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5
她把柔嫩的花枝插入細長的白瓷瓶中, 白皙的眼簾低垂着,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她那時察覺到戀人的心情有些不好, 便想着做完之後再跟他好好聊聊, 卻未曾料到, 後來根本累到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了。
而她實在是低估了戀人的耐力,以及突破下限的惡劣性格……就算喊累, 也只會壞笑着把她抓回來,咬着耳朵低語, 明明是你先主動的呢。
這種事情……就算是洩憤地在他背上多撓幾道也不算過分, 想到這, 幸低頭有些可惜的看了下自己圓潤的指甲, 無比确信這點傷,對五條悟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啊…嚏…
兩手摸着手機的五條悟在大太陽底下打了個噴嚏, 他壓了壓嘴角,嘟囔着,“大白天的一定是有人在嫉妒我……”
這時,中原中也從他身邊路過,五條悟心情很好, 笑眯眯地同他打了一下招呼, “早啊, 中原君。”連稱呼都是難得的正經。
但是配上那副蕩漾到不行的表情,成功地把中原中也惡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甚至認為就算喊他小矮子也比這個好,于是他翻着白眼,雙手抱臂,惡聲惡氣道:“你有病啊。”
對于中原中也的回應, 五條悟頭也沒擡,手指飛快地打着字,很快幸的備注就被他修改成了“親親老婆”修改完之後,還不經意地在中原中也面前炫耀了一下。
“……”他媽的,神經病啊!中原中也大踏步離開了。
對于氣走了一個情敵這種事情,五條悟可不會有什麽內疚感,反而還有點得意,誰讓這些人老是觊觎他未來老婆的!
蓋了章就是他的人啦,而且經過昨晚的事情,五條悟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老婆真的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五條老師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啊。”說這話時,虎杖悠仁正滿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老師,對方岔開兩條腿,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嘴角的笑容壓也不住,眼睛還一直盯着手機看。
“啧啧,你沒聞到一股臭味嗎?”野薔薇一手叉腰,一手拎着咒具,高高挑起了眉,眼裏滿是嫌棄?
“诶诶?”虎杖悠仁一時沒反應過來,動了動鼻子。
“戀愛的酸臭味。”伏黑惠冷漠道。
“噢噢!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明明昨天解散的時候,五條老師得知昔日摯友的身軀被占用了,還是一幅興致不高的樣子呢!
但此刻五條悟的心情其實并沒有表面看到那麽美妙,原因很簡單,他親愛的幸根本就沒有回複他到底信息,看着手機屏幕自嗨的對話,五條悟的思維拐到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難道是——
想到那個可能,五條悟垮着一張帥臉,萬分糾結地用手機打出了一行字,“幸桑,難道是我昨晚的技術不好嗎?”
足足等了十分鐘之後,幸才給他回了一條消息。
“五條先生,請你認真工作!”
五條悟翹起了唇,“是因為工作的時候都在想着你呢,寶貝真是太辣了!”
十分鐘後,五條悟的聊天框只多了一個字,“滾!”
五條悟想象了下脾氣那麽好的戀人朝他發脾氣的樣子,捂着嘴巴低低笑了起來,随後把手機放回兜裏,晃晃悠悠地向着悠仁他們走去。
“最後一次行動了,結束就可以回東京啦。”他輕輕拍了下手掌,不認為會發生什麽意外。
——
下午兩點,幸也去到了港口Mafia後勤部,值守的人員見了她急匆匆地跑來,一臉見了救星的樣子,“幸小姐,你可算是來了。”
“昨晚組織大概又是趁夜行動,傷員的人數又上升了,而且都是些普通醫生處理不了的傷口。”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幸對着值班的人員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換了醫生的外袍就走入了醫療室,雖然她并不是專業的醫生,但基本的包紮術還是學過的,而且這樣的裝扮更能帶給病人安全感,所以便一直保留了這個習慣。
她認真檢查着傷員身上的痕跡,果然在他們身上發現了熟悉的咒力餘穢,一邊溫和地釋放自己的靈力治療病人的傷口,一邊分心想着,不知道悠仁他們有沒有受傷呢。
那幾個孩子可不像五條悟,有着治愈的術式呢,雖說五條悟在大方向上是個可以依靠的大人,但有些時候總是表現的過于不靠譜了。
“幸小姐在想什麽呢,笑起來很開心呢。”
被治療的小傷員注視着她的眼睛,歪着頭,有些稚嫩的臉上浮現出好奇的神色。
“诶?”幸小小地驚呼了一下,随後輕輕地笑了起來,“抱歉,有這麽明顯麽?”
