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喲,來客人了~~」

“喲,來客人了——”

聲音又細又尖,銀鈴一般,又帶點奶聲奶氣。

個子也嬌小,像是個小孩兒。

但是這談吐語氣,又是狐媚到了極致,風塵到了極致。

就是有人能将純和欲這兩種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白素貞拱手,将來意細細說了分明。

小狐貍一擡眉毛,左手撐着八仙椅,蹦跳下來。

明明是個孩童般活潑的姿勢,但是,她确是腳尖先着地,一雙白豆腐一樣的足尖繃緊成好看的角度。

像是穿了一雙隐形的高跟鞋,優雅風情和乖張叛逆融合成一種獨特的氣質。

她像誤入荷塘一般,輕踩蓮花狀,在舞臺上蹦跳了幾圈,輕盈地跳到白素貞面前。

二人一動一靜,一莊重一俏皮,一端莊一輕浮。

在舞臺上,氣質一破一立,頓時碰撞出奇特的沖擊感。

圍着白娘子跳了一圈,小狐貍似是沒了趣味,咂摸一下舌頭道:“又是個為男人的事來的——”

她自顧自靠在一根柱子上,一條長腿勾起,似嗔似笑道:“呵,男人真是麻煩。”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罵的對,老婆再罵我一次!!!】

【嘿嘿嘿,被老婆罵了,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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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麻煩,看我看我!!!小姐姐就要和小姐姐貼貼~~】

【老婆每個步子都踩在我心上,沒想到有一天的我竟然想魂穿地板?!】

【魂穿地板+1】

【魂穿地板+10086】

白娘子正色道:“我與官人自是海枯石爛、情比金堅,一切禍事皆是因我而起,望寶青坊主成全——”

“罷了,”小狐貍擺擺手懶得聽戀愛中人的酸話兒,“我也年少過,看走眼過,知道這男人就是劫,在劫難逃,躲不過的。成全你不難,不過成全了你——”

她踩着小青拖地的裙擺,像是怕髒了自己的腳。

蹦跳到白素貞身後,附耳尖聲道:“——你給的了我想要的嗎?”

白素貞一時無言。

又急又燥,心如刀絞,思及魂魄未定生死未蔔的官人,竟是生生地掉出眼淚來。

“呵,算了——”小狐貍輕笑一聲,敏捷地跳開:“我不為難女人。”

說罷,眼睛一挑,遺憾地咂摸一下舌頭,“若是男人,我定是要吸幹他們的精氣才好。”

【啊啊啊啊啊,給你給你,命都給你!!!!】

【不就是精氣嗎?十年腎寶兩茫茫,治腎虧,不含糖。老夫聊發少年狂,來兩瓶,當自強。】

【但使龍城飛将在,我也不敢不勤快。老婆看我,我可以!!!】

【纣王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這實在頂不住啊!】

【艹,要是這是褒姒,烽火算什麽,你把我燒了都行啊!】

小狐貍吸一口煙,吐一口仙氣,幻化出一朵千年靈芝。

往白素貞身上一扔,“拿着。”

白素貞得了續命的靈芝,連連作揖,感激不盡。

但小青身來野慣了,哪裏受過這種氣,正要不服——

小狐貍卻說:“你呲牙看我作甚?為難你的,又不是我。是這世道,是世道裏的男人。”

小青一愣,竟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小狐貍深看她們一眼,說:“你們走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小青道:“同是千年妖身化人形,誰又比誰不同?”

小狐貍道:“你們這一天天的渡情劫,報恩情,為的還不是一朝飛升成仙罷了。修來修去,修的不過是無情道。呵,我就不同了——”

白娘子作揖,道:“有何不同?”

小狐貍笑道:“我這修的可是盜亦有道,我啊——”

她放低聲音,如蔥的手指作喇叭狀,神秘道:“最喜歡食人骨,作偷人心的買賣。哈哈哈哈——”

二人這才知道,所謂的無情有情之道,不過是被這狐貍胡謅涮了一通。

但字字珠玑,引得起人深思起來。

再定睛看去,小狐貍已經背過身去。

獨獨是那身後的寶青坊主的狐貍頭本尊沖着她們眯縫着眼睛,灑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燈光暗,幕布換了。

随着她一扭一扭地走下臺去,頭上的耳朵也一搖一晃,可愛極了。

【啊啊啊啊啊,老婆偷走我的心!!!】

【偷我偷我,我啥也沒有,就是心大!!!】

【卧槽,這耳朵是在動嗎???】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在動,嗚嗚嗚嗚,想rua。】

