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争吵

秀清在秋月的帶領下穿着一件綠色的綢衫如流動的水波來到前廳，剛邁步到了門口，就聽到于夫人大呵一聲，讓秀清跪下來。

“我為什麽要跪下來？我又沒有犯錯”秀清極不情願地立在那兒。

于夫人本着臉特別的威嚴，聽秀清在狡辯她更生氣了，厲聲地說道：“讓你跪就跪下，別那麽多費話。”

秀清還是不願意跪，秋月走到她旁邊捅了她一下，她才慢慢地跪了下來，大理石的地面堅硬寒氣逼人，秀清感覺有一股涼氣浸入骨髓。

“你說實話，這半年你到底跑哪去了？不要以為我們是好糊弄的。”

“夫人慢慢說，別吓着秀清了。”于老爺有些看不過去，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再一吓唬萬一更傻了怎麽辦？

于芳華讓大哥別說話，先讓大嫂審審再說，如果這裏面有什麽鬼陰謀正好可以休掉她。

秀清一聽芳華說這麽無情的話，眼淚就默默地流了下來，特別難過地說道：“原來你們都不喜歡我。我還以為你們都認識我我真是白高興一場，你們這麽讨厭我，為什麽要娶我回家呢？”

紅撲撲的小臉下閃着晶瑩的淚花讓人于心不忍，但不知道真相的感覺總有一種被愚弄的挫敗感。

“秀清，你真不記得你以前在這住過了？”于老爺親切地問道。

秀清搖搖頭道：“我爹說我這是這裏的人，所以就帶我來這裏了，要不你們去問我爹吧他可是在京城做大官的人，學問可深了。”

見從秀清這也問不出所以然，于老爺站了起來甩甩袖子說道：“認命吧這就是天佑的命，也是我們于家的命，我前輩子做了什麽孽喲”于老爺失望極了，他要去店鋪去，在這再呆下去他也會瘋掉的。

于芳華讓她起來，把眼淚擦幹，一會帶她回門。

秀清一聽可以回家馬上就高興起來，她有些羞澀地說道：“我真的可以回去嗎？天佑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于芳華點頭表示都去，她這個當姑姑的還有她的婆婆都去。

秀清一聽趕緊拍手表示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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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胡鬧什麽？”于夫人用眼神看了一下于芳華，哪有媳婦回娘家帶着婆婆與姑姑的，這傳出去笑死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于芳華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嫂難道不想知道秀清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讓天佑回去，他能打聽到什麽？”

于夫人很無奈，為了兒子她豁出去了。

王老爺似乎對于于家這樣興師動衆的回門一點也不驚奇，很熱情地招呼他們上二樓的房間說話。

于芳華見王老爺年過五十，樣貌堂堂，一看就是飽學之人，舉止投足間自有一種儒雅之氣，讓人不由心生敬意。

“秀清，你去陪妹妹說話吧”王老爺支開秀清，然後讓家丁倒茶。

“親家，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請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于夫人哪有心思喝茶，不知道真相比什麽都難過郁悶。

“我在京城做官時，因為小女準備出嫁請來玩雜耍的熱鬧一下，沒想到小女和她很投緣，所以就跟雜耍班的掌事的說了一下，就留下了她收做義女。掌事的說她是南塘鎮人，是看雜耍時跟着他們來到京城的，在路上馬受驚，馬車翻過去，秀清就對以前的事記憶不深了，因為掌事的聽她老是說起于家的人和事，所以讓我有機會送她回到這裏，有可能找到她的親人。當我們回來時，正好聽說于家發生的事，感覺秀清可能就是于家失蹤的少奶奶，直接送回來，會讓人對這半年的情況産生不好的說法，所以就在于家準備納妾的時候，将計就計把她送還到于家。”

原來如此，坐在一旁的于天佑心有不甘地問道：“當初李媽媽不是說女孩子很漂亮嗎？她見過秀清的，她怎麽沒認出來呢？”

王老爺微微一笑道：“當時秀清和我家小女在一起說話，李媽當時一定是看到了小女，所以才會有如此的誤會，只可惜小女已經出閣，這次随我回來住些日子，過幾天她的夫家就會派人來接她的。”

現在什麽都明白了，于家的人都在心裏長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于老爺所說的命嗎？他們就要認命嗎？

王老爺見于家的人面色沉重，似有萬千愁雲，就勸解道：“秀清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人也漂亮，好好相處，她會給大家帶來很多快樂的，看兩位夫人舉止都是大戶人家，我想用心調教秀清，她一定會是很好的媳婦的，相信老夫看人還是很準的。”

