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
觸及間的柔軟細膩,納蘭容若先是渾身一僵,接着好似墜入了熊熊烈火中,渾身也跟着燃燒起來。
手不受控制覆上盧希寧的腰,将她拉近身體,覺着還不夠,緊緊圈住了他,笨拙地,憑着本能回應。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投下細碎的星星點點。納蘭容若唇齒間都是丁香的氣息,抑制不住身體往後移開,太陽穴青筋突起,額間都是密密的細汗。
痛苦,隐忍,又極為暢意,各種複雜的情緒轉換不停。
盧希寧也瞪大了眼睛,想要仔細回味,大腦卻不受控制,心砰砰亂跳。
突然,口中落入一物,納蘭容若愣住,盧希寧頭往後仰,先是深深呼吸,再朝他不懷好意的笑。
納蘭容若舉止怪異,狼狽轉開了身,品着她遞過來的雞舌香,好不容易平息下來,轉身寵溺地看着她:“就這樣喂我吃,嗯?”
盧希寧笑個不停:“對啊,就這樣。”她拍着胸脯:“我的乖乖,我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納蘭容若望着她粉紅霏霏的臉,嘴中的雞舌香怎麽都舍不得吐出去,意猶未盡含了又含,才拿出帕子包了起來。
迫不及待再貼近,攬着她又要俯身下去,餘光瞄見跟着的下人們,臉色微沉,冷聲道:“你們都下去,以後都不用跟着!”
盧希寧看向忙垂頭散開的下人們,亂跟着喊道:“沒給銀子,看什麽看......唔......”
納蘭容若低下頭,堵住了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嘴。
“哎喲,痛。”牙齒磕牙齒,盧希寧嬌呼,偏開頭躲開。
“我看看,傷着沒有?”納蘭容若急了,忙伸手扶正盧希寧的頭,入眼處,她嘴唇嫣紅,幾欲滴血,嘟嘴上翹着。
他忍不住輕啄了下,聲音愈發暗啞:“對不住,我會再小心些。”
盧希寧說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會,多試幾次就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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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忍俊不禁笑起來,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們回南院去。”
他的手心幹燥溫暖,手心帶着薄繭,盧希寧掰開他的手掌,驚訝地道:“你手心哪裏來的繭,你也不用幹重活呀。”
納蘭容若攤開手掌任由她打量,說道:“旗人都自幼要學習騎射,以前規定旗人參加科舉時,得要先考騎射。我也一樣,騎射一樣都不能拉下,考過騎射之後,才能考科舉。”
盧希寧啊了一聲,誇贊他道:“你真的好厲害,不僅會寫詩還會射箭,原來真是文武雙全啊。”
她毫不掩飾的贊美,令納蘭容若比中舉時還要高興,頭抵着她的頭,偷親了下她笑開的眉眼。一下不夠,一下又一下,親得停不下來。
盧希寧咯咯笑着逃開:“癢,你別用口水給我洗臉啊。”
納蘭容若噎住,見她在秋陽下輕盈跳躍的身影,又低頭笑出聲,興致勃勃說道:“你要不要去看我射箭?”
盧希寧撫掌笑着道:“好啊好啊,你射箭絕對會威風凜凜。”
納蘭容若整顆心都飛舞起來,帶着盧希寧來到校場,取過平時慣用的弓箭,帶上扳指,搭箭上弦,對準了靶子。
盧希寧見向來溫和斯文的納蘭容若瞬間變了一個人,氣勢凜然,不禁啊哦一聲,手指戳向他鼓起來的手臂肌肉,驚呼道:“好硬,可惜我昨晚沒有看清你的身材。”
納蘭容若手頓時一松,箭虛虛飄出去,離弦千萬裏。
盧希寧本來準備鼓掌叫好,看着地上的箭呃了聲,哈哈幹笑:“再來再來。”
納蘭容若臉皮微紅,側頭用力親了她一下,哄着她道:“你別動啊,乖。”
盧希寧蹭蹭蹭讓開了些,看着他再次挽弓搭箭,眼眸微眯,手一松,箭裹挾着風聲,直沒入靶心。
“啊,好厲害。”盧希寧拼命鼓掌,笑得眉眼彎彎:“再來再來。”
納蘭容若湊過來再親了下她的眼睫,笑着說道:“獎賞。”
連着射了幾箭,納蘭容若一次不拉,要了好幾次獎賞。盧希寧也不吝啬,大大方方任由他親,說道:“大不了等下回去洗臉。”
納蘭容若:“......”
