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合一
“白栀這下真的要翻車了, 我看她粉絲還能舞到什麽時候。”
“微博還裝白蓮,請律師,最後還不是勾引影帝送花!”
“一個巴掌拍不響。”
“許暮洲渣男, 脫粉了。”
“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許暮洲的任何電影!”
“這一抹路人是真的心疼蘇清柔,漂亮姐姐到底做錯了什麽?”
許暮洲的微博, 已經徹底被網友攻占。
“柔妹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就是這麽回報她的?”
“許暮洲你有沒有良心!”
“五年老粉瞎了眼, 江湖不見。”
“明明早就喜新厭舊, 去《101》做嘉賓的時候還裝深情, ex死了。”
“心疼蘇清柔, 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和青春,就為一個渣男。”
網友們以為許暮洲這一波被捶,肯定當縮頭烏龜才對。
沒想到許暮洲居然敢回怼網友。
許暮洲說, “這些年原是我自作多情, 浪費了蘇小姐的時間,我許暮洲在這裏道歉@蘇清柔。蘇小姐不願意跟我公開,我理解你,希望我們好聚好散,給彼此留最後一點體面。”
經紀人叮囑許暮洲不要看網上評論,她會處理。
能到影帝這個位置,在娛樂圈這麽多年, 低谷過,被罵被誤解過, 許暮洲早鍛煉出一顆強心髒, 別人再難聽的話他也絕不會在意。
可上千上萬句話,竟都沒有她一條微博來得傷人。
事件就這樣反轉了。
吃瓜吃到上頭的網友們,此時都有點懵圈。
“許暮洲這話什麽意思啊?有沒有課代表能解釋一下?”
“關鍵詞, 自作多情,蘇清柔不願意公開!蘇清柔不給影帝名分,所以影帝才要分手?”
“wc不是吧!世界上居然有人不願意跟我男神公開?”
“所以許暮洲不是渣男,蘇清柔才是渣女?”
“讓子彈飛一會吧,總覺得還有反轉。”
栀栀粉們笑開了花,有土豪在後援會群裏瘋狂發紅包慶祝。
蘇清柔的人設一向是溫柔女神,突然間被捶成玩弄感情的渣女,叫她一衆鐵粉難以接受。
“柔妹不可能是這種人,都被捶死了許暮洲你還想污蔑她!”
“變心這麽快會遭報應的。”
“相信柔妹,大家稍安勿躁,相信她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可愛】。”
蘇家大粉下場開始控評,頓時惹怒了一衆網友。
“影帝都親自捶了,這事還能有反轉?”
“呵呵,蘇粉都是選擇性失明患者。”
“蘇粉真煩人,好事壞事都控評,煩死她了。”
“影帝這麽多年都沒個緋聞,跟蘇清柔還是他自己同意媒體發出來的,話會騙人,但是眼神不會。”
下面附圖是《101》第一輪公演舞臺,許暮洲看向身邊女子的眼神。
專注而認真,眸子裏像是有星光閃爍。
有網友附圖,“這是我家狗子看我的眼神……炒雞像有木有!”
頓時笑翻了一衆網友。
但是真的很像,狗子亮晶晶溢滿愛意的眼神,與許暮洲高度重合。
可與之相比,蘇清柔的反饋少到可憐,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幾眼。
放大面部表情,甚至稱得上是有些僵硬,手臂也似有似無在回避他的靠近。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一公時候兩人是沒問題的。”
“網友個個是福爾摩斯,蘇清柔根本不像是喜歡影帝的樣子,甚至是讨厭?”
“根據微表情和動作來推測,是這樣沒錯。”
“如果影帝說的是真的,那蘇清柔豈不是一直在利用他?影帝實慘。”
“好了,現在可以安心等蘇清柔出澄清了,我倒要看看她怎麽演。”
“那許暮洲送白栀花又怎麽解釋?”這個點是網友們無法理解的。
“對啊,白栀腳踏兩條船總是真的吧!”
許暮洲為此專門發了一條微博。
@許暮洲:【送花只是想跟白栀小姐道個歉,沒有別的意思。】
哦~~
網友們明白了。
“所以那個神秘男是誰?如果白栀跟許暮洲沒關系,那個男的是誰啊!”