于夫人尴尬地陪笑兩聲，真想馬上離開客棧，但還是要客套兩下，問他何時搬進新家？需要于家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不用，聽女婿說這個地方山清水秀是個養老的好地方，所以我就辭官來到這裏，希望在這頤養天年，有空希望和親家常走動。”

“那是，那是。”于夫人附和道。

王老爺提醒他們有空還是帶秀清回自己的家，走丢半年了，父母一定悲痛極了，說不定回到自己家對于她恢複記憶有很大的幫助。

于芳華和于夫人還有于天佑回來的時候一直是垂頭喪氣的，只有秀清很開心，手裏拿着冰糖葫蘆一進家就往自己房間跑去。

于夫人嘆氣道：“什麽都忘了，就是沒忘了吃。你說我們于家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壞事？怎麽會娶這麽一個媳婦還娶兩次，一想到這我就感覺喘不過氣來。”

“大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事已如此，我看就把她交給我，讓我來調教她吧”

于芳華說到這，看了一眼天佑，見他還像在睡夢中一樣失魂落魄的，就讓他回屋休息，明天帶秀清回娘家。

“我不去，我不想再演戲了，我太累了，我要出家當和尚去。”天佑擰道。

于芳華從鼻孔哼了一聲道：“出家何必到寺廟，就在這，我讓小青把你的頭發刮了就是。”

“孩子說的是氣話，你怎麽還往他傷口撒鹽呢？”于夫人心疼兒子不由地埋怨于芳華真是狠心。

“這一切都不是他惹的嗎？如果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哪有這麽多事，他偏看上了鄉村丫頭，你看這沒完沒了的何日是個盡頭，從我來于家，這于府可安靜一天嗎？大嫂，不是我說你，都你是太溺愛天佑，把他寵成了這樣。”

于芳華說完天佑說于夫人，于夫人氣得真發抖，她實在忍不住了，她猛一拍桌止吼道：“你又沒有生過孩子，你怎麽能理解當母親的心？”

不能生孩子是芳華心頭的大忌，這一句話猶如匕首刺入她的心髒，她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嘴唇都青了，眼睛裏蓄着淚水，身子一直在抖，她在強忍着不讓自己跌倒。

“夫人，你沒事吧？”小青關切地過來扶她。

“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氣暈了頭，你別放在心上。”于夫感覺自己闖大禍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天佑還是很麻木地看着面前兩個自己最親的女人，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早飛走了。

“小青，收拾東西，我們回自己家，不在這受氣，不要在這礙人的眼睛。”于芳華冷冷地說道。

小青扶着她往後面走去，于夫人為難地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天佑，又看了一眼遠去的芳華，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姑奶奶真的收拾東西回去怎麽辦？”春花過來問道。

“我有什麽辦法？這下我闖大禍了，老爺回來還不要我的命，哎喲，我都不想活了，天佑你還站在這做什麽，去挽留你姑姑去呀都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天佑愣愣地說道：“我自己都焦頭爛額的，管不了那麽多，我回去睡覺了，我好累。”

天佑不管夫人怎麽叫他他都不聽，他要回去休息，讓自己的腦袋靜一靜，這兩天打擊太大了，讓他有些不太适應。

于芳華回到自己住的芳華小院，進到屋裏就嚎啕大哭，哭自己命苦，那麽年輕就嫁給一個老男人，沒過幾年好日子相公就去逝了，現在到大哥這還要受大嫂的氣，她真是命苦呀這樣活着還不如一死百了”

于芳華一邊哭一邊就想尋找白绫子恨不得追随相公而去，小青攔住她不停地勸她，讓她保重身體，說不定夫人知道自己錯了，一會就來認錯了。都是為了少爺好說話才沒輕沒重，又不是故意的。

于芳華聽小青這麽一勸情緒才好了一些，就靠在床頭休息，耳朵卻在留意有沒有腳步過來，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個動靜，就讓小青還是收拾吧，看來這個家是容不下她了。

“夫人，要走也得明天早，怎麽也得跟老爺說一聲。這天馬上就黑了，黑燈瞎火的我們要上哪去呀”

“唉，真沒有想到我于芳華竟然混到如此地步你說我當初怎麽就過來住呢？我可是一心想為這個家好，她怎麽就不理解我，非要往我身上紮刀子，她是生了個兒子，你看她生的兒子是什麽東西，可省心，要是我寧願不生也不要這樣的孩子，就是我親侄子我也這樣說。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還當個寶似的。除了拿這一招說我，她還有別的折嗎？我大度我不說她，否則我惡毒起來，非逼她跳河不可”

于芳華在那自說自的，仿佛只有這樣，她心裏才好受一些，小青就在那幫着搭個話，也不管她說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