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art5
Part5
弗蘭西斯是波諾伏瓦老先生撿來的孩子,和索瓦絲并非血親,卻和她像是孿生姐弟。他從小就有表演的天賦,可惜老先生不喜歡他的孩子從事表演。但老先生一次重病住院,他不得不把弗蘭西斯交給他那個在外頭野混的妹妹,也就是索瓦絲的小姑姑。他被小姑姑帶進了劇院,發現了在他那個年紀根本不可能理解的華麗背後的髒/污,但他也因此獲得了登臺表演的機會。當他再回到家裏,他感到不适。他的怪癖也被老先生發現。為了不再被老先生送進精神病院裏糾正性取向,他在索瓦絲的幫助下離開。而老先生直到死也沒能見上他的養子一面。
“你知道嗎?”
索瓦絲吐着煙圈,
“他總喜歡從別人身上索取。像一個黑洞,永無止盡的。而像你這樣被索取的人還沉迷在他制造的幻象中。”
“你知道他為什麽離開圖利普?”
“因為圖利普已經限制了他的發展嗎?”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她說到,
“在和圖利普的經紀人簽約後,他開始被灌輸各種各樣的東西。他登上臺,你能感受到他的火熱,他的華麗,卻感受不到最初的真誠。你知道那首《惡魔玩物》吧?這首歌火了以後,他去找了在塞米特啓發他的斯科特·柯克蘭。他竟然異想天開的要把對方納入圖利普,和他一起合作。但試音的結果并沒有讓圖利普滿意。他做了很多努力也沒有使他的願望達成。在保持了一段時間後,他就和圖利普決裂了。當時很多唱片公司搶着要他,而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他和斯科特一起被簽約。”
“他認為他付出了很多,對姐姐我的付出卻視而不見。”
“他和那個男人墜入愛河。”
“他怕姐姐我會破壞他們的關系,于是開始疏遠我。他把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了新的經紀人。姐姐我就離開了。”
“是不是很像他所唱的倘若你不想要繼續,那麽就遠離我的火光,一走百了,移開目光。”
原來弗蘭西斯還有這麽多曲折的故事,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驚奇的是,我居然在聽聞他愛上斯科特的時候,并沒有很傷心。也許是第一次他和他目光相交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也許是時間和生活已經沖淡了我的激情,我不再狂熱了。
這讓我想起了他的另一首歌《最後的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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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徜徉于天空之下,
走在無盡的田野上。
只有黑夜能帶走屬于我的夢。
這是我最後的癡迷。
這是我為了解脫的最後妄想。
我看到了幻想,
我聽到了回蕩在四周的低語。
即使我,
試圖阻止它們。
我盤旋在太陽周圍,試圖夠到它。
這是我最後的癡迷。
我盤旋在太陽周圍,試圖夠到它。
這是我為了解脫的最後妄想。
我的希望已經飛走。
消失在它的光芒中。
當我和索瓦絲告別的時候,我接到了羅莎打來的電話。她說很抱歉,她沒能幫我預約到。我心裏已經了然,弗蘭西斯也許是為了斯科特。我嘆息着挂掉電話。我知道即使我不做獨家報道,我也能讓主編滿意。因為我從索瓦絲那裏得到了獨家爆料。可我不打算寫了。想要挖掘弗蘭西斯秘辛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而索瓦絲卻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了我,顯然她是信任我的。
一個星期之後,羅莎告訴我,弗蘭西斯會在塞米特開露天演唱會,并幫我弄到了記者證。
開演的這天晚上,我帶着記者證,穿過擁擠的人群,站在臺下,看着許久未見的他。
“我看到四周将有什麽發生,”
“一個來自疾風驟雨的訊號。”
“所有的跡象聚成一道陰影,”
“我被你所做的一切玷/污。”
“而你想要獨自一人離開。”
“這是個甜蜜而痛苦的悲劇。”
“我被恐懼蒙蔽、被它愚弄,”
“就像在黑暗而殘酷的游戲中□□控的傀儡。”
“我被困在牢籠裏,
直到這個惡性循環終結。”
當狂熱的人群想要得到他的眷顧時,一聲槍響澆滅了所有的熱情。我看到他倒下,竟有些不知所措。警戒線被拉起,這裏成了風暴中心。第二天,關于弗蘭西斯·波諾伏瓦被槍擊的消息就占據了各大版面。
自此以後,他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我無法找到與他相關的訊息。就像索瓦絲曾經說過的話一樣,他已經飛走了。
去哪裏呢?
火星?
和斯科特一起嗎?
這個問題消磨了我兩年的時光。在這兩年裏,周圍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霍蘭德的實驗成功了。TIM BOX已經成為一家成功的上市公司,它的名氣甚至超過了它的前身——圖利普。我常常能在各大版面上看到關于它的消息。霍蘭德的劉海還是向上梳着,阿爾弗雷德還是帶着有點滑稽的眼鏡,不過,他們已經比三年前成熟多了。
而曾經為弗蘭西斯所着迷的人們已經不再愛他,那些讨厭他所作所為的人更是變本加厲。他們在他離去的那一日焚燒他的畫像,毀掉與他有關的一切。我聽着他們的喋喋不休、謾罵,回憶起最初的時光。
我的業績一直不讓主編滿意,我就從那家娛樂小報卷鋪蓋走人了。我又恢複了自由身,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像條喪家之犬。
我透過玻璃櫥窗,看見電視機裏弗蘭西斯跳動的身影。我仿佛聽到了他的歌聲,他彈奏着吉他,唱着那首我最喜歡的歌:
“我能觸及到那些你不能觸及的東西,
我無法控制。
所有的幻想如此的真實。
我能觸及到那些你不能觸及的東西,
我無法控制。
那是我心中的邊緣之境。
當你看到黑夜到來,
我會相信你所相信的。
現在我明白,
你停留在我寂靜的心裏。”
我學着他的口吻,吐出歌詞,被我唱得不成調的歌。然後,就這樣在路邊嚎啕大哭,不顧那些路人怪異的眼光。
像是又回到了學生時代,某個人敲打着我的桌面。
“你有夢想嗎?”
“你問我之前,應該先問你自己。”
“我不知道···”
“那我給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