“你會射箭嗎?”
盧希寧搖頭,說道:“我不會,你教我好不好?”
納蘭容若看着手上的弓,說道:“這個弓太重,你拉不動。我也沒有适合女子用的弓箭,我先教你動作,以後尋一張适合你用的弓,我再仔細教你。”
盧希寧笑着點頭,虛心聆聽着納蘭容若的指點,拿起弓做出射擊的模樣。他站在她身後,幾乎将她半擁在懷裏,氣息微喘,輕輕提起她的手:“再擡高一些,對,就這樣,寧寧。”
他突然喊了聲,盧希寧回頭看去,與他笑着的雙眼四目相對,他垂頭下來,親在了她微張着粉紅嘟嘟的唇上。
在校場膩歪了許久,兩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牽着手回南院。
納蘭容若說道:“我帶你去前院看看,正好收拾一些衣衫放在後院,以後也方便取用。”
盧希寧也好奇納蘭容若平時住的地方,與他一起走進正屋,屋子比後院要寬敞高大些,裏面的陳設極為簡潔,只有簡單的花梨木塌幾案桌。
東屋是他的卧房,也用碧紗櫥隔成內外兩間。拔步床上鋪着深藍的細棉被褥,看上去清爽又寧靜。
西屋的書房裏,也與渌水亭一樣,兩面牆是整面書架,架子上也擺滿了書。屋角的圓肚大花瓶裏,插滿了各種卷軸。
盧希寧随手抽出一卷打開一瞧,上面畫着個坐在花樹下的女子,她偏着腦袋打量,問道:“這是你畫的嗎?你畫的是誰呀?”
納蘭容若吩咐完行墨收拾衣衫,走過來一看,神色微微尴尬,忙上前拿過畫卷起來,說道:“畫得不好,你別看。”
盧希寧神色狐疑打量着他,徑直問道:“這是你喜歡的青梅竹馬嗎?”
納蘭容若愣住,失笑道:“我沒有青梅竹馬,別聽你哥瞎說啊。難道你認不出來出來畫上的人嗎?”
盧希寧搖搖頭,“認不住出來,我又不認識幾個人。”
納蘭容若怕她瞎猜,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這是畫的你,只是我畫得不好,抓不到你的神韻,也就沒有拿去裱起來。以後我再好好畫一幅,裱起來送給你好不好?”
那畫上是她?盧希寧不客氣笑了起來:“你還是不要畫了吧,怎麽看都不像,我才沒有那麽醜。”
納蘭容若臉又發燙,說道:“我是畫得不好,你在我眼中,自是世間最好看的女子,我沒能畫出你千萬之一的美貌。”
盧希寧笑着道:“也沒有那麽誇張,只是你畫得不像而已,我會畫圖,到時候我給你畫一張,保管你一眼就能認出來我畫的是誰。”
這個不是吹噓,盧希寧是寫實派,她以前還瞎想過,若是不做科研,她可以去街頭坐着給人畫賺錢。神韻不神韻她不管,至少在相似這一點上絕對沒問題。
納蘭容若凝望着她:“你還有哪些本領我不知曉?”
盧希寧怔楞住,她解剖過無數的大腦,就是閉上眼睛,也能分毫不差繪出顱內圖。她的無數專業論文,最尖端的研究,在這裏一點用都沒有,惆悵不已嘆息道:“不提也罷。咦,你也有這個筆啊,我看嫂子畫花樣的時候,也用這種燒過的筆,這個拿來寫字好,就是容易脫落,字會糊。”
從筆筒裏取出紅木炭燒過之後的炭筆,盧希寧試了試鼻尖,手指搓了搓,雪白的指尖變得黑乎乎一片。
納蘭容若忙拿出帕子,握着她的手指,輕輕擦拭着她手上的炭灰。
“這個炭筆用來勾勒作畫,先畫好雛形,然後再用細筆填補,炭灰在紙上不易留下,還是墨易保存。”
盧希寧伸着手,任由他把手擦拭幹淨,看着他書案上的硯臺與墨,說道:“我哥說,筆墨紙硯貴得很。尤其是上好的松墨,裏面還加了冰片,寫出的字聞出來墨香四溢,怪不得窮人讀不起書。”
納蘭容若收起帕子,笑着道:“你哥又不是讀不起書,是他不喜讀書吧?”
盧希寧鼓了鼓臉頰,她喜歡盧騰隆,雖然知道納蘭容若說的是實話,還是不會跟着他一起說她哥的壞話,只強調說道:“我哥很好。”
納蘭容若垂下眼眸,裝作不經意道:“你哥是對你很好,他在成親前,應該叮囑了你許多事情吧,他都教了你什麽?”
