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卓然
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畫廊裏走去。
說是叫畫展其實畫也不是很多，整個大廳一眼就能看完，楊飛就是想不通，也許人家大師腦力有限不然就會過勞死，再說了，物以稀為貴，少才值錢，死了更值錢。楊飛正想着，就看到馮瑞先邁進了大門，她倒想在外面磨叽一會，這裏的風景還不錯，雖沒有青山，但有綠水，九曲橋和八角亭，竹影在風中搖曳，更是花開遍地香，猶如仙境一般。
可就是人間仙境也有不和諧的事，她正好好站着，卻被人粗魯地推到一邊，讓沒有防備的她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正想誰呢，卻見一個穿着黑衣黑褲，帶着黑色墨鏡的魁梧大漢，像是保镖又像黑社會的人惡狠狠地擋在楊飛身前。
“擋道的讓開！”那人往她面前一橫，站在他背後更覺他像只熊。
楊飛差點笑出來。不過她又好奇是什麽人物需在熊來做保镖。只見熊先生趨炎附勢地笑臉相迎，她一看，哇塞！只是出席一個畫展有必有用明星走紅毯的架式嗎！
專職的人員站在車門口，恭恭敬敬地把門打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擋在車門上請車內的人下車。楊飛一看車前的飛翔天使，羅爾斯羅易斯啊，夠大牌！狠狠多看兩眼勞斯萊斯才不枉此行。然後聽到那人說，“小姐，請！”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下車的人身上。
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到的人是蘿絲，就是泰坦尼克號裏的那個女主角，在電影第一幕從車子上下來時的場景，據說她為了一個下車的動作就練習了幾百次就是為了展現貴族小姐高貴和優雅的氣質。
從勞斯萊斯裏下來的小姐跟蘿絲相比只有一個優勢，就是身材苗條，不過人家還是凹凸有料，楊飛馬上自嘆不如人家的波霸，簡直可以用洶湧來形容。
再看她身的那身行頭，樣子也是價值不匪，白色及膝的肩帶裙，配上大幅優雅的大花朵圖案，給人清新不做作的感覺，拼接式的假兩肩吊帶更是突顯她胸前的澎湃。老天爺真是不公平，看她身形嬌小卻如此有胸，嘁！楊飛轉念一起，一定是胸大無腦。
可是熊先生擋住了大多的視線，這麽好的身材不讓人多看幾眼真是浪費，身材那麽好，臉蛋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喂，熊先生，好歹讓我看看她的臉啊！楊飛只能無聲抗議，只見那人淺棕色的頭發帶着波浪卷，只留下一個讓人遐想的背影。
她正想得出神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吓了一跳，一看來電，是馮瑞。就沒好氣地說：“什麽事啊，大哥！”她一轉頭看到馮瑞站在裏面。
“你在外面幹什麽，扮木頭人啊！快點進來！”說完他就轉身。
你拽什麽拽。楊飛深呼吸，冷靜，冷靜！所以她就提醒自己來這裏目的，冷餐會，冷餐會才是她的目的。“你神氣什麽，我看到美女比纏着你的女人漂亮幾百倍，氣死你！”她對着手機空講，人家馮瑞早就挂了電話，先發制人就是有這點優勢，可惜她總是處于弱勢。
楊飛憤憤不平地又看了眼勞斯萊斯，做有錢人家的小姐真好，出門坐的是名車，還有傭人伺候着。而她只有伺候人的命，哎——不免心情有些灰暗，連腳步也變得沉重。好在還有好吃的能讓人心情大好。
就讓美食來刺激刺激我的神精吧——她在心裏大喊一聲，想到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時的情景，（這麽說有點對不起革命英雄）他大喊一聲：為了新中國前進！而她現在要喊得是：為了冷餐會，前進！
一進入裏面不用動腦子，就馬上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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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自由式的，看看人家穿得，男的一個個襯衫領帶，西裝革履，年紀大點還是唐裝，女的更是精致高雅，搖曳生姿，恨不得把這裏當成選美比賽。感情看畫是假，找男人才是真。楊飛感嘆自己的想法還真有點龌龊。再看到馮瑞，在站女人堆裏簡直是鶴立雞群，他太出衆了，到哪裏都會成為女人關注的目标。只見他自信滿滿地與人談笑風聲音。
