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吉野順平和虎杖悠仁正跟個門神似的杵在教學樓門邊, 十分緊張地幫千川瞬一望風。
五分鐘前，一年級五人組正在學園祭上一路悠閑地逛吃逛吃，路過一家店面時, 吉野順平被一陣不成調的奇怪呓語吸引了注意。
“都是……流……言……”
“都是……流……言……”
他下意識擡起頭, 剛巧對上一條垂到他眼前的長長的舌頭。
吉野順平：“——！！”
那是一只外形扭曲的深色咒靈，黑漆漆的一團中伸出十多條像是“舌頭”的粗長觸手。
“是二級咒靈。”伏黑惠低聲道, 顯然也發現了這個醜兮兮的咒靈。
普通人看不見的兩只玉犬在他身邊拱起脊背, 發出低吼，随時準備進入應戰狀态。
這個二級咒靈正趴在店面門前的木制招牌上，招牌大概是由于被咒靈壓迫着的緣故, 怎麽看都有些搖搖欲墜, 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下來，砸到路過的行人。
而此刻, 千川瞬一他們身邊還有許多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有些正在興高采烈地在小攤子上挑選着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些嬉笑打鬧地從咒術師身邊擦肩而過，對懸挂在自己頭頂的二級咒靈一無所知。
一年生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很快達成默契——
鑒于這個咒靈等級較強, 怕祓除咒靈時發生什麽意外, 傷害到周圍的普通人, 他們打算一路引着咒靈到人群稀少的地方再祓除掉。
吉野順平作為曾經在這所學校讀過半年書的學生，算是比較了解這所學校的，由他帶路，幾個人三拐兩拐，來到一棟空蕩蕩的教學樓前。
所幸二級咒靈也毫無意外的被吸引過來。
教學樓附近人群稀少, 但還是時不時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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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一段沒人的時間, 千川瞬一拉開棒球袋, 露出裏面被包裹的日輪刀——因為學園祭的緣故，學校裏人很多，不僅有本校的學生，還有外校來游玩的學生。
輔助監督怕引起其他普通學生的注意，特意囑咐千川瞬一把日輪刀裝在了棒球袋裏，防止引人注目。
吉野順平十分緊張，生怕有人路過，撞見他們祓除咒靈的場面。
畢竟咒術師的存在不能被外界普通人知曉，而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也因為看起來太像個社畜沒有辦法跟進來。
也就是說，萬一他們祓除咒靈被人發現，身邊可能連個能說出像樣解釋的人都沒有。
所以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他和虎杖悠仁一左一右的站在教學樓兩邊，就像門神一樣，幫千川瞬一望風。
千川瞬一：“……”其實我速度很快的，你們真的大可不必這麽緊張。
他看着兩個人警惕認真的态度，輕笑一聲，擡眼看向眼前的二級咒靈。
【二級咒靈：流言長舌。由對流言蜚語的怨恨滋生而成。軟嫩多汁，口感鮮美，自帶鹹香，無需腌制，肉質類似牛舌。】
千川瞬一深吸一口氣，握住長刀的刀柄，拔/出日輪刀： “日之呼吸——二之型……”
“小心小心，有人來了！”在左邊望風的吉野順平焦急地小聲提醒道。
千川瞬一：“……”早知道他就不讀條了，一擊必殺多好。
兩個女孩子手挽手從教學樓出來，經過他們身邊。
“好不容易把作業補完了，我們快去參加學園祭吧！”
“知道啦知道啦，你走快一點呀。”
吉野順平和虎杖悠仁十分默契地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不過看起來動作十分刻意。
千川瞬一眼角一抽：“……你們這樣看起來才比較可疑吧。”
等兩個路人走過去後，吉野順平又立刻進入到警惕狀态，他留神着周圍的響動，虎杖悠仁壓低聲音催促道：“她們走了，瞬一，快點快點！”
吉野順平也十分緊張地贊同道：“對呀對呀，說不定一會兒又該有人過來了！”
千川瞬一無奈嘆氣：“你們真的不用那麽緊張……”
話音未落，伏黑惠突然雙手結印，召喚出“鵺”，直接從空中監視附近的行人，以防突然有人經過這裏。
釘崎野薔薇也抱着雙臂靠在牆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每一個路過的學生。
正打算從這裏走過去的幾個學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竊竊私語。
“這個人在幹什麽，好奇怪哦……”
“看她的校服，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走那邊過吧……”
幾個學生繞路走開後，釘崎野薔薇一捋頭發，挑眉高高興興地朝千川瞬一比了個“耶”。
千川瞬一：“不是，惠，野薔薇，你們倆就不用也跟着錯熱鬧了吧……”
只是祓除一個二級咒靈而已，真的值得這麽興師動衆嗎？
在其餘四人無聲地催促之下，他調整呼吸，呼出一口氣。
日之呼吸——二之型——碧羅天。
通體漆黑的長刀上慢慢燃起熾紅的火焰，灼熱而耀眼的火焰如同一道優美的弧線，輕巧地劃過二級咒靈。
二級咒靈沒有一絲掙紮，被瞬間祓除掉。
千川瞬一收回日輪刀，把刀裝進白色棒球袋內：“解決了。”
虎杖悠仁立刻湊過來，好奇地拎起長相畸形的咒靈，上下打量後問道：“瞬一，這個能做成什麽料理呢？”
千川瞬一想了想，歪頭：“或許……炭烤牛舌？”
“哇！好耶！”虎杖悠仁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十分期待。
吉野順平：“……這樣真的好嗎？”炭烤牛舌？
