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恒溫風衣——
立即有人出聲，維護懷芷，還不止一個：“誰啊，說這話不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見他吐槽！”
“懷芷就是長得好看，我沒有見過有人比他更加好看的了，他憑借外表走紅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
“懷芷上學期綜合排名可是南疆大學第一名，這不叫憑借實力，什麽叫做憑借實力？”
闵仲遲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雙手插兜，沖懷芷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王叔，要不讓我和我們的夢中你情O比試比試——”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城打斷：“胡鬧。這裏不是你家，我就算答應了你父親好好關照你，也不會任由你胡來。還不快給我站回去！”
“切。”闵仲遲不屑地退回到人群中，不服地低聲嘟囔，“炒作夢中情O，我才不會上當，我對擅長炒作的人沒有什麽好感！”
懷芷眨了眨眼睛，面色不變，權當沒有聽到。
王城這才想起自己是來上課的，不是來閑聊的，于是咳嗽了一聲，道：“今天第一天，我們相互認識一下，進行一些簡單的體術練習。我叫王城，周吳鄭王的王，也就是隔壁老王的王，城是城市的城。我是南疆的前任将軍，從一線退下來有已經有五年了。”
衆人聽這一席話，注意力才從懷芷身上繞到王城身上。
衆人聽完，齊齊鼓掌。
懷芷也輕輕地鼓掌，指節分明的手掌敲擊在一起。
他的掌聲很輕，像是從指縫中漏出來的一般，和衆人響亮的掌聲不同。
王城将四十人分成了四列，命令道：“先繞着格鬥教室跑個兩圈。”
格鬥教室很大，一圈足足有一千五百米。
衆人雖然跑得不快，但兩圈下來也是氣喘籲籲。
Advertisement
闵仲遲環顧四周，觀察衆人的表情，發現只有懷芷表現得雲淡風輕，一點不像剛跑完三千米，而是像在操場上看雲一樣輕松。
這下懷芷倒是讓闵仲遲有些刮目相看，他啧了一聲，沒忍住沖懷芷吹了一下口哨。
王城皺了下眉頭，呵斥道：“闵仲遲！課上你給我放尊重一點！”
“是。”闵仲遲收起自己的浪蕩樣，板起臉，假裝正經模樣。
王城又命令衆人跟着一起做些了熱身動作，而後道：“現在熱完身了，我直接教你們體術動作。你們兩兩一組。”
聽說兩兩一組，大家紛紛和自己手邊的人約定好一組。
懷芷旁邊的人正要邀請懷芷，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這空擋，正好被闵仲遲搶到。
闵仲遲插進懷芷和懷芷身旁的女生之中，抱歉地沖女生笑笑，雖然這笑容落在懷芷眼裏毫無誠意。
闵仲遲伸出手，拍了拍懷芷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模樣：“怎麽着，要不跟我一組練練？”
懷芷微微垂眸，直視闵仲遲：“不了，我還是和她一組吧。”
說着，他将被插隊的女生拉了過來，問：“你願意和我一組嗎？”
“當然願意！”那女生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心髒，不敢相信，她本來想開口邀請懷芷，沒想到反過來，被懷芷邀請了，心情正激動。
懷芷對闵仲遲點了點頭：“抱歉，不是我不和你搭檔，而是我有搭檔了。”
“男女搭配有點不合适吧。”闵仲遲挑釁地望着懷芷，“體術課許多動作都很親密，還是男男、女女搭配比較好。”
王城本就關心懷芷，對懷芷這邊的情況了如指掌。
他知道，不讓闵仲遲這小子服氣，對方就會一直挑釁下去。
王城走過來，道：“懷芷，你和闵仲遲一組。”
但願這樣分組，能讓懷芷壓闵仲遲這小子一頭，挫挫對方的氣焰。
懷芷身旁的女生有些沮喪，心想：“果然，和懷芷一組這樣的好事輪不到我頭上。誰不想和懷芷一組呢？”
懷芷輕輕地拍了一下女生，臉上流露出抱歉的神情。
女生一看懷芷的表情，什麽遺憾與沮喪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想安慰懷芷。
對他說：“不是你的錯，我們不能組合純屬沒這個緣分。”
想用言語讓懷芷開心起來。
王城指了一下闵仲遲：“你小子給我出列，我和你一起示範一下如何撂倒敵人。”
闵仲遲剛出列，就被王城抓住手臂，一條腿忽地一軟，驟然單膝跪倒在地上。
“大家看清了沒有？”王城緩緩松開右手，放闵仲遲站了起來。
懷芷沒說看清，也沒有說看不清，他只是冷冷淡淡地站立在那裏，等着闵仲遲從前面回來。
闵仲遲将身上皺起的衣服拉展，不自然地偏頭咳嗽一聲，仿佛什麽事情呢都沒有發生：“你先練習撂倒我，還是我先練習撂倒你。”
懷芷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随便，你能撂倒我，算你的本事。”
話音剛落，闵仲遲還想對懷芷吹聲口哨，懷芷卻已經攻了過來。
闵仲遲「操」了一聲，立即迎戰。
闵仲遲心想，剛才被王城抓了那一下是他沒注意，現在他全神貫注，哪有那麽容易被人撂倒。
瞬間，他躲過懷芷伸過來的手，去反抓懷芷。
懷芷的胳膊很細，似乎只要用力一握，這條胳膊就會碎裂。
懷芷也伸手去抓闵仲遲的手。
闵仲遲的胳膊就顯得精壯，上面滿是肌肉。
在這種情況下，闵仲遲還有心思想：“懷芷比我高一點點，應該有185以上了吧。”
