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幾個人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很快便将一盤香辣虎皮鳳爪吃得幹幹淨淨，除了小米椒是一丁點兒都沒剩下。
釘崎野薔薇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章魚小丸子上。
章魚小丸子此刻還冒着熱氣，外表的酥皮烤到焦黃，整整齊齊的碼在白瓷盤子裏，上面還撒着蓬松的木魚花碎，一個個圓滾滾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釘崎野薔薇拿起簽子，精準的插在一個圓嘟嘟的章魚小丸子上。
章魚小丸子的面衣非常酥脆，簽子紮進去的時候還能隐隐約約聽到一聲“咔嚓”的清脆聲響。
焦香酥軟的面衣被輕易咬破，伴随着帶有麥香味的濃郁香氣，騰騰的熱氣從破口處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內餡的食材誠意滿滿，料放得很足，青色的白菜碎，紅色的碎姜末，緊緊纏繞在淡紫色的章魚身邊，抱成一團。
無論是外觀還是味道，都堪稱一絕。
連着擠在章魚小丸子上面的番茄醬和沙拉醬一起放進嘴裏，稍稍一咬，舌尖便接觸到大塊的章魚肉。
切成合适大小的章魚肉十分有嚼勁，Q彈而具有韌性，似乎在口中還在彈跳，沒有章魚本身的腥味，而被咬斷的時候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鹹香氣息。
不僅如此，內餡裏白菜絲的口感也十分清甜，而章魚淡淡的鹹香味道又将這些口感提升到極致。
章魚肉的鮮美和白菜碎的清甜，在口腔內相互交織，木魚花和海苔碎大大提升了章魚燒的美味，混在一起形成的香味淡淡的萦繞在舌尖。
，
再配上沙拉醬和番茄醬所附帶的酸甜口感，美妙滋味在舌尖流轉，似乎是在口腔內混合譜寫了一首華麗的複合樂章，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兩三口把一個章魚小丸子吃光，釘崎野薔薇滿足地眯起眼睛，又用簽子插起一個。
“太好吃了……”釘崎野薔薇喃喃自語，“之前我在鄉下吃的章魚燒裏從來都沒有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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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他對新同學這個搶菜并吞咽食物的同時還不影響說話這個技巧表示贊嘆。
“那你确實有點慘。”千川瞬一慢悠悠道，雖然他用簽子搶章魚燒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好好吃。”虎杖悠仁叉起一整顆章魚燒放進嘴裏，臉頰像是小倉鼠一樣鼓了起來，他補充道：“就是有點太少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千川瞬一咽下一口章魚燒，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也都看見了，那只咒靈就那麽大，我已經把它的章魚腳全部切下來了。”
釘崎野薔薇：“……？”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似乎是看出了釘崎野薔薇的內心活動，虎杖悠仁興致勃勃地湊近女同學：“你沒聽錯！這個章魚燒就是用我們今天路上遇到的——嗷！！！”
虎杖悠仁捂着腦袋委委屈屈：“幹什麽幹什麽？！為什麽我實話實說也會被打？”
釘崎野薔薇一副“你說什麽我不聽我不知道”的表情。
千川瞬一：“……”沒想到自己這位新同學居然十分擅長自欺欺人來着。
千川瞬一去廚房把炖好的番茄洋蔥章魚湯端出來，空氣中氤氲着濃郁的香氣。
釘崎野薔薇盯着還在微微冒着泡的章魚湯，神色複雜：“這個……該不會也是……”
