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6
“放了她, 我讓你們走。”
五條悟盯着羂索,作出了讓步。
“開什麽玩笑,只要這位小姐離開我們半步, 我們就走不了了, 畢竟你是最強, 不是嗎?”說着,羂索把目光投向幸, 她好似被花禦懷抱着,周圍布滿了新鮮的花草, 像極了被養在象牙塔裏的公主, 美麗而脆弱。
接着羂索又緩緩道:“雖然這位小姐本身并不會什麽咒力, 但是有很多保護她的騎士, 不是嗎?”
幸擡起頭,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迎上他的目光,重複了他的話:“騎士?”
“幸小姐,不必驚訝,”羂索笑了笑,繼續道:
“說不定還是故人呢, 在那個時代, 三日月殿可是名滿天下的。”在昏暗的月色之下, 他的表情有幾分捉摸不定。
原來如此,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召喚刀劍了,難怪花禦從見面開始就一直牢牢的把她禁锢在身邊,縱然外界的力量再強大,她本身卻是不具備什麽威脅的。
看來對方把她的底牌都摸得七七八八了呢,想到這裏, 幸稍稍有些不安,柔軟的身子半倚在花禦彎曲的臂彎上,聽着他們對自己的安排。
“我們不會随便傷害這位小姐的,只要你讓我們離開。”
“立下束縛吧。”五條悟說,“我不相信你們的話。”
“就說如果傷害了她的話,你自己也會遭到反噬,這種承諾不算過分吧。”五條悟的話聽起來輕飄飄的,說出的話卻讓羂索皺起了眉頭。
考慮了片刻之後,羂索還是不得不接受了五條悟的條件,當場立下了束縛,并且羂索承諾只要他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會把幸放了。
“停下你的腳步——”
羂索皺眉看着還想走近的五條悟,把手虛虛的搭在了幸的肩膀上,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別這麽緊張,我只是想和我的戀人道個別。”
幸望見五條悟朝自己走來,月色落在那雙藍瑩瑩的瞳孔中,目光相觸的時候,有一絲絲輕柔的笑意從他的眼睛裏洩了出來。
“不用害怕啦,我很快就會接你回來的。”
“好。”
幸凝視着五條悟的眼睛,溫柔地笑了笑。
在此之前,她也會努力自救的。
——
風呼呼灌入耳中,幸感受擁着自己的軀體似乎在高速移動着,湧動着的氣流使她閉上了眼睛,鼻腔間卻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草木的香味。
很快耳邊呼呼的風就停了下來,她聽到羂索說話的聲音,“就在這裏停下吧。”幸睜開眼睛,花禦仍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還真是有點苦惱啊,暫時看來,就算她想做什麽小動作還是很難瞞過這兩位特級。
幸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樹影,不遠處有座破爛的神社,月色幽幽落下,有一兩只小妖怪悄悄從灌叢中探出頭來,但畏于闖入者的危險氣息,很快就鑽入草從中,很快就沒了身影。
“幸小姐,初次見面,算是我冒犯了。”
月色下,羂索看到幸的臉還是些蒼白,而且因為一路上她都是十分順從的姿勢,便認為這位實在是一位十分柔軟的女性,甚至不比一朵花堅韌多少。
“你們什麽時候才可以放我回去呢?”
她擡頭望過去時,淺淺的琥珀色瞳孔裏透露出不安的情緒,鴉羽般的睫毛垂下時,仿佛在輕輕顫抖。
這種情況下,表現更不安無措些,應該更容易減少敵人的戒備心吧,幸在心裏想。
“恐怕現在還不行。”羂索回答。
“為什麽,你們現在不是安全了嗎?”幸總覺得他們似乎還別有所圖。
“可不要小看你的男朋友啊,那家夥可是纏人得很的。”羂索望着幸笑了起來,在那樣斯文俊秀的皮囊下,微笑着看人的時候,總是有些溫文爾雅。
“……”幸沒有說話。
“何況既然小姐在這裏的話,不如幹脆為我引見一下幾位故人吧,”他頓了頓,笑得有些無所謂,“其實我也是來自千年前的人。”
“你想要見三日月他們?”幸有些搞不清他的用意了。難道羂索不怕當她把刀劍男士都召喚出來的時候,會對他造成威脅嗎?
還是說他覺得,只要牢牢地把她掌握在手裏,就是一切的籌碼了,多少有些孤注一擲了呢。
“稍稍有些好奇他們是怎麽來到這個時空的?”
“你不怕引火上身嗎?”
