生照料榮王妃,再莫故作出讓榮王妃沒臉面的事。”景铖臉色微變,聽着景铄的意思,自己那檔子荒唐事他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卻也不甘落了下風,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便拱手回道:“這便不勞皇兄費心了,天色已晚,臣弟瞧着皇兄剛才席間飲了不少酒,還是早些回府歇着吧,臣弟聞聽前些日子,皇兄府裏收了個人,皇兄當真雅興,不過注意身子才是。”說罷又接着道:“臣弟恭送皇兄。”這便算逐客令了,景铄也懶怠在言語上和他争個高低,便轉身回府了。

待回到太子府,景铄倒是也去了雲錫的院子,雲錫還是在榮王府時的樣子,冷淡到景铄有些懷疑方才席間給自己夾菜的人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個完全不看自己一眼只顧自己喝茶的人。

枯坐也是無趣,景铄便起身要走,永勝一見景铄起了身,十分有眼色的問道:“今夜殿下宿在何處?奴才好命人去給殿下預備解酒、沐浴的物什。”景铄看了看随着自己起身随時都能恭送自己的雲錫,道:“去偏院吧,孤記得阿離可是安置在偏院。”

永勝差點都忘了太子府還有這麽號人,那日子離入府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景铄便囑咐說給子離收拾個院子,雖說也是有一幹伺候的人,但到底也不像個在意的模樣,怎的今日又想起來了。永勝忙言道:“正是,子離公子歇在偏院,奴才去命人通傳一聲。”

雲錫立在那裏,臉上沒有表情,就連眼神也看不出什麽情緒,景铄轉過身将雲錫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全部收進眼底,又對苑蝶言道:“去太子妃榻邊的匣子裏取幾盒藥膏來,孤想着偏院的應該是沒這正院的好。”苑蝶自然知道景铄說的藥膏是什麽,雖然心裏暗暗罵着偏院那人不配用這樣的東西,但太子令卻不得不從,苑蝶轉至裏間從雲錫榻邊的匣子裏取了個精致的盒子給永勝,銀制的盒子十分精致,裏面裝着大概一次的用量。

永勝捧着小小的銀盒子,只等随景铄往偏院去,景铄卻沒動作,又言道:“多取些來,有些人盼着孤走可有些人正等着孤呢。”苑蝶聞言,心中着實憋了一口氣,瞧着一旁仍然沒什麽存在感的太子妃,心裏暗罵一句不争氣!這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這人怎麽就當沒聽見呢!

無法,苑蝶複又進去取東西,這一次捧了滿滿一捧小銀盒子出來,不輕不重的塞到永勝手裏,言道:“禀殿下,都在此了。”

景铄聞言笑的十分戲谑,兩步至雲錫面前,言道:“雲錫,記住了今日是你将孤送走的,孤給過你機會。”雲錫擡起頭直視着景铄那雙眼睛道:“臣恭送殿下。”又對永勝言道:“公公好生伺候着。”永勝當即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着。

景铄還是挂着笑,道了句很好!便出了屋子。

苑蝶見景铄就這麽走了,卻是沒得再忍了,再這麽下去豈不是等着那娈童得了寵爬到這太子妃頭上了!便攢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太子妃再這樣下去,這太子府斷沒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雲錫卻不以為然地說道:“我不如此,這偌大的太子府便是咱們的依托了麽?”苑蝶又被堵了個幹淨,只氣的攥着衣角卻也沒再說話。

雲錫看着已然空蕩的地磚有些出神,要是熱情一些他便能成為自己的依靠了麽?從前那幾次。。。。可他呢,從不信自己從不愛自己,一把劍斬斷了雲錫僅剩不多的期盼和那麽點可憐而不自知的喜歡。雲錫也懶得再想,命人擡了水自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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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從在榮王府時便攢了許多的火氣,明明自己都去了他的院子,可他卻不知好歹,一副淡得不能再淡的模樣,明顯的不能更明顯的抗拒、讨厭,這人還真是擅長讓人失望。

子離自得了消息便沐浴更了睡袍,更是熏了些若有似無的香氣在發絲間,景铄到時,屋裏的燭火熄了幾根,将子離的臉映的越發精致,暧昧的氣氛将兩個人圈在屋子裏,伺候着的人十分識趣的退了出去,永勝更是懂事的将那一捧小銀盒子放在子離的榻邊匣子裏。

見屋裏沒人,子離的心思越發活絡,便垂着頭道:“奴伺候殿下沐浴吧,才永勝公公命人傳了話說是太子殿下多飲了幾杯酒,奴已備下了醒酒湯,這會兒還有些燙,殿下沐浴完正好可用。”這句話的前幾個字每一個字都鑽進了景铄心裏,語氣像極了雲錫,這副羞赧的樣子也像極了那夜初次承歡的雲錫,可那夜的雲錫卻并非這般心甘情願等着自己的寵幸,景铄清楚的記得,他是為了另一個人才在自己的身xia帶着顫音的求饒。

景铄瞧着眼前衣帶微松的少年,一瞬間有些恍惚,酒氣将剛剛好的暧昧沖的更濃了些,景铄伸手攬過子離便往床榻走去,子離心中自然是高興的,這些事情君寧侯府學了許多,他太清楚如何讓一個男人到達頂峰,他也十分期待眼前這人能給自己的寵愛。

終于纏綿的吻落在臉頰微紅的少年的唇邊,連那一片柔軟都有着幾分相似,景铄愈發沉淪,嘴角卻溢出一聲呢喃:“錫兒。”

已經被景铄勾去三魂七魄的子離卻在這個稱呼炸在耳邊時瞬間回神,他要這個男人,他要他的一切,但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于是子離輕聲道了句:“殿下。。。”只兩個字卻包含了無數欲望,這一聲輕喚沒換來子離想要的,只換來景铄後知後覺的推開。

景铄聽見那兩個字的時候忽然清楚,這人不是他,而自己只想要他。

看着與自己一步之遙的景铄,子離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貼在景铄起伏的胸膛上言道:“殿下不想要子離了麽,可是子離好想要殿下。”

終究,子離還是沒抵過君寧侯嘴裏那個并不得寵的太子妃。

失望麽?不,子離獨站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裏,今日他失去的,總有一天他要變本加厲的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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