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狗男人又偷親她!
還?是在火車站這種人多的地方。
雖說今天下着雨,火車站人少,但是這火車站口還有工作人員呢,要是讓人看見了還?得了?
許卿臉頰滾燙,伸手在陸沉腰上掐了一把,無?奈這厮皮糙肉厚,肉太緊擰了也不疼。
許卿氣呼呼松了手,跟着陸沉走出侯車室。
外面風雨交加,陸沉撐着傘看了一眼氣鼓鼓的許卿,勾唇道:
“不進來躲躲雨?”
進去,為啥不進去!
狗男人給撐傘當然要進去!
許卿背着小包往傘底下一鑽,倆人靠的近了,陸沉順手就攬住了小姑娘纖細柔軟的腰肢,還?很不要臉的往自己身上帶了帶。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炙熱與好聞的皂角香,不知道怎麽的,許卿低着頭就慫的不敢擡頭了。
萬一這厮再說什麽不要臉的話咋辦?
到時候慫的還?是自個兒。
倆人撐着傘往綠皮火車走去,車站的乘務員披着雨衣,跟個雨人一樣舉着大喇叭喊:
“到桃源縣的乘客注意了,火車馬上就要開了,抓緊時間上車了!”
這個點兒坐火車的人本來就不多,今天還下着雨,火車站口就三三倆倆的乘客,乘務員喊了幾嗓子就住了嘴。
外面下着暴雨,家人送人就只能送到火車口,不能上車。
陸沉撐着傘把許卿送到火車口,摸摸許卿的腦袋瓜,溫聲道:
“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吃冷飯,你腸胃不好多吃些熱食。
.........到了家記得給奶奶打通電話。”
也別忘了給我打通電話。
許卿哼唧着:
“知道了,唠唠叨叨的跟個老婆子一樣,我要上車啦。”
說完,就走過來一個列車員,幫着把箱子和包裹放上了車。
車廂裏?空蕩蕩的,只有寥寥幾個乘客,前面還在生氣的許卿這會兒也不生氣了,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包跑到窗戶邊跟陸沉告別。
“陸沉,再見啊。”
陸沉看着沖他揮手告別的小姑娘,烏黑柔潤的長發在風中飄起,像一朵明媚嬌俏的玫瑰花。
“再見。”
我的卿卿。
火車出發的哨聲響了,開往桃園縣的綠皮火車緩緩開動了。
一直到火車發動開出去老遠了,陸沉還?撐着傘站在原地,許卿在窗戶邊拼命揮手,一直到火車哐哐開走,陸沉變成一個小黑點了,她才松了手,蔫蔫兒的回了硬皮座位。
前面在家裏?的時候,許卿嫌棄陸沉嫌棄到不行,這才分別沒幾分鐘呢,她心裏?就惆惆悵悵的不知道什麽滋味。
冷風挾裹着雨點拍打在火車車頂上,滴滴答答的敲成了一曲安眠曲。
火車上的乘客們都是早起起來坐火車的,坐在座位上三三倆倆睡了過去。
昨天晚上許卿早早就睡了,這會兒就睡不着了,捧着剛打來的熱水,看着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心想奶奶和梅姨這會兒在幹啥呢?
奶奶八成又在納鞋底了,梅姨準是在忙活家務吧?
還?有陸沉,現在應該開着吉普車回部隊了吧。
陸家小院裏,家裏上下靜悄悄的,自從許卿走了,陸奶奶就跟打不起精神來一樣,想着納鞋底子吧,幹了一會兒就沒動靜了,想着看看今天的報紙,看了幾行也看不下去了。
陸奶奶兩手空空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兒,轉着轉着就上了二樓。
哎,卿卿走了,看看孩子住的屋子也行啊。
陸奶奶推門進了房間,就好像聽見了許卿甜甜嬌嬌的喊自個兒奶奶。
老太太正想笑着答應呢,屋子裏?就啥聲音也沒了。
“老太太,您看這是啥啊?”
樓下梅姨攥着個厚厚的信封上了樓。
陸奶奶擡眼一看:
“這不是我給卿卿的信封嗎?咋在你手裏?啊?”
梅姨也是一臉懵:
“我不知道啊,這不是剛給老太太你收拾房間嗎,就在這枕頭底下看見這信封了。”
陸奶奶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這都怪我,我前頭把信封給卿卿的時候,這孩子說啥也不要,還?是我硬塞的。這孩子咋地悄悄話放在我伸頭下頭了呢。”
陸奶奶想着這孫媳婦兒頭一次上門,到孩子走的時候怎麽着也得給準備個紅包啥的。
這不在許卿臨走的時候,陸奶奶就準備了一個信封,裏?頭塞了兩百塊錢還有好些票。
誰知道這孩子表面上收下了,這一走又把信封給留下了。
梅姨抿着嘴笑:
“老太太,這是好事兒呢,卿卿是個有分寸的好孩子,不過老太太您這也太心急了些,按照以前的規矩,孫媳婦兒正式進門了,家裏老人才給準備紅包呢。
卿卿跟小沉還?沒結婚呢,您就給準備紅包了,這也忒早了。”
陸奶奶理不直氣也壯:
“這是哪裏的話,哪有當奶奶的不盼着孫媳婦兒的,我不光盼着孫媳婦兒,還?盼着早點兒抱重孫子呢!”
