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幸還是不幸

葉明澤圍棋象棋下不過其他三人，軍棋五子棋之類倒是下的不錯。蔣敬之三人都是新學，自不是他的對手。可惜好景不長，等幾人熟悉之後,葉明澤和他們下這些棋贏面大抵是不到六四開，高于五五開的樣子。

誰讓古人都好琴棋書畫,閑着沒事就琢磨這些技藝。原主這些都還不錯，可惜葉明澤只繼承了記憶，要想融會貫通必須長時間練習。剛來時他一直忙于賺銀子改善家裏生活條件，後來災荒不斷，更是壓根就沒想起來這些,以他在現代所學的那點水平,哪可能玩得過古人？

象棋葉明澤偶爾還能贏幾盤，圍棋那是下一次輸一次。他倒也不氣餒，有着原主的底子在,下久了也漸漸找回手感,不再輸的那麽不堪入目。

“明澤，總算有長進了,喏,獎勵你一顆炒花生。”蔣敬之看這盤圍棋葉明澤只輸了十來目,說是稱贊，實則揶揄。

“什麽時候連你都學壞了？”葉明澤斜了蔣敬之一眼，讓開位置。下圍棋太費腦子，這盤他費盡心思，也還是輸了十幾目，看似和對弈之人差距有些大，卻已是他最好的成績。圍棋這東西還得靠練，下少了很難出成績。他能有現在的功力還是沾了原主的光，要不然光憑他自己，指不定輸成啥樣。

“你們餓不餓？我讓人去烤些土豆南瓜和毛芋頭，想吃多少給個大致數目。”葉明澤二十剛出頭，正是能吃的時候，再加上他是五級哨兵，糧食消耗量要比一般人大。其他三人要好一點，吃的沒葉明澤多，但胃口也比普通人要大，一般到了半下午，多多少少都會進食些點心。

“修兒，想吃什麽告訴明澤叔叔，讓他給你帶好吃的。”蔣敬之抱起安靜地看大人們下棋的乖小孩，和他面對面。

“我要吃甜芋球。”林修雖然看着乖巧，但是并不軟弱，該有的主見還是不缺的。

蔣敬之擡頭望着他，問到：“明澤，家裏糖還夠嗎？”

“沒多少了，不過做一次甜品的量還是有的。估計再來個幾次糖将徹底斷貨，下回再想吃甜品就得等這批甜菜成熟了。”得到了制糖方子後，葉明澤并沒有太過省儉用糖。

“小孩子們有福了，自家産糖的話，用糖就不用顧忌了。修兒，你說是不是？”蔣敬之握着林修的小手搖了搖，饒有興致地逗小孩玩。這都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看葉明澤逗自家倆兒子逗習慣了，他也有些手癢癢。

林修沒有回答，小手指着家輝家耀：“弟弟，醒了。”

蔣敬之轉身一看，果然兩個小家夥睜着烏溜溜的眸子四處打量，等見到自己父親朝他們望過去，便開始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找存在感。

“明澤，你忙你的吃食去，兒子們我來看着就行。”蔣敬之無奈，只好把林修塞進蔡進懷裏，起身給兒子們把尿，順便把奶水給他們熱上。別看他們現在乖得很，等會餓了就會吵着要了，要是沒有及時供應上，少不了得聽會魔音穿耳。

葉明澤和蔣敬之對甜食都不怎麽感興趣，像甜芋球這種甜品偶爾吃幾個還成，吃多了就膩味。小孩子們跟大人不同，他們大都嗜甜，有些孩子見到甜食甚至都走不動道，不給他們吃就哭給你看。

葉家主宅廚房分為裏外兩間，裏間是葉家主子們的專用廚房，外間則提供下人們吃食。葉明澤廚藝也就大衆水平，他很有自知之明，沒有親自下廚，叫了個廚師按他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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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法很簡單，等大鍋燒紅抹上油脂，将土豆切成兩半，挨個貼在鍋上，貼之前在切口處撒上鹽水。南瓜則切成一瓤一瓤的，土豆貼在大鍋左半部，南瓜則貼在鍋子右半部，兩樣吃食壁壘分明，這樣做可以避免甜鹹互相串味。将毛芋頭洗幹淨，放在大鍋上蒸。