盧希寧回想着盧騰隆對她說的那些話,眼眸咕嚕嚕轉來轉去,笑眯眯問道:“你成親能歇息多久啊,什麽時候回國子監去?”
納蘭容若看着她明顯想要打探什麽的神情,忍笑答道:“國子監平時也不用經常去,我在家修書也可以。你是舍不得我離開嗎?放心,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明天回門後,我們直接去莊子上住些時日好不好?”
盧希寧說了聲好,又迫不及待問道:“國子監每個月有多少俸祿啊?我哥的俸祿全部拿回來養家都不夠,嫂子說人□□物往來最花銀子,還得靠着家裏的莊子收租填補家用。莊子裏種的莊稼,要靠天吃飯,遇到災荒,有時顆粒無收,連種子都搭了進去。我哥的俸祿,每個月都全部交給了我嫂子,一個大錢都沒有留下。然後我嫂子再給他一點點,頂多就一兩錢吧,讓我哥放在錢袋裏,出去的時候遇到什麽急事,也能應付一下。”
原來在這裏等着呢,納蘭容若裝作不懂,故意逗她道:“國子監俸祿也不多,只比你哥稍微多一點。”
盧希寧臉頰又鼓了鼓,垂眸似乎在思索着什麽,半晌後她神色輕松,複又笑起來,說道:“算了,我就不收你的錢袋子了,既然相信你,就不要再胡亂猜測。”
納蘭容若怔住,她的意思他其實很明白,沒想到她會主動放棄,而且坦白告知。
他心裏滿是說不出的柔情蜜意,深深凝視着她,說道:“寧寧你放心,我定不會負你。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倚靠,一世衣食無憂。俸祿雖沒有多少,我自己有私庫,家裏賬上的錢財,随我去取用。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就算我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我亦會去努力賺來。私庫行墨幫我管着,我早交代好,你随時可以去取用,只要我有,你想取多少就取多少。我去了何處,做了什麽事情,都會讓你知曉,不會讓你擔心半分。我想見着你笑,每天都這麽笑。寧寧,你一笑,好似世上最美的詩詞,都無法描繪出半分我的心情。”
盧希寧雙眼熠熠生輝,興奮得踮起腳尖輕旋:“那我以後得多笑,這樣笑可以嗎?”
她歪着腦袋,動了動臉頰,朝他做出不同的笑臉:“你選一個你最喜歡的,我以後就笑出你最滿意的笑臉。”
納蘭容若實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将她緊緊擁在懷裏:“寧寧啊,何其有幸,才能與你在一起。”
盧希寧聞着他身上清新的氣息,深深吸了口氣,在他胸前蹭了蹭,說道:“我餓了,你餓不餓,我們先去吃飯吧。”
納蘭容若又笑,牽着她的手一起回了後院。用過午飯之後,他還想與她一起歇息,她看着他略微疲憊的神色,說道:“我們先暫時分開一下,等你歇息好之後再住在一起。你這樣不行,若是我還吵醒你的話,你身體會吃不消。”
見盧希寧堅持,納蘭容若只得依依不舍回了前院歇息。睡了一覺醒來,他又親自盯着收拾去莊子裏的包袱。
覺羅氏身邊伺候的富嬷嬷來了,眼神在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上掠過,臉上堆滿了笑,恭敬地道:“爺,夫人請爺過去正院一趟,說是要跟爺商議明日回門的禮單。”
納蘭容若沉吟片刻,對盧希寧說道:“你與我一起去吧,正好陪着額涅說說話。”
盧希寧說道:“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沒事。”
富嬷嬷怔了怔,也沒敢多說什麽,忙躬身讓在一旁。納蘭容若握着盧希寧的手,柔聲道:“額涅平時早上管家理事,等到我們從莊子裏回來,你沒事的時候也跟着額涅學,有她在旁邊提點,你很快就學會了。以後你也要掌管中饋,若是我有空,也會幫你忙。”
盧希寧沖他笑道:“好,我一定會認真學。”
