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正文完
陸清宴拿出一個盒子，包裝得很樸素。
看起來一點也不華麗，甚至覺得很普通。
這樣就更加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嗎？
關泠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奢侈品？戒指？項鏈或者是……她以前說過想要的東西？
不管是什麽，對她來說應該都差不多吧。
關泠在打開禮物前就是這樣想的。
但當她打開禮盒蓋子的時候，看到裏面的十六根書簽，她愣住了。
這……
怎麽會是這個。
是她念念不忘，夢寐以求的“十六行情書”。
她想要這一套書簽很久了，但是只有這一套。
作者做了這一套就不做了，市面上有類似的仿版，但正版就一套，關泠之前有幸見過一次，就一直記得。
她一眼就認出這就是那一套。
書簽是用十六種不同的木頭做的木質書簽，每一個上面都刻着一行情詩。
作者是一位七十多歲的篆刻家，他做出這一套書簽本來是打算送給自己的孫女作為新婚禮物的，結果孫女因病去世，最後書簽被贈給了關泠外公的一位好友。
Advertisement
當時關泠也是因緣巧合看到了，特別喜歡，但是別人并不願意割愛，只是告訴了她書簽的由來。
她還專程去找了那位篆刻家，但是對方不願意再做了，主要是因為年事已高，再加上這一套書簽有特殊含義。
關泠只和陸清宴提過一句，給他看了自己拍下的照片，表達了自己很喜歡這一套書簽的想法。
但是并沒有想過，他會去給自己弄來。
關泠下意識皺眉，“這個你怎麽弄到的？你做了什麽？”
她覺得書簽的主人并不會願意給他，除非他用了什麽特別的辦法，可能是過分的方式。
這就讓關泠很反感了。
如果是以前，關泠絕對不會這樣揣測陸清宴。
但現在，她對陸清宴并沒有什麽濾鏡，所以開口就帶上了情緒。
陸清宴愣了一下，聽出關泠對他的懷疑，他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悲哀。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在關泠眼裏，已經成了這麽不堪的樣子。
“一個月前，我去拜訪了你外公的那位好友，想要他将這一套書簽轉賣給我，他當時并不同意，盡管我出了高價，于是我回去了，當時我在他家看到很多名人字畫，其中顏大書法家的臨摹作品最多，我便托人尋來了真跡給他送了過去。”
陸清宴說着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并沒有勉強對方，他當時收到真跡很開心，就主動将書簽送給了我。”
書簽的主人喜歡顏大書法家的字，關泠是知道的，他本人也總愛臨摹。
陸清宴要是真的送去了真跡，對方一定狂喜，給他書簽就是小事了。
可是這書簽，說再珍貴，也不過是關泠自己喜歡，但是那書法真跡，可就價值太高了。
陸清宴用顏大書法家的真跡去換這書簽，已經不能用賠本買賣來形容了，只怕會被當成傻子。
此時，關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手上拿着這書簽，只覺得猶如千斤重，拿着也不是滋味，剛才的欣喜和憤怒，早已化作無奈和迷茫。
在看到陸清宴為她包下餐廳，她還不屑一顧對方做的這種行為。
可是，用價值千萬的書法去為她換來她喜歡的幾根木質書簽。
這……她真的沒想到。
要說不高興是假的，但是，還有些負擔和壓力。
一個月前，那時候節目還沒開始。
他就這樣去做了嗎？
關泠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
但是，确實讓她有所觸動。
“謝謝，但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陸清宴似乎猜到她知道書簽如何得來的就會拒絕，“本來是不想告訴你書簽怎麽來的，但是你都這麽說了，如果我不如實說，估計你也不會相信，可是……這書簽本就是你喜歡的，你不要，我給誰呢，放在我這裏也是浪費，我又不喜歡這些，你總不能讓我去還給人家吧。”
關泠：“……”
她沉默半晌，陸清宴已經将書簽的盒子蓋上，放進了袋子裏，遞到了她手上。
關泠被動地接了，實際上，也是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了。
【卧槽，這顏大書法家，是我想到的那個顏大書法家嗎？】