是我對炭烤牛舌有誤解，還是你對炭烤牛舌有誤解？
又或者說，你說的“炭烤牛舌”和我所理解的“炭烤牛舌”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嗯？有什麽不好的？”千川瞬一偏了偏頭，挑眉，“這個咒靈看起來十分美味，而且這麽多舌頭，如果不用來做炭烤牛舌該多浪費啊。”
吉野順平：“……”不，我不是在說這個問題啦。
他回過頭，想問問其他小夥伴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
結果一轉頭，剩下三個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釘崎野薔薇十分興奮：“好耶！我最愛吃牛舌了！牛舌蓋飯真的超級好吃！”
虎杖悠仁默默揭穿：“你就沒有不愛吃的吧——啊疼疼疼，打我幹什麽？”
伏黑惠擺弄着手機：“我看看……聽說牛舌是仙臺的特色美食？”
虎杖悠仁震驚：“诶？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千川瞬一敲了敲他的腦袋，“你作為仙臺本地人居然不知道？”
虎杖悠仁撓了撓頭，笑道：“因為我很少在外面吃飯嘛！不過今天就可以吃到炭烤牛舌了呢！開心！”
吉野順平：“……？？”等等，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還是說咒術師都是這樣的，只有我一個人的三觀不太對？
吉野順平陷入對自己的深深懷疑中。
另一邊，虎杖悠仁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不過這裏好像沒有辦法開火，我們是不是只能等到回學校才能吃啊。”
“炭烤牛舌……”釘崎野薔薇擡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無聲地嘆了口氣 “真想現在就吃啊。”
看着滿臉寫着失落的幾位同學，千川瞬一想到一個辦法：“現在就吃也不是不行……”
他看向眼中閃爍着期待光芒的少年少女們：“不過需要找一個人少的地方。”
剛好這是吉野順平的母校，因此他對學校布局算是比較熟悉，他帶着幾人三轉兩轉，很快來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
千川瞬一擡起日輪刀朝空中一劃，被他劃過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道黑色裂縫——這是他不久前剛剛研究出來的術式，黑色裂縫裏是一個隔絕于現實世界之外的小型空間，剛好可以用來簡易地攜帶一些必需品。
而由于裏面的時間是不流動的，食材放在裏面多久都不會腐壞變質，暫且可以當做一個不費電的冰箱使用。
千川瞬一從裏面拿出锃亮的刀具和砧板，又拿出了一個便攜式燒烤架。
吉野順平看着對方雲淡風輕的動作，內心只覺得槽多無口。
明明三分鐘前他們還是熱血少年漫吧？怎麽一下子又突然跳轉到了溫馨美食番？
他們不是來祓除咒靈的嗎？怎麽又開始若無其事地開始做飯了？
所以果然是他的腦回路和其他咒術師不一樣嗎？
釘崎野薔薇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不錯诶，反正咒靈也祓除的差不多了，剛好可以犒勞一下自己咯。”
一旁的伏黑惠也點了點頭。
虎杖悠仁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把從裂縫空間裏拿出來的便攜式燒烤架組裝好了。
吉野順平：“……”所以果然自己才是那個腦回路不同的人嗎？
為了更快的融入集體，吉野順平默默地決定把自己人生中前十六年的三觀稍微更改一下。
另一邊，千川瞬一從二級咒靈身上切下一條觸手，放到砧板上，把“牛舌尖”部位進行薄切，其他部位進行厚切。
食材準備完畢後，他把日輪刀拔出刀鞘，然後把通體漆黑的長刀放進虎杖悠仁搭好的燒烤架下方——那裏一般是要放用來燒烤的木炭。
手握上日輪刀的刀柄，用呼吸法調整呼吸節奏，刀上緩緩燃起明亮而熾熱的火焰——這個火焰剛好可以用來充當“炭烤牛舌”中的“炭”。
虎杖悠仁十分配合地把剛剛切成薄片的牛舌放在燒烤架上。
不多時，被日呼炙烤的牛舌發出滋滋的響聲，泛着光亮的油脂漸漸溢出，空氣中彌漫着肉類被炙烤時的特有香味。
“話說，這裏會不會突然有人過來啊？”虎杖悠仁一邊翻動着被炙烤的牛舌，一邊分出心神擔憂道，“而且如果萬一被別人發現我們在這裏燒烤……”
“不會的。”吉野順平搖搖頭，篤定道，“今天學園祭，校園裏有很多燒烤攤，我們的煙霧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而且這個地方以前經常有人來抽煙，但老師從來不會管。再加上今天學園祭，那些不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會到這裏來。”
“那些不良啊……”千川瞬一握着日輪刀控制着火候，小心注意着別把牛舌烤到太焦，“就算來了也沒關系。”
他和虎杖悠仁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反正我們有‘伏黑哥’嘛！”
伏黑惠：“……你們好煩。”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炙烤聲，被切成薄片的牛舌承受不了日呼的溫度，慢慢的有些蜷縮，顏色也變成了有些誘人的焦黃色，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虎杖悠仁手上不停地翻動牛舌。
千川瞬一則拎出剛剛祓除的史萊姆咒靈，他拿起小刷子，在即将烤好的肥嫩牛舌身上，薄薄的刷了一層史萊姆黑椒醬料。
虎杖悠仁餘光忽然瞥見了一群五彩斑斓的東西：“咦？那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