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千川瞬一和一年級的同伴們又繼續朝前走去, 一邊在校園裏閑逛搜查，一邊吃着學園祭裏免費提供的小吃，順便祓除低級詛咒, 看起來十分悠閑。
沒多久, 他們就把校園裏未成型的低級詛咒祓除的差不多了, 但還是有一股若隐若現的黑暗氣息盤旋在學校裏，揮之不去。
正當他們打算尋找那股黑暗氣息的所在之地時, 前方不遠處的角落裏, 一陣小小的騷動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喂！我說，你沒聽到我說話嗎？！”伴随着“砰”的一聲, 一個大型垃圾桶“咕嚕嚕”地滾遠了，與此同時, 一陣狂傲的聲音傳來。
聽見這惡劣刺耳的聲音，吉野順平神色一僵。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一寸一寸地偏過頭，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果然是那些人。
吉野順平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清楚地認出來, 是那些曾經在學校裏欺淩過他的那些人。
幾個頭發染成花裏胡哨亮色的不良少年正站在一處角落裏, 正經的校服被他們裝酷似的随意的披在身上, 身上還挂着一些惹人注目的非主流挂飾，稍微一動就帶來一陣“嘩啦啦”的嘈雜聲響。
而一旁的大型垃圾桶不知道被誰剛剛踹倒，裏面的垃圾散落一地。
不良少年們高大的身影圍起來, 完全遮擋住了裏面被欺負的瘦小少年。
其中一個染着黃毛，打了耳洞的人帶着不滿的語氣，對被他們圍起來的少年高聲道： “我說, 你最近不是很閑嗎？趕緊把作文幫我寫了, 我可是要參加比賽呢！”
說着, 他還擡腳踢了踢被圍起來的人，語氣暗含威脅：“可別讓我在比賽上丢臉啊！”
被踢的少年瑟縮了一下，眼神怯懦，輕聲辯解道：“可今天是學園祭……”
話還沒說完，黃毛不良少年就踹了一腳已經被踢倒的垃圾桶，大聲道：“學園祭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要做的就是趕緊把作文寫完交給我，知道嗎？！”
其他路過的學生們看到這一幕，像是像怕惹到什麽一樣，連忙推推搡搡的離開那個地方，甚至連一些緊挨着那裏的小攤子都迅速的收拾收拾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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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很快便空出一大片空地，後續路過的人随意瞥了一眼，露出冷眼旁觀的神情，而後就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很快離開了。
吉野順平看着這似曾相識的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
該說果然如此麽。
即便他離開了，這種事情依然存在，只不過霸淩的對象換了一個軟弱可欺的人而已。
就算上一個被欺淩者消失了，那些人依舊能找出一個更加弱小的人來代替。
就算之前那三個欺淩者已經死去，這所學校裏也會有更加過分的人出現。
就像是一個沒有辦法改變的定理，永遠無法停止。
“怎麽，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寫？”黃毛又“砰”的一聲踢了一腳垃圾桶，高聲威脅道：“告訴你，我爸可是神奈川縣的縣/長！”
不良少年惡劣的話語在耳邊回響，吉野順平看着在人群中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年，就像是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他清楚的認識到，即便自己離開了學校，也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他不會幫你寫的。”吉野順平走上前去，把被欺負的人拉起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出不良少年的包圍圈。
“不要答應他們。”黑發少年的語氣平和而堅韌，“對于這種人，永遠不要妥協。因為只要你答應了第一次，他們就會想讓你答應第二次，永遠不會停止。”
這些都是他曾經深刻體會過的。
不良少年們也注意到了這個打斷他們的人。
黃毛笑了一聲，語氣陰陽怪氣道：“咦？這不是吉野嗎？你不是轉學了，怎麽還好意思回來？”