【陸清宴這下血本啊。】
【我本來都要懷疑陸清宴換了狼的身份了，這下誰還敢懷疑他，這幾千萬的禮物就這麽送了？】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我人傻了。】
【關泠看樣子真的被感動到了。】
【這誰頂得住？換誰都會被感動吧。】
……
回到別墅，關泠的心思很亂，也沒有心情和溫野散步，但她答應了就不好食言。
但是和溫野散步的時候，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溫野問她：“怎麽了？”
關泠搖搖頭說：“沒事，可能有點累了。”
“是我欠考慮，還喊你出來陪我散步，明明知道你應該已經累了。”溫野有些尴尬，自責地說。
“沒事，走一走而已，只是我可能狀态不好。”關泠知道自己是心裏有事，其實身體并不累。
“那我們坐一會兒就回去吧。”溫野指着不遠處的長椅。
“嗯。”
坐在湖邊，晚風吹着，讓關泠的心思平靜了不少。
她安靜地看着湖面，忽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明天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早就該結束了。
她的身份就是狼而已，既然早就選擇了，此時再去糾結也沒意義。
更何況，她并不後悔。
溫野：“要是能這樣一直和你坐着，也是一件開心的事，即使什麽話也不說。”
關泠想明白之後，只是笑了笑。
溫野的話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又或者是不是因為在節目裏才做出來的真情，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去想這些，也沒意義了。
她知道自己要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了。
關泠：“你有沒有發現，湖面被風一吹雖然起了波瀾，但是過一會兒，還是會變得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來過。”
關泠的話，讓溫野摸不着頭腦。
他不解地看着關泠，想了想，說：“但是風來過還是會留下痕跡。”
關泠：“嗯。”
她笑了笑，“也是。”
但是痕跡，很快就會被忘記，愛一個人也是一樣。
就像一種錯覺。
或者說，是一種幻覺。
愛上的時候，因為是心甘情願地沉溺，即使受傷，窒息也不需要被拯救。
但是不愛了，抽身也快，随便拉着一根什麽就出來了。
單方面愛一個人的感覺，好像既刺激又痛苦，但是她卻從中感受到了熱烈的感動，所以沒辦法輕易放棄。
總是會到盡頭的。
可能她以後都不會有心動的感覺了吧。
對陸清宴那樣的心動，和付出，好像就只能那麽一次。
關泠想着。
就讓明天全都結束吧。
她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風的痕跡，然後起身說：“我們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溫野：“那明天你有時間嗎？”
關泠笑了笑，拒絕了：“我明天有事。”
溫野愣了一下，“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嗎？”
關泠：“嗯。”
……
第二天，關泠拒絕了韓捷思和溫野的邀約，只接受了陸清宴的約會邀請。
她和陸清宴去了游樂園。
這是兩人以前絕對不會來的地方。
之前他們都覺得幼稚，但是今天關泠卻主動說想來。
陸清宴當然會配合她。
關泠和陸清宴離開後，韓捷思就和蘇晚栀出去了。
嚴敘和林歆宜出去了。
其他人都在別墅裏，等待着晚上的到來。
陸清宴能感覺到關泠對他的态度變化。
他以為是昨天的禮物感動了關泠，心情很好，甚至還在坐跳樓機地時候握住了關泠的手，當時關泠也沒有拒絕。
觀衆都以為是陸清宴是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成功了，關泠和陸清宴這一對，一開始最不被看好，現在關泠卻還是選擇了陸清宴。
破鏡重圓，這樣的戲份确實很具有戲劇性。
兩人在游樂園玩了一下午，直到五點才回到別墅。
男嘉賓用手機給女嘉賓打電話表白，然後就拿着自己的身份底牌，來到院子裏等女嘉賓出來做出選擇就好了。
