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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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險起見那藥還要吃兩天,郗薇怕宮裏人多眼雜,今兒個早上臨出門前就一口氣喝了。

其實自從喝完小腹就有些墜墜的感覺,但她也沒多想,因為昨日喝完也是這樣的,可是随着馬車颠簸,這感覺愈發強烈。

她想着可能是坐着馬車有些不适應,等進了宮就好了。

大越宮城總體分成三個部分,進宣德門之後往左進入前朝,這裏以議事朝見的太極宮為中心,周圍有兩院、三司、太學、六部等各個辦事機構。

而宣德門往右則進入宮城,宮城以延福宮福寧殿為中心正軸,周圍有一大片宮殿建築群,這一片住的都是宮妃皇子,禦花園跟太液池都修建在此處。

而宮城後面還有掖庭跟北宮,這兩個地方就是供宮女內侍還有犯了事兒的宮妃所住。

大越宮中規矩森嚴,等級分明,除皇帝太後之外沒有特許是不能坐轎辇的,即使貴為大長公主跟太傅也不例外。

到了宣德門之後,父女倆都下了馬車,家仆則留在了宮門口,有宮人上前為父女倆領路。

郗薇本以為小腹的墜痛下了馬車會好上一些,可是結果并沒有,但她并不願意跟郗太傅說身體不适,只能硬撐着。

郗太傅是外男,論理是不得進入後宮的,他只能在前朝拜見,于是進了宣德門之後,他往左去往太極宮候召,而郗薇則由宮人領着往右自東華門去往後宮。

走得沒方才那麽快之後,郗薇覺得小腹好受了些,但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不對。

“公公,我怎麽記得從前去慈寧宮不是走的這條道呢?這不是往延福宮的路?”郗薇有些奇怪。

宮人笑着解釋,“翁主您有所不知,太皇太後自去年入冬後身體一直不好,欽天監看了說或許是太液池畔的那片假山有影響,陛下仁孝,下令即刻把那一片移了種些牡丹,現在那邊正在施工,小人就帶您走的延福宮東面這邊,雖是繞了些,但也沒辦法。”

郗薇不意聽見‘假山’,心中猛然一跳,有個模模糊糊的想法将将欲出,待聽見延福宮,她心想着不會吧不會那麽巧遇上李贏吧。

結果還真有那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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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贏本準備去太極宮,但自福寧殿出來就看見了郗薇一行,于是臨時拐了一腳。

宮人遠遠就看見了皇帝一行人正往這邊走,趕緊躬身站到道邊跪了下來,郗薇沒辦法也只得喪氣跟在一邊,她覺得今天還真是什麽倒黴事兒都遇到一起了。

“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她倒是難得這麽乖巧,李贏擡了擡手,“朕就說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原是表妹,這是要去慈寧宮嗎?”

這聲“表妹”讓郗薇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只微微垂首,暗自腹诽:誰不知道初二是各宮嫁出去的公主們攜子孫回宮拜見的日子,年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倒像是不知道似的,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陛下,今日是大年初二,臣女按慣例來宮中拜見。”她耐着性子解釋。

李贏似才反應過來,點頭,“原是如此,朕倒是忘了。”

‘嗯,你日理萬機,忙得很,趕緊走吧。’郗薇心裏盼望着。

誰知道李贏話鋒一轉,半開玩笑辦事認真,“正巧朕也要去看望兩宮太後,那就一塊兒吧。”

郗薇是真的後悔,為什麽今日出門前沒有先拜拜菩薩,否則也不會什麽倒黴事兒都遇到了一處,一時間她的臉色無比難看。

這些變化李贏自然看在眼裏,他笑了笑,“表妹臉色看着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郗薇不知道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能硬着頭皮道:“嗯,是有些不适,不過用了藥,已經不礙事了。”

李贏本走在前面半步,聞言側身看了她一眼,看她臉色确實有些發白,腳下步子不自覺慢了些,宮人們自覺遠遠跟在後面。

自延福宮到慈寧宮還有一大截路要走,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李贏轉了轉手中的鹿骨扳指。

“那人雖然已經畏罪自殺,但陸允查了名冊,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沒有聽到身旁的人應聲,他頓了頓又繼續。

“雖然不宜聲張,但他這些日子接觸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都已經在調查之中,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宮中犯禁。”

那日她一副急于撇清幹系的模樣,他本不想說這些,但看她一直沒有說話,于是他還是說了出來,但沒想到說了半天身旁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沉着臉想質問于她,倒不曾想方一轉身就看見她臉色蒼白,額頭滲滿了細密的汗珠,正一手扶着旁邊的廊柱一手捂着小腹。

他兩步走了回去,蹙眉躬身,“你怎麽了?”