“還能是誰,栀粉們出來認姐夫!”
“樓上反串黑,栀粉不要理,等待栀栀子的回複,大家稍安勿躁。”
“拳頭已經硬了。”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奉勸這位神秘男小心一點,識相的話就自覺點分手!”
這時候白栀正在浏覽許暮洲微博下的評論,看到高贊【許暮洲的眼神跟我家狗子的眼神】那張圖的時候,笑得頭差點掉了。
“堂堂一個影帝能被蘇清柔玩得團團轉,有點可憐兮兮的。”
但是她一想到那束巨大的玫瑰花束,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憐了。
前腳分手,後腳給她送花,這叫可憐嗎,這叫活該!
小猛的電話火急火燎打了進來。
“小白啊,那個神秘男是誰啊!你不會真的背着我談戀愛了吧!”
白栀心尖上忽地動了一下,否認說道:“當然沒有,你沒認出那是封堯嘛。”
“封、封……”封堯是誰?小猛嚴肅思考兩秒,終于靈光一閃:“封先生?”害,這不是一家人兒嘛。
小猛終于不擔心了,跟她商量澄清的事情。
沒多久,白栀終于回應了。
白栀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來一張照片,年代有點久遠了,是她跟封堯小時候的合照。
就這一張。
當然這裏指的是她這裏只有一張。
白栀的中二時期,最讨厭的就是拍照,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白母偷拍兩個人。
不過現在這麽晚了,媽咪估計已經睡了,于是白栀也沒p照片,盛世美顏無所畏懼,她直接把照片發在了微博上。
第二張照片則是在《101》訓練基地門口,被狗仔偷拍到的那張照片。
@白栀:【我爸媽的兒子。】
一直等待的栀粉們奔走相告,喜大普奔!
“什麽神秘男,原來是哥哥!”
“狗仔為什麽不拍正臉,我好像看哥哥長什麽樣子。”
“內部人士來爆料,最近幾天哥哥一直有去送夜宵~兩人不太像,但是哥哥比明星還帥~”
“哇!我就知道!”
“一人血書哥哥正臉照!求栀栀子翻牌!”
白栀真的翻牌了。
她回複這位粉絲一張自己作的畫。
是在手機上臨時趕出來的,歪歪曲曲的曲線,勉強能看出來是一只黑色的狗子。
“555哥哥好疼栀栀子,半夜還送夜宵。”
“這張圖哈哈哈哈,我老婆簡直靈魂畫手。”
“哥哥:寵溺。”
“兩人感情真好哎,哥哥一定也很優秀。”
看着自己的粉絲們吹起了自己跟封堯的絕美哥妹情,白栀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哈士奇。
……
夜色如墨,漸漸籠罩整個城市。
蘇清柔焦急地在卧室內走來走去,憤怒跟嫉恨的情緒在她臉上來回變幻着。
半小時後,眼看網絡上的言論愈演愈烈,她終于拿起床頭的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稍後再撥……”
被拉黑了。
“砰!!”
手機被狠狠摔在地毯上,屏幕瞬間破碎,碎片迸射開來。
“不後悔嗎。”許暮洲的經紀人問。
兩人坐在客廳,溫暖而明亮的燈光從頭頂宣洩而下,兩杯咖啡上,白色霧氣袅袅升起。
許暮洲搖搖頭,下巴上冒起青色的胡茬,整個人顯出一股頹廢。
經紀人坐在對面看他,忍不住笑了:“你還記得你拍攝的那部掃黑電影嗎,現在你這形象簡直是角色的翻版,都不用化妝,到片場就能開拍。”
“什麽時候了,你還打趣我。”許暮洲端起咖啡,他的聲音低啞。
經紀人微嘆:“娛樂圈這個地方,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銥驊
許暮洲自嘲地笑了:“誰說不是呢。”
豈止是改變,簡直是面目全非。
這段時間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每當他望向她的臉,都會覺得十分陌生。
“明明是一樣的臉,明明是一樣的臉……”他喃喃說道:“怎麽會變化這麽大?”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何況許暮洲說出分手的時候,已經決定放下。
原本他不想将這些事說出去,兩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有很多回憶是他想保存起來的。
更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麽難看。
他沒想到的是,蘇清柔能利用自己,做的這麽絕。
繼而一想,她能做出這種事情,是不是代表她從來沒在乎過他?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
事件經過一夜發酵,蘇清柔始終沒有站出來解釋。
“大家別急,柔妹一定是在找證據,錘死渣男。”
“凡事別急着下定論,蘇清柔絕對不是那種人,我們作為粉絲,是最了解她的人。”
“許暮洲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嗎?這個社會對女性就這麽不友好嗎?”
