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讓她選官
沒錯,齊帝接下來對着她道:“正逢朝廷用從之際,本欲将你二人直接授官,但方才平王言道想将你辟入府中為橼,朕便尋思着可不可行,又想到這趙之渙也是賢俊之才,那不妨就将讓你二人都做皇子屬臣吧,平王昭王各擇一個,也不失公允。”
沈雲之聽後,暗道不妙,如果做了王府屬官,為父報仇的計劃便要随之改變了。
正想着如何拒絕,卻見平王走了出來,站在他的身邊,對齊帝施禮道:“父親,兒臣以為,沈雲之軍謀才璨,乃是治軍之良才,兒府中正缺一位兵曹參軍,不如就讓沈雲之歷練歷練。”
平王這話便是那日韓銘對他說的計策,一來各王公貴胄通過制舉求賢是歷來慣例,未能得到皇帝授官的考生有許多會被皇親們辟為已用,在這個時候平王提出來最自然不過。
二來,既然他能提出來,想必昭王也會有此想法,如此,沈雲之就不會只有被動的一條路走,讓他主動選擇才是見他本意的,所以兵曹參軍只是個借口,用以測沈雲之的态度,只看他是拒絕還是接受,那便是他的立場。
齊帝聽完沒有說話,看了看昭王,道:“适兒,朕記得你前幾日還在說,欣賞沈雲之的才情,想讓他做你的王府文學橼?”
韓銘說準了,這昭王果然也有此想法,只是沒想到比他下手還要早些。
昭王忙站了起來,走到殿中,道:“父親,确實如此,兒臣與沈雲之興趣愛好相投,在詩詞方面也很是投緣,若是能入府為文學,兒自然是欣喜。”
齊帝一下下敲着香鼎,眼皮又耷拉了下來,慢吞吞說道:“這便難辦了啊,你二人都中意沈雲之,可他總不能分身吧。”
二王争搶一臣,看起來是多麽風光的事情,但沈雲之此刻只覺頭大無比,她的本意是接近昭王,但如果齊帝讓她去做平王屬臣那就麻煩了,在忐忑等待結齊帝發話的時候,沈雲之暗暗瞧了瞧趙之渙。
因是側面,只瞧見他胸膛起伏的有些劇烈,臉頰有紅暈,可能是覺得受到蔑視而感覺屈辱。他眼睛看着腳前的地面,看不清神情,但從他顫動的睫毛可以看出內心的波動。
“父親,既然四弟也有意沈雲之,我作為兄長,也不好奪人所愛,不如這樣,讓沈雲之自行選擇吧。”
“嗯,好!”齊帝對這個提議挺贊同,“沈雲之,方才朕說答得好給你個賞賜,朕現在就兌現,輔佐朕的兒子,是萬人羨慕的美事,如今你不光有這個機會,還可以自己選擇,你可以好好想想了。”
“沈某才疏學淺,鄙陋之談唯恐怡笑大方,不想竟然能得兩位皇子的青睐,實是惶恐之致,萬不敢自做選擇。”沈雲之一副謙卑的樣子,言語間無不懇切之至。
“好了好了,謙虛的話就不要說了,趕緊說吧,是做去平王那兒做參軍還是到昭王府任文學?”
“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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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快,快跟我走!”這賀蘭齊剛換好常服準備下值回府,就被柳子謙給連拖帶拽的給拉出了公廨。
“這是要去哪兒?”
“去平王殿下那兒!”
賀蘭齊神色一凜:“殿下出什麽事兒了?”
“他正大發雷廷呢!”
賀蘭齊甩開他,站定,嚴肅地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柳子謙嘆了口氣,道:“你可知今日殿廷親策之事?”
賀蘭齊點頭:“略有耳聞。”
“可知陛下他最後單獨召見了沈雲之與趙之渙?”
“這個聽說說了,怎麽了?”
“你是不知道,這陛下召他二人又親策一題讓他們策對,之後對兩人的回答甚是滿意,便給他二人授官。”
“這很正常啊,凡是……”
“你是不知道,”柳子謙着急的脾氣又上來了,也不等賀蘭齊的話說完,就打斷了他,“平王與昭王都想将沈雲之辟為已用,平王辟他為兵曹參軍,昭王辟他為王府文學,你可知,這沈雲之最後選擇了哪個?”
如果是前些日,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沈雲之肯定會選擇昭王文學橼之職,因為他早已将他定會晉國公陣營之中。可是現在,他确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就在兩日前,鄭婉兒托人帶信給他:“失策”,也就是說她沒能探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信中又寫道,因他的懷疑致使她也起疑心,暗中觀察了兩天,發現她她的一些行為習慣難掩女兒之态。
如此看來,沈雲之十有八九應該就是五年前他救下的那個女人,如果這點确認,他身上很多的的疑點都有解了,這女人極有可能與沈岩之案脫不了幹系,那些追殺他的人來自軍方,京城駐軍是連那些将軍們都無法調動的,而朝廷之中有能力調遣軍中力量的人,除了齊帝便只有晉國公。
順着這個假設再往後推,追殺她的人如果受命于晉國公,而又與沈岩之案發時間那麽巧合,她很有可能就是沈岩一案的幸存者。
但是,女人……能跟着沈将軍參與這種高極別機密行動的,不是心腹就是親人,恰好他有一個女兒:沈玲珑!
“賀蘭,賀蘭!”柳子謙拿手肘碰了碰他,“想什麽呢”
賀蘭齊回過神來,“她如何選擇的?”他口氣輕了不少,似乎有了一絲不自信,或者是害怕柳子謙的答案推翻他所有的推論。
“當然是選從七品下的王府文學,畢竟兵曹參軍要低一品。”
賀蘭齊突然心中一窒,像堵了塊石頭那般難受,好不容易以為找到了那個人,難道,難道所有的推斷都是錯誤的?
“賀蘭,你怎麽了?”柳子謙見他臉色不對,好心地問道。
賀蘭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下情緒,道:“無事!只是為平王覺得惋惜。”
柳子謙撇了他一眼,“有什麽惋惜的,我一開始就不看好他,跟殿下說此人不可信他不聽,現在好了倒發起脾氣怪我們失職,有失明察。”他不滿地說着,腳下踢着路上的石子。
再擡頭時,賀蘭齊已拐到了另一條坊街上,于是沖他大喊道:“賀蘭齊,你去哪兒?”
“親仁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