郗薇不想再跟他有什麽交集,盡量站直了身子,想繼續往前快點到慈寧宮,誰知道小腹一陣痙攣,她忍不住痛呼出聲,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冒了出來,整個人頭重腳輕連站都快站不住。

她盡量放平了語氣,“沒......沒事。”

她想着這裏離慈寧宮該是不遠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到了,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誰知道一陣天旋地轉,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原是整個人都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李順兒,叫太醫。”李贏臉色黑如鍋底,就這樣還想繼續走,他是什麽洪水猛獸?

福寧殿。

李贏站在博古架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慢慢撚着。

“陛下,翁主身體并無大礙,下官問過了,她腹中絞痛想來是服了過量的行血藥所致。”

“行血藥?過量?”他有些不解,她既好好的喝這幹嘛?

沈太醫是李贏的禦用大夫,郗薇中了鈎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之前也是找他診的脈。

看他面色尴尬,李贏挑眉,“是避子湯?”

沈太醫點頭,“翁主說是補氣血的,大夫說要連服三日,因着進宮她擔心漏服,于是今日一早便服了兩天的量。翁主回憶的那方子下官粗略看了下,那藥本就用得猛,翁主又一下子服了兩天的量,所以才腹中絞痛不止。”

撚佛珠的手就這麽停了下來。

他早就知道郗薇空長了副好皮囊卻沒長腦子,但是他沒想到一個人會這麽笨,兩天的藥一次性給服下。

但另一方面,他又隐隐覺得她不可能這麽笨,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答案很顯然,既是杜絕任何一點會懷孕的可能性,也是杜絕跟他有一丁點可能的聯系的可能性。

殿內氣氛一時不算太好。

沈太醫察言觀色,“好在這藥雖然會讓人絞痛難忍,但并沒有其他什麽不好的副作用,等藥效緩過勁兒來就沒事了。”

呵,他就知道,她沒那麽蠢。

李贏捏了捏腕骨,将手中的金剛佛串扔在了博古架上,轉身進了內間。沈太醫見狀默默退了出去。

他是有些生氣的,但是看她臉色蒼白躺在榻上縮作一團,那些嘲諷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郗薇看他臉色不好,想着聽說李贏素來有潔癖,莫不是在嫌棄她将他的龍榻弄得皺皺巴巴?

于是她輕咳了一聲,抓着身上的錦衾理直氣壯道:“怎麽說我也是因為你才服的避子湯,暫時借用一下你的床榻沒什麽吧?況且是你把我抱進來的,本翁主睡覺向來如此,這可怪不着誰啊。”

心想能一口氣說這麽多,看來确實是沒什麽大礙的,李贏捏了捏眉心,“你在外面見着朕,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這私下裏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郗薇下巴微擡,本欲反駁,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作勢低下了頭,“臣女僭越,請陛下恕罪。”

說話的間隙,她雙手放開被子抹了抹平,随即撐着床榻就要坐起來。

李贏倒沒想到她變臉這麽快,看她顫顫巍巍的,趕緊上前想扶一手,郗薇下意識想避開,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誰知道用力過猛整個人直直從榻上往地板上墜,好在李贏眼疾手快,當機立斷摟着她往後一仰。

兩人沒摔到堅硬的地板上,但是卻齊齊摔到了床榻上,最可怕的是,一聲悶哼之後,郗薇發現自己正被他牢牢抓在懷中,并且嘴唇碰到了一片熟悉的柔軟。

此時兩人胸前就隔了幾層薄薄的衣料,不需刻意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正“砰砰”的律動着,熟悉的觸感讓人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

郗薇耳尖泛紅,她想着只要不睜開眼睛,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兩人就都不會尴尬,于是她閉着眼想慢慢坐起來。

很快,很快就能離得遠些了,就在分開的那一刻,她簡直開心極了,只要坐了起來後她再睜開眼,方才發生的一切就可以當是個幻覺不存在了。

就在兩人分開後,她慢慢坐直了身子,正準備睜開眼,突然一個猛力又将她拉了回去,她還未來得及驚呼出聲,雙唇就被一片柔軟給重新堵了上。

并且這次,由于她嘴菱唇微張,有什麽東西輕而易舉的就探了進來,肆意吸吮着,不再似方才的淺淺相觸。

郗薇腦中突然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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