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明就是因為他們……

從玉蝶樓離開回家的路上,系統突然有感而發:【可能這就是命吧。】

明明是電子合成音,卻難掩其話語中的欠打與得意。

想當初它綁定岑鯨,發現岑鯨是條不懼生死,根本不想做任務的鹹魚後,它着實過了一段擔驚受怕的日子。

期間它一度瀕臨自爆,哪怕僥幸存活,它也以為自己只是運氣好。

誰能想到,它的未來,早在它綁定岑鯨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哪怕岑鯨就這樣一直鹹魚下去,依舊有人願意為她過往的所作所為,亦或者僅僅是為她那張臉,而對她好。

系統還遺憾:【可惜我不是S975,攻略目标不涉及玉蝶樓少東家雲息,不然又是一筆好感進賬。】

它飄得不行,一時竟産生了全世界都愛岑鯨的錯覺,還跟岑鯨提議:【宿主,你說你目前已經觸發了兩個攻略目标的好感度,其中一個還滿值了,要不要再觸發一個?說不定這麽多年過去,岑奕已經不恨你了,皇帝也對殺你一事追悔莫及呢。】

岑鯨一如既往地忽視系統,當它不存在。

系統也習慣了岑鯨對它的無視,自顧自說道:【皇帝的具體行蹤不太好掌握,沒關系,還有岑奕,系統管理局不會頒布完成不了的任務,之後你可能有機會到邊境去,或者岑奕可能會從邊境回來,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葉錦黛,雖然不想承認,但S975确實比我厲害,它能實時獲取攻略目标的行動軌跡,只要找它聯手,說不定……】

系統喋喋不休,沒有發現岑鯨在聽見系統說岑奕可能從邊境回來的時候,眼睫輕輕地顫了顫。

回到家,姐妹倆去換了衣服,準備等大哥白春毅回來,三人就啓程回書院去。

等待期間,楊夫人過來找她們,說是家裏準備換一間大點的宅子來住,過幾天就去看地方,問她們對新家有沒有什麽需求。

岑鯨倒是沒什麽需求,好養活得很。白秋姝想了想,說旁的無所謂,自己就想要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這樣在家也能放遠靶練射箭。

“就想着舞刀弄槍。”楊夫人點了點白秋姝的額頭,雖然她更希望白秋姝能跟她二姐白夏嫣或岑鯨一樣學文靜些,但眼看着進書院都好幾個月,也不見白秋姝在這方面有所長進,京城的風氣又比青州開放,女子習武也不會被人說閑話,也就由着她去了。

至少是個長處不是。

岑鯨以為她們要等到傍晚,才能把白春毅等回來,結果還沒到申時,白春毅就回來了,還着急忙慌地要往書院裏去,弄得楊夫人以為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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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春毅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不對,強壓下情緒對楊夫人說:“娘,我可是要參加明年春闱的人,抓緊時間學習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楊夫人:“對對對,你看我最近忙的,竟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你等等,我昨日從你爹下屬的夫人家裏讨來一副藥方子,說是專門給備考學子喝的,能安神醒腦,她家兩個小子都喝這個。我這就叫人按方子去抓幾幅回來,你帶去書院,花幾個錢叫書院的雜役每天替你煎一幅,睡前喝。要有效果啊,我就再叫人給你送。”

楊夫人說着,起身叫人抓藥去了,在她離開後,白春毅眼底再一次流露出焦躁和憂慮。

等抓了藥,收拾好行李,白家兄妹三人又一塊回了書院。

路上岑鯨發現白春毅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但又礙于白秋姝在,始終沒能說出口,于是便在抵達書院後,提出讓白秋姝先回宿舍,又邀請白春毅到中庭走走。

兩人來到中庭,發現中庭校場挺熱鬧,好些個不回家又不學習的學生自己組織了活動,又是射柳,又是擊球,舉辦得熱火朝天。

岑鯨看了幾眼,便問白春毅:“表哥可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白春毅:“你知道?”

岑鯨:“知道什麽?”

白春毅張了張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自己擔心的事情告訴給岑鯨聽。

自從那日岑鯨被挾持後,燕先生的身份就已經傳開了,很快一些學生便收到家裏來信,要他們與岑鯨交好。

所以岑鯨在返校後受到的熱情待遇,也不全是出自對她的欽佩,也有一部分,是家裏人的授意。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些人家認為,燕丞相會去明德書院任教,可能不是因為長公主殿下刻意為難,也不是燕丞相想要在書院尋覓人才,為自己的班子增添新鮮血液。

而是沖着跟岑吞舟極為相似的岑鯨去的。

如今這世上只有岑鯨知道,燕蘭庭與岑吞舟的師生名分全賴她當年是燕蘭庭的主考官,真要算起來,和燕蘭庭同一屆考上進士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她的門生。

可其他人——哪怕是當初的岑府舊人都以為,岑吞舟是燕蘭庭正正經經的老師,不然岑吞舟當年為何會那麽照顧燕蘭庭?燕蘭庭又為何會在岑吞舟死後,只為給岑吞舟出口氣,就把岑吞舟的屍骨移進自家祖墳?