馮瑞也看到了楊飛，用眼神對她一點頭。
楊飛撇開臉，這個死馮瑞，騙了她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每次她都會上當。不過這次也不能算一次，至少在冷餐會這點上馮瑞沒有說假話。好吧，看在好吃的份上原諒你了！
一大桌子的美食擺在那裏，也不知那些參加畫展的是不餓呢還是要注意形象，總之是美食當前卻少有人問津。除了偶有人拿酒水都不再見有人來，真是殘暴天珍，殘暴天珍。她就在心中暗罵了一把有錢人的浪費，還不如祭祭她的五髒廟。
楊飛暗自偷笑，好，好，都別來，這裏就會成為我的天下，兄弟姐妹們，我來了——
有錢真是好啊，每一樣食物都是好到讓人無法下手，從哪一件開始吃呢？這個，這個好！她是沒吃過魚子醬，但也知道魚子醬長成啥樣。這麽黑，一定是俄羅斯的黑魚子醬，好東西！她就拿起一塊往嘴裏塞。
哇！每咬一口就有無法形容的鮮味在嘴裏爆炸，太美妙，美妙到連骨頭也會随之顫抖。再來一塊，再來一塊！她一邊伸手，一邊做賊似的偷偷回頭看那些看畫的人。哼，看吧，看吧，你們當中有幾個是真懂啊！虛僞！還不如我實在，不懂就別裝懂，想吃就吃呗！她的手正伸向美食，美食卻自己跑到她手裏，她想也不想往嘴裏送。
嗯？這才發現是有人遞到她手裏的。
黑白分明的眼睛對着她眨了眨，薄薄的嘴唇上挂着友好的笑意，顯得真誠。
那塊小食就不上不下卡在她的喉嚨裏，楊飛馬上使勁拍自己的胸口，他到是一并遞過一杯檸檬水。楊飛唔咽着含糊不清地說了聲謝謝，大口喝水才把小食給沖下去，這種把卡在喉嚨裏的東西用水硬沖下去的難受程度只有被卡過的人才知道。
“啊，謝謝！你啊！”楊飛緩過氣來又對人家說謝謝。
他笑着說不用謝。
楊飛再看人家長得也是陽光帥氣，今天真是走運了，看完美女又看帥哥。
“這裏的東西好吃嗎？”他真誠地問。
楊飛愣了一下，馬上說：“好吃，都很好吃，恨不得打包回去慢慢吃。”再一想，不對啊，他問我好吃不好吃幹什麽，于是反問他，“你是這裏服務員？”可能是看他的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裝小背心，黑色領結，标準的服務生的打扮，大概是因為他本身的身形很好，這麽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出他的斯文俊氣。
帥哥說：“你多吃點啊！”
“會的，會的。不吃應該會被倒掉吧，真可惜！那些人怎麽不過來吃？”楊飛指看畫展的人，大惑不解地問。
帥哥也跟着重複了一句：“是啊，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他笑裏起來很溫柔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酸，“真的好吃嗎？”
楊飛拼命點頭：“好吃，真的很好吃。”
他突然說了一句：“謝謝！”定定地看着她，她這才仔細看他的臉，臉形也很好看，五官比例更是無可挑剔，特別是眼睛，黑黑的眸子裏帶了一點點的憂郁，似乎有心事在困擾着他，所以眉毛也不是完全舒展，不說話時嘴巴就淺淺地抿着，短短的頭發根根向上堅立才讓他顯得稍有精神。
“謝謝我？什麽？”楊飛奇怪為什麽帥哥要謝她。
“謝謝你喜歡吃這些東西啊！”帥哥若有所思地拿起一懷飲料，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難得你喜歡。”他頓了頓，看到楊飛的打扮，便問：“誰帶你來的。”大概覺得楊飛這樣不像是來參加畫展的人，不會是個餓了幾天的人吧，他暗自嘲笑自己的想法。
倒是楊飛一激靈，馬上說：“誰也沒有啊，我是自己來的。”這個時候她倒不想和馮瑞扯上關系。
帥哥露出淺淺的迷人笑容，說：“這樣子啊，那你多吃一點。”說着便離開餐桌邊。
楊飛偷偷看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想，哇，他的背影很落寞啊！馬上轉身面對一桌子的食物，不禁再次喜上眉梢，接下來，吃什麽呢？
鵝肝！鵝肝好啊！于是她伸手去拿最裏面的鵝肝，誰料一不小心碰到自己剛才放在一邊的那只水杯，“啊——”這是她的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字便是“不——”。
“啊”是因為她怕杯子打壞。
只見晶瑩璀璨的高腳水晶杯，以它最優雅最華麗的姿勢，以一個完美的抛物線一邊灑出水花，一邊随着地心引力向下。她只“啊”了一半就看到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地毯，那不是知是誰鋪的，真是好人呢！地毯能保住高腳杯的命，可是裏面的水卻灑出來潑在人家漂亮的裙擺上，裙擺上的大花朵圖案立即被打濕。