那名傷員重重地點了點頭,“真的很明顯啊!”
幸摸了摸小傷員的頭,眨了眨眼睛說,“因為收到了禮物哦。”
“什麽禮物?”
“是花。”
“好吧,等我傷好之後,作為報答,也會送給你的!”
小傷員仰着頭,以無比認真的語氣結束了這段對話。
一直忙到下午,才總算把傷員都治療完畢,離開港口Mafia大樓之前,幸還去了森先生辦公室一趟,詢問了下這邊的計劃進展如何,在這邊耽擱太久,本丸的事務都快要堆積起來了呢。
“沒有意外的話,三天內就可以解決了。”森先生坐在桌子後面,給了個還算明确的答複,随後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幸,“其實已經不止一個人問過任務什麽時候能結束了。”
“畢竟某位咒術師先生的性格實在是有些令人頭疼呢!”
“幸,你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嗎?”
聽着森先生意有所指的話,幸搖搖頭,“不了,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先告退了。”
幸從大樓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海邊濕潤的風吹得樹葉刷刷作響,幸從風衣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晚上六點四十五了。
不知道悟那邊忙完了沒有——
她低頭盯着手機的時候,卻忽然察覺面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接着一道熟悉的女性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又見面了,幸小姐。”
花禦高大的身軀籠在幸的頭頂,卻把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彎腰朝她行了一個紳士禮儀。
“晚上好,花禦。”
幸注視着花禦,眼裏含着驚詫之色,眼前的花禦身上含着肅殺的氣息,左臂已經斷了,右臂上拱起的白布被完全撕了下來,肩上開着一朵盛放的玫瑰。
幸隐約記得這是她戰鬥時的狀态,但即使如此,花禦仍是朝她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幸愣了一下。
“小姐,要冒犯你跟我走一趟了。”
話音剛落,她的右臂已經化成了褐色的樹枝伸到了她的面前,粗壯的樹枝上點綴着零星幾朵淺紫色的小花,數條飄舞着的藤蔓圍繞在她身邊,好似在擁抱着她一樣。
但是幸有種預感,只要她稍有反抗,這些藤蔓就會化成尖銳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刺進她的身體。
“請上來吧,小姐。”花禦凝視着幸的眼睛,“我并不想傷害你。”
幸明白,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只要她稍有異動,花禦可能真的會将藤蔓刺進她的身體,于是幸輕輕走上了用樹枝搭成的橋,綠色的藤蔓圍繞在她的周圍,好似在護持着她。
見她沒有反抗,花禦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最後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右臂。
“是要去見五條悟嗎?”幸低頭問了花禦一句。
稍微思考了一下,幸只能想到這個答案,畢竟能給咒靈造成傷害的就只有咒術師了吧,而她現在可是那個最強咒術師的戀人呢。
意外地,花禦一直沉默着,沒有回答。
幸頓了頓,也不再說話,心裏思量着對策,也不知道花禦要帶她去哪裏,是作為人質去威脅五條悟嗎?