下一瞬，闵仲遲握住懷芷的胳膊，懷芷也恰好握住了闵仲遲的胳膊。
兩人誰也不肯讓誰，沒有人松手，都在暗自較勁。
闵仲遲咬緊牙關：“淦，他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懷芷眉頭緊鎖，擡起右腳去踹闵仲遲。
闵仲遲沒有閃躲，他也擡起右腳來踹懷芷。
兩腳相接，闵仲遲吃痛地喊了一聲：“操！”
“噓——”懷芷皺眉道，“不許說髒話。”
話音剛落，懷芷胳膊用力一拽，将闵仲遲拽到自己身邊，伸出腿一絆，想要将闵仲遲絆倒。
闵仲遲及時反應過來，在摔倒的過程中，翻了個身，将懷芷壓倒在地。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還想撂倒我？”
闵仲遲這一句還沒有說完，懷芷用力一掀，将闵仲遲壓在身下。
闵仲遲用力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
掙紮間，懷芷寬松的深V領羊毛衫被蹭了上去，露出懷芷勻稱有致的六塊腹肌，以及漂亮的人魚線。
“服了沒？”懷芷臉色淡淡，仿佛正在閑逛一般輕松。
“不服！”闵仲遲梗着脖子道，“你放開我，再來一遍！”
懷芷依言，放開闵仲遲，起身，将羊毛衫拉好，蓋住自己的腹肌。
闵仲遲看着懷芷的腹肌，想到剛才被懷芷壓倒在地，自己掙紮得激烈，不由得又羞又怒，耳尖通紅。
這次不等懷芷攻過來，闵仲遲就側身，朝着懷芷飛起一腳。
懷芷猛地躲過，伸手拽住闵仲遲的右腿，用力一拉，将人撂在地上。
第二次摔倒在地，闵仲遲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巧合，而是真真正正的技不如人。
“操。”闵仲遲又罵了一聲，“我服了。”
懷芷點點頭，道：“不要說髒話。”
懷芷戰前戰後一個模樣，只有發絲微微淩亂，幾縷散發貼在額邊，呼吸絲毫沒有紊亂，看起來像是在參加朋友聚會一般。
闵仲遲躺在地上，仰望懷芷，嘀咕道：“這是不是真人啊？怎麽看起來漂亮得像個假人。”
懷芷伸出手，微微俯身。
闵仲遲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還躺在地上，懷芷伸手是想要扶起自己。
闵仲遲遲疑着伸手握住，緊接着便被一陣大力拉了起來。
王城走了過來，笑着拍了拍闵仲遲的肩膀：“怎麽樣，服了沒？”
“服了。”闵仲遲坦然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扭捏，坦蕩得仿佛剛才挑釁懷芷的人不是他一樣。
王城對懷芷道：“闵仲遲從小接受訓練，你能贏過他真是不可思議。你是不是也從小接受訓練？”
“是。”懷芷只說了這一個字，多的好似懶得說一樣。
“聽到你也從小訓練，我心裏舒坦多了。”闵仲遲吐出一口長氣，“要是我輸給一個才接受半年訓練的人，我心裏該有多憋屈。”
王城想了一下，好奇心起來了：“懷芷，你和我比試一下。”
懷芷沒有出聲，只是驟然出手，一個右勾拳打出。
王城猝不及防，伸手護住自己的頭部，懷芷的右勾拳便打在他的胳膊上。
懷芷伸腿想要勾住王城，這時候，王城已經反應過來，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王城朝着懷芷倏地打出一拳，懷芷也以拳迎擊。
兩拳相撞，兩人雙雙後退。
“夠了。”王城哈哈大笑，揉了揉自己的右手，“看來是我年紀大了，再打下去，我看我就要輸了。還是不打了。”
懷芷松開了右拳。
王城贊賞道：“你的反應近乎直覺，好像根本沒有經過思考，瞬間就出招了。我要是反應再慢點，也和闵仲遲一個結果了。”
闵仲遲看着沒有任何表情的懷芷，總覺得懷芷強得不像個人，從外表到實力，要麽過分精致，要麽過分強悍。
王城将自己的手從闵仲遲身上挪開：“好了，我不打攪你們了，你們兩個人慢慢練。”
就這樣，三節連上的體術課內，闵仲遲被懷芷足足撂倒了四十九次。
“難以置信。”闵仲遲滿頭大汗，“我竟然一次都沒有贏過你。”
已經下課，懷芷「嗯」了一聲，算是對闵仲遲的應答，他轉身掠過闵仲遲，朝着格鬥教室外走去。
教室外，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等候着，他的臉上帶着些病态的蒼白，眼下是褪不去的青色。
他一見懷芷從教室裏出來，便笑着揚了揚手中的亞麻色恒溫風衣。
“懷芷！”他高興地喊道，“你終于下課了。”
懷芷走出教室，停在男人身前：“李清，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李清笑了笑，“就知道你不會穿恒溫風衣，我特地給你帶了一件。”
“多謝。”懷芷從儲物手表裏取出之前劉意送的那件風衣，“但你猜錯了，早有人送了我一件，就用不着麻煩你了。”
李清臉上笑意不變，顯得他整個人清淡而溫暖。
他将手中的那件風衣遞了過去：“說不定我這件更好呢。我看你喜歡亞麻色，所以特意叫人定制的。”
懷芷接過恒溫風衣，披在身上，将劉意那件放回儲物手表：“我分不清好壞……”
李清比懷芷矮一些，聽懷芷說話的時候，微微擡起頭，眼中滿是歡喜。
“但是很感謝……”懷芷徐徐道，“我的确更喜歡亞麻色，勝過咖啡色。”
“你喜歡就好。”李清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願意讓我請你吃頓晚飯嗎？”
懷芷看着李清，眨了眨眼，臉上沒有任何神情，這讓他顯得客套而疏離。
半晌，他才終于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