【道具組牛逼,想rua+1!!!】

【想rua+身份號。】

令狐雪客串完畢。

一蹦一跳地跳下臺子。

兩只毛茸茸的小耳朵一動一動。

後臺裏,人造的狐貍耳朵發箍被遺忘在某個角落。

她上臺急,一不小心忘了。

不過還好她有原裝的。

狐貍眼眯縫着,悉悉索索地笑出了聲。

在她換裝準備下一場的時間裏,外面的世界已經炸了幾番了。

雖然只是客串過場的人物,但是因為人設出彩、表演活靈活現,現場直播間嗷嗷叫不斷,當場就出圈了。

不僅寶青坊主出圈,演技這回事,本來就是遇強則強。

李芷曦和卓宜不僅接住了戲,而且被深深感染,完全入戲,之後的幾幕超長發揮。

本來他們組是第一場,并不占優勢。

但寶青坊主這一段一出圈,立刻引得大批觀衆圍觀,收視率節節上升,而且大部分是等着看令狐雪的。

畢竟,誰能拒絕一只又純又欲又人間清醒的小狐貍呢?

#令狐雪cos寶青坊主#

#令狐雪_小狐貍#

#令狐雪_男人真是麻煩#

#令狐雪_盜亦有道#

直接一條一條爆上熱搜。

還沒到她的部分,觀衆期待感已經拉滿,這下連林祁的光環都壓不住她了。

偏偏節目組還來挑事兒,故意把這時鏡頭給到陶夭夭。

陶夭夭看完這一小段,嘴角勾着笑,看不出是滿意還是戲谑。

紅唇輕啓,皎白的牙齒點着舌尖,一字一頓:“呵,還真是狐貍精。”

一下子,#令狐雪_陶夭夭#梅開n度,又上了熱搜。

吸引了大波吃瓜群衆前來振臂高呼:打起來!打起來!

等到謝傲珊和簡奕銘開始表演的時候,收視率已經比上周最高點還多了幾個百分比。

這下子,連兩家的粉絲們都要承認,這回是真真切切地蹭了令狐雪的熱度。

現場沸騰,全民狂歡。

唯獨席雲岫坐在臺下。

弱小,無助,仿佛被吸幹了精氣一般。

被淹沒在衆多撕心裂肺“老婆”的呼聲尖叫之中。

謝傲珊和簡奕銘的舞臺一過,就是令狐雪和林祁收尾的表演了。

謝傲珊飾演的角色換回女兒裝,同簡奕銘飾演的角色一通花好月圓人團圓。

謝傲珊一指皎潔的月亮說:“今日月光如此,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久遠的故事——”

燈光滅,幕布換。

等燈光再亮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舞臺上是一方小小的戲臺。

令狐雪已經沒了寶青坊主那活潑的樣子。

她着青衣,移步如蓮,吐氣如蘭,已經扮上相了,粉墨登場。

福娘,是青樓最紅的角兒,會唱小曲兒,男人見她一面,趨之若鹜。

但是,她又不是正經昆曲班子裏的。

在最風塵的地方,唱最情癡的詞兒,名動京城。

作軟身段,福娘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開了。

本是不出名的唱段,但是她眉目明亮回傳情,什麽樣的唱段在她嘴裏過一遭,都有別樣風情,別種滋味。

她一介女子,唱情愛,也唱山河。

似是不讓須眉的巾帼,生錯了地方。

而林祁扮演的将軍,在臺下看她,目不轉睛。

征戎半生,卻在此刻丢了魂兒。

福娘上來敬酒。

将軍卻看她看得癡了。

一個不留神,福娘被羁了一下,趔趄兩步。

将軍身手自然是好的。

行軍打仗慣了,身邊都是男人,哪有男女授受不清一說。

不多想,往回一拉,就灑了遍地,福娘邊跌坐在他膝頭。

膝上溫香軟玉,手攬盈盈一握楊柳腰。

二人對視。

将軍正欲起身。

不料,福娘卻看着她。

眼神裏含羞帶澀,波光粼粼,是少女懷春。

将軍玄色的衣袍遮不住滿臉的緋色。

戰場厮殺,戰鼓擂擂,都比不上此刻他的心如鼓噪。

兵臨城下,也不過如此。

福娘的入水眼神變了又變,有慫恿,是縱容,融彙成一汪勾人的蠱惑。

她附耳上來,似嬌似嗔道:“将軍,可是要賒一壺酒了?”

燈光暗,換下一幕。

彈幕一片嗷嗷叫,慘不忍睹。

【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影帝,我就不敢殺你!!!】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一雪前恥女孩竟然在這裏磕到了,就可怕。】

【我要溺死在影帝的眼神裏了,啊,九敏!!!】

【太會了太會了,雪雪的眼神殺,我可以!!給媽媽沖!】

【诶,歪個樓,為什麽席延的總裁又來了?】

【真的诶,總裁都這麽閑嗎?】

席雲岫在臺下,目光如炬,盯着林祁攬在令狐雪身上的那只手。

滿臉寫着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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