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照不宣

嘴上說着遲早把它再盤回來,但是心裏真的很舍不得,那是他一年多的心血,也是因為電競行業在國外興起了,他才看到了這個行業的前景,他國外的朋友本傑明就是開電競俱樂部專門培養職業選手的。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了本傑明在國內開工作室,畢竟資金方面是十分困難的,這一年多最起碼投進去幾千萬美金了。

夏天那會兒有個公司看上了他這個工作室,非要收購,可是給的價錢有點低,再加上他自己估算的這個價值以後可以翻幾百倍,所以他沒賣,工作室也剛開始賺錢,每次和本傑明開視頻會議的時候,本傑明都在跟他說這個行業以後的現狀,讓他一定要堅持下來。

他自己也說最艱難的時期都堅持下來了,以後即使不賺錢也不會再賠錢了,他不可能放棄的。

可是如今,他卻被逼到了這一步。

怎麽會不心痛呢,他的心比誰的都痛。

現在本傑明在國外,國內是由他負責的,所以他才有決策權。

他決定賣了俱樂部以後再跟本傑明坦白。

他又定了晚上的機票飛回北京,但是在走之前他要去解決一件事。

這件事也絕對不會讓虞知知道。

張來軍和李國忠一家鬧翻了,氣的摔門而去,在酒吧放縱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因為喝的大醉沒錢付酒錢被酒吧裏的保安扔了出來,張來軍一邊跌跌撞撞地離開一邊大罵:“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成了江家大少爺的舅舅,你們這群王八犢子求老子,老子都不去,現在還敢把老子扔出來,就你媽離譜!”

眼看站都站不穩,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着髒話,走了幾步,撞在了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身上,張來軍罵罵咧咧地還想說麽麽,就被人直接架起往旁邊的車裏拖去,他還沒來得及喊,上車就被人悶頭一棍,他眼冒金星,連一個“救命”都沒喊出來。

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心如死灰,心想,完了,徹底完犢子了。

再次醒來時被涼水潑醒的,他全身的衣服濕透,還有人往他身上潑着又髒又臭的涼水,張來軍大吼一聲:“停手,你們是誰?我欠你們的錢不是都還上了嗎?!你們還找我麻煩幹麽麽?”

他的雙眼被蒙着,壓根看不清楚眼前是什麽地方,眼前一片漆黑,黑色的膠帶粘着他的皮肉,他能感覺到自己眼睛周圍的皮肉緊繃着。

恐懼在心裏不斷被放大,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人按在地上一頓胖揍,臉都差點被打腫了,張來軍哭嚎着求饒:“爺爺饒命啊啊,如果是要錢的話我肯定很快就能給你們弄到,我外甥女是豪門少奶奶,要多少錢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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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聽到這話,那人揍他的力氣更大了,張來軍一邊哀嚎一邊不斷地求饒,肚子上被踢了好幾腳,踢地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張來軍只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就在他鼻血都被那人踢出來的時候,他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蜷縮在那裏,不斷地抽搐。

這時,打他的人才開口了:“知道我為什麽打你麽?”

張來軍搖頭,身體痛地他不斷地打顫,那人就蹲在他頭跟前,他能感覺到濃濃的壓迫感,眼皮不斷地跳着。

這個聲音很陌生,他不太熟悉。

“你聽着,我們主子讓我們來告訴你,如果三個月還不上那一億,不止是你,整個李家都得陪葬,到時候可別說是是我們對你們不仁。”

張來軍一愣,頓時大驚失色:“你們是林子衿派來的?他借錢的時候可是沒說要還的話,只要知知以後嫁給他就行!我姐姐和姐夫都答應了的!”

那人又狠狠地在他肚子上兩腳,似乎咬牙切齒:“答應你媽的比,你不知道你外甥女她有男朋友了麽?”

張來軍反駁:“不可能!她哪裏來的男朋友,她以後只能嫁進江家成為江家的少奶奶!”

那人冷笑,一腳狠狠地踩在張來軍手上,張來軍被綁着,根本無法反抗,殺豬似的叫聲震耳欲聾。

“啊——林子衿他媽的騙我!”

男人一邊點煙一邊狠狠地将腳下的手狠狠地碾了碾:“他不止騙你,他還利用你,但是有麽麽用,即使你知道了也沒用,你還是會去自找死路找他借錢不是麽?”