他身邊其他的不良們也附和道：“大概是在其他學校混不下去了，所以灰溜溜地回來了吧！”
說完，幾個人就像真的有這麽回事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黃毛嘻嘻哈哈地湊近吉野順平：“你應該也很閑吧，不然你們倆一起幫我把作文寫了？我可是急着要呢！”
吉野順平撥開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語氣平靜而堅定的拒絕道：“不。”
“哈？”黃毛不良少年的臉色瞬間一沉，他不滿道：“看來你是離開太久，都忘了我們曾經的關系了嗎？”
惡劣傲慢的聲音在吉野順平耳邊響起，那些被欺負的黑暗記憶在腦海中漸漸浮現。
被放在口袋中的小水母式神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波動，焦躁不安地從口袋邊緣探出頭來，蠢蠢欲動地想要給那些欺負主人的壞蛋一點顏色看看。
吉野順平卻忽然想到之前真希學姐對自己的教導。
他們作為咒術師，不能、不能對這些普通人出手。
可是……真的好生氣啊。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捏緊，心髒咚咚咚地急速跳動着。
黃毛握了握雙拳，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他獰笑一下，猛地上前一步，擡手就要去抓吉野順平地衣領：“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就好好幫你回憶一下——”
“唰”的一聲，一道白色棒球袋的殘影猝不及防擦過黃毛臉側，強勢地打斷了不良少年的動作，“轟”的一聲狠狠插/進身後的牆壁上。
黃毛不知道棒球袋裏裝的是什麽東西，但當棒球袋從他的肩頭掠過時，極高的速度激起的氣流甚至掠起了他黃色的發絲，臉部也因為掠起的風而變得涼飕飕的。
而且那個棒球袋似乎只要再偏一點，就會狠狠地砸到他的頭上。
“——！！”黃毛腳一軟，沒忍住直接坐到了被自己踢翻的垃圾桶上。
是錯覺嗎？他剛剛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勁的殺氣。
而在他看不到的視野中，被棒球袋包裹的日輪刀準确無誤地擊中了他肩頭的一只棕褐色的、如同史萊姆一樣的三級咒靈。
三級咒靈發出“叽——”的一聲，然後被日輪刀的慣性帶着狠狠插//進牆壁中。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千川瞬一笑眯眯地看着被吓到的不良少年，“剛剛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呢。”
——什麽手滑了一下，你的表情可不是那麽說的！！
黃毛在心中悲憤地吶喊。
而且對方笑起來的樣子，怎麽比自己還像不良啊啊！
他十分懷疑對方會不會拿着那個棒球袋朝自己頭上招呼。
千川瞬一：“……”想什麽呢，他是這麽殘暴的人嗎？
千川瞬一似乎根本沒看見對方驚懼的眼神，他悠閑地踏着步子，朝正坐在垃圾桶上的不良少年走去。
黃毛朝後縮了縮，想要站起來趕緊離開，卻發現自己被無形的氣息壓到站不起來。
他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麽，我爸可是神奈川縣的縣/長！”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 千川瞬一無所謂道，沒管對方的虛張聲勢，擡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微微用力，把嵌在牆壁中被棒球袋包裹的日輪刀拔了出來。
——他可沒對普通人出手，只是為了祓除身後的咒靈才這麽做的，而至于對方是不是被自己吓到，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千川瞬一把如同史萊姆一樣的三級咒靈從牆壁上取下來。
【三級咒靈：由于學校裏“食物鏈底層”的怨念凝集而成，無菌新鮮可生食，口感鹹甜适中，稍帶微酸，類似照燒醬，可用來調配醬汁。】
這個咒靈不僅看起來像史萊姆，手感也像，摸起來軟趴趴的，滑不溜秋，感覺下一秒就要從指縫間漏出去了。
顏色倒是有點像照燒醬的棕褐色。
——回去得買個醬料瓶把它裝起來。
千川瞬一這麽想着。
而另一邊，虎杖悠仁義正詞嚴道：“你爸爸是縣長管我們什麽事？我們又不認識你爸爸！再說了，難道你爸爸是縣長就可以随意欺負人了嗎？”
他握了握拳頭，表情嚴肅地看着黃毛，語氣中帶着些微的涼意：“我說你們，以前是不是經常欺負順平啊？！”
