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好戲了

她腳下的步子不由地慢了下來，只因那吼聲中難掩的悲痛和絕望，身後的聲音繼續傳來：“如果你看到她請告訴她，不管她經歷了什麽，都要給我好好的活着，若是敢死在在我李蘭心前面，我就搶了她男人！”

沈雲之心中大動，身體不由地震了一下，這最後一句話還是有些淵源的，那是她們十四歲時的一個半玩笑約定：生不能同時，死但求同日，若是誰敢死在前面，另外一個人就去搶她的男人。

少時幼稚之語，長大後，沈雲之便把它當一個玩笑置之，慚慚遺忘，不想她卻記到現在。

腳下步子終于停了下來，她在原地駐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來，把那絕然冷漠的背影扔給了身後的晚霞，給她的，是久遠得如同夢裏的聲音：“蘭心……”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霎那，那個一貫冷峻的容顏，綻放出了堪比晚霞的美麗笑容。

與李蘭心相認後，她便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都與她道來，當然她的複仇計劃她只是大致提了一下并未細講，畢竟五年可以改變太多，她還不能确認時隔五年，李蘭心是否沒有一絲改變。

與賀蘭齊的事情，她倒是講了，李蘭心也答應為她保守秘密，不光是對賀蘭齊，對任何人，她都不會透露半分。

現在看來，賀蘭齊欲對她射箭來試探她是否有武功，可見他未從李蘭心那兒探到什麽。

沈雲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方才那箭瞄準她時，還真是有些緊張，看來做幾年書生，膽子也跟書生一般懦弱了，不似以前，敵人的刀架在脖子上她都不會眨下眼。

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又看向遠方圍獵的衆人，想着五日後的射禮，晉國公會用什麽法子來破壞這平王難得大出風頭的機會呢？

晚上從昭王府下職回來，沈雲之便約了段玉容一同去秦楚樓，聽了一會曲兒吃了酒，便讨論起射禮之事，二人都算到射禮之時平王必不會那麽順利，但都不是神算子，也掐不準那狡猾得跟狐貍的晉國公會給平王使什麽絆。

“他們有何計劃你竟然不知？”

沈雲之捏了顆豆子丢到嘴裏，咂吧了兩下，“那晉國公是什麽人？你以為他們會這麽容易就信任我嗎？我根本沒資格進入到他個的中樞，晉國公到了以後秦有才便讓我出去了，至于他們密謀了些什麽，我一個字都沒聽到。”

段玉容倒酒的手停了下來，“這麽說他們必會在射禮時使計？”

沈雲之點了點頭，拿筷子碰了碰空了的酒爵，示意他繼續斟酒，“十有八九。”

“那可如何是好？”段玉容眉心擰起，神情惆悵，“晉國公的的手段可是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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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半天，沒得到回應，忍不住一把奪過不停吃喝的沈雲之手中的筷子，“艾我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吃得下？也不想想辦法。”

“我想什麽辦法，我現在可是昭王的人，哪有幫着別人對付自家主子的？”說完又把筷子奪了過來，夾了一片冰藕放進嘴裏。

“行了吧，騙騙別人還可以，在我這兒就省了這些吧！”

沈雲之手中的筷子在他眼前搖了搖：“錯了，我可沒有騙人，我現在只為昭王做事！”

段玉容看着她，臉上漸漸浮上一層意味不明的笑意，眼中也升起闌珊趣意，似有深意的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沈雲之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沒有接這個話題，喝了口灑，慢條斯理地道：“你說，如果射禮那天，晉國公不在的話，平王的風險是否就會降低很多？”

段玉容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射禮這麽重要的習俗，在京文武百官都得參加，更何況他一個一品國公？再者說，都知道陛下重視這次射禮，命隆重大辦，他若是不參加，那不是明擺着跟陛下過不去嘛！他豈會做這種自損之事。”

沈雲之也不去解釋，自顧自的喃喃道：“平王派去調查秦有才陷害鄭父一案的禦史張志誠是不是該回來了？”

段玉容目光暮地一亮“你是說……如果他能在射禮之前回來。”

“如果晉國公被更重要的事情纏着，你說他還有精力去給平王使絆嗎？”

段玉容一擊掌：“妙，等張志誠一回來，将那案子公之于衆，他必然是為救兒子無暇顧及其它。但這張志誠調查的如何了，還需讓婉兒去柳子謙那裏打探一一下。”

沈雲之似乎這才吃飽了，終于放下了筷子，将酒爵捏在手中，轉動了幾下，細細看了上面的陽刻飛獸圖，眼中的的光芒越來越亮，“這才叫有好戲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