張來軍痛地皺眉:“不可能,他還沒得到知知,他不可能卸磨殺驢,我幫他解決了江家那個二世祖,他說過永遠都不會對我下手。”

江佞夾煙的手一抖,鎮靜下來,再次蹲在他面前,問:“你說的是江佞?”

張來軍說:“如果不是我,一年多以前江佞也不會消失,我幫他解決了一個勁敵,他怎麽可以過河拆橋,如果我去跟警察揭發,他肯定逃不了蹲監獄的命運!他可是讓人砍了江佞兩根手指呢,他怎麽敢對我下手的啊?”

江佞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兩根手指歪歪斜斜,短了很多,難看地要死。

他冷嗤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張來軍極力地喊着:“我要見他,你們讓我見他,那一億不是說好只要知知嫁過去就一筆勾銷麽?你們把他叫來,我要親口跟他說!”

江佞起身,一飛腳狠狠地踢在了張來軍的臉上,張來軍直接被踢暈了,吐了一口血,抽搐了幾下,就沒動靜了。

江佞的神色淡漠,馬丁靴裏別的刀子緩緩地拿了出來,看向張來軍,眼裏漸漸變了溫度,他拔了刀子,咬着牙,往張來軍的心窩刺去。

突然被人一把抱住胳膊阻止了,是他找來的打手,那哥們臉上冷汗涔涔:“老板,殺人是犯法的,不可以!”

江佞的牙齒才慢慢地松了,他恍惚地将手裏的刀子收起來,提了旁邊的水桶就往張來軍頭上潑去,張來軍又被潑醒了。

江佞控制着自己,聲音依舊平淡:“這是你借一億的教訓,你放心,我們會三天兩頭來提醒你,你借了錢的。”

張來軍已經疼地沒有力氣了:“饒命……再也,再也不敢了。”

江佞揩了揩薄唇上被濺到的水,冷嗤:“我家少爺說了,以後你借一次錢,就打你一次,直到你斃命為止,你知道這麽多秘密,誰都不會留你的,你不知道江佞是什麽人,我來告訴你,那是江家以後唯一的天,你們是真的不怕死。”

張來軍身子在打顫:“都是林子衿……和我沒關系。”

江佞覺得差不多了,轉身也走了,吩咐那些人,把張來軍困到深夜再放了,這麽一來,這個狗屁東西短時間內是不敢跟林子衿借錢了,只要熬過三個月,他把錢都還上,就沒事了。

江佞晚上八點多的機票,虞知想去送他,但是江佞說不用了,虞知也就沒去,江佞又一個人飛回北京了。

張來軍一整天沒出現,結果淩晨一點多的時候,他回來了,弄了一身的傷,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說林子衿要殺他,他要趕緊逃命,跟張冰蘭要錢。

虞知直接讓他滾,張來軍這才哭着忏悔,說他錯了,他被人利用了,他以後再也不去跟林子衿借錢了,他要離開涼城,去哪裏都好,不想待在涼城了。

這一吓,确實給他吓得不輕,身上到處是傷,鼻青臉腫。

張冰蘭讓他去醫院他都不敢去,要連夜坐火車走,無奈之下,張冰蘭就給了他一千塊錢,他拿了錢就走了。

他這一走,李國忠一家心裏其實都舒了一口氣,張冰蘭也說:“走了也好,死在外面都好,就是別回來禍害我們了。”

虞知也覺得張來軍別再回來了最好不過。

雖然不知道張來軍發生了麽麽,但是只要能讓他不再跟林子衿借錢,那就是好的。

想起林子衿,虞知還是決定跟他說一聲,她跟江佞在一起了,希望林子衿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虞知給林子衿發消息。

【子衿哥,起了麽?】

林子衿很快回複了過來。

【還沒有,知知在家啊?】

【是啊,剛回來沒多久。】

【去北京幹麽麽了?】

【去玩了,子衿哥,我覺得有些事我還是跟你說一聲,不然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你說。】

【我和江佞在一起了,欠你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的,謝謝子衿哥對我的照顧,我會銘記在心。】

