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淡淡的酸澀——
懷芷從醫院裏走出來，裹緊了身上的恒溫風衣。
冬日的陽光也顯得冷冰冰的，不那麽溫暖。若是依靠這陽光來融化冰天雪地，恐怕還要等上幾日。
他走在清理過的道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滑了一跤。
他在擔心自己分化的事情，若是他在暑假前還沒有分化，那麽他将無法進入軍隊，現在的破格錄取也将作廢。
往好處想，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興許，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自己就分化了呢？
對面的牆上播報着的新聞，闖入了懷芷的視線。
“這次有兩名市民突然死亡，經檢測是心髒病突發，但掃描過後發現，他們身上帶着芯片。有理由懷疑，是低等文明植入的芯片，意圖竊取高等文明。”
懷芷停下腳步，認真看完這則新聞。
“各個文明之間不相通，是宇宙律法之一。要想能夠互通，必須文明程度相等。任何意圖竊取高等文明的行為，都違反宇宙文明法，将受到制裁。
“目前這件事還在調查之中，宇宙聯盟将會介入調查，然後公布消息。”
他将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繼續朝公交飛車的站點走去。
很快，他抵達站點，飛車也恰好到來。幾站過後，他下車，走回了別墅。
見懷芷回來，懷仁關心地問：“醫生怎麽說？”
懷芷對父親還是尊敬的，語氣不再冷淡：“醫生說，要麽等待自動分化，要麽打分化劑。”
“打分化劑有什麽副作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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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醫生沒說。醫生只說了，打分化劑，需要住院觀察一個月。”
懷仁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時間不滿意：“一個月？這有點太久了。”
“所以我決定觀察一下。等到這學期結束前一個月，如果我還沒有分化，我就去打抑制劑。”
“你做好決定就好……”懷仁點點頭，“千萬不要因為沒有分化而斷送了前途，軍隊不收沒有分化的人。”
“是。”
“你的目标是成為南疆的大将軍，記住了沒？”
懷仁緊盯着懷芷，繼續給他強化這個自小便被灌輸的目标。
“記住了。”
周六，機甲演練課。
唐詩殊笑容甜蜜可人，卻不只是個嬌軟花瓶：“上一節課，我們只是簡單地學習了一下機甲工作的原理，以及如何操縱機甲。這一節課，我們來實際演練一下。”
每個學生都躍躍欲試。
“終于可以操控機甲了。”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就是為了可以操縱機甲，才報的機甲專業。”
唐詩殊滿意地看着學生臉上興奮的表情，她一眼掃過去，只有懷芷面上淡淡，沒有多少神情。
她被懷芷的美貌驚豔，但她見多識廣，很快收心，上前去指導學生如何穿上機甲。
懷芷打開機甲艙，修長筆挺的雙腿跨了進去，而後整個人待在機甲艙內，關上艙門。
他帶上頭盔，系好安全帶。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已完成準備，正在進行匹配。”
幾秒過後，機械音再次響起：“匹配失敗，您的精神力過高，不适宜這輛機甲，請更換登基更高的機甲。”
懷芷從機甲艙下來，走向唐詩殊：“教授，還有沒有等級更高的機甲，這臺機甲和我的精神力不匹配。”
“是嗎？”唐詩殊有些意外，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這些機甲全是S級的，能夠匹配SS級及以下的精神力，你難道是SSS級嗎？”
唐詩殊說着，将懷芷引到了一架機甲旁：“這架是還沒有引退時，經常用的機甲，能夠匹配所有精神力等級，你上去看看。”
懷芷打開機甲艙進入，帶好頭盔後，機械音傳出：“正在匹配，匹配成功。”
唐詩殊 試探地問：“怎麽樣？”
“匹配成功了。”
“那就好。”她走到一架機甲旁，也進入了機甲艙內，“懷芷，你真是讓我驚喜。一般來說，沒有經過訓練，沒有經過戰争的洗禮，很難有SSS的精神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不可能的事，就發生在了你身上。”
這一整節課有四十多名學生，都沒有發生精神力過高，無法與機甲匹配的事，除了懷芷。
懷芷仿佛是天生的戰士，盡管大家都認為他會分化成Omega。
唐詩殊對衆人說：“好了，現在大家都穿上機甲了。你們要小心操作，萬一不小心發射出激光，可就不好處理了。今天，我們要學習的不是什麽高難度的飛行與旋轉，而是最基礎的行走。”
有人喊道：“行走有什麽難的？還需要學習？”
