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斷袖癖好1

他說的很對，賀蘭齊确實沒空，因為沒兩天他就被禦史臺的人給參了，彈阖他的罪狀是：為将不端，敗壞風氣；無視綱紀，辱沒官威等等。起因是賀蘭齊在青樓輕薄一個男子。

其實禦史臺所做也不為過，他們只是在做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情：糾責百官。他們本來就是皇帝的耳目，替皇帝監視着百官而已。況且賀蘭齊在這權貴出沒，貴人玩樂的地方整那麽大動靜，那禦史臺再沒個風吹草動，怕是連自己都要讓人給彈劾了。

所以賀蘭齊的被彈劾也是順理成章，但是誰沒個犯錯的時候，而且還是這種有關于人家私生活的事，因此齊帝并不想将事情放大，打算睜只眼閉只眼，罰他兩個月的俸祿了事，畢竟長安的治安還有他本人的安危都要靠這些南衙衛士。

但是一旦這件事落入別有用心人的手裏，就另當別論了。齊帝不想把事态弄大，可偏偏有人巴不得把事态弄大，而最樂意做這件事情的人就是昭王一派。

于是，賀齊的罪名大了，原本就是弄了點斷袖緋聞，驚擾了民衆的社會案件瞬間上升到關系到皇家威嚴與朝綱秩序的層面。

一旦一件小事被無限放大，那麽随之牽連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所以不可避免的，同在案發現場的柳子謙和不再現場的平王也無辜受累，被以晉國公為首的昭王一派羅織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于身。

那平王也不是吃素的，能在風雲詭異的京城與太子厮鬥多年而迄今未倒，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所以這些事情他還是能應付的，朝中那些文官也不是白養的。

而當所有人的注力都被朝堂之上太子與平王兩班相互撕咬的人馬而吸引着目光時，平王就可以潇灑恣意的與朋友品梨聊天。

平王府

柳子謙啃着手中的第四個梨，看着食案上的一盤梨，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殿下，你讓我來不會是請我吃梨的吧！＂

＂怎麽，不好吃嗎？＂平王李煜一身紫服，龍紋玉帶，相貌英俊，眉宇間隐見龍姿貴氣。他身後的六角涼亭外幾棵銀杏已有了泛黃的跡象，秋風吹過，将黃昏的陽光折射成點點碎金，更襯着他那身資氣度不凡。

＂好吃是好吃，可是吃多了難免會膩，再說除了吃梨，我也沒別的事可幹啊，難不成和你大眼瞪小眼？”說到這裏，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笑問：“對了，好久沒看到婉兒姑娘了，甚是想念她的琵琶曲兒，你今天怎麽沒把她請來一起品梨呢。”

平王正拿着一把手柄處鑲了葉形彩石的三寸小彎刀漫不經心地削着梨，聽了他的話擡頭暼了他一眼：“你總是三句話不離婉兒，任何事都能想到她身上。還好賀蘭被陛下禁足在府，若是他在，少不了罵你！”

“罵我？”柳子謙挑挑眉“我還罵他呢，明明只拿婉兒當妹妹又不說明，還處處維護她，讓婉兒怎麽想，她只會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可憐的婉兒姑娘，怎麽就看上賀蘭這個榆木疙瘩了呢，我哪裏不比賀蘭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她怎麽就看不上我呢？”末了，饒是傷心的長嘆一口氣，“咔嚓”一聲狠狠啃了一口梨。

“如果我是婉兒，也會選擇賀蘭！”

“為什麽？”柳子謙驚訝問。

Advertisement

平王将削好的梨遞給他，順帶給他一個一句冷嘲：“至少看起來他比你可靠多了！“

柳子謙眼睛一瞪：“什麽，他一個“狠，毒，絕，辣”的黑眼羅剎比我可靠？你若是知道他那晚對那沈雲之做了什麽就不會這麽說了。”

說到這個，平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放下彎刀，端起邢窯白軸荷形茶瓯，飲了一口茶，示意他繼續說。

“其實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憑我超人的洞悉力和敏銳的捕捉力，就我最後看到的那一眼，我可以斷定，賀蘭齊一定對他欲行不軌了！”

“噗！”平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咳咳……”

柳子謙趕忙挪過去給他拍背：“慢點慢點……”

待稍稍平複了些，平王看着他，目光清冷：“你啥時候也學的跟那些市井之人那般捕風捉影胡說八道了？”

柳子謙回了回身子，重新盤坐好，臉色略帶不滿：“我就知道你不信！可我柳子謙啥時候說過沒有根據妄自揣測的話？”說完把自己手中剩下一半沒有吃完的梨給扔回食案上，俊逸的臉上神情緊繃，薄唇緊抿。

平王看他這樣子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再一想柳子謙雖然外表是有些不着邊，但說話做事還是還是頗為嚴謹，除了和相熟之人在一起會開玩笑，其他時候斷不會說無根無據的話。

沉默小片刻後，平王還是開口問了：“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柳子謙氣鼓鼓的道：“不是不信嗎？還問什麽？”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賀蘭會做那事，說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平王這話帶歉意，柳子謙也不好再賭氣，于是喝了口茶調整了下心态，才緩緩道來。

就在平王和柳子謙閑話之時，平王府門口駛來一輛烏棚馬車，自馬車上走下來一位短襦長裙紫銀尼羅帔子的妙齡女子，這女子生的唇紅齒白，柳眉晧目，小步輕移間，如柳身姿柔美搖曳，風姿無限。

她走到門前，對典衛笑道：“勞煩通報，鄭婉兒求見。”，那衛士想來也是識得這位女子，便讓讓她稍等，轉身進去通報給平王府國令，不多時，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這老頭雖已年過半百，但步履穩健，精氣十足。他與那女子說了兩句話便将她領進了府。

鄭婉兒跟着國令一路走着，心裏有些奇怪他為何沒有通報便放自己進了府，剛想問，只聽前面傳來國令的聲音：“殿下果然是算得準，說這幾天姑娘可能會登門，讓我們無需通報，直接領您進來便可。”

鄭婉兒初聽這話略為驚訝，但再一細想便明白了，平王這是拿捏準了自己對賀蘭齊的那份心。

随國令穿過一進院，走過二進院，到了後院，隐隐聽到自花園涼亭裏傳來了說話聲。

再走幾步轉過假山，便看見涼亭中的平王和柳子謙，這時國令停了下來，示意她可以自己過去後便悄聲退離。

“謝謝阿翁！”鄭婉兒禮貌福身道謝，然後加快步子向涼亭走去。他二人的談話聲音漸漸清晰，也不知是聽到了什麽，腳下也不自主的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