“小姐,你哪裏算是火呢。”
他走近了一些,有些冰涼的指尖捏上了幸的下巴,看着她剎那變得蒼白的臉色,恐懼從剔透的琥珀色瞳孔流出來,他倏然笑出了聲。
花禦動了動嘴唇,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纏繞着幸的藤蔓變得更蒼綠了些。
幸抿起了唇,落在耳邊的聲音甚至有幾分輕顫,她緩緩擡起頭,似是請求般說,“很抱歉,你的要求我可能無法做到。”
“因為我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召喚他們,除非出現了需要殲滅的敵人,是一種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空的生物。”
“哦,還有這種事情?”羂索笑了笑,冰涼的指尖撫上了幸頸間柔軟的肌膚,目光沁涼涼的,慢條斯理道,“說謊可不是什麽美好的品德。”
“可我沒必要騙你,不是嗎?”
眼前這位柔弱的小姐這樣說,借着昏暗的月色,他甚至能看清她白皙的柔嫩的頸脖因為恐懼而泛起的小疙瘩。
“如果可以的話,這種情況下,我也希望有同伴能陪在我身邊的。”
羂索凝視她良久,久到花禦都忍不住快要開口的時候,他才終于放下了捏在她脖子上的手,“那看你什麽時候能召喚出那些刀劍,就什麽時候放你走吧。”
“希望你不要讓我久等。”羂索說。
“我會盡力的。”在羂索手放開的那一刻,幸長松了一口氣,說話時甚至有些誠惶誠恐。
“花禦,一步也不要離開她。”最終,羂索這樣囑咐花禦。
似乎局勢在朝着她希望的方向發展呢,看着羂索背過去的身影,幸無聲地彎着了下嘴角。
接下來,就輪到花禦了。
“怎麽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當花禦注意到幸皺起的眉頭時,已經先于她說話之前出了聲,随後輕輕地把纏在她周圍的綠色藤蔓收了起來。
“沒有,請不要擔心。”她擡頭望着花禦,下意識從人類的面部器官中尋找花禦眼睛的位置,最終落在那兩根褐色的枯枝上,微微笑了笑。
“對不起……”
在幸溫和的目光投向花禦的時候,花禦卻偏過了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與幸對視。幸維持着這個表情不變,手下卻悄悄地摸到了一張符。
作為一名出色的治愈系能力者,也從不踏足需要武力比拼的戰場,幸理所當然被認為是一個需要保護的柔弱的女性,鮮少人知道她還出生于十分古老的除妖家族。
只是不知道除妖用的禁锢符對花禦這樣的特級咒靈有沒有用?不過只要稍稍拖延一小會兒,然後趁這個時間把刀劍男士召喚出來就好啦。
“花禦,這句話可能還是由我來說比較合适。”
這句話落在耳畔的時候,花禦感到自己枯枝般粗糙的左手,被溫熱而柔軟的掌心包裹住了,人類溫熱的體溫好似通過掌心傳遞到腹腔,心髒恍惚被一種暖融融的溫泉水包裹着,幾乎要冒泡了。
心頭翻湧着這樣奇異的情緒,以至于花禦察覺到身體不對勁時,甚至升不起反抗之心,只要是她的話,做什麽都可以原諒啦。
但是身為特級咒靈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不然的話,就是明目張膽的包庇了。
此時花禦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滴被什麽禁锢住了,但她心裏卻十分懈怠,只是怔怔地看着被光芒包圍着的人類女性。
在羂索反應過來之前,她的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兩個,三個……數十個衣着華麗,相貌堂堂的男子像是衆星捧月一般圍在人類女性的周圍。
幸在還沒完全散盡的白光中投起頭,望着羂索,輕輕開口:“現在如你所願了,先生。”
不知為何,望着羂索那張有些扭曲的臉時,有一瞬間,花禦其實是有些想笑的,當然她知道嘲笑同伴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誰讓剛才羂索這樣輕薄幸呢?哪個詞是叫做輕薄沒錯吧?