“我們可不能讓自己的小夥伴被別人欺負啊……”釘崎野薔薇掰了掰手指，勾起一個反派意味十足的笑容，“不然還是先把你揍一頓，再說你爸爸的事吧！”
她又補充道：“事先聲明一點，我可不是手滑。”
說完，她直接幹脆利落地朝其中一個不良少年踹了過去。
“嗚哇！好痛！”
“我說你一個女人為什麽下手這麽狠啊！”
“啊疼疼疼！別打臉啊！”
吉野順平看着打到興起的同班同學，目瞪口呆：“……”他好像，不用自己出手了？
他的式神水母澱月也默默地縮進口袋裏。
之前坐在一旁的黃毛僥幸逃脫，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海膽頭少年時，眼前一亮，連忙朝自己心中的救星瘋狂招手：“伏黑哥！這裏這裏！快來救我！”
千川瞬一：“……伏黑？哥？”這是叫誰呢？
他順着黃毛的目光回頭看去，就看到了自己身後一直遠離這邊，順便幫他們望風的伏黑惠。
聽到黃毛的叫喊聲，伏黑惠神色一僵，随即有很快的假裝什麽也沒聽見，默默把臉轉向一邊。
而黃毛十分沒有眼力見兒的還在“添油加醋”的喊着：“伏黑哥！伏黑哥！你不記得我了嗎？咱們原來是一個初中的，我是因為我爸的工作調動才轉學來這裏的！”
正在揍人的釘崎野薔薇和準備揍人的虎杖悠仁立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瞬間抛下不良少年們，一左一右的朝伏黑惠湊過去。
釘崎野薔薇：“我說，那個黃毛很明顯是在叫你吧？”
虎杖悠仁：“這裏可沒有第二個姓伏黑的‘哥’哦！”
伏黑惠把頭轉向另一邊，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的同班同學，甚至還看起了天空。
啊，今天天氣真好啊。
但顯然，他的這番行為十分可疑。
一年級的其他四個人更加好奇了。
“我說，你之前幹了什麽讓人家喊你‘伏黑哥’？你初中幹了什麽啊喂！”虎杖悠仁猛晃伏黑惠，試圖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還是問那邊的人比較快吧。”釘崎野薔薇拍了虎杖悠仁一巴掌，腦子上線，看向一旁已經收拾收拾準備開溜的不良少年們，直接問道，“喂，黃毛，這個海膽頭初中對你們做了什麽？快說快說！”
黃毛不良：“……”完蛋，跑路被發現了……希望對方那位大姐頭能看在自己坦白交代的份兒上放過自己。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初中的時候，我們學校以及附近的不良都被伏黑哥揍過來着……”
“——！！”伏黑惠之前居然是校霸！一年生們露出十分震撼的表情。
看着幾個小夥伴震驚的眼神，伏黑惠默默把頭偏向另一邊，幾乎偏成了90度，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千川瞬一“……所以，原來惠在初中時是不良DK嗎？”
他發出靈魂疑問：“五條老師知道嗎？”
伏黑惠：“……”
“所以伏黑哥，你得救我啊！”黃毛一副“我是你罩的人”的樣子看向伏黑惠。
“我說啊，難道你沒看出來嗎？”虎杖悠仁捋起袖子，“真是不好意思，‘伏黑哥’可是我們這邊的哦！”
釘崎野薔薇活動了一下手腕： “所以還是揍你們一頓，讓你們這些不良趕緊洗心革面吧！”
“那個……”在黃毛希冀的眼神中，伏黑惠終于開口了，他提醒自己的小夥伴道，“下手輕點，別把人打死了。”
不良少年們：“……”
沒多久，這片被人刻意繞過的地方就響起一片鬼哭狼嚎。
路過的學生們紛紛好奇地探頭探腦朝這邊看。
“教育”結束，虎杖悠仁沖他們搖了搖拳頭：“下次要是再欺負別人，就揍你們哦！”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伏黑哥也會揍你們的！”
伏黑惠：“……”說話就說話，別帶上我。
被揍倒在地上的不良少年：“……”
面對如此威壓，他們只好點頭如搗蒜。
總的來說，以暴制暴，很有成效。
看到事情處理結束，伏黑惠轉身就走，開玩笑，初中的黑歷史都被扒出來了，再不走不知道還能被抖露出來什麽呢。
千川瞬一擡腿跟上，揶揄道：“說起來，惠酷着臉的時候還挺吓人的嘛！超——有威懾力的哦！”
虎杖悠仁一路小跑跟上對方，誇獎道：“真不愧是伏黑哥呢！”
伏黑惠：“……閉嘴！”
吉野順平跟在後面，看着前面打打鬧鬧的同班同學，內心有些感動，又有些高興，只覺得心裏暖暖的。
他擡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心想：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吧，就像現在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