覺羅氏住的正院,與南院差不多格局,裏面布置得更加富麗堂皇,一進屋,便聞到花香陣陣,花瓶裏,插滿了各式新摘下來的花。
她微閉雙眼斜倚在塌幾上,貼身丫鬟珊瑚坐在小杌子上,輕柔地替她捶腿,碧玉則拿着賬冊在念着,聽到外面的請安聲,兩人忙起身請安:“奴婢給爺少夫人請安。”
覺羅氏聽到聲音睜開眼睛,見到盧希寧也來了,臉上露出笑容,朝她伸出手:“快過來坐,我先前還說,等你歇好了,再叫你來說話呢。”
盧希寧福身見禮後迎了上去,朝珊瑚碧玉颔首致意後,坐在了覺羅氏身邊。納蘭容若作揖見禮,轉頭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珊瑚碧玉忙福了福身退出去,富嬷嬷上了茶後,也走到了門外守着。
覺羅氏打量着納蘭容若的臉色,微微松了口氣,說道:“你這會子臉色倒好了些,早上的時候,我見着你臉色好似不好,以後可別太累着了,來日還方長呢。”
納蘭容若神色尴尬,不由得觑了眼盧希寧,見她面色坦然,認真聽着他們說話,猜測估計她也沒有聽明白,不禁暗自慶幸,說道:“額涅,富嬷嬷說你喚我來商議回門的禮單,正好我帶着盧氏過來認認路,以後她也好過來給你請安。”
覺羅氏似笑非笑斜了他一眼:“你騙鬼呢。罷了罷了,我也不跟你計較。”
她随手将放在炕桌上的禮單遞給納蘭容若,他當做無事發生,接過禮單仔細看過之後說道:“額涅準備得很好,管家理事我自相信額涅的本事,哪用得着我看。盧氏還年輕,有勞額涅多帶在身邊教導,以後也能替額涅分些憂。”
覺羅氏笑問道:“你舍得?”
納蘭容若不自在看了眼盧希寧,厚着臉皮說道:“我不府上的時候,額涅再教就是。”
覺羅氏噗呲笑出了聲:“以前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你跟我說這麽多話,我都還是沾了寧寧的光。罷了,我也不是那小氣的婆婆,你這麽大把年紀才娶親,心疼媳婦也是應當。你像我懂得疼人,不像你阿瑪,我高興得很。寧寧啊,晚上你就留在我這裏用飯吧,反正就我們三人,也不用避諱什麽,你可有什麽想吃的,我吩咐廚房去做。平時我吃得清淡,就怕你們年輕人吃不習慣。”
盧希寧先前聽着他們說話,他們笑,她也只陪着傻笑,也不亂搭嘴。
聽到覺羅氏說到吃,立刻來了精神:“額涅才不老呢,額涅長得好看得很。我不挑嘴,額涅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覺羅氏笑着喚來富嬷嬷吩咐了一陣,又對盧希寧說道:“老大可挑嘴得很,這樣不吃那樣不吃,只要有味兒的東西,蔥姜這些都不碰。”
盧希寧驚訝看着納蘭容若,他當時可是豆汁兒都喝過,那個氣味可比蔥姜重多了。
納蘭容若神色更加不自然,忙轉開話題說道:“額涅這茶還不錯,裏面可是加了菊花窖過,吃起來竟有股菊花的香氣。”
覺羅氏虛指了指他,說道:“就你嘴刁,年年都窖茶,今年竟得了你一句誇獎。”
納蘭容若不由得看了眼盧希寧,她正在低頭吃茶,眉頭微皺,好似在仔細品嘗茶中的菊花味,片刻後她眼睛眯起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納蘭容若笑着道:“額涅這裏什麽都好,這茶額涅若有多,我也拿些回去吃。”
覺羅氏一揚眉,說道:“那還用你說,我就是舍不得,一時找不到可心伺候的人。我瞧着你身邊的行墨不錯,他年紀也不小了,讓他們成親,以後還能繼續留在身邊伺候。”
覺羅氏又忙吩咐富嬷嬷去準備茶:“這茶吃了好,秋天時多吃些,也能祛火明目。”
說了一會家常,到了晚飯時辰,富嬷嬷帶着珊瑚碧玉打來了水,幾人洗漱之後便依次落了座。
丫鬟恭敬立在身後伺候,盧希寧眨了眨眼,想着李氏先前告訴她的規矩,媳婦要伺候婆婆用飯,趕緊站起身,走到覺羅氏身邊說道:“額涅,我來伺候你吧。”
覺羅氏笑着道:“有丫鬟伺候就行,你坐吧,我們府上沒那麽多規矩。”
盧希寧聽後,又坐了回去。納蘭容若不動聲色說道:“我伺候額涅用飯,你們都下去。”