剛踏進家門的陸沉:........
*******
火車咣咣當當往前走,眼看着就到中午了,車廂裏?很快就有列車員推着餐車出來賣盒飯了。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許卿沒買列車上的盒飯,早上臨走的時候,陸奶奶跟梅姨一早上就蒸了大米飯,做了紅燒肉用鋁盒裝着給小姑娘放在提包裏?當午飯吃。
這一路上一直用毛巾包着,許卿拿出來的時候還?溫乎着,紅燒肉軟軟糯糯,顫巍巍裹着醬汁,吃起來可口松軟,別提多好吃了。
吃飽喝足後,許卿也來了困意,抱着毯子揉揉眼睛睡了過去。
或許是上午沒睡亦或者是外面下着雨,許卿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外面的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好在雨點兒已經小了不少?。
許家屯的村民們看着變小的雨點兒,一個個激動的捂着臉哭了起來。
太好了,這下了五六天的雨總算是要停了。
這幾天村口的河水不斷的往上漲,村裏?人看着渾濁的河水心裏?都慌慌的,這雨要是再不停,村裏?的沙袋可就用完了。
沙袋用完了,還?拿啥加固河堤啊,河堤一旦被河水給漫過了,這一整個村子就全都得讓河水給淹了!
這幾天村裏?人都被這種恐懼籠罩着,現在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村裏?老支書看村人都有了過日子的精神氣,趕緊開了個動員大會,號召着全村村民趕緊忙活起來,把家裏的雞窩豬窩修補好,還?有村裏?的莊稼也要組織勞動力,去往疏通田地往外排水。
其實大家夥兒心裏?都門清,就算是現在雨停了,及時把田裏的澇水給排出去了,今年莊稼的收成也比不上往年。
今年注定是個災年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村民們心裏?也是挺慶幸的。
就算是個災年,也比遇上洪災全村人沒命了的要成啊。
前幾天村裏?下大暴雨那會兒,村裏?的老人沒少?說起五幾年鬧大洪災那會兒,村裏?淹死了多少?人,又餓死了多少?人。
那年多慘啊,洪災過後地裏的莊稼全完了,村裏?人沒飯吃,國家也困難給的救濟糧,也就夠一個成年人吃飽的。
那時候村裏?誰家不是一大家子啊,吃不上飯沒有糧食,村裏?人就到後山挖野菜,回家熬野菜湯喝。
野菜吃光了,就吃樹皮,樹皮吃光了就只能那觀音土了。
許老頭年輕的時候吃過觀音土,許老太倒是沒吃過,這幾年村裏?人整天觀音土啊觀音土的,鬧的小老太晚上老是做噩夢,夢見她老婆子吃不飽肚子了,家裏啥吃的都沒啦,只能吃那觀音土了。
這不雨一停,整個老許家再也沒有比許老太更高興的了。
小老太就跟翻身的鹹魚一樣,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跳了起來扯着嗓子讓劉豔紅給她烙白面餅子吃。
這白面餅子要用豬油烙,還?要加雞蛋加送花,劉豔紅讓許老太指使的團團轉,把許柔托人從農場捎來的話給忘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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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喝,喝了吃,許卿在火車硬邦邦的座位上窩了十幾個小時,屁股難受了就站起來在車廂裏走走,好在時間過的也快,第二天淩晨的時候,又睡醒一覺的許卿已經能透過窗戶看見遠處桃園縣低低矮矮的紅磚小樓了。
早上九點半,火車終于停在了桃源縣城的火車站口。
外面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許卿套着雨衣,拎着兩個行李箱背着大包哼哼哧哧下了火車,一走出火車站就看見了早早來接人的許爸許媽。
“爸媽!”
“月珍啊,囡囡!咱囡囡回來了!”
許遠山看見許卿高興的連說兩句,佟月珍看見閨女也是歡喜的直抹眼淚,夫妻倆忙迎了上去。
許卿見了許爸許媽,親熱的不行,一上去就拉着許媽不撒手了。
“媽,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啊,怎麽還?哭啦?”
“高興,媽高興呢。”
佟月珍摸摸閨女的小臉,欣喜的話都不會說了。
許遠山接過許卿手裏?的行李箱,看了一眼閨女就心疼了:
“閨女啊,你這是咋了,離開家這才幾天啊咋還?瘦了呢?”
許媽也點頭:
“是瘦了,囡囡咱回家,媽給你炖了雞湯呢,多喝幾碗好長肉啊,看我閨女瘦的,臉下巴都尖了。”
明明胖了幾斤,臉頰圓潤的許卿:.......
百裏之外的勞改農場,陰暗無?人的角落裏。
許柔一臉驚恐地看着面前鬼魅一樣的文生,嘴裏的牙齒咯吱咯吱亂咬:
“你胡說什麽!”文生跟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樣,輕笑出聲:
“我說,是你把許卿推下樓梯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