唐詩殊笑着對他說：“既然你覺得不難，那你走走看。”
那個人試圖挪動機甲，卻發現自己累得滿頭大汗，也無法挪動半步。
“發現了沒有？”唐詩殊循循善誘，“操控機甲，需要很強的精神力，需要全神貫注，就連走一步都會耗費巨大的精神力。第一次上機甲的人，別想着開機甲了，能用機甲走路已經很了不起了。”
懷芷試着走了一步，發現非常輕松。
他就這樣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
正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之際，他卻走了數百步數千步。
有人問了出來：“懷芷，你走了這麽久，累不累？”
懷芷不解地望着那人：“我應該感覺到累嗎？”
這句話可算是把仇恨值都拉滿了，也虧得他是所有人的男神，大多數人除了佩服，并沒有感到嫉妒。
好像懷芷做出任何不可思議的事，都是稀疏平常的，不值得他人驚訝。
“這節課別人都在練習行走……”唐詩殊走了過來，對懷芷說，“但你已經行走得輕松，不如我來教你飛行吧。”
“好。”
唐詩殊教導懷芷：“握住把手，向前推移。然後用精神力操控，想着向上飛行。”
懷芷推了一下把手，按照唐詩殊說的做，機甲果然騰空飛了起來。
“你能跟着我飛行嗎？”唐詩殊說完，就在半空中毫無規律地暢游。
懷芷跟上她，用精神力操控機甲，跟在唐詩殊身後。他飛行得非常流暢，根本不像一個第一次開機甲的新手，反而像是一位操縱機甲已久的老手。
唐詩殊在空中或快或慢，繞了好幾圈後，才緩緩落地。
她對懷芷能跟上自己感到非常驚喜：“我本來沒想那麽難，只想勻速飛行。沒想到你都能跟上，我就有快有慢了。”
懷芷點了點頭。
唐詩殊問：“你現在累嗎？”
懷芷道：“不累。”
唐詩殊有些驚訝，因為就連她身上都有汗水滲出，第一次操控機甲的懷芷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勞累。
但事實就是這樣，懷芷非常輕松。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來你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人才。聽說你在體術課上，撂倒了闵仲遲五十次。”
懷芷有些不滿這個說法，随後精确地糾正唐詩殊：“四十九次。”
唐詩殊将汗水随手甩掉：“闵仲遲是闵天齊的二兒子，從小接受搏擊訓練，一般人別說能贏他，就連在他手下過上幾招都不行。”
“我也從小接受訓練。”
“哦？”
“我的父親希望我成為南疆的大将軍……”懷芷語氣平靜，“從小送我去武館練習。”
“原來如此。”唐詩殊恍然大悟，“那就解釋得通了。”
懷芷試圖将話題扯回來：“你能教我更多的機甲技術嗎？”
唐詩殊點點頭，露出微笑：“當然。”
下課的時候，懷芷從空間手表裏取出一塊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三節課連上下來，他也出了不少汗。
一走出教室，懷便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
他頓了一下腳步，走到李清面前，無視了劉意。
李清挑釁地看了劉一眼，見他正吃醋地望着自己，便離懷芷更近一步，語氣熟稔：“你又不穿恒溫風衣，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懷芷沒發現兩人的針鋒相對，：“我上機甲課，出汗太多，不适合穿恒溫風衣。況且現在也有恒溫罩，風雪不侵，四季如春，我根本沒必要穿恒溫風衣。”
見李清故意膈應自己，劉意不死心地湊了上來，問：“懷芷，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吃個晚餐嗎？”
懷芷冷冷拒絕：“不了，我正要和李清一起去吃飯。”
劉意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澀，他看了李清一眼，對方病弱的軀殼仿佛一擊就碎，和自己強健的體魄完全沒有辦法相提并論。
不知道李清比自己強在哪裏。在他看來，李清根本不配得到懷芷的青眼。
想了半天，劉意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李清是南疆大法官的長子，家世比自己好。
他苦澀地看着兩人并肩離開，默默待在原地，消化自己心中的酸澀。
坐在飛車上，懷芷忽地想起一件事，問：“你知不知道有兩個人心髒病突發死去，警方在他們身上搜到了芯片？”
李清低頭，神情高深莫測：“這件事是上周六發生的，已經過去快一周了。我知道點消息，這兩個人似乎和低等文明達成了什麽協議。無論如何，他們違法了宇宙公約，死亡或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你知道是哪個低等文明，來竊取我們的知識嗎？”
李清道：“不知道，具體的內容，宇宙聯盟還在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