這就是她說“不”的原因。
她就順着人家的腳背，把視線由下往上看，是大花朵圖案的裙子，淺灰的腰帶配着假兩肩的吊帶再加上人家洶湧的——啊！這不是剛才熊先生管叫小姐的那個美女嗎？哇，她的臉漂亮到了讓人過目能忘的程度，只可惜漂亮的臉孔卻因為擰到一起的細眉而突顯她的生氣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楊飛連忙向美女道歉，想用手去給人家擦水，“只是水，對不起，只是水。”
美女站着不動，卻黑着一張臉，說：“誰讓你這種人進來的！”然後聽到尖着嗓子喊，“保安，保安！怎麽讓一個穿得像撿破爛的人進來。”她邊說話邊掃了眼楊飛的穿着。
怎麽，我穿得像是撿破爛的人嗎？她就愣在那裏，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保安——”
“是，小姐。有什麽吩咐？”幾個三大五粗的男人站在美女身邊。
“把她給我哄出去！呆在這裏只會污染這裏的空氣。還愣着幹什麽，快點哄出去啊！”美女用手捂着鼻子。
楊飛想，我還不至于臭到污染空氣那麽嚴重，正想着确被人老鷹抓小雞似的左右拎起胳膊，雙腿懸到了半空中，只好亂撲騰：“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也是被請來的客人！”楊飛可沒說瞎話。
“是嗎？”美女看着被架在半空中的楊飛，細眉一挑，朱唇微動，“哪位請你來的呢？”
楊飛真恨自己嘴巴賤，吃飽了撐的，話那麽多幹什麽，大不了被趕出去，又不會被她怎麽樣！總比現在被人架在這裏還被人圍觀要強多少倍，楊飛欲哭無淚。自己臉皮再厚也經不起被人圍觀，都怪馮瑞，怪不得他要和自己一前一後地走，擺明了是嫌自己穿得邋遢！會丢他的身份，不由鼻子一酸。
“是我。”他低沉的聲音極為穩重，“安娜，叫你的人把她放下。”
楊飛一驚，竟然是馮瑞！
更驚的是被馮瑞喚做“安娜”的那個美女，她的臉在看到馮瑞後起了180度的大變化，立即是笑如花開，輕步迎到馮身身邊，細小如藕的胳膊往馮瑞的胳膊上一纏，“剛才我就一直在找你，怎麽沒看到你，你到哪裏去了，現在才出現。”安娜嬌滴滴責怪着馮瑞。
楊飛馬了打了一個嗝，吃太多了反胃。與其聽到這種像蝸牛一般粘乎乎的話還不如要了她的命，來得幹脆。
馮瑞拉開安娜的手臂，“人呢？”
安娜馬上就使了個眼色，“把人放下。”
她的保安就把楊飛松開，楊飛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
“瑞，我不知道她是你帶來的人，是你的朋友嗎？”安娜說話時一直用不屑的眼神看楊飛，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說着她的手又往馮瑞的胳膊上繞。
不想馮瑞并不理睬她再次的示好，而是府□，溫柔地扶起楊飛的胳膊，拉她起來，“沒傷着你吧！”他輕聲細語地說。卻不像平常對楊飛的說話态度，那麽的文質彬彬，溫文而雅，是因為場合的原故嗎？楊飛詫異地看着一個陌生的紳士。
“沒事了嗎？”馮瑞又問。
楊飛搖着頭，“沒事了，真的沒事。”她尴尬地笑笑，咽下後半句話免得破壞氣氛，只是吃多了不舒服。
本以為馮瑞又會損她，可是馮瑞卻說：“真的沒事了嗎？”
他溫柔的叫人受不了，太假了，楊飛正想爆發，“馮——”
“馮瑞！”說話的是被晾在一邊的美女安娜。她還不死心得又來挽馮瑞的手臂。“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嗎？你都不來看我，人家好想你！”邊說着還使勁往他身上靠，胸前的洶湧都擠到了馮瑞身上。
楊飛看馮瑞還是很平淨地推開安娜，安娜不放棄，又貼了上去。
“瑞，你就不想我嗎？”
看她說話更覺胃鬧得歡。
“瑞，你不愛我了嗎？”
一股酸味湧到了嗓子眼。
“難道你的新歡是她！”安娜氣乎乎地打量了楊飛，楊飛正在拼命克制想吐的感覺，聽到安娜這麽一說，吓得嗓子眼裏東西又回到肚子裏。她就做了一個惡心死了的表情，在安娜看來這個表情是對她的諷刺，更加藐視地說，“一個太平公主哪比得上我！瑞，你是什麽眼光 ！”
楊飛就想，太平公主不是武則天的女兒嗎？太平啊！楊飛也不是傻子，馬上低着看到自己的胸部，人家在說自己的胸“太平”！一直以來她都對自己胸小是一種無所謂的态度，可是被一個超級大波霸當着這麽多的人面說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好像所有的人線視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胸部，□裸的目光讓人難堪。