這麽睜着眼睛裝瞎,連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女性表示不背這個鍋。”
“蘇粉別亂甩鍋,你這樣叫所有女性怎麽做人?她們可沒有利用影帝!”
“現在都不出聲明,看來是被錘死了吧。”
“奉勸蘇粉不要在舞了,沒準影帝手裏還有大錘,所以你們正主才一直不敢發聲。”
“萬一求錘得錘就好玩了。”
“不解釋不就是事實的意思嗎?”
蘇清柔不是不願意解釋,而是沒辦法解釋。
現在許暮洲連她的電話都拉黑了,萬一解釋後又來捶她,那就完了。
可任憑事情這樣演變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早上八點,蘇清柔微博發出一張手寫信的長圖。
這封信通篇模棱兩可,沒有一句話是正面回應。
有課代表發言迅速被頂上了熱搜。
“前排總結一下,謝謝許先生的喜歡,也許是她不懂所以讓許先生誤會了什麽,希望以後各自安好。”
“神tm各自安好!以前營銷戀情的時候怎麽不澄清呢!”
“現在被影帝錘了才出來說這些,渣女沒得跑了。”
“娛樂圈新一代茶藝大師發言,大家都來學學吧!”
蘇清柔一夜未睡,絞盡腦汁才寫出這麽一封手寫信,就因為經紀人說這樣才夠誠意。
沒想到除了一切鐵粉買賬之外,所有網友都來嘲她。
這不由得令她惱羞成怒。
想要做些什麽,可如今做什麽都是徒勞。
看來只能等這波風頭過去了。
不少網友都在叫嚣,要讓蘇清柔從《全民101》下車。
導演組自己都沒想到,繼白栀之後,節目內又出了第二個煞星。
《全民101》蹭這自家兩個女導師的熱度,不火簡直是天理難容。
可這充其量只能算是個人感情問題,蘇清柔她一沒犯法二沒犯罪,導演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眼下蘇清柔風頭正盛,導演高興還來不及,腫麽可能把這個功臣給掃地出門呢。
再說,節目組有兩個熱搜常客,這簡直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好事。
《全民101》節目的投資商先生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他馬上把電話打給了好兄弟。
“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被蘇清柔給騙了?”梁越表示難以置信。
以許暮洲如今在娛樂圈的咖位,居然還會有女人拒絕他?
關鍵是拒絕也就算了,還利用了他!
這劇情簡直魔幻又狗血,堪稱年度大戲。梁越搖頭哀嘆:“果然,現實比小說更狗血。”
許暮洲不想提這件事情,可梁越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問了幾遍他興致缺缺,于是轉了話頭:“對了,你給白栀送花又是怎麽回事?”
之前還拜托他用手段讓白栀下車,現在怎麽獻起殷勤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梁越希望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是媒體瞎寫的。”
許暮洲揉揉眉頭:“不,是真的,我的确給白栀送了花。”
“不管是什麽原因,你以後都不用再送了。”梁越聲音嚴肅。
許暮洲聲音一頓,從好友的語氣中,他似乎懂得了什麽。
然而還略有些艱難地問出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是我先看上她的。”梁越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說。
許暮洲:“???”
梁越挂斷了電話,在心裏跟好兄弟說了一句對不起。
生命誠可貴,兄弟價更高,若為美人故,兩者皆可抛。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白栀再美,也就是一個花瓶,跟其他女人沒什麽兩樣。
他知道這不過是新鮮感作祟,許暮洲作為朋友和兄弟,當然比白栀重要多了。
梁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西裝,舞臺旁的黑色玻璃上,映出他修長斯文的身形。
懷中的香水百合散發出幽幽香氣,沁人心脾。
梁越目光目不轉睛地盯着舞臺上,有三三兩兩的練習生從他面前走過,他們都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這人是誰啊,站在這裏都有半個小時了。
——還一直盯着白栀導師看。
跟個二流子似的。
這時候,導演狗腿子似的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梁先生您喝水,白栀導師正在錄制節目,可能要有一會兒才能下來。”
導演也真是沒想到,白栀還能有這個造化。
看來長得漂亮就是好,要是白栀搭上了梁先生,那以後他不得好好悠着點!?