一切準備就緒，等大火燒開之後，再轉小火慢烤。沒過多久，廚房裏就彌漫起土豆的鹹香味和南瓜的甜味。鐵鍋很大，毛芋頭放在鍋子底部蒸，這樣也方便查看土豆和南瓜。為了防止烤焦，時不時還要翻動一下，要是黏鍋就得再加點油或水。

因着火不大，最先出鍋的是土豆和南瓜。沒了這兩種容易烤焦的食物，将小火轉為大火，很快毛芋頭也蒸熟了。林修想吃甜芋球，考慮到家裏還有李薛李振兩個孩子，葉明澤将一半蒸熟的毛芋頭剝皮搗成泥狀，再和上點糖和面粉，放進燒紅的油裏一炸，一大盤甜芋球就新鮮出爐。

外面太冷，東西一出鍋熱氣散得很快，食盒便是特制的兩層，中間放着小被子，正好把裏面那層食盒包裹住。有了這隔熱層，從廚房拿到房間裏，食物還是熱的。葉明澤取來兩個食盒，江氏那屋人多，便多放一些。

走之前，葉明澤對廚師說道：“你們要是餓了，從外間拿些土豆紅薯之類到裏間就着熱鍋做一些，是烤是煮，你自己随意。”

一說完，葉明澤便提着兩個食盒大步向廚房外走去。葉明澤住的屋子離廚房較近，他便先拐進去将食盒交給蔣敬之，随後将另一個食盒送進父母的房間。

“大哥，有什麽好吃的？”葉明溪看到葉明澤提着一個大食盒，連棋也不下了，跳下炕之前還不忘把棋子打亂。葉明澤估摸着二弟這是要輸，便趁着他送吃食的當口糊弄過去。

“二舅舅，羞，羞。”連小小年紀的李振都看不慣，用兩根食指在臉上比劃着‘羞’的動作，想是這樣的事情葉明溪沒少幹。

葉明澤看了不覺莞而。他把食盒放在炕桌上，掀開盒蓋，食物的香氣瞬間四散而開。東西很簡單，由最普通的食材制成，不管是吃起來還是聞起來，味道都還不錯。這裏就李薛李振兩個小孩子，江氏怕兩人吃多了甜食不好消化，只分了半盤甜芋球給他們。之後她便不管了，任由兩兄弟分着吃。

李薛是大哥，頗有兄長的風範，自己吃上了也不忘記照顧弟弟。李振雖小，卻也懂得回饋，時常把自己覺得好吃的挾給他哥哥。

“小妹，你不是也喜歡吃甜食嗎，怎麽不趁熱吃？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葉明澤估計她是不太好意思和小孩子搶食吃，便主動開口。

“二丫頭，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不好，剩下半盤你和二小子一起分了吧。”江氏出言之後，葉明溪和葉芝便不再矜持，半盤子甜芋球很快被兩人瓜分完畢。大人喜好甜食的還真不算多，南瓜也是甜的，只是甜味比較自然，不像加糖之後那麽膩，衆人都能吃個一兩塊。

畢竟只是點心，葉明澤準備的吃食不多，衆人三兩下就消耗掉一半。葉明澤沒再多呆，同父母告辭後，起身回了自個屋子，他自己都還沒吃呢！

“呦，這麽好，還等我一起吃啊！”葉明澤一進屋，只看見小小的林修用勺子舀着甜芋球正吃得歡，除此之外炕桌上再無其他盤子，便明白大家的好意。他打開食盒，把點心一一擺在炕桌上，用小碗裝了幾塊土豆端給呆在外間的豹子一家。

“這烤土豆吃起來香，吃多了容易齁，一人吃幾個吧。”葉明澤吃過不少，對此很有經驗。

“烤土豆我也曾吃過，切半烤的倒還未曾嘗試過。”林文珏拿起一塊烤土豆，切面處微焦，帶着淡淡的鹹味。他撕掉外皮，咬了一口，感覺比整個烤的味道好一些。

葉明澤和蔣敬之都不怎麽喜歡吃甜食，意思意思吃了一兩塊南瓜之後就不再碰，轉頭開始解決烤土豆和毛芋頭。東西不多，幾人很快就吃完，只剩林修還在那慢慢啃南瓜。

這些吃食都帶着皮，衆人吃完之後手上粘糊糊的非常不舒服，趕緊倒了溫水洗手漱口。

幸虧家輝家耀喝完奶水就睡着了，要不然還得分心照顧這兩個小寶貝，估計吃個點心都不會安生。

“院子裏幾棵果樹即使裹了一層茅草，仍有一棵凍死了。除了桃樹免疫紅雨之外，其他那些樹幹枝葉都泛着紫色。敬之用木系異能淨化的那棵栗子樹紫色沒那麽重，估計再淨化幾次，栗子樹應該就能恢複正常。想是樹根周圍的特殊物質被吸附的差不多，等這一小片土壤完全幹淨之