“我先出去。”楊飛甩開馮瑞的手。強忍着淚跑了出去。
“楊飛！”馮瑞想拉她的手，可是沒拉到自己又被安娜纏上。馮瑞鐵着一張臉，眼裏閃過犀利的寒光，“黃安娜，你想怎麽樣，你的男模朋友最近對你不好嗎？還是你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想另結新歡。”馮瑞對她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瑞，你在胡說什麽，我哪的什麽模特男朋友，馮瑞。”安娜向馮瑞撒歡，“我只有你一個人啊！”
“上個星期在法國和人一起天體浴的人是誰啊！”馮瑞說着重重地甩開安娜的章魚爪子。
安娜水潤的嘴唇一貶，“哥，哥——有人欺付我！”
人群裏擠進一個人，“誰，欺付我表妹！”黃安娜口裏的表哥站到了馮瑞面前。
馮瑞反而笑了：“我還以為今天會大幹一場，原來是宇輝啊！”
黃宇輝一見到馮瑞，笑着對他說：“馮瑞，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一眼就看到勞斯萊斯嚣張地停在那裏，恨不得現在就上去踢它一腳，有什麽不了起的，不就是有幾個破錢，有錢就可是看不起人嗎！可是胃難受得又在那裏翻江倒海，一定是剛才吃太多鬧的。要是帶了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楊飛只好坐在門口的臺階，回頭看了眼燈光透亮的畫展會場，互相吹拜的烏合之地。
肚子漲得難受，她就把臉埋入膝蓋裏，雙手交叉着抱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馮瑞什麽時候才出來，她已經很想回家了。“啊——”楊飛受不了，雙手發瘋似的把自己人的頭發亂撥一通來發洩自己的心裏的火氣，早知道不來這個該死的地方。
“混蛋，我要回家，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還真有人響應了她的號招：“我可以送你回家。”冷餐會上的黑馬甲站到楊飛身後。看到楊飛雞窩似的頭發仍能鎮定地笑着對她說話，“我有車，我的意思是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真的？”楊飛頓時兩眼放光，來了精神。“你不是服務生嗎？什麽車？”
他摸出鑰匙在楊飛眼前晃了晃：“放心，總之是能帶人的車。”他看到楊飛看到他車鑰匙上的圖标時露出驚訝的表情，才漫不經心的解釋，“是我老板的車，他在裏面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你看我也不像是能開得起這種好車的人，對嗎？”
她就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惹得他笑着伸手，說：“認識一下，我叫卓然！你呢！”他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在露天幽暗的環境裏，仿佛他就是從天而降的神仙，背後閃着萬丈光芒，而他的臉就是這耀眼的光芒之中。
楊飛站起來，用手扒了幾下自己零亂的頭發，露出抱歉的笑容，“我叫楊飛，認識你很高興，我是畫插圖的。”
“當然高興，因為我能送你回家。雖然我也只是個打工的。怎麽樣，走吧！”
面對面跟他站着才發現他的身材比例很好，板直的站着顯出他的修長，同時也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一下子讓人有了親切感。
卓然開的車是法拉利卡宴。
“真的是你老板的車子開出來不要緊嗎？”楊飛小心翼翼地坐到車子上。“我還多沒有坐過這麽好的車子。”說着楊飛摸了摸了椅套，“是真皮嗎？手感摸着真不一樣。你老板真有錢，這樣開出來不會說你吧！”
“不會！”卓然想這個人跟劉姥姥似的，明明是個女生卻是一副男生的打扮，頭發也是短短的，毛毛燥燥的，難道是今年最流行的什麽什麽哥？不過看她說話很直接，應該是個沒心機的人，值得認識。“你想坐的時候可以叫我啊！”他對她笑嘻嘻地說。
楊飛連忙搖頭，說：“不用不用，這是你老板的車子，拿出來私用不好。再說我也受之不起。”
卓然若有所思地用力點頭：“你說得也對，好吧！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可不可以不送我回家。”楊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去藥店。”