梁越的右肩膀突然被‘砰’地撞了下。
他皺眉,轉身看去,竟是謝澄。
作為《全民101》最大投資商,他對這檔節目自然有了解,基本上大熱選手都能叫的出名字。
“抱歉啊。”謝澄慢悠悠開口,話裏話外沒一點抱歉的意思。
其餘練習生知道了這白西裝男人的身份,都躲得遠遠的,偏他膽子大,還要上去撞一下。
黑蓮花性情喜怒不定,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梁越眯起眼睛看他,表情喜怒難辨。
導演冷汗‘唰’地就流下來,拼命給謝澄使眼色。謝澄微微歪頭,也學着梁越眯起雙眸,這動作被他精致的五官做出來,自帶一股勾人的痞氣。寬大的黑衛衣斜斜穿他在身上,更顯得他身材修長挺拔。
只是這段時間好像瘦了不少。
梁越最終沒說什麽,他皺眉,拍拍自己右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轉過頭去,恰巧看見舞臺上的白栀望過來,一雙漂亮動人的眸子熠熠生輝。
梁越心裏一動,馬上就把謝澄抛到了九霄雲外去,滿腦子都是剛才她一望的畫面。
電影一樣的畫面,在腦海裏定格許久。他的心髒控制不住地飛速跳動起來。
導演連忙拉謝澄去另一邊,老遠能聽見他低聲教訓:“謝澄!你知道那是誰嗎你,下次帶好眼睛再出來走路!”
“是誰?”謝澄饒有興致地問。
導演小心地往後看了一眼,複轉過身來,壓低聲音:“節目組最大投資商,梁越先生!”
謝澄又問:“他來做什麽?”
導演瞪他一眼,說他:“這些跟你有什麽關系?接下來到你們組排練了吧,趕緊去!”
謝澄勾唇笑了笑,回眸看一眼那個穿白西裝的猴子。
還抱着花,真醜。
“那人誰啊,眼珠子都黏你身上了。”舞臺上,伊瓊擰開一瓶礦泉水,往臺下看了看,說道,“長得還挺帥。”
白栀搖搖頭,皺眉看她:“你怎麽年紀輕輕就瞎了。”說這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伊瓊:“信不信我一口水噴到你臉上。”
“我不認識他。”一直被人看猴似的盯着,白栀覺得渾身不自在:“誰知道他做什麽的。”
沒多久,白栀下臺去了。
所有練習生都暗戳戳追随着她的背影,也自然包括舞臺邊緣的司年跟明黎幾人。
梁越看見她是沖着自己走來的,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走上前。
“白栀!你忙完了?”
我們很熟嗎?白栀漂亮的瞳孔裏流露出一絲疑惑:“你是?”
這話……
梁越一瞬間啞然,忘記了臺詞。
“你、你不記得我了?”這是在搞笑吧!他梁越不說,起碼顏值也算是優越,怎麽可能有人這麽快忘記他?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姓梁,我們前段時間在導演辦公室見過的,你忘了?”梁越雙眼不自覺帶了些希冀的神色。
沒準這是她是欲擒故縱呢!梁越這麽一激勵自己,就感覺他又可以了。
雖然有這麽段時間沒見,白栀卻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美得驚人。
可沒等梁越回憶幾分,面前的大美人面上再次露出他所熟悉的不耐煩神色。
“我不認識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總盯着我看?”
梁越還是忍不住看她。
剛剛在舞臺指導幫忙,跳了一段舞,她白玉般的臉頰帶着健康的紅暈,眼神水水盈盈,好似在害羞。
縱然說出的話不那麽好聽,可是耐不住有人他就是喜歡自欺欺人。
原來是害羞了。
梁越心中升起一股子自得來,看來我魅力不減。
于是笑着對她低聲說:“好,我不看你就是。”聲音帶着股子莫名的寵溺,白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滿臉寫着‘你有病’?
