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證人
眼看着又要翻舊賬, 秦越連忙岔開話題道:“明天杜鳴會去α主星。”
楚瑾瑜不知道話題為什麽突然轉到了這方面,但愣了一下還是順着他的話問道:“他去那兒幹嘛?”
楚瑾瑜早已經把自己剛醒的時候看到的東西給忘了,秦越便跟他解釋道:“我推測, 那條人魚應該在α主星。”
楚瑾瑜皺着眉不解道:“為啥啊?就因為咱們當時在那兒見過他?......那也不應該吧,都過了那麽久了, 事後那個姓曾的不是還發視頻來着......”
他話音剛落,眼睛便驀然睜大了幾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 之後那個博主無論再發什麽視頻, 視頻中似乎都沒有出現桃桃的身影,他只是一直在強調桃桃的存在, 妄圖營造一種桃桃還在他身邊的氛圍。
秦越見他似乎想通了, 便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解釋道:“你睡着的時候我看過了, 那個博主從我們遇到季緣的時間點之後,直播時便沒有再讓人魚出過鏡,期間發的視頻也像是很久之前已經錄好的,所以可以進行合理推測, 那條人魚就在α主星。”
以楚瑾瑜的腦力,他能想到方才那一堆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秦越的解釋在他聽來就是“這是啥”以及“這他媽又是啥”。
“我覺得有道理。”但楚瑾瑜還是強撐着點了點頭,假裝自己聽的很懂的樣子,“桃桃肯定就在α主星的人魚之家裏,不過先前姓曾的說的那話,他到底懷孕沒啊?”
“應該懷了。”秦越分析道,“不然季緣不會把他送到人魚之家。”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但楚瑾瑜還是領會了一點,倘若這條人魚沒有懷孕, 那麽季緣很可能已經把他給處理了。
想到這裏,楚瑾瑜的臉色驀然變了:“那桃桃現在不是危險了?季緣個畜牲!”
人魚的孕期比人類要短三分之二,正常人類女性要孕育九個多月才能誕下一個發育完好的幼崽,而人魚只需要四個月不到就可以産下一枚蛋。
如果季緣真的是打的等那條人魚生完蛋之後就把他處理掉的目的,那麽那條人魚眼下确實不怎麽安全。
秦越大致算了一下時間,聯想到先前杜鳴給他的消息:“季緣并不知道他那天被我們錄了音,之後卻行色匆匆地離開了。有仇不報不是他這種纨绔的性格,由此推測,可能是那條人魚要生了。”
時間線和事情的發展脈絡逐漸清晰了起來,秦越推測完之後發現這個猜測是無懈可擊的,他又琢磨了一會兒後不再猶豫,直接把這個猜測發給了杜鳴。
杜鳴那邊正在準備第二天去α主星的人和星艦票,見狀不由得心下一凜:“您的意思是......季家三少爺可能也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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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沒有否認:“你們便宜行事就好,不要過于張揚。”
杜鳴着實不想跟季緣正面對上,但眼下騎虎難下,只能搖了搖牙道:“好的,您二位安心比賽。”
第二天一大早,杜鳴便帶着人飛到了α主星,按理來說無論有沒有消息都該有點動靜,但是整整一天,秦越這邊都沒有收到他發來的任何消息。
秦越倒是不急,還有閑心給楚瑾瑜煎餃子,楚瑾瑜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會兒疑神疑鬼地猜測道:“他們不會被季緣發現了吧?”
秦越無可奈何地把他按回了飼養缸中:“在這方面,他們比你專業,吃飯。”
果不其然,當晚臨睡前,杜鳴終于發來了一則消息:“秦先生,我們已經找到您說的那條人魚了,但他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季家三少爺應該就在附近,人魚之家的內部人員沒有給我們留太多時間,我們只跟那條人魚聊了一會兒,錄下了一些只言片語,不過這些消息其實也夠用了,下一步您看怎麽辦?”
第二天一早就要比賽,秦越怕楚瑾瑜太困起不來,便跟他道:“你如果困就先睡。”
楚瑾瑜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別,我還想看您怎麽運籌帷幄呢,趕緊的,不用管我。”
秦越無奈又有些寵溺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轉過頭跟杜鳴回複道:“把錄音發給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你們公司有什麽想法?”
