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惡心

小太監颔首領命便要去,景锴卻道:“也不需備別的禮,上次那張九霄琴即可。”小太監 追問道:“殿下,可還需要備些別的東西? ”景锴眯了眯眼笑道:“自己家人就不必了。”

太陽西斜,雲錫倚在榻上翻着一本書,清然端了碟芙蓉酥進裏間行禮道:“太子妃,這是 殿下才賞來的。”雲錫繼續翻着手裏的書并沒擡眼瞧清然手裏的東西只冷道:“放着吧。”清 然放了芙蓉酥并未退下而是繼續道:“稟太子妃,太子殿下傳話說今晚祁王殿下會來咱們府裏 用晚膳,殿下吩咐太子妃好生準備着。”雲錫仍是面無表情地應道:“知道了。”

片刻過後來了個平日裏在書房伺候的小太監,雲錫着實有些煩了,面露愠色道:“可是太 子殿下又有什麽話要傳? ”小太監順懷中掏出一把銀質鑰匙說道:“奴才奉太子殿下之命來給 太子妃松了鏈子的。”

雲錫苦笑将衣擺往上提了提露出精致的腳踝平淡道:“有勞。”

解了鎖寒鏈雲錫赤腳下了榻步至妝臺,幾日來雲錫第一次照鏡子,還好同之前相比只是略 瘦了些,雲錫擡手喚道:“苑蝶,束發。”

清然進屋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雲錫見來人微皺了眉,自己拿起桃木梳理着有些散亂的發尾問道:“近日為何不見苑蝶?

清然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說道:“苑蝶姑娘。。。早就。。。。”

雲錫放下梳子轉身問道:“早就怎麽了?”

清然嘴角翹起一點有些為難的說道:“苑蝶姑娘早就因為口不擇言被殿下處死了,太子妃 是忘了?”

雲錫心中一緊瞬間了然,看來又忘了一些事。

清然上前拿了發冠替雲錫绾了頭發,清然将簪子穿過發冠問道:“太子妃的發冠可真好看 ,想必都是殿下為太子妃選的吧。”

雲錫抿唇道:“不記得了,想來應該不是吧。”

清然替雲錫完了發又擡起放着雲錫衣服的箱子問道:“太子妃穿青色還是素白色?” 雲錫無所謂衣着只道:“白色吧。”

清然挑了件素白色領口袖口用白線繡了祥雲的衣袍替雲錫更了。

更了衣束了發正廳還未來傳,雲錫便坐在書案前寫起了字。

“從今以往,勿複相思,相思與君絕。”

雲錫寫了幾次都覺得寫的不夠好,正沾了墨要重新寫一副,便聽門口有人道:“皇嫂不去 正廳迎我躲在屋子裏寫什麽呢?”

雲錫擡頭見來人正是一挂着爽朗笑容的少年,瞧起來年歲應于他和景铄相差無幾想來這就 是今日下午清然所說會來府中用晚膳的祁王了,雲錫順着祁王的語氣說道:“胡亂寫寫罷了, 合該我到正廳去迎殿下的,太子殿下呢?”

景锴挂着調皮的少年笑道:“皇嫂還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皇兄,皇兄正在書房閱折子,我 瞧着無聊便來找皇嫂玩了,皇嫂還是同之前一般喚我锴兒吧,皇嫂左一個祁王殿下又一個祁王 殿下的我還真是不太習慣。”

雲錫笑着點了點頭還待說些什麽便有人來傳:“太子妃,太子殿下說正廳都預備好了,請 祁王殿下同太子妃往前廳去用晚膳。”

正廳,景铄端坐于主座,子離一身白衣立在景铄身旁,見景锴同雲錫一道而來便屈膝道: “奴子離給祁王殿下請安,給太子妃請安。”

景锴一見子離神色并無異常而是繞着子離轉了一圈打量着子離道:“皇兄可真是好福氣, 太子府裏還真是不缺美人啊,這一身白衣穿的比皇嫂都要好看些,皇兄覺得呢?”

景铄起身步至雲錫身邊牽起雲錫的手往膳桌走,邊走便道:“孤自然覺得錫兒是最好看的 ,錫兒生的如此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雲錫讨厭極了景铄這樣的面目,雲錫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垂在身側,景铄握了握空空的手心 坐回膳桌前。

景锴落了座忽然喚人道:“把本王給皇嫂備的禮呈來。”

一小太監捧着琴盒躬身上前立于景锴身側,景锴擡手掀開琴盒道:“這張琴早就想送給皇 嫂了,奈何被皇嫂推拒了一次,本王倒是覺得這樣一張琴就該配皇嫂餘音繞梁的琴藝,不知何 日有幸能聽得皇嫂撫琴。”

雲錫看了一眼琴盒中的琴說道:“祁王殿下有心了,九霄琴難得一尋,怡巧我的碧落斷了 一根弦,想來是修不好的了倒不如換了,多謝祁王殿下贈琴,我必珍之。”