“還真是小看你了啊。”
羂索鐵青着臉,用無比驚訝的神色看着她召喚出的刀劍軍團,之所以用軍團這個字,是因為目前圍堵着他的人數确實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每個人身上都充斥着驚人的戰意。
“就是這個家夥嗎?簡直不可饒恕。”
說話的青年有着和那個六眼一樣讨厭的銀色頭發,雪亮的刀刃倒映出暗金色的瞳孔,溶溶月色之下,倒不如說更像潔白的神明。
“如果是神的話,就算是特級詛咒師也沒辦法吧。”
幸的目光落在羂索的身上,“那麽就拜托各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逃走,眼前可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哦。”
話音剛落,幾個短刀就已經率先逼到了羂索的面前,美麗而鋒銳的刀尖在黑暗中散發着凜凜的寒光。
“孩子們這麽努力,作為老爺爺的我也應該作出榜樣才對啊。”
幸望過去,卻只看到了三日月深藍色的狩衣裙擺在在夜風中勾起蹁跹的弧度,好似連上揚的弧度都帶着令人顫栗的銳意。
“主上,你剛才沒有被吓到吧?”長谷部沒有跟着他們上場作戰,而是緊張兮兮地守在了幸的身邊,天知道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大規模地召集刀劍到現世,剛才長谷部差點吓到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長谷部才是被吓到了吧,”幸注意到青年似是沁着汗水的額角,笑着調侃:“我可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哦,要說現在讓我苦惱的事情,便是之後要遞交給時之政府的報告了。”
“長谷部,你會幫我的吧。”
“當然,我的主人。”長谷部還想繼續再說話,卻忽然注意到不遠處那像是從樹木從誕生出來的高大生靈似乎動了動,長谷部的手已經按在了劍鞘上,随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那個……”不知那個生靈要如何處理,這句話還未問出口,長谷部就見到了主人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一切如你所願,主人。”長谷部見此,便沒阻止那位未知生靈逃走的腳步。
長谷部守在幸身邊,關注了下戰場的局面,并不意外他們很快就會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想了想,開口問:“主人,那個人應該是詛咒師吧……”
“這種時候,那個叫五條悟的家夥呢?”長谷部皺起了眉,臉上浮現出了老父親般不快的表情。
“他又不是揣在我兜裏的貓,怎麽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啊?”幸溫聲答。
“對于這點,我也覺得很抱歉呢,要是有變身能力的話,我就能實現你的願望了。”
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幸猛然擡頭,對上了五條悟漂亮的深空一般的藍色眼睛,幸還沒反應,懵着腦子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下一秒,幸就被他攬入了懷中,柔軟的發磨蹭着她的側臉,摟抱着她腰的手卻有些發緊,有些黏糊的聲音在她耳中咕哝發響,“我怎麽放心丢下你一個人,作為戀人我可是超盡責的。”
幸其實有點想親親他,但一擡頭便對上了長谷部哀怨得像老父親的目光,便沒繼續下去。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擁抱過後,幸仰頭看着他,注意到他被風吹得淩亂的發尾,額頭似乎蒙着一道薄薄的細汗。
來得很急麽?正想着,五條悟又忽然握上了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很熱。
“只要使用咒力的話,多多少少都會留下餘穢的,他們瞞不過我的。”五條悟這樣解釋,頓了頓,他又湊到幸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但是,我還是覺得有點抱歉。”
幸還是第一次見這雙蒼藍的眼瞳中露出這樣認真而愧疚的神色,頓了兩秒,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然後捧着他的臉,認真問:“悟君,你的腦袋是壞掉了嗎?”
“就算是變成貓,你也不可能揣在我兜裏。”
“哈哈哈——”五條悟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
實在是太讨厭了——
憑什麽我們在戰鬥,而這家夥只需要站在一邊和主人談情說愛呢!
“既然五條先生來了,我想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交給他來處理更加合适呢,我們刀劍實在是不太好幹涉現世的事情。”鶴丸國永從遠處走來,一幅要撂擔子不幹的樣子。
“确實,悟君,那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幸說。
“幸不能陪我一起嗎?”快三十歲的男人撒起嬌來竟然毫無違法感。
清光隐晦地推了下圍在身邊的幾個小短刀,于是幸的身邊一下就圍上了好幾個可愛的小正太,眼睛亮閃閃的,一口一個“啊路基”地叫着,不知不覺就把五條悟擠了出去。
“主人,你上次還說要給我塗指甲油的呢~”清光扯了扯裏面有些破爛的白色襯衫,說話時拖長尾音,紅眸亮晶晶的,聲音像是從蜜罐裏泡出來的甜膩。
這家夥怎麽這麽茶?!
五條悟當衆翻了個白眼,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親愛的戀人真的被哄走了。
不得不在現場處理後續事件的五條悟十分熟練地拔出了一串電話號碼,“喂,伊地知——”
被迫半夜從被窩裏爬起來的社畜伊地知:五條悟,你禮貌嗎???
作者有話要說: 解決完唯一的反派,終于可以回歸日常啦!
感謝在2021-08-09 01:22:52~2021-08-29 16:58: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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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