那邊的回複來的很快:“好的,錄音已經在上傳了。我們高層的想法肯定是消息越爆越好,但眼下季家少爺就在旁邊,我們也問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來啊。”
秦越剛看完對面發來的話,錄音便緊跟着發了過來。
秦越沒有直接回複對面,而是先點開了錄音,楚瑾瑜困得眼皮子打架,但還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強撐着豎起了耳朵。
“你們......是誰?”高科技加持下,錄下來的音頻失真的情況被減到了最低,故而更能清晰地體現出這道聲音的不對勁。
楚瑾瑜的困意瞬間飛了一半,他皺着眉不可思議道:“這是那個......桃桃?”
“別害怕,”杜鳴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我們不是壞人。”
“壞人......我的...我的蛋!你們拿走了我的蛋!你們是壞人!”人魚原本木讷的聲音突然高昂了起來,聽的秦越都皺了皺眉,這種情緒顯然不是對着這條人魚,而是對着背後把他折磨成這樣的人。
之後便是窸窸窣窣地安撫,杜鳴用了很多技巧,聽起來他在心理方向上也有些建樹,半晌,人魚的情緒終于被安慰了下來。
杜鳴又嘗試着問了幾個問題,一開始的效果都不怎麽好,直到杜鳴不得已把話題又轉移回了他生下來的蛋上,人魚才終于有了反應,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買了我,卻不喜歡我,把我送給了別人,但還是時常來找我......我的蛋...他也不想要......我求着他生,他便把我送到了這裏......前幾天他很生氣地來了,我生不下來,他就......他就把蛋剖了出來......嗚......”
說到最後人魚有些崩潰地哭了出來,錄音內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錄音外的秦越和楚瑾瑜也随之安靜了下來,秦越死死地皺着眉,楚瑾瑜則緩了片刻,随即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了一句:“畜牲——!”
秦越沒有讓楚瑾瑜冷靜,畢竟這事确實是惡心。
錄音依舊在播放,但之後無論是杜鳴他們再怎麽問,那條人魚好似被這個話題刺激到了,語訓又颠倒起來,也沒有再透漏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便是整個錄音的全部了,秦越蹙着眉看着ID卡,楚瑾瑜則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秦總......”楚瑾瑜喃喃道,“怎麽辦?”
秦越被他叫的回過了神,于是他一邊給杜鳴回複一邊道:“把他帶出來。”
楚瑾瑜吓了一跳,原本被憤怒占據的大腦瞬間冷靜了下來:“帶出來?怎麽帶出來?你瘋了?”
秦越不置可否,只是杜鳴回複道:“那條人魚的登記情況是什麽?”
杜鳴還沒有睡,一直在等他的回複,但是看到他這句話之後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登記情況?具體指哪方面?”
“婚姻。”秦越快速回複道。
楚瑾瑜在旁邊看的微微皺起了眉,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不會亂吃醋,見狀壓下了心頭的不适,暫時沒有多說什麽。
杜鳴驀然回過了神:“這一點很蹊跷,我們在人魚之家問的時候,發現他現在居然是無飼主的單身狀态。”
整個一晚上,秦越終于碰到了一件滿意的事,見狀回複道:“你們找個人,抽個時間直接把他買下來。”
這個法子不止是杜鳴傻了,連旁邊的楚瑾瑜也愣了:“......你不怕季緣發現嗎?”
對面的杜鳴顯然也有這種疑慮,不過他沒說的那麽明顯,猶豫了片刻道:“會不會有些冒險了?”
秦越卻一針見血道:“除此之外,你們有什麽好辦法?”
杜鳴沉默了,他們但凡有好的辦法都不會大半夜不睡來找秦越。
秦越非常有耐心對面可能是在自己跟自己做心理建設,也可能是在跟上級商量,故而見他沒及時回複,秦越也不急。
楚瑾瑜這個時候終于找到了空隙,有些不爽地插話進來:“你把那人魚帶出來之後,打算挂到誰名下啊?”
秦越回過神,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楚瑾瑜立馬瞪圓了眼:“愛誰誰,反正你不行!”
秦越無奈地掐了掐他的臉頰:“我,已婚,你當人魚之家是傻子嗎?”