這條消息發出去以後,林子衿很久沒回消息。

虞知繼續發:【我也知道子衿哥對我好,但是我只把你當哥哥,而且會永遠把你當哥哥。】

【你知道,我不稀罕妹妹,我有妹妹,我也不想做你哥哥,知知,你故意的,江佞到底有麽麽好?我哪裏不如他?】

虞知也不知道江佞到底哪裏好,上輩子還那樣折磨她,可是這輩子的江佞……和上輩子的不一樣,所以她喜歡這輩子的江佞,不喜歡上輩子的江佞。

【你很好,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以後我們家的事情,子衿哥就不用管了。】

【現在才不讓管,上次如果不是我,你們一家都被逼成麽麽樣了?知知,人要知恩圖報不是麽?】

這句話就讓虞知很不舒服了,她記憶裏的林子衿從來都不是求回報的人。

人是要知恩圖報,她也發誓那些錢一定會還的,但是“知恩圖報”從林子衿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她卻覺得很反感,很不舒服。

【我們一家都感謝子衿哥,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

【……】

【知知,別怪我咄咄逼人,我太喜歡你了,我想得到你,為了你,我可以不擇手段,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不求你回報,只求你能看到我,能喜歡我,可是到頭來我麽麽都沒得到,我還是輸給了那個麽麽都沒為你做的江佞!】

【他不是什麽都沒做,對于子衿哥你而言,四千萬不過是跟江家開個口的事,可是江佞不行,他耗盡力氣湊了四千萬,還被燒了,不僅如此,還被人砍了兩根手指,知道他的遭遇時,我真的很難過。】

【知知,你的意思是我沒為你失去兩根手指麽?知知,你……】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他,我只喜歡他。】

【我輸了對嗎?】

虞知不知道怎麽回答,兀自嘆了口氣。

【不管我做麽麽,都沒用是麽?】

【子衿哥,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如果斷了兩根手指讓你愧疚,選擇和他在一起,那是不是我殘廢了你也會因為愧疚選擇我?】

【……子衿哥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想多了。】

【知知,我那麽喜歡你,你卻這樣對我。】

虞知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感覺越描越黑,幹脆麽麽都不說了。

虞知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張冰蘭問:“知知怎麽了?”

虞知笑了笑道:“沒事。”

張冰蘭說:“讓你受苦了,你舅舅那麽混蛋終于走了,咱們再也不用為他操心了。”

虞知點頭。

手機一直在響,她知道是林子衿的消息,她選擇不看。

有時候人一旦開始鑽牛角尖,誰也沒辦法矯正過來。

林子衿開始鑽牛角尖了。

虞知有點無奈。

吃完飯陪進進玩游戲,玩到十點多的時候,路月晴突然打電話來,虞知接起來,路月晴慌張地不行:“知知你在家麽?快點來市醫院,你子衿哥剛自殺了,才發現送到醫院來了,哭着喊着要見你!”

虞知吓了一跳,匆忙起身去換衣服:“怎麽回事啊媽?我馬上來。”

虞知随便換了衣服就出門,進進也要跟着去,被虞知阻止了,虞知匆忙打了出租車就往市醫院跑。

她還有點心有餘悸,她怎麽也沒想到林子衿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江佞有抑郁症都沒想過要自殺,努力地活着,林子衿一個正常人,因為什麽想不開呢?

半個小時後,虞知到了市醫院,林子衿已經進了高級病房,柳燕和江一銘都在,路月晴也在,柳燕眼淚一顆一顆地掉,林子衿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路月晴在門外面,看到虞知來了,小聲地将虞知拉到一邊叮囑:“子衿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說了麽麽刺激他的話,如果人家要罵,你就受着,別頂嘴知道麽?”

虞知點頭,她都理解。

輕輕地敲門進去,柳燕和江一銘都看了她一眼,虞知輕輕地鞠躬,算是問候,然後慢慢地走到病床邊。

林子衿正在輸血,臉色蒼白,左手手腕上包着紗布。

虞知心裏一揪,有些愧疚,她沒想到林子衿會這麽脆弱,她記憶裏的林子衿沒這麽脆弱啊。

也不知道是哪裏出錯了。

柳燕和江一銘也沒罵她,更沒有責備她,柳燕還讓她坐,她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柳燕一邊掉眼淚一邊道:“知知,我也不問你跟子衿說了麽麽,他昏迷了都在念着你的名字,我們家子衿……真的很喜歡你的啊,你怎麽忍心這樣對他,我這個當媽的,心都快碎了。”

江一銘也說:“你若是對他沒什麽意思,就不要再耽誤他了,他其實很脆弱。”

是,他很脆弱,江佞就不脆弱。

雖然不知道江佞那會兒手指斷了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誰,但是她能想到江佞那時候的絕望,也沒人這麽關懷他。

這樣一想,她就更不覺得林子衿有麽麽可憐的了。

虞知只是問:“他沒什麽事情吧?醫生怎麽說?”

