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誰敢進

說完蠶眉一擰，對手下做了個手示，帶着他們就要往裏沖。

“我看誰敢進？”賀蘭齊動了一步擋在他面前，他右手緊握着腰中配刀，神情陰冷，眼中射出的光芒如寒冰利箭，那些人只看了一眼就一個哆嗦，然後紛紛避開了他的目光，腳上像被綁了個石頭一樣重得擡不起來了。

“中郎将何需這麽緊張呢？”高護目光閃出一絲陰狠，粗黑的蠶眉擰得更緊了，手也悄悄地握上橫刀刀柄，“難不成你真把那人給藏起來了？”

“你當我賀蘭府是東西市嗎，可以任你随意出入？”賀蘭齊盯着他，臉上已被怒容覆蓋，“連平王昭王來此還需讓人通報，你以為你是誰？”

賀蘭齊這句話給了他不小壓力，本來他這就屬于不正當的搜查，再者人家是正四品下的金吾衛左翊衛中郎将，屬于皇家衛士直接受命朝廷，即便是皇子公主們也不敢調遣驅使，更不敢折辱怠慢，所以這晉國公的身份，怕也是不夠的。

可是那人明明在他府中，若是帶不回去，晉國公定要發怒，到時候他這好不容易才做上的典軍之位怕是又保不住了。

心中權衡了一下，高護牙一咬，抽了腰間橫刀，狠狠道：“上！”

他雖下了命令，但并沒有往前挪動一步，倒是對着身後的手下一勾手，那些人雖是不願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往大門內沖過去。

就在最前面兩個人即将要踏入門檻之時，只見一聲喝厲：“找死！”緊接着便見刀光一閃，頓時寒光四射，接下來賀蘭齊身形一動，之後兵器相擊之聲驟起，僅兩三個招過後，便見血珠四濺，與此同時，慘嚎之聲響起。

只是幾個彈指的功夫，那兩個人已倒在血泊之中，一個人手腳俱斷，一人腹部一個長長的口子，這兩人痛苦哀嚎着，氣息越來越小，眼見着活不成了。

“想讓他們活命，”賀蘭齊陰森森的眼睛掃視着衆人，一字一頓道：“就擡着他們趕緊滾！”

“你……”高護看着地上那倆人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顯然沒想到他如此狠戾，明知是他們晉國公府上的人也能下手之狠豪無顧忌，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好在有這兩個倒黴蛋做了墊背，不然受傷的可就是自己了。

他恨恨地盯着賀蘭齊，暗罵他仗着陛下的信任，目中無人，最好別給他抓住什麽小辮子，否則……

“怎麽？還想再來？”正想着，賀蘭齊又開口了。

被賀蘭齊那陰骛的眼神一掃，高護面上有些發怵，他與賀蘭齊雖沒交過手，但剛才這兩下子就足以看出他的功力道行，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未必是他對手。

算了，讓晉國公處罰降職總比在這兒送命強，回去再好好跟他老人家說說這事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要讓讓晉國公先收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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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他便松了口氣，腳一跺，将橫刀“當”地放入刀鞘之中，然後狠狠地剜了一眼賀蘭齊，極為不甘地道：“走！”之後悻悻作罷，命人擡了傷者離開。

看着那些人離去，賀蘭齊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要找的人要做的事兒是拿不到明面兒上的，不然豈會輕易善罷甘休，如果他們這麽多人真要一起硬闖，怕又得一番苦戰。

轉身進去，将門關好，看着從廊下走出來的沈雲之，唇角輕勾了一下，話中有着一絲揶揄：“我還以為你會趁機逃了。”

沈雲之扯了個慘淡的笑容，“往哪裏逃？這周圍怕是早已布滿了他們的人！”

賀蘭齊面具下的漆黑眼眸閃了一下，一道亮芒劃過，“所以呢，你還不打算說嗎？”言下之意，只有她說實話，他才有可能救她。

呵！沈雲之長呼一口氣，扯動了肩膀上的傷，不由吃痛不已，眉心擰起，額上滲出了冷汗。

“死不了！別給我裝！”他豪無感情的話更讓她覺得冷到骨子裏。

擡頭看向他，目中一片平靜，“那些人不死，我怎敢死？”

賀蘭齊只覺得“轟隆！”一聲，似有一道驚雷在心中響起，“那些人不死，我怎敢死！”那個倔強的女子，那倔強的話語，在那個漆黑的夜裏，撐過了她的生死之夜。

“你……”他目中波光湧動，口中卻說不出來話。

原以為終于要聽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卻見她雲淡風輕的道了句：“那些匪冠傷我至此，不把這筆帳好好算一下我怎麽能死？”

賀蘭齊心中莫名一陣惱怒，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在這人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可從來都沒有這麽好的耐性，于是神情陡然恢複了冷厲陰狠，眼中寒芒畢現，“我從來不對受傷之人動手，可今天，我要破例了！”

說完，抽刀就往對方身上砍去，沈雲之大叫不好，正想着他這一刀用氣十足，沒有收回的餘地，如果被砍到，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要不要躲開？要不要躲開？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沈雲之腦中已想過很多個結局。

算了，有什麽事能比命還重要？

她心一定，正要運氣挪步，耳邊突然響起“咚咚！”拍門之聲，與此同時，那把刀停在自己肩上一尺之距

“誰？”再度被打斷，賀蘭齊火冒三丈，出口的話兇狠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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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開國，前承百年亂世，故爾齊人尚武，尤騎射之風最為盛行，齊國上下每年都會舉行大大小小許多騎射的比賽，又以九月九重陽日這天最為重要。除尋常百姓家會舉行小規模的射禮，宮中的射禮更是隆重盛大，依制在京文武百官，親王貴胄都要入宮參加大禮以激勵人們居安思危，不忘武備。

但自從宣宗以來，天下太平，人們安享盛世久了，便對危機有些麻木，自上而下皆是松于武治，自然對這射禮也不像往年那麽重視，時辦時停，大都流于形式。

但今年不知為何，齊帝突然宣布要大辦射禮，故爾大家對此節重視起來。這天從寅時開始，長安的主條主幹道上，就已有官員陸續往皇帝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