後，其他幾棵樹處理起來應當容易許多。”葉明澤感覺紅雨帶來的特殊物質是流動的，從濃度高處流向濃度低低處，只是流動性沒空氣那麽大，要不然想要清理出一塊幹淨的地方，除非把整個星球的特殊物質全清理完畢才行。

蔣敬之只白天需要去給暖房作物施放木系異能，睡前是不需要的。木系異能不用白不用，反正一覺睡醒消耗一空的異能又會重新被填滿，蔣敬之幹脆用來幫院子裏的果樹清除特殊物質。誰想長時間堅持下來，效果不錯，估計用不了幾天，院子裏的土壤會恢複如初，果樹們也将重新披上綠色。

這些特殊物質對植物有兩種影響，一種是抑制生長，另一種則恰好相反，它會消耗植物的生命力，使其短時間內瘋長，然後逐漸步入死亡。這跟木系異能不同，木系異能本身就帶有生命能量，對植物只有好處，沒有不利于它們的後遺症。

受到木系異能照顧的植物通常生命力非常旺盛，等它們開花結果之後，若沒有采摘收割，那麽它們會長時間維持成熟期的狀态，直到衰老死亡。這段時間的長短取決于植物本身的生長周期和它們吸收的木系異能多少。

特殊物質造成植物瘋長時，由于短時間內過度生長，土壤的肥力會跟不上生長的速度，使得該植物附近的土地變得貧瘠，想要靠大自然自行改善需耗費大量時間。

這是剛開始大家不知道怎麽回事時親身體驗到的，等後來知道後，葉家各個院子不得不派出木系異能者施展少量木系異能進行抑制。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木系異能者就只有二十人，他們還要照看暖房，能餘出來的異能只有睡前那一次。除去完全免疫的那部分植物，特殊物質産生的影響基本是對半開。

抑制生長的暫時可以不管，瘋長的卻不得不壓制，否則院子裏大片土壤都将赤貧。既要壓制瘋長的植物，又要将剩餘的木系異能集中于清理一棵果樹，在不知道能不能清理幹淨時，大家不過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進行嘗試。

好在結果還算不錯，雖說還沒徹底清理幹淨特殊物質，至少大家看到了希望。相信用不了多久，院子裏果樹就能回歸最自然的綠色。其實這些果樹生命力真的非常頑強，在這麽冷的天氣裏，盡管有凍死的，卻沒掉葉子。

對此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自從哨兵向導覺醒之後，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在身邊發生，沒點膽量估計早就被吓壞了。

各個院子裏植物少，木系異能者還算顧得過來，對于田地，葉家人卻是無能為力。能對特殊物質起到實質作用的的只有木系異能、水系異能和治療異能。

治療異能就算了，整個葉家村加起來就兩個，這點數量投進水裏估計連個響都不會有。水系異能者本身就要負責葉家人的吃水幹淨問題，清潔完水源餘下來的水系異能相對于田地裏的野草來說，無異于小溪和大河的區別。

人類确實聰明，這方面行不通，換一個途徑照樣能達到目标。葉家村人就是這麽做的，他們趁白天氣溫最高時，派出家裏最耐寒的哨兵，

因天氣過于寒冷，即使能力最強的哨兵在室外都呆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他們每天只能清理很小一部分雜草。好在大冬天的，現在還活着的雜草本就不多，沒用多長時間，田地就被大家肅清，真正達到了寸草不生的境界。

對于怎麽處理雜草吸收的特殊物質，村民們試過用焚燒的辦法，結果自然火焰并不能消除他們，燒完之後特殊物質又四散到空氣之中。好在人類呼吸并不會使特殊物質進入人體細胞內，只有通過飲食才能影響到人類。

之後人們又嘗試過多種方法，火系異能可以直接使特殊物質灰飛煙滅，木系異能和治療異能則是直接淨化它們，水系異能只能清除水中和土壤中所含的特殊物質，對植物本身作用不大。

