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因為尴尬感和羞恥感的作祟, 楚瑾瑜不由得壓低了聲音，然而這卻給他平添了幾分撒嬌的意思。
秦越有個特點，他心下越是驚濤駭浪, 面上越是雲淡風輕。別看他平時還會有些情緒外露的表現, 實際上一到眼下這種情況, 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冷靜，任誰來了都看不出一絲端倪。
秦越非常自然地接過了楚瑾瑜遞過來的重力貼, 側身把兩人座位之間的扶手放下, 示意楚瑾瑜把尾巴放到他腿上。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自然的好似完全沒有別的心思。
楚瑾瑜見狀心下說不出什麽滋味，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長松一口氣,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他非但沒有松氣反而從心底沒由來地升起了一股失落，就連臉上的熱度也因此消下去了不少。
秦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把他的沉默當成了尴尬, 見狀手下的動作反而越發快了起來。
魚鱗的手感又滑又軟，和溫潤的肌膚相比，摸上去別有一般風情, 秦越心下再三克制才沒讓自己直接掐下去。
他平靜地把重力貼均勻地塗抹在了除了某處以外的金鱗上，最後語氣平淡地通知道：“稍微忍一下。”
楚瑾瑜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待他反應過來後秦越已經将透明的膏狀物擠在那處了。
冰涼粘膩的觸感一經産生便把楚瑾瑜刺激得汗毛乍起，他猛地坐直了身體, 強咬着下嘴唇才沒叫出來, 尾巴卻不受理智的控制, 不自然地往下勾了一下，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
膏體因此漏了幾滴在座位上，秦越眸色一暗, 語氣低了幾分：“別動。”
楚瑾瑜被他看的一僵，對峙了片刻後他再次垂下頭，乖乖地把尾巴放回了原處。
膏體全部被擠在了那個部位，秦越随手把膠管扔在了旁邊的便攜式垃圾盒中，而後在楚瑾瑜緊張的目光中，他擡手輕輕揉了上去。
秦越的手法很輕柔，完全不帶任何□□的意思，動作也很迅速，半分鐘便把膏體抹勻了。
然而即便如此，楚瑾瑜依舊反應極大，他紅着臉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尾巴，好險沒扇到秦越臉上，好在開始前秦越跟他打了招呼，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被觸碰這個部位了。
秦越塗完後随手拍了一下他的尾巴：“好了，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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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瑜噌的一下把尾巴抽了回去，速度之快幾乎成了一道殘影，可能他自己也覺得這反應有點過了，抽回去之後他遲疑了片刻，随即僵硬着身子道謝：“……謝了。”
秦越從旁邊抽了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上的粘液：“不客氣。”
楚瑾瑜瞟見他的動作後不知道在心底聯想了什麽，臉上驀的一熱，連忙扭過頭不說話了。
他們倆一個是心率過速，面上裝出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一個則是表裏如一，慌的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了，自然都沒空去管別人的閑事。
實際上方才的那番動作早被周圍的乘客看在了眼裏，有錢坐星艦的人多少都見過幾次人魚，但卻從來沒見過帶人魚上星艦的，更不用說親自給人魚塗重力貼了。
坐在兩人不遠處的一對情侶見狀面面相觑，那女子看了她男朋友半晌後忍不住小聲嗔怪道：“你什麽時候能學學人家？”
男子聞言有點不服，聲音卻比她更小，仿佛做賊一樣附在耳邊對她道：“你也不看看那人的手剛放在哪了，他們那分明是在調情！”
女子愣了一下後突然想起來了方才的那副畫面，臉色驀的一熱，擡手把他的臉推到了一邊。
話題的兩個主人公對此一無所知，楚瑾瑜還在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思索着萬一和劉老板一艘星艦該如何對待。
不過非常可惜，和楚瑾瑜預想的場景不同，劉老板那夥人似乎和他們坐的并不是同一艘星艦，直到乘客全部落座他也沒看見那姓劉的身影。
沒了外人的摻和，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的尴尬起來。
秦越倒還好，他的性取向除了和家裏人鬧崩的時候基本上沒和別人說過，此時說出來倒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除此之外，這一兩個月以來他沒少被楚瑾瑜折騰
