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先感受到的是香菇傘面柔軟綿密的觸感，還稍稍有些彈牙，咬下去時，香菇吸飽了的湯汁在舌尖爆開流淌，帶着剛剛好的溫度和醇厚的香味充盈在唇齒之間。
伊地知又夾起一塊“鴿子肉”。
鴿子肉質嫩滑，雖然有骨頭，但經過文火慢炖已經有些脫骨了，所以能夠輕輕松松的吃下去。
鴿子肉炖出的淡黃油星已經被香菇吸收，因此沒有絲毫肥膩之感；相對的，香菇的味道也滲透進了肉裏，香菇特有的山林風味與肉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兩者融合的恰到好處。
一接觸舌尖，肉就仿佛融化一般，帶着濃郁的鮮香緩緩流淌進口腔各處。
被文火炖到軟爛的鴿子肉，配上濃稠鮮美的湯汁，一同滾入食道時簡直一本滿足。
每一次咀嚼，都像是一種享受，仔細品嘗的話，似乎還能感受到名為“自由”的氣息。
閉上雙眼，伊地知仿佛感受到一股沉寂已久的念頭在他心中激蕩。
啊！
他向往自由！
他要談——
“哇哦——伊地知，沒想到咒靈也能這——麽好吃呢。”五條悟笑眯眯地夾起一塊鴿子肉，用吟游詩人一般的語調說道，還特意在“咒靈”二字上加了重音。
“……”伊地知的嘴角微微抽搐。
五條先生，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提醒我這頓飯的食材是什麽啊！
就把它當做普通的鴿子肉不好嗎？！
不知不覺間，一碗鴿子湯下肚，卻像是被打開了什麽不得了的開關，食欲不減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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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川瞬一似乎看出來，适時的拿起湯勺，貼心地問道：“要再來一碗嗎？伊地知先生。”
“那就麻煩了！”伊地知把白瓷碗遞過去。
……
一砂鍋的鴿子湯見底，伊地知潔高坐到餐桌前，努力忘記自己剛剛吃下去的美味咒靈，他開口挑起話題：“千川君的刀法很厲害呢，不知道是師從那一位呢？”
千川瞬一把碗筷收拾好：“……我自己練的。”
自己練的？
伊地知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是怎麽才能練成一刀祓除咒靈這種地步啊……
千川瞬一也确實沒說謊。
記得國中二年級的時候，他閑着無聊，在自家倉庫裏翻到一本老舊的小冊子，和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
小冊子上面記載着戰國時期和大正時期發生的一些事情，還穿插着“鬼殺隊”、“鬼”、“呼吸法”之類的名詞。
千川瞬一對這些遙遠的光怪陸離産生了興趣，尤其是手冊中記載的“日之呼吸”，看起來十分酷炫——這對正處在中二時期的國中二年生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
他瞬間覺得自己像是jump漫畫中的天選之子，拿着長刀，沒事兒就跟着手冊中記載的“呼吸法”練習，期待自己有一天也能夠像手冊中記載的那樣、像鬼殺隊的柱那樣，一刀斬殺“鬼”。
而時間一天天過去，步入高中之後，他漸漸覺得，也許手冊中記載的只是“故事”罷了，他所在的時代沒有“鬼殺隊”，也沒有“鬼”。
直到今年——
他在放學路上，遇見了長得奇形怪狀的咒靈，那個咒靈在路上蠕動着出現，口水滴滴答答的滴落下來，在人群中投下一片陰影。
像是小冊子中記載的“鬼”一樣。
也許咒靈就是進化出來的新型“鬼”也說不定呢，千川瞬一這樣想着。
“哦~自學的啊……”五條悟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嘴角上揚的弧度沒有變化，“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刀嗎？”
這也沒什麽不能看的，千川瞬一把刀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單手掀開眼罩，露出一雙水藍色的瞳孔。
簡潔的黑色刀鞘與握柄，流暢的黑色刀身。
握上刀的一瞬間，似乎能感受到沉澱的無數歲月，以及過去吻過無數敵人脖頸、染過無數鮮血的蒼涼感。
“沒有咒力的存在……”五條悟撫摸通體漆黑的長刀，“看起來也不是咒具呢。”
他擡起一雙好看的水藍色眼睛，看向千川瞬一，語氣十分跳躍：“所以千川君，要來我們學校，成為我的學生嗎？”
千川瞬一：“……他懷疑的看了一眼這個吊兒郎當、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的成年人。
看起來不太像是能教書育人的樣子啊……
這家夥真的有教師資格證嗎？
他稍微有點懷疑咒術高專的師資力量了。
不過……
咒術高專，這不就是現成的，屬于這個時代的“鬼殺隊”嗎？
千川瞬一遙遠的中二之魂又熊熊燃燒起來。
更何況五條悟剛剛還用十分具有誘惑力的語氣說——
“入學之後，你可以根據‘窗’的監測，在第一時間得知咒靈的所在地。”
聽聽，這不就就意味着以後有更多美食在等着他麽——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那還等什麽？”黑發少年站起身，眼神中流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我現在就去辦轉學！”
“不着急不着急~”五條悟長腿一翹，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而後話題一轉：“聽說你今天在波洛咖啡廳買了限量30份的‘好吃到不行的□□軟軟彈彈奶油芝士蛋糕’，能分我一半嗎？就當是對老師的見面禮了~”
千川瞬一：“……”好家夥，我合理懷疑你收我入學就是因為觊觎我的蛋糕！
……
三天後。
千川瞬一跟着五條悟走在東京郊外山林之間的一條山道上。
“居然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之前在網絡上搜過這所學校，千川瞬一大概覺得自己是被什麽野雞學校給騙了。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日本僅有的兩所咒術教育機關之一，對外宣稱是一所宗教學校
雖然學校地址說是在東京，實際上卻在東京最偏遠的地方，少有人煙。
當然，這也就意味着，這所學校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同時，咒術師們也不必受到外界嘈雜環境的侵擾。
他們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道上，身邊掠過枝葉繁茂的蒼翠樹木，偶爾還能聽見風吹過時樹葉摩挲發出的沙沙聲響。
五條悟雙手插進口袋，給，，介紹：“之前忘了告訴你，下個月一年級開學，新生算上你大概只有三個人哦~”
千川瞬一：“……只有三個人嗎？”
三個人……看來咒術師真的是很稀有啊。
五條悟笑眯眯地繼續，語氣愉悅：“當然，如果你不能通過入學面試的話，那新生就只有兩個人了呢~”
“居然還有入學面試？！”千川瞬一瞳孔震驚。
要面試什麽？
咒術師的歷史？還是咒術的基本使用方法？
該不會讓他長篇大論發表一下自己對咒術師的看法吧。
不知道現在臨時抱佛腳有沒有用……
想到這，千川瞬一偏頭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的高個兒青年：“話說，關于面試內容，五條老師可以稍稍的透露一點嗎”？
說着，他用手指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不行哦，夜蛾校長每次的面試題目都不一樣。”五條悟拐了一個彎，進入到一所富有日式氣息的傳統建築裏，語氣雲淡風輕，“所以就算是老師我也不知道校長會問些什麽呢。”
說話間，他們穿過庭院，路過幾條彎彎繞繞的走廊，停在一間房門前：“到了。”
推門進去之前。五條悟仗着身高優勢，微微彎下腰，拍了拍千川瞬一的腦袋：“實話實說就好了，老師相信你一定能通過面試噠！”
千川瞬一：“……”
他懷着感恩師長的心情，默默把摁在自己腦袋上的大手撥到一邊。
真是的，以他看jump的經驗來說，這種flag還是少立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