了解清楚狀況後，大家只好把有問題的雜草搬回各家各戶，由木系異能者和火系異能者慢慢處理。清理速度最快的自然是火系異能者，木系異能者嘗試過幾次之後，便把這個光榮的任務全部甩給火系異能者。誰讓毀滅總是比淨化要容易得多。

對此，火系異能者沒什麽不滿的，這事對他們來說确實不是難事。雜草堆成一堆，在上面釋放一個火球，過不了多久，就只剩下一堆灰燼。當然也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火系異能者最高只有二級，而部分雜草卻是三級異植。由于等級完全壓制規則，二級火系異能奈何不了三級異植。

好在三級雜草不多，木系異能者淨化不用毀壞雜草本身，不需要考慮等級完全壓制問題，這部分雜草就得靠他們慢慢清理。

幾年下來，葉家村經過各種天災洗禮之後，已經學會抱成團。他們知道光靠一家十幾二十口人完全無法在亂世中立足，一旦誰家有了什麽新發現都會告知村長，再由村長派人傳達給其餘村民。

葉家現在所獲得的信息中就有部分是其他村民共享的，這比起一開始只葉家單方面對村子付出要好上許多。

盡管人類覺醒之後，身為哨兵向導的女性地位高了許多，但是人們心中某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若家中有兄弟同樣為哨兵向導，那麽作為女兒，不管是身為哨兵還是向導，十有*會被要求嫁人，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很可能被要求換親。

這是人類生存的大環境造成的，出嫁的女哨兵向導會欣然接受嫁人的命運，認為這樣做理所當然。只要秩序還未完全崩潰，小範圍內這種思想将會一直主宰所有人的生活。

不過也并非毫無改變，那些家裏只有女兒成功覺醒為哨兵向導的，一家之長多數不願意她們嫁人，他們會考慮入贅個女婿幫扶兒子們。對于大興朝的未嫁女來說，這樣的決定還真不知道是對她們好還是不好。

大多數女性已經習慣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生活。現在要讓她們挑起一家子的大梁，這還真有些難為她們。部分人适應了，自然能很好地擔起責任。

其他大部分人則很難習慣這種轉變，她們仍把自己擺在需要被照顧的一方。有了這種想法，她們自然無法承擔生活的重任，一切又恢複成原樣。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放在她們面前，她們卻沒有珍惜，白白地拱手讓人。也許到生命盡頭，她們都未必意識到這些，無知也是福。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許這樣的生活恰恰就是她們需要的。

既然已經身在大興朝，葉明澤必須遵循此地的規矩，他不可能也無力去改變人們固有的思想。只有時間長河才能潛移默化，慢慢影響身在其中的人們。

別的人他管不着也管不了，自家親戚被欺負了，他自然要幫着找補回來。好在葉明澤的四家親戚都在葉家村，葉老爺子也沒人敢随便欺負，他想出頭都沒機會。

今年葉家糧食收成尚可，再加上有暖房持續不斷供應，葉明澤并沒有限制下人們的食量，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當然浪費是絕對禁止的，下人們知道好賴，對每一粒糧食都非常珍惜。

每次收拾碗筷，大人們碗裏都特別幹淨，堅決不殘留一粒米飯。因着要自小培養小孩子們的獨立能力，吃飯邋遢在所難免。掉桌上地上的飯粒子都會仔細掃起來進行二次利用——喂給家裏的家禽家畜。

貓冬時節，家裏糧食柴火足夠的，自是能舒舒服服的享受。對于那些缺衣少食的，那自然是面帶菜色，一臉愁苦。

葉家村日子還算好過，即使收成不好的，也能用海鮮幹貨換取一些粗糧。盡管如此，每家生活也是有好又壞，大多數村民仍是要算計着過日子，離敞開肚子吃還有一段距離。

若其他村民都聽他的，葉明澤還有心管一管。事實不可能會這樣，各家有各家的小算計。雖說整個葉家村抱成團，每家每戶卻分得門清，誰都不想吃虧，被別人占便宜。

正因為如此，葉明澤壓根沒想過自己做葉家村的首領。要想實現這個目标，以德服人完全行不通，只能靠武力鎮壓，這又不是葉明澤希望看到的局面。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只一心發展葉家，順便幫扶村民，他對村民們的唯一要求就是不拖累，不背叛葉家村。

