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撫琴
雲錫躺了一整天,一寸地方都沒挪過,到了晚上身上已經沁了一層汗。
景铄沐了浴散着頭發坐在雲錫的榻邊,輕輕用手指刮了雲錫鼻尖上的細汗,又俯身在雲錫 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問道:“錫兒身上有傷,不能沐浴,孤給錫兒擦擦身子好不好? ”景铄 整個人都散着清爽的淡香。
雲錫微點了點頭,景铄溫熱的呼吸撲在雲錫的臉上,直暖到雲錫心裏。
景铄見雲錫點頭就要起身去給雲錫拿東西擦身子卻見雲錫又忙搖了頭,景铄又耐心地俯下 身子問道:“怎麽了錫兒?孤會輕一點的。”
雲錫咬了咬唇最後說道:“有勞殿下。”
景铄用溫水投了巾子,小心的扶了雲錫起身,輕輕褪了雲錫衣衫,肩胛的傷口被一層又一 層的紗布纏着,景铄來不及心疼就見雲錫另一條手臂上的傷疤。
五條傷疤,難看的趴在雲錫的小臂上,景铄的眉頓時皺起,擡起指尖輕輕的撫摸着,景铄 不記得自己何時如此傷過雲錫,但景铄直覺這幾條傷疤每一條都同自己有關,景铄顫着聲音問 :“錫兒,都是因為孤,是麽。”
雲錫沒想再瞞着景铄所以景铄說要給自己擦身子的時候雲錫同意了,可是景铄問出口的話 ,雲錫卻不知該怎麽答,雲錫沒法理直氣壯的說“沒錯就是因為殿下。”
雲錫只是一笑道:“殿下替臣擦身子吧,臣覺得有些冷了。”
景铄沒再追問,輕輕抱住雲錫,在雲錫耳邊壓着聲音道:“錫兒,往後不要再傷自己了, 孤不會再讓你難過了,好不好。”
雲錫在景铄肩頭點了點頭,擡手撫上景铄的後背:“臣知道了,殿下不要放在心上,臣以 後都不會了。”
景铄在雲錫耳畔輕咬了一下,晈的雲錫感覺全身一麻,雲錫忙側了頭,“咳。。。殿下。 。。快些替臣擦身子吧。”
擦過身子,景铄躺在雲錫身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隔着衣服摩挲雲錫手臂上的傷疤。
時辰還早,兩個人只是躺着誰都沒什麽睡意,景铄輕聲問道:“錫兒從前在君寧侯府都做 些什麽呢?”
雲錫愣了愣,從前在君寧侯府的那十幾年麽?似乎有些東西記不清了啊,雲錫挑着兩件記 得算清楚的事情同景铄講了,景铄不時輕輕笑着,雲錫側過頭看着景铄挂着淺笑的嘴角,往景 铄那邊挪了挪,在景铄唇邊印了一個吻,甚至還伸出舌尖沾了沾景铄的唇。
景铄頓被撩起一陣燥熱,按着雲錫加深了這個雲錫主動的吻,吻到雲錫有些窒息才算停, 雲錫紅着臉看着景铄:“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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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的呼吸仍然十分重,迫不及待的想再吻上雲錫的唇。
太子府偏院。
趙沁坐在軟榻上咬着牙看着子離,沒好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你真能有什麽辦法,不還是 眼睜睜看着殿下宿在正院裏?我還真是高看你了。”語氣中帶了些嘲笑。
子離不以為然,淺飲了一口茶:“呵,側妃娘娘實在不必用這種語氣說話,你我都是伺候 太子殿下的,也都是祁王殿下的棋子,娘娘做不到的事怎麽就知道子離做不到呢?”
趙沁被子離一句話噎得說不出來話,想罵子離兩句卻不知該罵些什麽,恨恨的剜了子離一 眼說道:“你到底準備怎麽做!好歹也知會我一聲!”
子離仍是一臉不在乎的說道:“側妃娘娘,子離準備怎麽做為什麽要知會你呢?側妃娘娘 不必再費心往子離這小院子來了,兩月之後太子妃誕辰娘娘只等着看戲就是了,如今殿下對太 子妃越深情越好,古話說月滿則虧,不是嗎?”
趙沁沒答話,見子離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自然沒再多問,只扔下一句:“最好不要讓等着 看的人失望。”
趙沁走後,子離喚來了入府以後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太監附耳囑咐了兩句,小太監便轉身出 了門。
屋裏,子離勾了一抹笑在唇邊。
失去,無所謂,得到再失去那才最疼呢。
雲錫本以為會同之前一般一夜無眠卻不知何時閉了眼睛一夜無夢安眠到天亮。
雲錫醒的早,景铄還沒醒,雲錫沒動作就靜靜地看着景铄,景铄似是察覺到雲錫的目光, 悠悠轉醒。
先是在雲錫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又問道:“怎麽醒的這樣早? ”雲錫輕輕笑着答道:“睡不 着就醒了,殿下可要再睡會?”