柳燕抽泣道:“醫生說他失血嚴重,再晚來一會兒,就真的沒救了。”

虞知沒答話。

路月晴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了門,

柳燕眼淚還沒止住,江一銘說:“別哭了,再哭也沒用。”

柳燕吸吸鼻子,放開林子衿的手,起身對虞知說:“知知,你跟我出來一下。”

虞知點頭,跟着柳燕出去了。

洗手間正對的走廊裏空無一人,柳燕停了下來,虞知以為她要說什麽,誰知柳燕直接給她跪下了,抓住她的衣裙邊緣,突然眼淚鼻涕一大把:“知知,當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們子衿吧,我知道他很喜歡你,我知道你拒絕了他,他才想不開的,我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我跟你保證,只要你嫁進江家來,成了江家的媳婦,我肯定比對親生女兒還對你好,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虞知愣住了,她一時間不知道柳燕在幹麽麽。

恍惚了一瞬,她才反應過來要将柳燕扶起來。

“柳阿姨你別這樣,你起來,你別這樣。”

虞知想把她扶起來,但是柳燕就是不起來,她哭的很難過:“如果我兒子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撞死在這裏,我去陪我兒子。”

虞知也急了:“你這是幹麽麽啊,阿姨你起來啊,我真的……”

柳燕搖頭:“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你不答應我就撞死在這裏,知知,我們一家都那麽喜歡你,我們到底哪裏不如別人了?”

虞知抿了唇,使勁攙着她。

柳燕就是不起來,路月晴過來時,柳燕哭的更厲害了,路月晴嘆息一聲道:“知知,你就和子衿試試,他挺好一孩子,你柳阿姨和江叔叔也都同意你們往來,他們不會阻攔你們的,子衿這孩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他是真心的喜歡你,想對你好。”

虞知有些無奈了,她将柳燕使勁扶起來,安撫她:“等子衿哥醒來再說好麽柳阿姨,等他醒來再說。”

柳燕抽泣着:“知知,真的,我和你媽媽是最好的朋友,我就算對誰不好,也不會對你不好,我們江家那麽大的家業,以後就是你和子衿的,你要是嫌我和你叔叔礙眼,我們可以分開住不耽誤你們。”

虞知搖頭,不是這些事情,是她跟江佞在一起了,她要怎麽對得起江佞。

路月晴拍拍虞知的手:“知知,涼城多少女孩想嫁進江家,但你叔叔阿姨沒有一個看上的,現在他們很中意你,你別傷他們的心。”

虞知沒答話,她想說她和江佞的事情,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怕柳燕又開始鬧。

而不管是柳燕還是林子衿,都早就知道江佞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了,只不過都不想提而已,想着現在虞知還在讀高三,再過分他們也發生不了麽麽,只要趁早把虞知給林子衿定了,江佞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沒用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誰也沒說。

這邊正鬧着,那邊江一銘按了鈴喊了醫生,林子衿醒了。

幾個人又紛紛往病房前跑,醫生給他檢查了一番,讓好好地輸血,然後休養就成。

算是沒有大事了,柳燕又開始哭。

林子衿看到虞知進去的時候,閉上眼睛,眼淚不斷地落,柳燕的心都碎了。

江一銘出去了,路月晴也出去了。

林子衿雖然在無聲地哭,但是他忍地很辛苦,只是問虞知:“你來幹麽麽?”

虞知憋了許久,終究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林子衿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但是知知,江佞他真的不配。”

柳燕也在抽泣,虞知什麽話都沒說。

虞知真的第一次見林子衿哭,哭起來可真讓人心口疼。

外面江一銘對路月晴說:“找個好日子把這親先定了吧,說實在的,我不是很喜歡知知的性格,她好冷漠。”

路月晴嘆息道:“知知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才變成了這樣。”

江一銘說:“子衿喜歡啊,我們當大人的說什麽也沒用,你回頭勸一下她吧,江佞雖然也是我兒子,但是我真的太不喜歡他那個樣子,他麽麽樣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會疼人。而子衿人乖,又不惹事,會疼女孩子,以後也會疼老婆。”

路月晴說:“我會勸她的。”

江一銘點頭。

病房內,林子衿趕虞知走:“你走吧,我沒事了。”

虞知沒走,林子衿說:“既然不喜歡我,你就走,我也就沒奢望了。”

柳燕捂着嘴,又委屈又難受:“你幹什麽非她不可啊,子衿,你可要疼死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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