這分明就是因為他們師生之間,父子情深!

甚至還有人翻出了岑鯨舅舅白志遠前陣子升遷的事情作為依據,認為只要能搭上岑鯨,說不定就能得燕相青眼。

岑鯨:“……燕先生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舅舅的才能也在那擺着,絕非是靠我才獲得遷升。”

白春毅也是這麽想的,可旁人不這麽想啊。

今日他去赴宴,竟有人偷偷打聽他與岑鯨表兄妹之間是否有婚約,顯然是打起了岑鯨的主意,想要娶她過門。

書院雖不讓男女學生私相授受,但要是家裏給訂了婚約,再到書院報備一番,便不算違反院規。

那些人若是真心喜歡岑鯨也就罷了,可他們分明就是把岑鯨當成了平步青雲的梯子,這叫白春毅如何能忍!

向來八面玲珑的白春毅第一次撂了同窗的面子,直接就從席宴上退了。

白春毅說完自己今天中午的遭遇,對着岑鯨千叮咛萬囑咐,讓她一定要擦亮眼睛,決不可被心有算計之人騙了去,還說自己定要在明年考取功名,即時入朝為官,就能有底氣和父親一起護她,絕不讓她受人欺負。

岑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點頭答應白春毅,說自己會小心,也讓白春毅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被人叫住——

“岑鯨!”

他們一起朝前方看去,就見安如素從明德樓裏出來,招呼岑鯨過去。

白春毅:“去吧,我也回東苑了,你記住我的話,千萬留心。”

岑鯨:“知道了。”

兩人揮別後,岑鯨走到安如素面前問她有什麽事,安如素側着擡頭看了眼身後的明德樓,說:“殿下叫你過去。”

岑鯨訝然:“殿下找我?”

安如素帶着岑鯨進入明德樓,朝明德樓二樓走去:“殿下在二樓有間書房,放着書院學生的資料與每次考試的卷子,還有書院每次例會的記錄,那些記錄原本是讓一個女學生來記的,可那學生上個月嫁了人,便再沒來書院,之後陸陸續續換了幾個人來替,卻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人選。方才殿下突然提及此事,說讓你來,還說你就在樓下,讓我過來喚你上去,把之前幾次的記錄都整理好給她看看。”

岑鯨:“我來?”

安如素:“試試吧,若不行,殿下也不會硬要你來接手。”

安如素帶着岑鯨來到二樓,敲響了那間獨屬于蕭卿顏的書房:“殿下,我把岑鯨帶來了。”

蕭卿顏身邊伺候的嬷嬷從裏面打開了門。

安如素領着岑鯨進去,二人行過禮後,坐在桌案前看學生成績的蕭卿顏頭也沒擡,就指了指一旁擺着筆墨與例會記錄的桌子,讓岑鯨幹活。

岑鯨只好乖乖照做。

她的想法是,多出些纰漏,讓蕭卿顏覺得她不頂用,就能換別人來幹這活。

因此她整理記錄的時候并不專心,還聽了一耳朵蕭卿顏跟安如素的對話,甚至連安如素什麽時候走的都清清楚楚。

安如素離開後不久,蕭卿顏突然問她:“難得回一次家,怎麽這麽早就回書院了?”

突如其來的寒暄,岑鯨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裝出一副受寵若驚或惶恐不安的樣子,可最終還是因為怠惰,選擇維持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回說:“家中兄長明年就要下考場,不可耽于玩樂,我便同他一塊回書院了。”

蕭卿顏調查過岑鯨,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兄長”,指的是表哥白春毅。

于是蹙起眉頭,又問:“方才看見你和你表哥在樓下說話,怎麽,你家裏已經把你許給他了嗎?”

“不曾。”岑鯨說:“兄長待我情同手足,我亦如是。”

蕭卿顏這才舒張眉眼,輕輕地“唔”了一聲,又複低頭去看面前的學生成績,沒再同岑鯨說話。

岑鯨草草整理好例會記錄,已經是傍晚。

她扭頭看向窗外,見殘陽如血,便在心裏點了點頭——

很好,沒下雨,挺吉利的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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