楚瑾瑜卻不自覺地想摳自己的魚鱗，然而重力貼已經成膜，楚瑾瑜剛把手放上去便不住地打滑，嘗試了半晌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星艦預啓動完畢，六個艙門經檢查已經關閉，進入預飛階段。
和前世的飛機不同，星艦起飛無需助跑，故而沒有緩沖時間，整體乘坐的感覺有些類似電梯。
失重感驟然傳來，楚瑾瑜下意識側頭看向了窗外，星辰倒轉，他下意識聯想到了星艦離地的距離，臉色倏然便白了幾分。
秦越正準備睡一會兒，餘光瞟見他這副樣子下意識道：“你原來出差不坐飛機？”
楚瑾瑜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轉移了過來：“坐，但我基本上不坐靠窗的位置。”
秦越：“換一下位置，你坐外面。”
楚瑾瑜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緩一下就好。”
但他說是這麽說，臉色卻只好轉了一點點。
為了讓乘客欣賞宇宙的曼妙，星艦的窗戶設計得非常浪漫，可惜這種浪漫對于楚瑾瑜這在恐高者來說只能算災難。
秦越側頭看了他半晌，突然擡手把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楚瑾瑜猝不及防想要驚呼，礙于在公共場合他只能咬着牙小聲道：“你幹什麽？”
秦越無視他的抱怨，直接将他抱起來放在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楚瑾瑜驚疑不定地被他按在了位置上，看着身邊施施然坐下的秦越，他的表情逐漸豐富了起來。
星艦進入平穩飛行階段，失重感完全消失，因為重力貼的緣故，楚瑾瑜的尾巴也并未出現幹澀感。
楚瑾瑜在旁邊欲言又止，秦越旁若無人地翻出一次性眼罩，戴上便打算睡覺。
見狀楚瑾瑜猛地一閉眼，終于下定了決心：“等下。”
秦越動作頓了一下：“有事？”
楚瑾瑜自诩不是一個自戀的人，眼下他着實也問不出“你是不是喜歡我”之類的話，只能咳嗽了一下委婉道：“那什麽，秦總，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嗯……男生？”
秦越捏着眼罩的手頓了一下，側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楚瑾瑜被他看得背後一涼，卻還是故作鎮定道：“聊聊麽，別激動。”
秦越收回眼神，語氣平淡：“安靜知性的。”
這兩個詞可以說和楚瑾瑜毫無相似之處，他眼神一動，心下突然覺得自己在自讨沒趣，抿着下唇扭過去不再開口了。
看來是不高興了，秦越想到，但他出于某種心理并沒有開口解釋，反而戴上眼罩睡了起來。
楚瑾瑜出奇的安靜了下來，秦越一開始其實沒睡着，但兩人依舊沒有再交流。
二十個小時的飛行，中途不進食是不可能的，來到這個世界将近兩個月，秦越終于吃到了所謂的營養膏。
金尾人魚實在罕見，來送餐的乘務人員忍不住往楚瑾瑜身上瞟，楚瑾瑜已經習慣被注視了，擡手接過營養膏：“謝謝。”見她還想說什麽，楚瑾瑜頓了一下後看着秦越補充道，“他在睡覺，等下我給他就好。”
乘務人員一聽秦越在睡，立馬了然地點了點頭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秦越便掀起了眼罩，楚瑾瑜扭頭吓了一跳：“你醒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秦越沒說自己其實壓根沒睡：“那是你反應遲鈍，不夠敏感。”
楚瑾瑜聽見這個詞臉色突然又是一紅，匆忙把營養膏扔到他懷裏，轉過頭道：“午飯，湊活吃。”
看着他泛紅的耳根，秦越心裏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想什麽。楚瑾瑜這個人非常矛盾，他看起來像是個遲鈍到離譜的直男，但某些時候卻總能把一些正常的事情理解出偏差。
該說他是天賦異禀嗎？秦越一邊拆營養膏一邊想到。
不過當他嘗到營養膏的時候，他便沒空想這些了。
滑膩的口感極其詭異，鹹味夾雜着糖精的甜味讓秦越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得不說楚瑾瑜的比喻非常到位，這玩意吃起來真的就像鼻涕。
“我說的沒錯吧？這玩意吃起來簡直就是災難。”楚瑾瑜扭頭有點幸災樂禍地對着他道。
秦越咽下那塊營養膏點了點頭，不過他向來不愛浪費糧食，即便這包東西難以下咽到了離譜的地步，他依舊皺着眉把那一包全部吃完了。
不過營養膏的飽腹感确實很強，一包看着沒多少，下肚之後卻非常墊饑。
秦越剛把最後一口吃完，面前便出現了一只拿着營養膏的手，他愣了一下後扭頭看了過去，只見楚瑾瑜略帶讨好地笑了笑：“秦總，那個，我有點吃不下了。”
楚瑾瑜的食量向來比秦越大，如今說吃不下了純粹就是借口。
秦越無語地接過他吃剩一半的營養膏：“你可真是城裏的大少爺。”
楚瑾瑜見他還會跟自己開玩笑，心下不由得一松，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終于消融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繼續創造奇跡
中間其實想省略，讓我一起快進到ooxx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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