她低頭思考着,忽然察覺淡淡的玫瑰花清香味萦繞在她的鼻尖,視線稍稍往下一點,就能看到花禦肩上那朵盛開着的紅玫瑰。
花禦對她可真善良啊,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幸就發現了這一點。
幸伸出手,微溫的指尖落在了嬌嫩的花瓣上,一小會兒之後,花禦肩上的玫瑰花盛開得比之前更燦爛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坐在花禦右臂上的幸感覺到了底下變得比剛才更加緊繃的肌肉,一道沉悶的聲音傳到了幸的耳畔。
“為什麽要哪樣做?”明明她是抱着惡意的不是嗎?
“因為你肩上的玫瑰開得很美呢。”幸輕聲道。
良久的沉默之後,花禦才出聲,“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需要你幫點忙。”
花禦果然真的很心軟啊。如果對手只是花禦的話,幸有把握從她的手裏逃脫,只是還不知道她的“同伴”是誰,但幸覺得不是每一個咒靈都會對她格外開恩的。
同一時刻,郊外某座廢棄大樓,這裏已經成了咒術師和詛咒師的主場。
“都解決掉了吧……”虎杖悠仁大口喘着氣,頂着一張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問釘崎野薔薇和伏黑。
“那個說要把五條老師做成衣架的詛咒師解決掉了,”釘崎野薔薇臉上露出了宛如惡女那樣的表情,“真不知道像他那種弱雞是怎麽誕生這種荒唐的想法。”
“我這邊也解決掉了。”伏黑惠坐在地上,沒有什麽表情地說。
“那現在只剩下五條老師對上的假夏油了吧……啊,不對!”說到一半時,虎杖悠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變了神色,大喊“那個花禦呢?!”
“花禦……?”釘崎野薔薇回過神來,“不會是逃跑了吧?”
“會不會在五條老師那邊?”虎杖問。
“五條老師的對手只有那個假夏油。”對于這一點,釘崎野薔薇很确定。
“五條老師對上假夏油沒問題吧?我們要不要去幫忙?”虎杖悠仁建議。
“那個笨蛋不是自稱最強嗎?不會連個假人也對付不了吧。”釘崎野薔薇毫不猶豫地說,但很快又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不過,五條老師的對手由我們打敗也很有意思啊。”
“嗯嗯!是個不錯的想法呢!”髒兮兮的臉上,虎杖悠仁的目光亮了起來。
“我試過了,進不去。”伏黑惠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兩人的幻想,“應該是設下了某種特殊的帳,将我們都隔離在外面了。”
話音剛落,伏黑惠就受到了兩道幾乎想要刺穿他的視線,好似在說“你這家夥不聲不響的,居然還能比我們還快一步。”
伏黑惠靠着牆歇息,懶得搭理他倆了。
夜變得比剛才更安靜了,月色從打開着的破舊窗戶裏照進來,五條悟此刻就站在窗前,打量着站在暗處的男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對話的那個男人說話了。
“五條悟,好久不見。”
熟悉的腔調傳入耳中,讓五條悟多少有點不爽。
除了額頭上的縫合線,對面的男人長了一張和昔日同窗一樣的臉龐,如果不是早就收到情報,在這一刻,五條悟恐怕會陷入被動的境況中。
“理所當然地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還真是令人不爽啊……”五條悟的語氣聽起來輕飄飄的,讓人無法感知到他的情緒,但攝人的目光卻透過黑色的眼罩,投落在對面那個人的身上。
頓了頓,他勾起了唇,語帶譏諷,“你難道沒有自己的身體和名字嗎?”