七點一到，女生宿舍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最先接起電話的人是林歆宜。
她走到陽臺上去打電話，但是可以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關泠也接到了溫野的電話。
溫野在電話那頭說：“我會等你，能在這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我想努力，去珍惜這個幸運。”
關泠笑着說了聲謝謝。
韓捷思的電話打給了蘇晚栀。
那天上午和關泠約會完，下午蘇晚栀就約了他出去。
兩人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來，今天白天，韓捷思約關泠，關泠拒絕之後，韓捷思就和蘇晚栀出去了。
看來蘇晚栀是他最終的抉擇。
彈幕裏雖然有人罵他見異思遷，但是畢竟是關泠拒絕在先，韓捷思這樣選擇也無可厚非。
這時候，陸清宴的電話終于打了進來，之前打過來一直在占線。
電話接通，直播就中斷了。
就如同之前官方宣布的那樣，最終的選擇結果要等到節目正式播出之後才會揭曉。
觀衆們罵罵咧咧，卻只能關掉直播，等待兩周後看節目了。
……
四個男嘉賓分別站在院子裏。
他們腳下都有一個亮着光的圓圈，等到最終選擇結束，就會出現他們的身份圖标。
女嘉賓們走出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觀察室裏，沒有一個人說話。
男嘉賓們站成一排，靜靜盯着自己心儀的人。
蘇晚栀走到了韓捷思面前，将自己的手遞給他。
林歆宜來到嚴敘面前，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溫野雖然早已猜到結果，但他看到關泠走向陸清宴的時候，還是露出了苦笑。
陸清宴第一次在節目裏露出笑容來，他的心好像在這時候才終于踏實，他看着關泠，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要對她說。
他做的那些終于不是沒有意義的。
他将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終究是換來了關泠的感動和釋然。
當陸清宴看到關泠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女嘉賓都做出了選擇。
每個人的腳下圓圈也開始發生變化。
閃動的白光有些晃眼，一開始什麽都看不清，陸清宴也不在意，而是目不轉睛看着關泠。
終于，腳下的圖标停止旋轉不再變化。
觀察室裏一片嘩然。
“天啊！”
“怎麽會這樣。”
“竟然女生全都是狼！”
“不是吧我的天。”
男嘉賓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臉色變得蒼白。
陸清宴低頭，看到關泠腳下的狼标，笑意變得僵硬，然後慢慢消失。
就連溫野也沒想到。
關泠竟然是狼，不僅如此，所有女生都是狼。
男嘉賓們個個無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蘇晚栀也皺着眉。
因為韓捷思的腳底下也是狼标。
林歆宜面無表情，她是狼，嚴敘是戀愛者。
關泠靜靜地看着陸清宴，眼神冷淡。
她瞥了眼其他人的圖标，也沒什麽反應，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關泠說：“結束了。”
陸清宴的眼睛有些發紅，想到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和關泠一起笑的那麽開心，他牽着關泠的手，握得那麽緊，好像重新擁有了她。
那都是假的嗎？
都是她裝的？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嗎？我不信。”
陸清宴啞着嗓子問她。
關泠轉身，從工作人員那裏拿到了屬于她的支票。
千萬獎金到手，她的心情還是那麽平靜無波，她看了眼旁邊同樣拿到支票的林歆宜。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什麽。
陸清宴上前幾步，想要關泠回答他。
關泠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做了個深呼吸，晃了晃支票冷淡地說：“你不配。”