“再看我試試。”這油膩的笑容,一下子叫白栀想起他是誰來了。于是毫不留情地威脅了一把。
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梁越笑眯眯地說:“好。”然後伸手要拉她的手,那樣的自然跟旁若無人,白栀一下子躲開,震驚了:“你幹嘛?”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邊。
一整個舞臺上下,幾十號人齊齊看過來。
尤其是舞臺邊緣,好幾道帶着戾氣的視線,齊刷刷直射過來,像是要把梁越身上戳出幾個洞。
梁越臉皮厚,就算全國人民都看着他也不care:“不幹嘛,你把花收下。”說着往前送花。
“不用了。”白栀嫌惡拒絕:“我最讨厭陌生人給我送花,你離我遠一點。”然後轉身上了臺,不再往下看一眼,簡直辣眼睛!
梁越懵了兩秒,恍然大悟。
這是被這麽多人看着,臉皮薄呢。
梁越自以為領悟了真谛,于是他就站在那裏等。
白栀再也沒看過他,反倒是那些年輕帥氣的練習生,時不時投過來一眼。
一次兩次還好,這次數一多,就搞得梁越有點毛骨悚然。
早聽說娛樂圈很亂,梁越有點慌張,這些練習生不會是GAY吧,否則為什麽一直看他?
看一遍兩遍不夠,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難不成他就這麽男女通吃?
“我發現一件大事。”舞臺上,白栀把伊瓊拉到角落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說。
伊瓊有點不明所以:“什麽?”
白栀的目光越過她,落在舞臺上,伊瓊順着扭頭看去,就看見位于中央的明黎。
明亮的舞臺上,身材挺拔的少年,容顏精致安靜,身上有一股旁人沒有的獨特氣質。
伊瓊好像懂了什麽,目光收回來:“你說明黎有問題?不可能吧。”
明黎可算得上是《101》開播以來,實力最穩的上位圈選手,幾乎每一組都是C,而且從沒出過什麽問題,是最讓導師省心的學員。
“他是一個舞蹈機器。”白栀看着明黎,眼珠裏有些異樣的色彩,那好像是憐憫。
伊瓊不懂,她拍拍好友的手臂:“好啦,明天就是公演了,擔心那麽多幹什麽。明黎是個好孩子,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白栀搖搖頭,“你沒發現嗎,明黎雖然實力很好,但是相比別人,他缺了一樣東西。”
缺了一樣東西?伊瓊在重複默讀了一遍這句話,可她依舊沒懂她的意思。
“是熱情。”白栀說。
梁越依舊在等,可白栀實在是太忙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時間接近晚上十一點半,有些學員排練完畢回去宿舍休息,三五成群的練習生從他身邊走過。
即便導演已經偷偷說過梁越的身份,大部分還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直接離開。
還有好幾個,直接肩膀擦着他的肩膀!
還有差點把他給絆倒的!
氣得梁越想直接破口大罵,這麽個大活人站在這裏,是不是沒長眼睛!
撞到也就撞到,他不跟這些練習生一般見識就好了,可他們像是說好了一樣,連個像樣的道歉都沒有。
梁越快憋炸了。
這幫練習生,都是些什麽痞子。
他轉身去找了個座位坐下,頭頂大燈只開了前面三排,他就坐在第三排,身後是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會以為後面沒人的。
一開始梁越盯着舞臺走神,後來他感覺背後有一道涼氣順着尾椎骨攀了上來。
好像有雙眼睛隐藏在暗夜裏,一直在盯着他。
梁越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哆嗦,他一轉頭,發現身後坐了個男人。
“你是誰!”他吓得從椅子上蹦起來,汗毛瞬間乍起。
男人擡眸看他,黑暗中依稀可見五官英俊的輪廓,聲音淡淡道:“工作人員。”
是個活人!梁越往前湊近了點,看清楚他的臉,一顆心這才放回肚子裏,又左右看看,察覺到剛才自己的動作有點冒失,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西裝,複重新坐下來。
“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梁越沒話找話。
那男人說:“嗯。”
梁越扭頭,往他那邊湊了湊,“那我問你個問題,你知不知道白栀有男朋友?”
