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我扶着室花的肩膀,大腦開始高速運轉起來,有時我自己都佩服自己這種在緊急關頭反而能開展推理的功力,大概真的是金田一看多了:“你先別哭,朋友看到的?準不準?會不會看錯?你自己有沒有看到?”

“我沒看到,但應該不會看錯……”室花不停的抹着眼淚:“是經常和大林一起玩的一個朋友看到的。”

我眺目向校門外望去,偏門這塊地方本來就荒僻,車輛行駛經過的比較多,但行人有限,現在一眼望去,哪裏還有半個大林的影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嘆了口氣問道。

室花驀地擡起頭,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我要去找他,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親眼看清楚!”

“好!”我咬了咬牙,心裏開始暗自盤算:“大林租的地方也在網吧那塊,從學校走過去最多一刻鐘,沒必要打車;你那個朋友說他們是打車走的,那應該不是回去……你知不知道他們經常去哪幾家酒吧玩?”

“知道是知道……”室花在我的帶動下也漸漸冷靜下來:“但是酒吧應該沒有這麽早營業的。”

我緊緊地皺着眉,苦苦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靈光一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會是,去賓館了吧?

等等,要冷靜~!

我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脫缰的思維趕緊兜回來點:“你上次說大林是一個人住還是跟人合租?”

室花這時臉上的淚也基本幹了:“本來是想叫我跟他合租的,我沒答應,後來他就找了另一個同學一起住了。”

那去賓館也算合理啊~~畢竟不像霍宇恒是一個人住,幹什麽都方便。

一想到霍宇恒,我頓時就想起他可能現在還在教學樓前等着我,于是對室花說了聲:“等我一分鐘。”然後趕緊掏出手機一看,(⊙o⊙)…很好,未接來電3個。

呃-_-||,我立刻止住了想給他回撥過去的手指,霍宇恒的脾氣我了解,如果一件事不說清楚明白是要生氣的,但這件事涉及室花私隐,一時半會根本難以說清;所以我飛快地給他發了一個短信:“陪室花辦事,回來再說。”然後為防他再打電話來追究,果斷按了關機鍵。

“現在你聽我說……”我把手機丢到包裏,重新扶着室花的肩,一臉凝重的道:“你說大林有沒有可能……去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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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花顯然也想到了那個可能,本來就煞白的臉更加白上三分,整個人都開始輕微發抖:“那……我……怎麽辦?沐茴你說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覺太陽穴隐隐作痛,心裏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我這輩子就沒碰到過這麽狗血的破事啊啊啊啊啊!!!!!

“室花……你是不是,一定要去看清楚?”我按着額角,只覺體內的腦細胞已大批量陣亡。

“是!”室花的眼睛亮的駭人,帶着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堅決:“不然我不甘心!”

若幹年後的某次聚會,當依然婉約美麗如一幅工筆畫仕女圖的室花笑意盈盈地對我們輕聲細語的道:“有時做夫妻,睜只眼閉只眼很重要”時,不經意間當年那張堅定的、抱着破釜沉舟決心的臉就猛地浮現在了我面前。

年輕的确是這世間最神奇的一劑藥,那時的我們哪怕知道前方即便是堅硬石牆,也不惜頭破血流,勇往直前。

“好!”我也堅定的點點頭,拉着室花走出校門,揚手招了一輛出租:“師傅,能帶我們去這附近所有的賓館兜一圈嗎?”

我相信那位司機師傅大概一輩子都記得那天被兩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攔下,要求“周邊賓館一日游”的心理陰影面積吧~~~

這時候就真得多謝校方把學校建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地方了,排除了網吧那塊最有人氣的地方,附近統共也就沒幾家小旅館,司機師傅全程以一種過來人的神情帶着我們一家家轉過去,其熟門熟路、波瀾不驚的态度不禁讓我重新思考起了當代年輕大學生的風氣風紀問題。

不過剛問到第一家,我和室花就遇到一個難題,怎麽确定大林在不在呢?

這又要感謝當年那個科技和商業都尚不發達的年代了,那些小旅館基本都是私人經營,沒什麽正經的章程,一般你如果說要開房,前臺就直接把名簿丢出來讓你自己填寫登記,大林又是前腳剛走的,那麽只要在名簿上略掃幾眼,也就能确定此人在不在此了。

間或遇到不肯丢名簿出來的,我和室花就輪番上陣:“我有個叫大林的同學說開了房間等我們一起打牌的,請問是幾零幾呀?”

問這話的時候真的很囧,因為基本上前臺都會用狐疑的目光再三審視我們,而且萬一他們是用女方身份證登記,那我們就抓瞎了;但當時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一家一家去找。

也不知是天可憐見,還是天不可憐見,反正才找了4家,就赫然在名簿上看到了大林的名字!

其實我當時一邊陪着室花找人,一邊心裏暗暗擔心到時真的看到大林的名字,室花又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到時我該怎麽勸解?心裏默默地模拟了好多遍最壞的情況下的對應。

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我親眼看着室花連嘴唇都在一霎那間發白的樣子,心裏還是有種止不住的慌亂,我趕緊扶住她,輕聲勸道:“室花,我們先出去說好不好?”

室花猶如一個毫無生氣的木雕娃娃般,一言不發地任憑我拉着往外走去,然而就在邁出旅館大門的那一刻,她卻又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猛地掙脫我的手,轉身就重新跑回旅館,飛快地攀着樓梯向上奔去。

我生怕出事,也趕緊跟在後面一路追了過去,小旅館地面上鋪着的薄薄的地毯無聲地吞噬着我們兩個急速的奔跑聲,在我追着室花終于在一間房間的門前停下時,我只覺氣都有點喘不上來,心髒劇烈跳動到連話都要說不出的地步。

話說,我真的從小有輕輕輕輕微心髒病啊(╥╯^╰╥),這也是我那個有着很妖的易胖基因的母上大人遺傳給我——當然迄今為止正常的日常生活是完全無礙的,體檢也不會有問題,但真的比一般人容易胸悶氣短。

我沖着在門前怔怔站着的室花張了張口,但發現自己簡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在那一刻我不停想着如果室花真的敲門該怎麽辦?大林或某女衣衫不整地來開門怎麽辦?雙方吵起來該怎麽辦?我這副樣子該怎麽勸架啊啊啊啊啊~~!!

然而,很久很久,室花只是猶如一座美麗的雕塑般站在門前一動不動,小旅館的隔音并不太好,能隐隐約約聽到房內傳來的一陣又一陣模糊的嬉笑聲,但由于太輕微了,所以我根本辨不出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大林的聲音。

可我相信室花,她應該聽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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