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親生的——
李清向右猛打方向盤，他緊咬着後槽牙：“懷芷，抓緊了！”
被突如其來的火光逼得脫離軌道，李清的車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出雲層，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被慣性帶的往前一撞，懷芷的頭猛地磕在儲物箱上。
“懷芷，你沒事吧！”李清也沒好到哪去，他被卡在駕駛室中，好不容易掙紮出來，顧不上觀察自己的傷勢，他第一時間側過身去，察看懷芷的額頭。
“我沒事。”懷芷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沒有出血。“你還好嗎？”
李清的臉色愈加慘白，他勉強笑笑：“沒事。”
懷芷下了車，将李清從駕駛室拉了出來。
看着方才那輛熊熊燃燒的飛車此刻也砸在地上，由于摩擦力還帶起了更大的火星。懷芷疏散人群，站在飛車不遠處，禁止其他人靠近。
「砰」地一聲，紅色的蘑菇雲漲起兩米高，瘋狂的火舌向周圍撲散，沒過多久，就将那輛飛車燃燒成為灰燼。
很快，後面跟着的兩輛警車飛了下來。
警察走到懷芷和李清面前：“跟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
兩人坐在警車裏，一同回警局問話。
警察問：“他們為什麽要沖你們飛來？”
懷芷道：“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們為什麽要追蹤他們。”
“現在是我問話，你只管回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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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在開車回家而已，他們為什麽沖我們飛來，這件事，你們應該比我們知道得多。”
警察看着懷芷的眼睛，右手扣了扣桌子，似乎在打量懷芷，看他是否在說話。
謊過了片刻，警察終于松口：“死去的兩人是移民申請者。”
懷芷若有所思道：“我們有一門公共課，就叫做宇宙移民。”
“衆所周知，各文明并不互通。”警察科普，“但文明相當的，卻可以穿着隔離服互相旅游。除此之外，在經過嚴格的檢驗和消毒之外，也可以進行文明移民。只是移民的條件格外苛刻。”
“既然他們是移民申請者，你們為什麽要追蹤他們？”懷芷問。
“因為我們懷疑他們和其他文明者保持聯系，這是法律所不允許的。”
“我并不認可這條法律。”懷芷大膽直言。
警察皺了皺眉：“你可以不認可這條法律，但最好不要破壞這條法律，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謝謝提醒。”懷芷點頭。
過了片刻，他又說：“我也接觸不到其他文明者，雖然我很想和他們談談。”
警察嗤笑一聲，像在聽什麽笑話：“我們嚴格禁止其他文明者入侵藍星，你見不到才是正常的。”
“法律禁止我們和其他文明來往，若是違反這條法律，後果會怎樣？”
“視嚴重程度來看，從有期徒刑五年到無期徒刑都有可能。”
“那看來開車自毀的那兩個人，洩漏了相當多的藍星文明，不然他們也不會畏罪自殺。”
“或許是這樣。”
問了一通話後，警察也沒覺得兩人有何嫌疑，便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李清開着飛車，将懷芷送到了家門口。
臨別之際，他看着懷芷淡粉色的雙唇，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然後上前一步。
懷芷卻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擡眸冷冷地看着李清。
這一瞥讓李清瞬間從愛情的朦胧中清醒過來，好像兜頭一盆冷水澆來，徹徹底底地放棄了之前的念頭。
連一聲再見都沒有。懷芷向別墅走去，然後關上門，毫不猶豫。
一時間，李清恍惚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付之東流，沒有任何成效。但誰讓他為懷芷着迷呢？
于是這一切都變得值得，只要能見懷芷就值得。
一個月的時間倏忽而過。
在這一個月裏，闵仲遲算是徹底被懷芷打服了。
體術課上，闵仲遲雙手撐在膝蓋上，喘着粗氣，大言不慚：“你就不能讓讓我？”
懷芷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沒有想到闵仲遲會問出這種問題，在他心中，勝敗是自己的實力，何來「讓」這一說。
他微微蹙眉：“不會讓你的。”
闵仲遲好像已經料想到懷芷的回答，撇了撇嘴：“就知道。”
王城拍拍手，讓大家集合：“這一個月過去，我們已經學會了擒拿、撂倒對方，現在我完整地教大家一套拳法。闵仲遲，你出列。”
闵仲遲走到王城面前，王城驀地勾出一拳，闵仲遲後退一步，彎腰閃過。接着便是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王城收起拳頭，問衆人：“看清楚了沒有？”
衆人面面相觑，最終決定如實回答：“沒有！”
王城極有耐心：“不急，我們一下一下慢慢學。”
闵仲遲神氣地走回懷芷身旁，炫寶似的看着懷芷：“這套拳法我早就學過，我可以勉強教你一下。”
“不用……”懷芷看了闵一眼，不明白他有什麽可炫耀的，“我看了一遍已經學會了。”
“卧槽！”闵不相信懷的話，“我特麽學了幾十遍，你告訴我你一遍就會？”