雲錫命清然上前收了琴。

景锴笑道:“皇嫂言之有理,修不好的換了也無妨。”

景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雲錫和景锴你來我往一語雙關,子離見此上前給景铄倒了一杯酒說 道:“殿下先用膳吧,湯已經快涼了。”

景锴擡頭瞥了一眼子離。

一頓晚膳雲錫并沒用多少,景锴和景铄也是各懷心思,倒是子離在一旁給景铄布菜倒酒十 分自得。

用過晚膳景锴便沒再多坐喝了一盞茶便道:“今日來皇兄府上叨擾多時,天色已晚臣弟便 不再多留了。”

景铄一笑說道:“永勝送送祁王。”

一晚上沒怎麽說話的子離卻開口道:“太子殿下奴去送祁王殿下吧。”

景锴勾唇:“樂意之至。”

子離送景锴到太子府門口,屈膝道:“天色已晚,殿下路上小心。”

景锴微微扶了子離手臂便轉身上了馬。

回至祁王府,淩子風已然在喝茶等着景锴了,一見景锴進門淩子風便起身一臉急色的問道 :“殿下去太子府了?可見到他了?他可還好?可瘦了?”

淩子風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景锴頭痛,景锴擺了擺手坐下飲了口茶又道:“皇嫂一切安好, 一切皆都同我們之前的計劃一樣,皇嫂言語之間明顯已經不記得本王了,子離的消息沒錯。” 淩子風重新坐回去說道:“殿下可知何為用人不疑?”

景锴卻勾起唇角道:“淩公子,你不會真的天真的認為子離完全同本王一條心吧,本王不 親自看過總是不放心的,此事過後子離也不可再留。”

淩子風端起茶盞問道:“那殿下又準備何時結果了我呢?”

景锴眸子微縮笑着道了句:“淩公子還真是會說笑。”

太子府。

用過晚膳,子離去送祁王,雲錫便回了正院,清然捧來琴盒問道:“太子妃,這琴是放在 琴架上還是放回庫裏?”

雲錫坐在妝臺前拆着發冠道:“放在琴架上吧,不彈看着也好。”

清然點頭将九霄從琴盒中拿出來放在了雲錫的琴架上,清然捧着斷了一根弦的碧落琴問雲 錫:“太子妃,這琴要燒了麽。”

雲錫神色微頓說道:“碧落是我一故人相贈,在九霄旁邊再置一個琴架吧。”

雲錫話音才落景铄便撩袍進門道:“要在哪裏再置一個琴架?”

清然道:“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妃放才說碧落乃一故人相贈命奴婢在九霄琴旁置一琴架

不需雲錫開口,景铄便知此故人是誰,景铄冷聲道:“壞了就燒了吧。”

雲錫卻開口道:“清然,先将碧落收起來吧,記得添琴架,下去吧。”

清然屈膝應了句:“是。”便抱着碧落出去了。

景铄步至裏間站在雲錫身後問道:“錫兒是什麽意思。”

雲錫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冷靜道:“故人相贈,難以割舍,殿下滿意了麽。”

景铄氣極擡手一巴掌扇在雲錫臉上,雲錫沒有躲,生生受了景铄一巴掌,雲錫笑着聳了聳 肩道:“殿下現在算什麽?已經嫉妒子風嫉妒到如此地步了麽連故人二字都聽不得了麽,殿下 此為實在不像太子殿下能做出的事,殿下到底在害怕什麽?”

景铄顫着手聽着雲錫的質問,景铄竟然一個字都答不出來,景铄甚至不知自己為何就動了 氣又一次對雲錫動了手。

雲錫的問題每一個字都正好紮在景铄的心上,景铄上前一步想擁住雲錫,可步子還沒邁出 去便被雲錫伸手止住了,雲錫笑道:“殿下是想抱着臣和臣說對不起麽?殿下,臣真的聽夠了 ,殿下走吧,或者殿下再将臣鎖起來再走?”

景铄沉了口氣,低聲道:“錫兒,對不起。”

雲錫冷道:“殿下沒說厭,臣都聽厭了。”

雲錫擡步走向床榻,坐在榻邊,掀起衣擺道:“殿下這次想要鎖在臣的哪一只腳上?上次

是左腳那這次鎖右腳?還是兩只腳一起鎖起來比較好?”

景铄忙上前拉住雲錫的手道:“錫兒,孤真沒有。。。。孤。。。。”景铄像要解釋什麽 卻發現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可以解釋的,景铄歉然道:“錫兒,你知道的,孤不是這個意思。” 雲錫輕笑扯回被景铄拉住的手道:“殿下,臣現在看到殿下都覺得惡心。”雲錫拿起鎖寒 鏈重新縮回腳踝上,“咔嗒”一聲,雲錫替景铄鎖住自己,雲錫看着鎖寒鏈上精致的镂花銀鎖 笑道:“殿下滿意了麽,如果滿意了的話,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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