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楔子 (4)

人的,女人的,小孩子的鞋子,聽着陌生的西班牙語,看着陌生的膚色,他惶恐至極。江白,你在哪裏,你到哪裏去了。

江白自然是去布置盛大的驚喜去了。

早在一入酒店之時,他讓酒店的人在隔壁的房間裏着手布置了,全部是按照佑守所期許的那般,華麗而不失清雅。江白又做了最後的規整,自己果然是盡職盡責的炮灰,布置的一點都沒打折。

在聽完酒店路人甲工作人員的各種贊美後,江白心情甚好的撥了佑守的電話。和小說裏寫的一樣,撥不通。江白索性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到了十點人自然回來了,現在正在酒吧裏瘋玩呢。

佑守在孤立無援之時,巧遇了一個華人,曾經和他擦肩而過數次,這使得他感念上天的緣分。

佑守本來是準備回酒店的,卻在這位華人的熱情介紹下,被領着去阿根廷最具特色的地方參觀一番。“不來這裏,你這趟算是白來了。”

熱情的桑巴是佑守對阿根廷的唯一印象,而他跟着這個華人來到這個酒吧之後,便覺得真是不虛此行。

在各種嗨後,佑守早就神志不清,喝的爛醉。一向自信的他口不設防,什麽話也都被華人套了出來,尤其是他和江白之間的始末,在烈酒的蒸騰下,他把自己對江白的不安、害怕失去的種種心情都一一剖析在這個人面前。

“你有才有貌,有名有利,誰能拒絕你?不用擔心。”

“你懂什麽?他本來就不好這口,是個直男,是我用盡詭計硬生生的把他從直男掰彎的,別說沒和我做,到現在都沒同床,我不顧廉恥去誘惑他,都被他拒絕了。要不是,要不是我騙他說我和他已經上過床了,恐怕到現在他還不肯接受我。那一次,我以為他是有些喜歡我的,願意和我一起的,都是口是心非……”

佑守這段時間明面上是高興,心裏卻無數次害怕江白離他而去。患得患失的他趁着醉酒,索性一股腦的把這些話都倒給旁人聽。

“憑你的才貌,再找一個又有何難。你覺得我怎麽樣?”華人對佑守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天天偷跟在佑守身後,終于找了個機會,順嘴說了出來。雖然聽到佑守對那個男人是情深不悔,但是他不信有不吃腥味的魚。不愛他怕什麽,有時間耗着呢,先得到身體才是正事。

離阿根廷的十點鐘還剩十五分鐘,酒吧這邊未來的正牌小攻之一正誘拐佑守,酒店這邊的江白趿拉着拖鞋,不慌不慢的刷牙刮胡子,随意的拿出西裝。

他是相當不喜歡西裝,對于一向懶散成性的江白來說,拘束的很。

等他利索的收拾好自己後,十點鐘正好。他把門稍稍打開一點縫,便聽到由遠及近佑守的聲音,還有一個陌生人的勸說聲。

然後是開門聲,再之後的聲音就聽不到了,酒店的隔音效果有點好呢。

江白算着時間,調整自己的表情,至于臺詞,随機應變。

約莫那邊洗涮完畢,江白又等到把消滅星星打到4萬六千多分,出門。用腳勾住門,把門口插在花瓶裏一束挺漂亮的花拿在手裏。

江白悄悄的開門,走進來,然後直奔卧室,“佑守?”

推開虛掩的卧室門,視線從地上向上一點一點的偏移,從胡亂揉搡的衣服,亂擺的鞋子,到床上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一個江白理應不認識的熟悉陌生人在上,一個是天天在一起的佑守在下,一股麝香的味道悠悠傳來,江白臉上慢慢呈現不可置信的表情,先是無動于衷後是震驚而後是憤怒,最後是平靜,頗具層次感。

江白把視線固定在佑守臉上,然後是佑守躲閃的眼神,似乎是心碎了,江白手裏的花本來是該墜地,表現他的憤怒,江白卻偏偏把花鄭重其事的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你好自為之。”江白正要關上門,卻停下來,回過頭他表情沉靜如水,最後看了床上交歡的兩個人,沉聲說道:“抱歉,你們繼續,別讓我掃了興致。”

一直呆如木雞的佑守臉色蒼白,他的喉嚨卻怎麽發不出話來,眼睜睜的看着江白消失在眼前。

那束開了燦爛的花在臺燈的照耀下璀璨,卻讓佑守生出要撕碎的感覺。無力的佑守從床上跌落到地,要爬出門外。只是剛剛經歷□□,沒有力氣。

正牌小攻注視這幕“捉奸在床”,從衣服裏拿出特質煙草,點燃,悠悠的吐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他下床把半截煙塞到佑守嘴裏。

到手的鴨子他是不會讓他飛了的。

江白把背包背上,換上休閑裝,拿着早就買好的機票,登機回國。

多數是穿到古代的江白對外國是相當不适應的,坐在飛機上的他踏實了。

到現在為止,江白的這次炮灰任務大部分是完成了,還差個收尾——開啓各種被正牌攻打臉的模式。誰讓他是誘受念念不忘之人呢,在這各種被打臉之後,他這個曾經被佑守喜歡的人早就沒了佑守曾經喜歡的模樣。

再加上佑守各種求原諒不能之後傷了心,破罐子破摔還是本性如此,便索性全收了。

江白無權置喙,依他那性子,根本就不去想。

江白彈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看着明媚的陽光,從冬天到夏天,特麽想挺屍呢。“江白?”金牌編劇的呆徒弟看到沒戴墨鏡的江白脫口而出。

江白施施然的走過來彈了他個腦瓜,“怎麽這麽吃驚?”