“或者說——”五條悟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剛才大了,“像你這種無名的詛咒師,就算把名字和相貌貼在廣告牆上,也沒有幾個人會記得吧。”
“你不必對我使用激将法,”假夏油看着五條悟,他當然知道遲早有一日他會和禦三家的六眼天才對上,這是宿命,他早就為這一切都做好了準備。
他算計了将近千年,星漿體的死亡,咒靈操術,虎杖悠仁的受肉……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行駛,但自從獄門僵事件失敗,真人,漏壺相繼死于五條悟之手,所以的一切便開始分崩離析……乃至今天和五條悟的正面對抗,也在他的計劃之外。
一切都脫離了他準備好的劇本,于是他不得不動用他最近才發現的一顆未經雕琢的棋子,但願花禦能好好完成自己交給她的任務。
在短短的幾秒,假夏油想了很多,但面上卻沒露出什麽表情,他表情淡漠地望向那個六眼咒術師,開口說話了,“羂索,這是我的名字。”
“那麽你目的到底是什麽?那群老橘子中間有你的人吧?”五條悟問。
“自然是促進全人類的進化。”
“還真是傲慢啊。”
五條悟嗤笑一聲,理由找得再冠冕堂皇,再怎麽樣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歸根到底不過是對弱小者的無視罷了。
盡管五條悟自己并不是守規矩的人,甚至被評價為“随心所欲過了頭”,也時常想“保護弱小真是件麻煩的事情啊”,但是他從不認為像羂索那樣的想法是正确的事情。
他活動了下指關節,“還真是礙眼呢,明明這副身軀早就應該被火化了,”
他拉下眼罩,露出蒼藍色的眼眸,月光下銀白色的發絲随風飄動,中指彎曲籠在食指上,微微揚起了唇,“領域展開——”
想要早些下班,和可愛的戀人約會啊……
和敵人交鋒的時候,有一瞬間,五條悟想起了幸溫柔的臉,展開的領域又如同凜冽的光波擊在了羂索的身上,在悄無聲息的瞬間,五條悟完全占據了主導的局面。
羂索抿緊了唇,即使生活了幾千年,但再次對上六眼天才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不少的壓力,要是他有能力完全擊敗五條悟的話,之前就不會想要用獄門僵對付五條悟了。
“領域延展,”在五條悟的領域之下,羂索只能将自己本體保護起來,算算這個時候,花禦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不愧是最強的咒術師呢。”
感受到熟悉的咒術波動,羂索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強大的吧……”
他頓了頓,“那位幸小姐可是一位十分嬌弱的女士呢。”
“你在說什麽鬼話——”
對面的咒術師臉上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憤怒之情,這讓羂索心裏産生了一種快意,看來那位小姐确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棋子呢。
“如你所見不是嗎?”
羂索的目光越過五條悟,輕巧地落在了幸的身上,花禦的右手幻化成黑褐色的樹藤,而她就被小心地安放在花團錦簇間,好似被花禦小心翼翼護持着。
他們離得這樣近,以至于或許花禦不用伸直手,就可以擰斷她雪白的脖子了。
在場無論是誰,都無比确認這一點。
“幸!”五條悟緊緊盯着幸,周身籠着一種恐怖的氛圍,即使他此時已經把咒力都收了起來,但是月光下那張臉,表情卻有種奇異的人外感,就算下一秒做出毀滅世界這種事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幸遙遙和他對視着,張開嘴巴,叫了戀人的名字,“悟,我沒事。”
她的目光很溫和,無聲無息地消弭着緊繃到極致的氣氛,過了幾秒,五條悟扭頭看着羂索,“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沒什麽,只是拜托這位小姐幫一個忙而已。”
羂索走到了花禦的身邊,看向五條悟:“這個距離,我殺死她,比你殺死我更快。”
在五條悟和羂索的對峙間,幸卻注意到,萦繞在腳邊的小花似乎顫抖了一下。
幸無聲地笑了下,這位詛咒師和花禦的合作似乎并不是很牢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啊,本來想一章把羂索的事情解決掉的,到最後還是要等到下章。雖然可能解決反派有點過于容易,但畢竟是主打日常的嘛,就請大家稍微寬容一下啦。另外這文也差不多到尾聲了,大家可以有想看的番外的話,可以多多留言,我還是挺愛寫番外,像什麽dk悟我已經想了八百遍了。
感謝在2021-07-05 01:45:03~2021-08-09 01:22: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游魚魚 23瓶;繃帶精 2瓶;艿寺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