他一臉茫然：“藥店？你生病了嗎？”
“不好意思，吃多了，胃漲的。想去買點消食片。”
卓然動動嘴皮子，想到她好像是吃了很多。“不都是挺好吃的東西嗎？”
“大哥，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難受。今天的東西就是太好吃了，控制不住嘴巴。”她聽到卓然友善的笑，又接着說，“所以才會覺得不消化。可以嗎？”
“沒問題。”卓然發動了車子，心想這個人真是單純，這麽就輕易相信對方，上了對方的車子，你怎麽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又問，“哪家藥店？”
“百姓路那家藥店，知道嗎？因為它是在超市旁邊，去完藥店我還要去超市。”她說得順口，忘了自己是坐在陌生人的車上，還要求那麽多，馬上說，“不會要求太過份了吧？”
卓然搖搖頭，說：“不會。”便開着車子帶楊飛去那裏。
一路上他又問了些關于今晚食物如何的問題，還聊到了楊飛的興趣愛好。當楊飛說到她喜歡看偵探小說時有些意外，女孩子不都喜歡看言情小說嗎？卓然不理地問，“什麽瓊瑤還有席娟，現在網上不是晉江網什麽的，不是很紅嗎？”
楊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卓然，“我不常上網，不知道。我一般都買書店裏的書看。再說了你說的都是過去式了吧，對我而言阿加莎才是永恒。”看到卓然一臉的不解，她也不解釋，說，“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感興趣，是個寫偵探小說的人，被譽為偵探小說的女皇。”
他真的對此不感興趣，只是随口應了一下。待看到藥店時就把車停下，楊飛對他說謝謝，他卻說：“不用謝。”在楊飛轉身要走時他又叫道：“喂，我可以等你嗎？送你回到家為止。”
楊飛搖搖頭，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再麻煩你，我家其實離這裏挺近的。再說是你老板的車子，一直占着也不好。”她邊說邊往後退了幾步。
卓然看着她，她身後那店家的白熾光很亮，她的臉孔卻陷入黑暗之中，模糊了五官，只看到她嘴角隐隐的笑意。然後看着她進入到藥店裏，她的身影才漸漸清晰起來。卓然就一直等在外面，反正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能增加信心的人，豈能放過。她卻很快就出來，沮喪地摸着口袋，又使勁拍自己的腦門，她也沒看到卓然的車子，直徑往左邊走去。
看她兩手空空的應該還沒買藥吧。
“叭叭！”卓然慢慢地開着車子過去，在她身後按響喇叭。
楊飛被叫魂似的吓了一跳，看到卓然還在很是意外，“吓我一跳，你還沒走嗎？”
“這麽快就出來？怎麽不買藥了嗎？”卓然的頭伸到車窗外，看楊飛站在路邊。
楊飛抓抓後腦勺，幹笑了一下，說：“出門忘了帶錢，反正也不難受了，不買也無所謂。正好走回家當做是在消化消化。你還沒走嗎？”
“唔，對，沒走。”卓然想，“那麽就是說你也不去超市了？”
“對，不去了，先回家，明天再說。”
卓然二說不說，拿出自己的卡給她，“借你用。”
楊飛大驚失色，連忙搖手，說：“不用了，又不是什麽急事，你跟我不是很熟。”她慎定下來，“再說了，你不怕我把你卡裏的錢都卷跑？”
“我還真不怕。倒是你，如果不怕我是騙子的話，就先拿着。”
“騙子？”
“社會上不是很多這樣的騙子嗎？”卓然反問她。
“是噢，現在社會上是有很多騙子，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就把銀行卡讓我用，不會是裏面的錢真有問題吧！黑錢？又或者這是一個圈套？”
卓然聽了哈哈大笑，說：“楊飛，你想到哪去了，裏面沒多少錢，只有……”他伸出一個手做了一個手勢。
“六百？”
他一愣，說：“對，六百。本來我想你信不過我，我把錢取出來借你也行，可是附近我也沒看到自助銀行。哎，我說我們是不是颠倒了關系，被借錢的主動要把錢給借錢的，可是借錢的還不想要借。你用完了再把錢存回去不就行了。”卓然想自己在胡說什麽啊！把錢把人手裏塞，還有人不要的。
“謝謝，真的不用麻煩，又不是急用，明天也可以。”楊飛又拒絕，卓然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立即把卡把楊飛手裏一塞，按了電話的拒絕接聽鍵。
“你先拿着，密碼是六個一，我老板叫我回去，改天見。”說着他飛快地發動車子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