她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背影堅決，連影子都顯得孤傲清冷。
陸清宴站在原地，眼眶發紅，手指顫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溫野看了他一眼，猶豫半晌，還是追了上去。
他在女生宿舍門口，想和關泠說幾句話，卻被拒絕了。
溫野只好離開了，他在走廊盡頭，往窗外看了眼，院子裏，陸清宴還在那。
看他這樣，溫野想到以前自己對他的懷疑，忽然覺得可笑。
收拾完行李，關泠乘車離開了別墅。
路上，她拿着節目組還給她的屬于她自己的手機，給閨蜜打了個電話。
接通之後，陳怡然問她。
“結束了嗎？”
“嗯。”關泠的語氣平靜。
“你……還好嗎？”陳怡然也知道陸清宴下跪的事，很擔心她。
“挺好的，我選了陸清宴，獎金到手了。”
這一句話，概括了所有。
陳怡然沉默了一會兒：“也好。”
關泠：“嗯。”
放下手機，關泠看着窗外，她降下了車窗，風吹着她的頭發，她托腮看着快速往後消失的街景，心情越發平靜。
好像這些風将她的那些雜念全都吹走了。
她好像全都釋然了。
對于她付出的那些感情，還有曾經的自己。
都釋然了。
以後，她還是她。
還是驕傲的自己，再也不要為了男人傷心，再也不會在感情裏做卑微的那個人了。
要做完整的自己，其他人只是生活碎片。
——正文完
50.番外1
關泠很快搬了家。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丢了很多以前的東西，斷舍離的感覺，和重獲新生有些類似。
好像丢掉這些東西，她的生活就變得嶄新了一樣。
其中有些東西舍不得，但是留着一點用都沒有，她就全都丢了。
從節目裏帶回來的東西，她倒是沒丢，其中包括韓捷思送給她的雪人玩偶和書簽，她也沒帶去新家，而是放在箱子裏，寄回了外公家裏，讓家裏的傭人放在閣樓上收好。
至于陸清宴給她的那一套書簽，她帶去了新家。
但是她看着書簽就會有些波瀾，于是帶到新家之後一次都沒拿出來。
馬上就要到她的生日了。
今年搬了新家，關泠準備在新家過生日，約上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
天氣比較冷，她也懶得折騰，就準備弄個烤肉和火鍋，剛好陳怡然也喜歡吃火鍋。
冰箱裏的食材沒多少了，她打算出門去一趟超市，買一些要用的食材。
她自己開車，剛把車停在停車場，就接到了陳怡然的電話。
陳怡然說禮物給她準備好了。
關泠也沒問是什麽東西，反正每次陳怡然送的禮物都是她喜歡的。
關泠：“我在超市了，買點食材，後天你們不就來了嗎，我剛回家看了，冰箱裏什麽都沒有，快過年了，我給阿姨放假了，所以後天只能我們自己弄。”
陳怡然：“我都可以啊，我愛吃什麽你知道的，看着買就是了，本來就是想嘗嘗你的手藝，要不然去你家吃幹嘛。”
關泠：“行，那我多買點。”
陳怡然：“行，那你去吧，你戴口罩沒。”
關泠：“當然帶了，車上放了幾包。”
……
超市裏人很多，大部分人都是推着推車來囤年貨的。
關泠倒不用囤年貨，過了生日她就回外公那裏過年了。
她徑直去了生鮮冷凍區，拿了一堆火鍋食材，推車被塞得半滿，她才去蔬菜區。
雖然大家都無肉不歡，但是還是得買一點蔬菜。
她拿了幾把生菜和娃娃菜，又選了幾個土豆。
太久沒來超市了，轉了兩圈也沒找到稱重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看到隊伍排的太長，她又覺得只買這麽一點菜要排這麽長的隊伍有些劃不來，于是回頭又拿了點玉米和金針菇。
都是些火鍋裏常吃的菜，雖然買的有點多，但是……應該吃的完吧。
關泠實在是太久沒有自己來買菜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三個多月前。
稱完重，關泠推着車去買單。
沒走幾步，忽然停了下來。
她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碰到陸清宴。
離開戀愛別墅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陸清宴，也沒關注過他的消息。
但是盡管不關注，她只要出來，還是能聽到一些。
但是大家都會避免提到他。
她聽說，他把自己關在公寓裏，關了一個多星期才出門。
和很多朋友都鬧僵了。
孟群就是其中一個。
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這件事跟她有點關系。