景铄搖搖頭,“既醒了那便傳早膳吧,用過早膳孤扶錫兒出去走走可好?”雲錫點點頭。 早膳仍是苑蝶煮的肉糜粥,還加了些蟹腳肉,景铄拿了碗就要喂雲錫,永勝進屋躬身言道 :“殿下,奴才有事要稟殿下。”景铄沒理,仍吧碗往雲錫跟前端,卻被雲錫攔住了 : “殿下
,臣自己用就可以了,永勝公公既有事要稟,殿下便去吧,臣在這裏等着殿下就是了。”說罷 嘴角還挂了好看的笑。
景铄這才同永勝到了書房,“說吧,何事,可又是孤的哪個弟弟或者淩子風做了什麽好事
?,,
永勝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拱手言道:“稟殿下,今日殿下免了早朝,不過。。。不過放了 淩府太爺。”
景铄挑了挑了眉,還真是有趣,他做什麽他的好父皇都要跟着插上一腳,他看不慣的他父 皇偏要百般提攜,他看得慣的他父皇偏要将其踩到泥土裏去,從前如此,現在更甚。
“放了就放了吧,只一個老朽沒了家業能翻出什麽風浪。”景铄撚了撚桌角鎮紙下壓着的 碎紙片繼續說道:“父皇進來身子可好?”
永勝拱手複言道:“宮裏的人說,皇上近來十日有九日都被夢魇纏身,總是在夜間驚醒, 不過在肖貴妃的宮裏睡得倒安穩些。”
聞言,景铄倒沒多吃驚,美人在懷哪有不能安睡的道理?不過這夢魇纏身,從景铄在皇上 身邊插人那天起就聽說了,只不過近日不知為何情況似乎更嚴重了些。
景铄摸了摸案邊溫涼的鎮紙說道:“孤到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麽夢魇能魇父皇這許多年,既 然父皇身子不好,那便去請玄清觀的一鶴道長進宮吧,一鶴道長擅制仙丹,說不定父皇服了夢 魇能好些呢。”
永勝眉頭一皺拱手言道:“殿下,當真要如此麽。”
景铄擡頭看了看永勝:“放心,孤只是瞧着父皇太過勞累,想給父皇調理調理身子罷了, 孤不上朝但是還要關心自己的父皇不是?”
永勝垂首應道:“奴才懂了,奴才這就去辦。”
永勝前腳出門,景铄後腳就回了雲錫的正院,該吩咐的都吩咐了,自然是要回去陪雲錫的
雲錫見景铄一幅匆忙的樣子進了屋,直了半倚在榻上的身子說道:“殿下莫急,臣什麽事 都沒有。”
景铄拉了雲錫的手吻了又吻。
雲錫還記着景铄說的要扶他出去走走,用過早膳已經讓苑蝶更了衣裳,抽出被景铄吻濕的 手指道:“殿下不是說要扶臣出去走走麽,殿下帶臣去花園走走吧。”
景铄點了頭,扶着雲錫往花園去。
花園影風亭裏,子離正撫着一把琴,指法生疏,曲子彈得錯漏百出,卻聽身後的人行了禮 :“給太子殿下、太子妃請安。”
子離這才彎了嘴角起身行禮:“奴給太子殿下請安,見過太子妃。”
雲錫嘴唇恢複了幾分血色,走上前扶了子離的手臂:“子離的琴可是有些不精啊。” 子離擡袖掩唇,笑的有些尴尬道:“奴對琴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奈何又喜歡音律,卻苦于 沒有琴師教導才彈成這樣子,沒得辱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清聽,還望殿下、太子妃恕罪。” 雲錫微微一笑,上前撫上子離的琴,是張好琴,雖比不過祁王曾經送來的九霄但也實在不 差,雲錫轉身對子離言道:“的确好琴,如此撫琴當真糟蹋了,想必加以教導,子離的琴也會 是很好的。”
子離頓時亮了一雙眼睛:“真的嗎?奴就當太子妃是在誇奴了。”
景铄适時開口道:“既要學便尋個琴師來吧,府裏的琴師孤記得就不錯。”
子離忙道:“奴聞聽太子妃琴藝精湛,不知。。。奴鬥膽想請太子妃教奴撫琴,還請太子 妃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應了吧。”子離言辭懇切,搞得雲錫想拒絕都沒什麽理由拒絕。
雲錫自點了頭:“子離願意同我學琴我自是高興的。”
還不待子離謝恩,景铄又開了口 : “太子妃有傷在身,不可胡鬧。”
雲錫抿着唇沖着景铄淺淺一笑。
子離十分識趣的拱了手道:“是奴考慮不周。”子離挪步至景铄身邊手挽住景铄的小臂說
道:“太子妃身上有傷,子離不敢勞動,那殿下願不願意代太子妃教奴撫琴啊。”
說着,也不知為何子離卻臉頰微紅。
景铄忙抽了手,“孤又不是琴師。”
子離卻癟了嘴,一時有些尴尬,雲錫開口道:“殿下,既然子離愛琴殿下便教子離吧。” 景铄瞥了雲錫一樣,不知雲錫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子離擺明了就是奔着這個來的,他還巴 巴的把自己推給子離。
景铄不說話,子離全當景铄是應了,當時就笑開:“奴先謝過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