在葉家的照拂下，葉家村民的日子仍不算過得好，可以想見外面毫無準備的平民百姓生活将是如何凄苦。外面多數人缺衣少食，時不時還要擔心被搶，葉家村比起他們來，說是過的神仙日子都不算為過。

人是群居生物，等受苦受多了，自會趨利避害。幾個村子合成大型村莊，建在山腳或樹林子邊上，就是人們自發的趨利性選擇。先不說糧食問題，只柴火拾起來容易，光這一點他們就做對了選擇。今年冬天酷寒，若沒有大量柴禾儲備，想要安然度過這個冬天簡直是天方夜譚。

葉家異能者多，暖房收成不錯。想要真正普及卻要等沒有異能者照看的那批作物收成之後才能知道結果。不過暖房木柴消耗量很大，家裏勞力不足的，實施起來怕是相當困難。

若明年回暖時間正常的話，自不需要建設葉家這樣的暖房，光靠田地裏的自然收成就能養活一家子人。要是運氣不好，氣溫始終達不到作物生長的高度，那麽不管暖房作物收成是好事壞，柴禾用量有多大，勞力有多缺，暖房都勢必要大量建造。

真到了那種時候，暖房将是人們賴以生存的保障。不止葉家村全部要普及，整個陽山縣所轄都要盡可能通知到。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葉明澤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不過以現在的天氣來看，這種可能性越來越大。

陽山縣城離最近的山林都有好幾裏，好在附近有片小樹林子，生活在林子附近的人們自是不用擔心木柴問題，其他人就很麻煩。

多數平民百姓是沒有代步工具的，他們需要從幾裏遠的地方砍柴并挑回自己家。山林并不安全，一個不留心就可能把命都搭上。為了生存，百姓們算是拼盡了全力。人是要吃要喝的，不可能把勞力全放在砍柴上，他們最多只能盡量平衡兩者。

想起這些，葉則武就有些擔心葉老爺子。葉明澤知道後便把上次進陽山縣城，他看到的葉則全家的情形給他學了一遍。

那時已是冬歇前期，葉明澤想到陽山縣不靠山，城內民戶柴禾問題都很大，便有些為葉老爺子他們擔心。之後他順便打聽了下，發現他爺爺家已經準備了不少。至少主子們的柴火夠用，即使不夠的話，少也是少下人們的，怎麽都輪不到葉老爺子頭上。

葉則武聽了後放心不少，糧食他是不擔心的，他五弟家不缺這些，等取暖問題也解決後，不出意外的話，五弟家會過的很好。

這天葉明澤開門接過張森手中的食盒，一眼掃到院子裏還帶着淡淡紫色的果樹，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等他再想時卻怎麽也回想不起來剛才的思緒。

這頓午飯葉明澤吃得心不在焉，他覺得剛才閃現的思維火花非常重要，知道了不一定有方法解決，卻一定可以讓他們提前應對。

看着葉明澤在那冥思苦想，今天正好輪到葉明澤休息，不用教導學生們，蔣敬之三人便沒去打擾他。午休過後，林文珏和蔡進兩人去堂屋教學，只剩蔣敬之和三個小孩子。看葉明澤想的那麽苦惱，蔣敬之幹脆帶着孩子們去了江氏屋裏。

“我終于想到了。”葉明澤眉眼剛舒展開，随即又開始臉帶苦色。他現在心中奔騰着千萬匹草泥馬，他寧願從來沒想到過這種情況。人生真是太苦逼了。

高高的圍牆擋住了葉家村四周山林的風景。葉明澤作為五級哨兵，仗着身體素質好，把自己包裹嚴實之後，便帶着木梯跑向自家西邊的院牆。

葉家村最近只下過幾場小雪，路上積雪不厚。葉明澤站在虎鯨身上，先去喊五級哨兵陳飛過來搭把手，得到回應後便飛速掠向院牆。到了之後，葉明澤把木梯靠在牆上。沒等一會，陳飛也迅速趕到。葉明澤身手敏捷，他讓陳飛扶着梯子，自己則沒幾下就攀登上牆頭。

葉家村東邊山頭不大，目之所及，果然如葉明澤想象的那樣。他眼中晦澀莫名，看着眼前的山，再想想葉家村的田地，他真是慶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