說是孟群說了她幾句，說她是狼玩弄陸清宴的感情什麽的。
結果陸清宴發了很大的脾氣。
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
關泠沒問下去，說這話的人見她不關心，也就不說了。
……
陸清宴不是一個人，他身邊有個女生。
關泠也很驚訝，為什麽明明陸清宴戴着口罩，離得也不近，她卻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不過陸清宴好像沒看到她，關泠想了想，還是避着點吧，免得尴尬。
于是她推着車去了零食區，打算再逛一會兒。
确實也需要買點零食和飲料。
零食區的人多，都是大人帶着小孩在這挑吃的，關泠看到感興趣的就往推車裏放，沒一會兒就放滿了。
還好開了車來，要不然這些東西，她一個人還真不知道怎麽拿回去。
不過就算開了車，也有點沉。
關泠猶豫要不要放回去一些比較重的，比如兩瓶兩升裝的可樂。
似乎有些沒必要。
她拿起可樂想要放回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陸清宴和那個女生就站在放可樂的地方。
他們好像在說着什麽，戴着口罩也能看到那個女生笑得很燦爛。
關泠不認識那個女生，但是光看眉眼也挺好看的，是溫婉類型。
距離節目結束才過去不到一個月吧。
關泠移開視線，在他們看過來之前，拿着可樂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們。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她覺得挺久了，人應該已經走了，于是試探地轉身看了眼。
果然沒人了。
她這才走過去把可樂放回原處。
結果她放完可樂想回去拿自己的推車，卻發現她的推車被工作人員推走了。
可能是半天沒看到人來，工作人員就以為這是不要了的。
關泠想到那是自己挑了半天的東西，連忙喊了一聲。
她聲音也不大，跑過去拉住了工作人員。
“這是我的。”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問了句：“你的啊，那放在那半天了，我看沒人以為不要了。”
“要的，不好意思。”
關泠拿過推車的把手轉了過來。
工作人員點了個頭就走了。
關泠看了一圈，發現也沒人看她，便松了口氣去收銀臺那邊買單。
陸清宴已經不見了，可能已經不在這一層了。
這超市很大，一共三層，這一層都是吃的，說不定他還要買別的就去了別的樓層，也可能已經買了單離開了。
但是看買單的地方擠着這麽多人，應該沒那麽快。
關泠搖搖頭，心想，她想那麽多幹嘛。
反正，也沒關系了。
自助買單那邊的人不比人工買單少，所以關泠去了人工買單的地方排隊。
好不容易排到她，卻發現她有個東西沒稱重，她以為是盒裝的直接按份數收費，可是收銀員拿起來看了眼說：“這是要稱重的，上面沒有條碼。”
關泠愣住了，這毛肚怎麽會沒條碼呢，她明明看到是不用稱重的，還是說這一盒漏打條碼了。
總之不稱重買不了單，而且吃火鍋怎麽能沒有毛肚，陳怡然最愛吃這個了，要是說不要了，那還是得買，怪麻煩的。
收銀員：“你還要嗎？”
關泠糾結了一下：“要的。”
收銀員：“那你得稱重。”
她就一個人，也沒人能幫忙，她不在這也不行吧，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
關泠心想，幹脆算了，明天再來一趟好了。
她剛要說不要了，一只手伸了過來，“我幫她去稱重，你先給她掃其他的商品。”
關泠愣住。
她不用回頭也聽出了，這是陸清宴的聲音。
收銀員把東西遞給他，陸清宴轉身就走了。
關泠的神色複雜，回頭看了眼，只看到陸清宴的背影。
收銀員繼續幫她掃碼，關泠買的東西多，所以陸清宴回來的時候，剛好在掃最後幾樣。
陸清宴把毛肚放在收銀臺上，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關泠皺眉，回頭看他，聽見他身邊的女生在問：“清宴哥，你認識的人嗎？怎麽忽然跑去幫忙了。”
關泠沒聽見陸清宴回答。
口罩下，她抿着唇，眼神淡淡的，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應該說一聲謝謝。
但是他走的很快，壓根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