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就在我的氣息逐漸順暢,手腳也開始恢複力道的時候,室花的眼中突然一下子湧出了大量的眼淚,瞬間就打濕了整張面頰,然後她舉起手,做出一副想要去敲門的樣子。

我靜靜地站在她身側,看着室花不停的在那裏無聲地哭、無聲地舉起手、然後又無聲地放了下去……

周而複始、卻,最終還是頹然放棄。

當室花拉着我走出旅館大門時,那雙總是閃爍着娴靜優雅目光的美麗眼眸,毫無生氣、死寂麻木。

“沐茴,陪我走走好嗎?”室花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虛無的空間,似乎整個魂魄都游蕩到不知名的次元裏去了。

我點點頭,于是先給等在路旁的出租車司機結了賬,然後陪着室花,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了起來。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我們離那家小旅館越來越遠,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初秋晚上的涼風打在身上,帶來一陣徹骨的寒意。

在經過街旁一家破舊的小雜貨店時,一直一言不發的室花突然走了進去,買了3瓶散裝的白酒,然後就坐在空無一人的路邊,默默地打開一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我坐在她身旁看的膽戰心驚,雖然我知道主流文藝做法,是我這個死黨此時義不容辭地打開另一瓶酒,然後在這個初秋寒意四起的夜晚,和室花在這個被昏黃路燈籠罩的無人街角喝個一醉方休——最後的最後,還不能忘記豪氣地把酒瓶子往地下狠狠一擲,大罵幾聲:“男人都TM是個什麽玩意兒~!”

但慘淡的現實是,平時基本滴酒不沾的我根本不敢碰那個酒瓶子,只敢拉着室花的袖子道:“室花,你喝慢點,空……空肚子喝酒對胃不好~!”

室花沒有答我,但之後倒也沒再大刀闊斧地給自己灌酒了,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沐茴,你說是不是我不好?”

我聽到這話簡直吓了一大跳:“怎麽可能是你不好?是那個賤男一腳踏兩船啊~!”

室花的眼淚如決堤了般再次滾滾淌下:“可是,如果不是我總拒絕他……”

我趕緊摟住她,不住安慰道:“你瘋了?雖然套句小甜的話,都這個年代了,但那種事情總歸不是輕易就可以……的吧?”

室花緊緊的拉着我,在我懷裏哭得泣不成聲:“可是……之前大林就跟我吵,說我……總這麽擺姿态的話,就……就去找別人……還說,自己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

這TM的哪裏正常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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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氣得都快炸了:“他說你就信啊?!那認識你之前怎麽辦的?這簡直就是轉嫁責任啊~~!你不要相信這種話~!!”

“可是他問我,難道我不愛他嗎?”室花哽咽着道:“如果愛他的話,為什麽要拒絕他?我……我答不出來……”

“那TM的他愛你嗎?!他愛你為什麽不尊重你的決定啊啊啊啊??!!”我氣得大聲嘶吼,還好這塊地方實在太荒僻了,只有偶爾呼嘯駛過的汽車和頭頂昏黃的路燈燈光,否則要是有什麽人經過的話,非得被我吓一跳不可。

“我不知道~!”室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身子都軟了:“可我知道我真的愛他,我是真的愛他啊!!!”

在那一瞬,我的眼眶也不自禁地紅了起來,抱着室花癱軟的身子,久久做不了聲。

室花說完這句後,就埋頭哭了很久很久,當最終她的哭聲慢慢低下去時,又拿起手中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大口。

我看着這瓶差不多要見底的小酒瓶,左眼皮一陣跳動:“室花,我們先回去……”

話音未落,就只見原本還癱在我身上的室花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猛地推開我,站起來就要往馬路當中沖過去,我看到這一幕簡直心神俱裂,飛快地沖上前扯住她的手腕往裏一拉,然後一個沒收住力,兩人就雙雙摔倒在馬路邊緣。

再次一萬遍慶幸校方把學校建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地方,此刻馬路上空蕩蕩的一輛車都沒有,不然真的大概可能就要上演一出什麽“如花大學生遭遇戀人背叛,怒而撞車自盡”這種人間慘劇了。

“你別鬧了好不好?!”我忍着痛扯起室花大聲吼道:

“不就是個男人嗎?!”

“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啊!!!你堂堂室花想要什麽男人沒有啊!!”

“不要男人你也可以要女人啊!!你犯得着為了一個臭男人要死要活嗎?!”

“你就算要死也別死在此時此刻此地啊!!你先玩他十七八個小帥哥,在那個臭男人面前耀武揚威夠了再死也不遲啊啊啊啊!!!!”

終于在我的聲聲嘶吼下,室花總算慢慢平靜了下來,垂着頭抱着雙膝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我這時才發現自己四肢發軟,而膝蓋和手肘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恐怕是剛才摔倒的時候擦傷了。

但這種關鍵時刻,氣勢一定要保持,不能被身體的疼痛所拖累,于是我勉強振作精神,指着一旁還未開封的2瓶酒,大聲沖着室花吼道:“怎麽樣?還喝不喝啊?!要喝我陪你喝!要死我就不奉陪了,你活膩了,我還沒呢!!我以後還要玩他十七八個小帥哥,風流快活一輩子呢!!!”

我這聲吼下去,終于震得室花眨了眨眼,然後仰起那張泛白的臉,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我要錄下來,以後放給你家霍宇恒聽。”

我吐了吐舌頭,然後也一下子癱軟在地,靠在室花身上起不來了:“男人如衣服,怎及我們姐妹情深。”

室花用頭抵着我的頭,靜靜地嗯了一聲。

“室花……”

“什麽?”

“剛才那些話你可要對霍宇恒保密哦~!”我一臉正色地看着她道:“他這人可小心眼了,到時又要我費腦子去哄他。”

室花腦門上垂下三條黑線,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我,我伸長了手把那兩瓶酒都勾了過來,打開蓋子後遞給室花一瓶:“來,幹杯!”

兩個玻璃瓶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個寂靜的街頭傳出很遠,在那一刻,我到底也不能免俗地仰頭喝了一大口,在那股混合着廉價酒精刺鼻氣味的酒液順着喉管滑入胃部的一剎,我忍不住脫口而出罵了一句:

叉~!太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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