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戰狼群
深秋時節,白狐雪山已飛雪數日,路上積雪深厚,常人徒步難行。而千裏雪駒卻如履平地,毫不受阻。
連夜趕路,次日一早,穆承歌便到了狼鳴峰,山峰腳下群狼聚集,卻也是雪藤蔓生長最繁榮之地,因有雪狼守護,無人敢踏足此峰,故而此處的雪藤蔓年月最久,功效也是最好。也只有此處的雪藤蔓,才讓穆承歌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回葉飛夏的性命。
再往前便是狼群的領地,穆承歌一眼便望見了攀生在峭壁之上的雪藤蔓,雪白純淨。
只要越過這雪狼群,便可摘得雪藤蔓為葉飛夏續命。深吸一口氣,穆承歌輕功全力施展,迅如疾風。
突然一聲嘹亮的狼嚎,穿透長空,綿延缭繞,響徹整個山谷。
狼鳴過後,便有十多只雪狼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目露寒光,狼口垂涎。
狼群迅速靠近,穆承歌卻腳下不停,以更快的速度飛身上前!
“遇敵先下手為強,等敵人先出招,就已輸了一半。”葉飛夏曾不止一次地如此告誡過他。
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劍氣澎湃,傾覆而下!
積雪飛蕩,鮮血飛灑,一聲聲慘烈狼嚎聲中,只見那一片白的紅的混為一處,在空中飄灑飛揚。
穆承歌尚未落地,便覺三道勁風從左側與身後襲來,身形猛然一沉,寒劍已然交到左手,手腕一震,長臂一輪,一道淩厲劍氣自左往後呈半圈激蕩而去。血肉飛濺、狼聲嗚呼間,穆承歌安然落地。不做片刻停留,輕功疾馳,竟比身後追來的雪狼還要快了幾分!
幾個起落後,還能緊跟在他身後的雪狼只剩三四只,而在峭壁之下,又有數十只雪狼聚集一處。要想摘到雪藤蔓,必先殺過狼群!
一聲氣勢十足的狼嚎從左前側傳來,前方狼群聽到信號,個個警備而立。随眼一瞥,那左前側果真有一只體型特大的雪狼傲然伫立峰石之上,想來當是狼頭。
擒賊先擒王。
念頭剛起,右側忽然一陣熱風撲來,穆承歌暗叫不妙,身子一側斜滑出去,同時數道劍光灑出——卻只灑出一半便被生生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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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雪狼從斜側裏殺出,一口咬住了他的右臂!
鑽心的痛瞬間侵襲全身。
右手微松,長劍脫手,左手瞬間接過,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那狼頭竟被生生斬下!
狼口卻仍咬住他的右臂,穆承歌一把揪住它的毛發硬是扯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可怖。
血腥味在空氣中漫開,狼群低嚎,露出森白的獠牙,盡顯兇殘嗜血本相!
胡亂抓了一把雪敷在傷口上,雙眼凝視着不斷逼近的狼群。
忽地,雪狼群攻而起,争先恐後,只将穆承歌當做了口中肉食!
昏沉天色,茫茫鵝雪,只看得見狼群中一道道劍光閃耀而起,一注注血花飛灑而開,卻分不清究竟是人的血,還是狼的血。
血霧迷蒙,滿地紅雪。
唯有峭壁上的那株雪藤蔓仍潔白得不似人間凡物。
劍芒與血光交錯間,穆承歌終于到了峭壁之下,一劍揮斬,連砍三只雪狼,腳下一頓,一躍而起,底下十數只雪狼緊撲而上,眼看就要咬住小腿,穆承歌又淩空踏出一腳往岩壁上一蹬,借力再次往上飛躍數尺,身形未頓,飛檐走壁間,于危聳陡峻的峭壁之上竟是如履平地,不過片刻功夫,便到了雪狼夠不及的高度。
雪藤蔓已近在眼前,最後一下借力,飛身而上,穆承歌伸手一抓一扯,竟是将整株雪藤蔓連根拔起,手腕一抖,便将雪藤蔓繞了幾圈,正好揣入懷中。
此時所借力道全然散去,岩壁極陡,無處攀附,穆承歌整個人急墜而下,崖下群狼寒目眈眈,蓄勢待發。
一只雪狼按捺不住,狼口大張,躍身撲來,卻正巧躍到穆承歌腳下,穆承歌一腳踩上狼頭,借力淩空踏步,欲越過狼群,卻因墜勢甚急,化不去全部力道,只踏出幾步便又急急往下墜去。
數只雪狼一撲而上,卻是來自不同方向,穆承歌只來得及斬落眼前最近的這只雪狼,左臂被身側撲來的雪狼一口咬住,雪狼氣力極大,一把将穆承歌撲落在地,鋒利獠牙深刺入骨,狼頭一擡,竟是将整條左臂生生咬斷!
一陣鑽心劇痛如滔天洪水洶湧而來,一聲凄厲痛呼幾欲破吼而出,卻被穆承歌硬生生壓制而下!
雪狼群撲而來!
“喝!”痛苦之嚎竟是化作一聲怒喝,穆承歌魚躍而起,一劍輪出,橫掃一圈,頓時劍芒大盛,血花飛濺!
趁此之際,穆承歌氣沉丹田,一聲銳利口哨,遠遠的便有一聲馬鳴呼應。輕功全力施展而開,仍有數只雪狼緊追其後,穆承歌左臂已斷,身法受阻,一時之間無法擺脫雪狼追趕,身上又被連咬數口,卻一刻也不做停留。他心中清楚,一旦回身去戰,更後面的雪狼便又追将上來,到那時自己豈還有性命回去?
好在千裏雪駒極具靈性,聽到哨聲之後便急速趕來,轉眼便進了穆承歌視線。穆承歌腳下更快了幾分,忽又縱身一躍,與雪狼暫時拉去一段距離,迅速上了馬背,拉了馬缰轉頭便是狂奔,落下一路斑駁血跡。
鮮血染透全身,斷臂之痛到了極致竟已全然未知。
夾緊馬腹,從身上撕下幾塊碎布,胡亂往左肩纏了幾下,穆承歌只覺得眼前一陣陣昏黑,卻又拼命讓自己清醒着。前路早已看不清,只有葉飛夏的身影一遍遍閃現在眼前。
馬蹄飛踏。
……
又是落幕時分,穆承歌已去了一夜一日,還未歸來。葉飛夏仍在床上靜躺,雖服了續命還魂丹和千年人參湯,可氣息卻越來越弱。
葉永只擔心這邊保不住葉飛夏,那邊又讓穆承歌丢了性命,他該如何向黃泉下的□□武夫婦和穆栩夫婦交代?
忽而一聲熟悉的嘶鳴傳入耳內,葉永一陣驚喜,這是千裏雪駒的嘶鳴之聲!承歌當真采了雪藤蔓回來了!
匆忙奔赴大門之外,卻見穆承歌滿身污血地趴在臺階上,神智早已不甚清明,卻仍拼了命地要往門內爬去,身後,是一道觸目驚心的長長血痕。
他的左肩處,淩亂地纏着一些布條,而他整條左臂,連同衣袖,皆已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