呆編劇繼續目瞪口呆,“你不是消失了麽?”他尚未從江白和佑守在一起的新聞裏出來,就聽到公司封殺,江白佑守私奔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然後……看到真人了。還這麽淡定的人?不科學!

“我先走了,嘴合攏了。”江白心情好的調侃兩句。

呆編劇繼續怔然,他師父金牌編劇在他身後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

“大難臨頭各自飛喽。”

“what?”

江白把房子轉讓了,公司也不去,罰金也不交,他才沒有找上門去讓人打臉的愛好,公司裏可坐着一位正牌攻呢。他去河北避暑山莊避暑去了,等他劇情開始之後,再去湊臉呗。

緊接着江白低調回國之後,佑守高調回國。

各種猜測喧嚣一時,而江白的失蹤,佑守不僅沒被公司封殺,反而頻頻露臉,更是得到無數以前得不到的機會,諸如去名校演講,參加世界頂級時尚party,參加歐洲王子公主乃至于女王的宴會等等。

這些炫目的名頭讓國人和媒體人瘋狂了,等到了佑守接了一個好萊塢的角色,是主角而非幾個鏡頭的路人甲,國人的瘋狂到了鳳凰,而那部電影最終獲得了好萊塢各類大獎包括最佳男演員獎之後,對于嗜獎如命的國人而言,這等同于莫言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一樣程度的輝煌。

佑守一舉奠定了他在華人圈的地位,三十年無人可以撼動。

他獲得如此殊榮,這可得多虧佑守的幾個正牌小攻。

在佑守如此輝煌的履歷表下,自然再無人提起昔日那個同性戀人——江白。

窩着好山好水的地方的江白,優哉游哉。

而江白身體裏的烏仰,被氣得夠嗆。不和人接觸,他就算天大的本事,再了得的算計,也使不出來。

江白呆在一個不通電的山區,與世隔絕。就拿着個用電池的收音機,再無其他。要不去山下的鎮上教教學,要不就去山上睡覺。烏仰煩死,江白樂死。

這一天,江白從收音機裏聽到佑守得到好萊塢的最後男主角的獎杯,給鎮上的學校留下了錢和書,安置了一部電話,鎮上的大都數學生都是留守兒童,方便他們聯系父母,之後便收拾東西,不辭而別。

江白只要了斷了佑守最後的心思,炮灰成功。

娛樂圈更新換代快,一茬一茬的出,再加上有人特別封鎖消息,娛樂圈沒他半分地位。

江白安心從群衆演員做起,這和娛樂圈金字塔尖上的佑守相隔了不是兩個世界。但是命運,哦不是是劇情總會讓兩個人相遇。

江白正接受一個吃了自己盒飯的群衆演員的誇贊,便不期然的碰到了那個昔日呆編劇,今日已經是收視保證的金牌編劇。

“你是江白?”

群衆演員愣住。

江白安心把手中的饅頭吃完,回道:“我是。”

“你怎麽?”呆編劇的沒說下去。

江白灑然,問道:“有劇本嗎?我缺錢。”

“有,有。”呆編劇眼前浮現的是江白曾經演皇上坐在龍椅上那個睥睨眼神的畫面,而面前卻是如同乞丐一般的江白,酸楚無比。

劇本是看過江白演的《骊山歌》之後,為江白特意寫的角色。他一度感慨,這劇本從此要不見天日,因為他只想讓江白來演。

在試鏡,定妝之後,呆編劇确定這個角色只能他來演。正好這部劇馬上殺青,呆編劇準備找導演去合計合計。

江白繼續平淡的過着日子,劇組成立了,江白也就順其自然的進了組。先是遭到掌掴,被江白順勢閃飛了,後是遭到制片人的刁難,江白無視啊無視。後又是刀劍道具是真的,對戲的人差點誤傷江白,然而江白躲避之後還湊巧讓對戲的人傷了。

劇組事故不斷,終于另外一位主角辭演了,并帶走了一半投資商,戲停了。

劇組的人一直明裏暗裏指責江白,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是指着江白的鼻子罵。“真是個掃把星,惹事精,還偏偏連累我們,真是天煞的。怎麽這麽死乞白賴的,太不要臉了,還是男人嘛,非得當演員,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看着江白不動怒氣,一口痰朝着江白的臉上而來。

江白的身前突然被一個人擋住,痰正好落在他臉上,他殺氣騰騰,眼睛冒火,“你是誰?”

那人方才還趾高氣揚,看到來人,蹲在地上,吓得是臉色發白,一個勁的求饒,就像個古時候的奴才。

這人正是佑守。

“滾。”看着就嫌砢碜,佑守擦掉痰,把臉轉向江白,“你到底去哪了,我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你。”

跟在佑守身後是尼西,他激動無比,抱住江白,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江白平靜的道:“我沒去哪裏,你們怎麽來這了?”

面對着不想說的江白,佑守只能安慰自己,能再找到他可以安靜的和他說話已經是求之不得的結果了。

“劇組缺個男演員,你要來演嗎?”

“真的嘛。”

劇組看着不斷反轉的戲碼,正是我夥呆到無可救藥。

江白之後的劇組日子就順風順水,錯。

背地裏正牌小攻們不斷來警告他,再看着佑守又借戲生情,江白果斷的使用了炮灰最頂級技能——事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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