男人瞥他一眼,光線太暗看不清他表情:“是誰?”
“我啊!”梁越得意洋洋說道。
男人默然片刻,笑出聲音,低沉磁性,十分悅耳。
“你笑什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梁越有點不滿意他的态度:“這麽跟你說吧,不出十天,我絕對拿下她!”
頓了頓,看向臺上,眉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料她也裝不了幾天。”
“你剛才表現挺真誠。”男人一開口,梁越就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送花時候。
“女人就喜歡這一套。”梁越嗤之以鼻,跟他吹起了牛,“只要錢給夠,沒有你搞不定的,不過像白栀這種,配得上我多費點功夫。”
“你怎麽肯定她會吃這一套,女明星不是都很有錢嗎。”男人問說。
梁越笑得暧昧極了,這人一看就是個圈外人:“你不懂,女明星的錢是用資源換來的,如果她還想在這個圈子裏待下去,有些人就不能得罪。”
這一次,男人沒有說話。
梁越倒是挺喜歡他,話少,極大程度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眼看這白栀一時半會錄制不完節目,“我真是許久沒見過你這麽聊得來的人了,咱們出去喝一杯?”梁越大大方方拍自己胸膛:“我請客!”
末了他嘀咕一聲:“這麽多人在,她或許是不好意思過來,正好我明天再來,趁着人少的時候約她,指定就成了。”
所有人都在緊張排練中,連導演都忙得像個陀螺。
這次選的時機實在是不對。
“可以,還是我請你吧。”男人話音落,就站起身。梁越跟着站起來,才發現他身材高大,黑暗中依舊能感覺氣勢淩厲,周遭空氣都被壓迫。
一時間心中流露出一絲懷疑:他真的是工作人員?
可這絲疑惑只存在數秒,兩人很快離開了節目組。
就在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消失在後臺的同時,臺上白栀朝着這邊看來一眼。
她搖搖腦袋,眸色疑惑。奇怪,剛才好像感覺封堯在這裏一樣。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
……
天光大亮。
梁越是被一陣嘈雜的人聲吵醒的。
他翻了個身,腦子裏迷迷糊糊地想,家裏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下一秒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市中心的綠化帶裏。
還是裸.着的,馬賽克部位沒有半點遮擋。
好多市民都在圍觀拍照,這個點出來的都是去菜市場買菜的老大爺和老大媽,将光溜溜的梁越圍成一個圈。
這充滿生活氣息的一幕,叫梁越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瞧瞧,哪裏來的流浪漢,連衣服都不穿一件就跑出來。”帶着帽子的老大爺指指點點。
“正常人會連內褲都不穿,肯定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紅舞裙大媽擲地有聲。
梁越腦子‘轟’地一下,終于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左右看了一遭——
擦!這是哪裏!
梁越腦仁嗡嗡地疼,拼命回憶着昨晚,昨晚他去找白栀,然後跟一個陌生男人出來喝酒……
那男人酒量太好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見過這樣海量的酒神。後來他就喝嗨了,醉了,斷片了。
下半夜記憶是一片空白。
現在梁越的表情也是空白的。
跟個傻子一樣。
“警察來了!大家讓讓!”
紅舞裙大媽一馬當先,沖到前頭,指着光溜溜的梁越:“警察同志,就是他!一大早不穿衣服躺在這裏,吓得年輕小姑娘都不敢從這裏過了!”
警察也是感覺十分辣眼睛,“來來來起來,昨晚喝酒了是吧,你衣服呢?”
梁越一臉懵圈地被帶回警察局,以影響市容為理由,罰款五千元。
可他沒錢。
梁越頂着雞窩頭,身上都是草屑和灰塵,狼狽得不像話,“我手機不知道丢哪裏了……”
警察同志把手機借給他,雖然梁越還沒徹底回神,好歹記得老爹電話號碼。
“喂,哪位。”是梁越老爹的聲音,隔着電話,聽起來竟有些頹廢和有氣無力。
梁越急得:“爸,是我!我跟你說,你現在派人來一趟——”
“梁越!”他的話被打斷,老爹聲音猛然拔高,怒斥:“你個敗家玩意,又去哪裏鬼混了,公司出大事了,還不快點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