話音剛落，淩厲的一拳向闵沖來，他甚至能感到風聲刮過自己的臉畔。
懷芷出拳的速度比王城還要快，如果不是闵仲遲早有準備，現在就要被懷芷擊倒了。
懷芷每一拳都是王城的複刻，只是速度更快，招式更加淩厲。
闵仲遲躲王城的拳法游刃有餘，可躲懷芷的拳法卻左支右绌，勉力而已。
等到一套拳法下來，懷芷身上清清爽爽，闵仲遲卻汗流浃背。
闵仲遲雖然佩服，但嘴上依舊不饒人：“你特麽到底是不是人啊？反人類，我不跟你比了！”
毫無征兆地，又是一拳沖闵飛來。他還沒來得及接招，那拳倏地停在了距他鼻梁幾厘米處。
“別說髒話。”懷芷直視着闵的眼睛，沒來由的，讓闵感到從未有過的威嚴。
“我……”闵還想再說什麽，懷的拳頭又近了一點。
“好好好。”闵無奈地舉起雙手，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知道了，不說了。”
“嗯。”
旁邊有人看到懷芷和闵仲遲過招，議論起來。
“之前這個闵仲遲不還吐槽懷芷是花瓶，他在論壇上的熱度是炒作起來的嗎？現在怎麽樣，還不是服氣了。”
“懷芷也太厲害了，我才剛剛學會第一招，他已經全部學會了。”
“我也覺得懷芷簡直不是人，這是人能達到的程度嗎？太變态了！”
三節課連上，懷芷和闵仲遲一直過招，終于背後也出了些許汗水，亞麻色的衣服貼在背上，有些黏膩，讓他覺得不太舒服。
終于等到下課，闵仲遲氣喘籲籲：“懷芷，你太強了，以前我吐槽你，完全是因此不了解你的實力。現在我對你真是五體投地。”
懷芷并不在意闵仲遲的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被懷不在乎的态度刺激到，闵小少爺的心态又犯了。他剛想追問為何懷芷對他愛答不理，就見 懷芷就走出了格鬥教室。不出意料，李清等在教室外。
“一起吃飯嗎？”
問話的時候，李清很自然地走到懷芷身旁，兩人親密得仿佛插不進第三個人。
闵仲遲很會看氣氛，但他硬生生地擠進兩人中間，伸着笑嘻嘻的臉湊近懷芷問：“我能和你們一起吃飯嗎？”
李清明顯一愣，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子了，沒想到只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就從厭惡懷芷，變成了喜歡懷芷。他皺起眉頭，不知道要怎麽慫恿懷芷拒絕闵仲遲。
出于意料的，懷芷回答：“要不你們兩個一起去吃飯，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李清來了脾氣，語氣生硬：“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飯。”
聽聞此言，懷芷同樣冷漠：“讓我一個人清靜一下可以嗎？”
知道懷芷一向吃軟不吃硬，而自己發怒在前，李清也不再觸懷芷的黴頭，只得趕緊溫聲答應。
見李清被懷芷嫌棄，闵心情說不上來的愉悅。他見好就收，雙手放在耳後，吊兒郎當地向懷芷吹了聲口哨“那我也一個人清淨去咯。”
懷芷沒有搭理闵，走到食堂，按照營養均衡的原則，挑選了自己沒那麽愛吃的雞毛菜，再選了一個白斬雞和糖醋排骨，便到一旁坐下。
旁邊的人見到他，忍不住看他。
“是懷芷，他也來初陽食堂吃飯，這麽貌美出塵的人，我還以為他不用吃飯呢。”
“這你說得太誇張了，聽說他和大法官的長子李清來往過密，經常一起吃飯。”
“我們要不要坐得離他近一點？”
不等他們靠近，劉意就閃現到懷芷對面。
他不請自來：“聽說周末的時候，有一輛飛車朝你們飛來，你和李清差一點喪命？”
“食不言。”懷芷語氣淡淡。
劉意被懷芷堵了一嘴，剛要說出口的話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但他沒有因此挫敗，而是安靜地等懷芷将飯菜吃完，繼續發問。
“聽說死去的兩個人是移民申請者。”
“是。”
劉意放低聲音：“我就是移民者。我原來是落日星系餘晖星球的人，經過申請，移民到藍星。”
懷芷擡起頭，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劉意：“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是覺得，那兩位移民申請者并不是死于意外的車禍，他們是有目的地想要殺死你。”
“殺死我做什麽？”
劉意被懷芷這一下輕笑晃了眼睛，差點沒想起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等他回過神，懷芷的笑容已經收回。
劉意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你不覺得，你不像人嗎？”
懷芷起身，蹙眉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瞎說。我從小就在藍星誕生，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中科院院士。”
劉意還想說什麽，但他不可能當着大衆的面說，于是他追上懷芷，問：“我們能加個微信嗎？”
懷芷想了一下，說：“可以。”
劉意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可以加到男神的微信。
互相添加了聯系方式後，兩人離開。
懷芷剛回到自己宿舍，就收到了劉意的消息。
劉意：懷芷，你不覺得自己強得不像人嗎？
懷芷皺了皺眉，發消息回去。
懷芷：我早說過，我從小在藍星長大，我的父母是中科院的懷仁與曾芳，怎麽可能不是人？
下一瞬，劉意的消息發了過來。
劉意：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