“是咒靈哦！”五條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女孩子的幻想，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釘崎野薔薇：“……”
她眼睛盯着因為餘熱還在翻滾的章魚湯，似乎又看到路邊那個張牙舞爪的一級咒靈。
以西紅柿為底料的湯汁是紅色的，一條條被切成細絲的章魚觸手在紅豔豔的湯汁裏沉沉浮浮，旁邊漂浮的幾塊油豆腐看起來湯汁吸得飽飽的，湯汁表面上還點綴着些許誘人的油光，空氣裏彌漫着番茄的酸甜氣息，熱氣伴随着醉人的香氣袅袅升騰，拂過鼻尖，讓釘崎野薔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香啊。
要不還是嘗一嘗吧。
她拿起千川瞬一剛剛盛好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碗湯，用勺子盛起一小勺帶着熱氣的紅色湯汁。
當紅豔豔的湯汁送到嘴邊時，一股番茄特有的酸甜味道伴随着熱氣萦繞在鼻尖，讓人食欲大開。
她将章魚湯送入口中，暖融融的湯汁在舌尖流淌，最初是番茄酸甜的味道，很快充滿了整個口腔，慢慢的，屬于章魚特有的鹹香氣息也被激發出來，再帶着熱乎乎的溫度從食道滾落胃部，鮮美的醇香似乎已經滲入到身體的四肢百骸。
而放在湯裏的枸杞、紅棗等輔佐材料的氣息，也完全完美融合進湯裏，讓人回味無窮。
即便是湯汁已經咽下，口腔裏似乎還殘存着湯汁鮮香的氣息，還能感受到大海的鮮味。
她又夾起一塊看起來十分綿軟的白蘿蔔，被滾刀切成塊狀的白蘿蔔是剛好能夠入口的大小，已經炖得細膩軟爛，一口咬下去，輕輕一抿，很快就在口中化開了，蘿蔔特有的清甜口感瞬間席卷口腔，而滲透在蘿蔔裏章魚的鹹香氣息，也緊跟着湧了出來，兩者混合在一起，流淌在舌尖。
油豆腐已經吸飽了湯汁，筷子夾起時沉甸甸的，鮮美的湯汁因為筷子的擠壓而溢出來。牙齒咬破棉花一樣柔軟但卻微微彈牙的外皮，大量濃郁鮮美的湯汁一下子溢了出來，帶着綿軟的豆香，滑滑的油豆腐配上湯汁醇香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油炸香味，一下子全部湧進口腔，十分美味。
而“章魚觸手”被切成細絲狀，上面帶着紅豔豔的光亮的湯汁，讓人食指大動。
“咒靈就咒靈吧……”釘崎野薔薇嘀咕了一句，然後把沾着湯汁的章魚絲送入口中。
“唔！”章魚絲一放進嘴裏，她就立刻忘記了剛剛說的話。
随着牙齒咬斷Q彈滑韌的章魚絲，滿溢着的鹹香的氣息瞬間席卷了口腔的各個角落，雖說是海産品，口感卻沒有一絲腥氣，反而十分醇香，每一次咀嚼都讓它們在口腔內完美和諧地交融在了一起，爽滑柔嫩的口感連帶着浸潤的湯汁一起在舌尖流轉，又酸又甜還帶着點鹹香的滋味在整個口腔內彌漫開來。
釘崎野薔薇雖然剛剛嘴上很嫌棄，但現在吃起來的速度也是絲毫不慢，一碗鮮美濃郁的章魚湯很快就見了底。
回味着章魚柔韌的觸感和奇異的鮮美，釘崎野薔薇放下碗，輕聲嘆了口氣：“咒靈啊……”
“嗯哼~”五條悟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眼罩，“野薔薇同學有什麽疑問嗎？老師可以為你解答哦！”
釘崎野薔薇心情有些複雜，她腦子裏盤旋着“城裏人為什麽要吃咒靈？”“咒靈為什麽能吃？”“你們城裏人都這麽狂野的嗎？”“咒術高專其實是所烹饪學校？”“咒靈吃了有什麽用？”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不過只要一想到，連五條悟這種不靠譜的大人都能在咒術高專當老師，學生裏居然還有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失控的半詛咒。
那麽咒高培養個用咒靈當食材的廚師，也沒事麽大不了的……吧？
畢竟這裏是培養咒術師的學校，學校裏沒幾個正常人也是正常的。
釘崎野薔薇最終還是認清現實，決定入鄉随俗，嘆了口氣，悶悶道：“沒什麽……只是有些食欲不振。”