富嬷嬷愣了下,招呼着丫鬟退到屋外。納蘭容若拿起旁邊幹淨的筷子,夾了塊炙鹿肉放在覺羅氏碗中,說道:“額涅喜歡吃鹿肉,鹿肉性溫,晚上多吃一塊也沒關系。”
覺羅氏笑呵呵道:“你快坐吧,我哪用得着你伺候。就我們三人用飯,正好也清淨自在。”
納蘭容若給覺羅氏夾完菜,又不經意間夾了塊炙烤鹿肉放在盧希寧碗中,她朝他莞爾一笑,夾起來吃了,鹿肉香氣四溢,帶着絲絲的甜,她眼睛一亮,說道:“好吃。”
覺羅氏見她吃得開心,每吃一樣,都誇贊一句,還朝她道謝,問過他們是否喜歡,再拿起旁邊的筷子,分別給她與納蘭容若都夾了放在碗裏。
覺羅氏吃着飯,臉上的笑都沒有斷過,不知不覺也吃了不少。
用完飯漱過口,坐下來略微吃了口茶,納蘭容若說道:“額涅,明日我帶着盧氏回門之後,就直接去莊子上住幾天,就不過來跟你辭行,阿瑪那邊我也會打發行墨去回禀一聲。時辰不早,額涅早些歇息吧,我們也回南院去了。”
盧希寧見納蘭容若站起了身,也跟着起身告辭:“現在我們是新婚,就不請額涅一起去了。下次再去莊子的話,額涅也一起吧,有額涅在很熱鬧,我喜歡與額涅在一起吃飯說話。”
納蘭容若聽得倒抽一口氣,不禁別開了眼偷笑。覺羅氏聽得喜道:“好好好,以後我們一起去,老大還是小時候乖,稍微長大一些,就不耐煩我跟着他。還是你好,等你從莊子回來,我們一起出去逛鋪子。”
盧希寧猛地點頭,笑盈盈道:“好啊好啊,街上熱鬧,我也喜歡出去逛。逛完了我們就去聽說戲,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滑稽戲好笑得很。”
這下正說在了覺羅氏心上,她也不耐煩聽咿咿呀呀的戲,又拉着盧希寧說了好一陣,才放她離開。
走出正院,納蘭容若自然伸出手去,牽起盧希寧的手,微笑着問道:“怎麽跟額涅說得這般開心?”
盧希寧說道:“額涅說話簡單明白,沒那麽多心思,我跟她說話,也不用想太多。聽說婆媳之間難相處,我挺幸運的,真好。”
覺羅氏可不是那麽好相處之人,納蘭容若稍微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系,神色微黯,聲音愈發柔和了幾分:“既然你與額涅談得來,以後就去多陪陪她說話。”
盧希寧一口應下,兩人慢慢走回南院,納蘭容若催促着她去洗漱:“我們早些歇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盧希寧想着要回家,也興奮得很,洗漱之後便上了床。納蘭容若洗得快,已經在床上等着,見到她來,伸手放下了床帳。紅燭搖曳,拔步床又被隔成了只有兩人的小小天地。
盧希寧一鑽進被褥,納蘭容若立刻往她身邊貼過去,振振有詞說道:“你晚上要蹬被褥,可別冷着了,我抱着你睡。”
這句話就是盧希寧,也聽出來了他的口不對心,咯咯笑起來:“那你手別亂動啊。”
納蘭容若眸色漸沉,啞聲道:“寧寧,你再靠近些。”
他的懷抱太緊,盧希寧被勒得快透不過氣,扭着身子往外躲:“你松開些,慢慢來,別急呀。”
納蘭容若抓住她的手往下而去,慢吞吞道:“我當然急,你查看一下,哪裏就跟手指一樣細了?”
盧希寧腦子一動,突然想起昨晚忽略的事情,她還不知道他的蘑菇上,有沒有長保護圈。
她不禁犯愁,如果蘑菇長出了一圈護頸,女人容易被感染,如果他有的話,這個時代也不知道能不能割。
聽到他又在提大小,盧希寧眼珠子一轉,推開他跳下床,說道:“你等等啊。”
急着喚來張婆子要了量身的軟尺,拿着尺子上了爬上床。納蘭容若神色微微驚愕,莫名其妙看着她:“你拿着這個做什麽?”
盧希寧比劃着軟尺,說道:“你不是在問大小嗎?我給你量量,絕對标準,順便看下形狀。”
納蘭容若:“......”
“別害羞啊,我幫你。”她的手伸過去,揪住欲哭無淚的納蘭容若,唰一下扯開了他的裏衣。
“你別害羞啊,咦,還沒有什麽反應,我再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