虎杖悠仁瞬間鋼鐵直男發言：“你都把這些都吃完了，連洋蔥都沒放過，還說什麽食欲不——嗷！！為什麽又打我！”
釘崎野薔薇直接毫不客氣的握緊右拳，在虎杖悠仁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虎杖悠仁摸着腦袋留下寬面條似的淚水。
“你懂什麽……”釘崎野薔薇甩了甩拳頭，輕哼一聲，“我吃洋蔥當然是因為洋蔥營養價值高啦！”
虎杖悠仁小小聲：“明明是因為那個章魚咒靈比較好吃……”
釘崎野薔薇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再提醒我那是咒靈做的啦！”
虎杖悠仁摸着沉甸甸的胃部，一本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這樣下去，詛咒會被吃絕吧？”
“不會哦！”五條悟搖搖頭，“只要人類的負面情緒存在，詛咒就會永不消失。”
釘崎野薔薇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怎麽了野薔薇同學？”五條悟敏銳的發現自家女學生似乎在思索什麽事情。
釘崎野薔薇掃了不靠譜的銀發老師一眼，又看向千川瞬一，“說起來，瞬一君，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嗯？什麽問題？”千川瞬一做出洗耳恭聽的态度。
“嗯，就是……”釘崎野薔薇措了措辭，“雖然這些料理是用咒靈做成的，但其實味道和普通的章魚也沒什麽本質區別吧？”
千川瞬一：“……”他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顧慮，無非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吃了咒靈這一事實。
于是他善解人意的點點頭，語氣如春風一般溫和：“的确沒什麽區別。”
虎杖悠仁舉起手：“可是明明——”
釘崎野薔薇一把拿起筷子，夾了僅剩的一個章魚小丸子塞進虎杖悠仁嘴裏，成功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虎杖悠仁：“唔唔唔唔唔……”
千川瞬一能模糊地分辨出對方的話語：可是明明咒靈和普通食材不一樣啊！
釘崎野薔薇充耳不聞，她放心道：“那就好。”
她終于過了心裏那個坎兒
千川瞬一拿起了湯勺，看向還剩了一點的番茄洋蔥章魚湯，問她： “還要再來一碗嗎？”
釘崎野薔薇歡呼道： “好耶！”
……
吃過晚飯，學生們分工明确，除了今天負責做晚飯的千川瞬一，其餘三人，伏黑惠刷碗，虎杖悠仁擦桌子，釘崎野薔薇掃地。
而某個不靠譜的銀發教師……
他正優哉游哉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靠譜的學生們忙碌。
五條悟看了一會兒，無聊地拍了拍手：“現在是談心時間~請各位同學回答老師，你們是為了什麽來到咒術高專的呢？悠仁同學先來回答！”
“诶？我嗎？” 正在擦桌子的虎杖悠仁元氣滿滿，“作為半詛咒，我當然是為了打敗兩面宿傩，拯救世界和大家啦！哈哈哈哈……”
他笑了兩聲，又小小聲道：“當然，如果能免除死刑就更好了……”
說完，他看向能把咒靈做成美味料理的同班同學：“那麽瞬一同學是為什麽進入高專呢？”
“我和你一樣，擁有一個偉大的理想……”千川瞬一語調慢悠悠的。
“是什麽？”虎杖悠仁豎起耳朵，十分期待。
千川瞬一坐在沙發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聲音溫和：“當然是為了做出更多美味的咒靈料理啊！”
虎杖悠仁睜大雙眼：“……啊？！”總覺得一時有些槽多無口呢。
沒有給虎杖悠仁太多震驚的時間，銀發教師拍了拍手，“那麽下一個！野薔薇同學！”
“我？”釘崎野薔薇正以雷霆萬鈞之勢拿着掃把掃地，她帶着無往不利的氣勢道，“我當然是為了逃離鄉下啊！”
正在刷碗的伏黑惠手一抖，險些摔了一個盤子：“……”看來他想擁有一個正常同學的願望徹底破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