楚瑾瑜被他掐得說話不靈光,但眼神不改,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後嘟囔道:“可不是......但凡你現在沒結婚,這會兒估計巴不得上去呢。”
眼看着這厮又打算假設一個條件,然後自己跟自己的假設吃醋,秦越不輕不重地在他腰上打了一下:“天天胡思亂想,有這空不如去看看明天的賽程。”
楚瑾瑜揉着自己的腰驚呼道:“你怎麽又打我屁股!”
秦越還沒來得及跟他掰扯屁股和腰的生理區別,那邊的杜鳴便發過來了消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您說的對,明天我和兄弟們再去試試。”
秦越随手回了個:“嗯,早點休息。”打完便關了聊天軟件。
楚瑾瑜卻還是感覺有點不靠譜:“你這堂而皇之當着人眼皮子搶人,真不會有事嗎?”
“燈下黑。”秦越簡短地解釋道,他垂眸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不早了,擡手便關了燈,具體且形象地向楚瑾瑜展示了他剛剛說的話。
楚瑾瑜猝不及防被他按在了枕頭上,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人摟到了懷裏。
“別想那麽多,睡覺。”秦越不容反抗道。
楚瑾瑜躺在他的臂彎裏,擡眸看着他皺了皺鼻子,原本他以為這麽黑的情況下,秦越還閉着眼,壓根看不見他的小動作,未曾想他剛皺完鼻子,秦越便驀然睜開了眼:“不想睡?”
楚瑾瑜打了個激靈,連忙閉上眼道:“已經睡着了。”
秦越好笑地看了他一會兒,發現這條魚面上一副讓他睡覺跟謀害他一樣的表情,實際上閉眼不到五分鐘呼吸就平穩了起來。
黑暗中,秦越在懷裏人的腦門上印下了一個吻,可惜睡夢中的楚瑾瑜對此一無所知。
第二天一早,秦越便收到了杜鳴的消息,得知他們已經得手了。就連秦越也沒想到他們得手這麽快,不過面對對方有些緊張的詢問,他還是冷靜地給出了解決辦法:“季緣一般什麽時候去看他?”
“一般下午,據說是三天一次。”
秦越心下有了定奪:“假死,他不會過多追究。”
至于假死的操作如何落實,這就不是秦越該考慮的事了,杜鳴他們能在人魚之家辦事,便說明他們公司在那裏有熟人。
杜鳴剛完成當着季緣眼皮子偷渡人魚的壯舉,眼下正是腎上腺素飙升的時刻,故而當他看見秦越提出的這個更加铤而走險法子後,卻只是猶豫了幾秒便咬着牙答應了下來:“好。”
秦越關上ID卡看了眼時間,轉身走到床邊掀起了楚瑾瑜身上的被子:“起床了。”
接下來則是許久未見的早起争端,最後楚瑾瑜不敵,敗下陣來,困得打着哈欠流眼淚道:“瞌睡......”
秦越直接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放在了飼養缸裏,推着他去洗漱。經過涼水無情的拍打,楚瑾瑜終于清醒了過來。
“堅持一下。”秦越把毛巾搭在旁邊安慰道,“今天過後就能睡了。”
楚瑾瑜可憐兮兮地耷拉着腦袋,一邊戳着盤子裏的早餐一邊哭訴道:“我之所以去做視頻,就是因為我情願熬夜也不想早起。唉,誰能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逃不開呢。”
秦越看他嘆氣嘆的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安慰道:“你上學不是這麽過來的?少說兩句,吃飯。”
楚瑾瑜撇了撇嘴夾着餡餅咬了一口:“可別提上學了,這輩子......不對,上輩子最黑暗的時間就是上學的時候,我這輩子是不想再上學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解決完了早飯,臨出門前楚瑾瑜一邊穿衣服一邊揉了揉肚子:“這個湯,還挺好喝的,原來沒喝過啊,是你老家的特産?”
秦越點了點頭:“豆沫。”
楚瑾瑜沒聽過,但不妨礙他對這道美食表達自己的喜愛:“就算只是為了它,今天早起也值了。”
秦越好笑,去賽場的路上忍不住問道:“睡覺和吃飯讓你選一個,你怎麽選?”
這個問題顯然難為到了楚瑾瑜,他思考了整整一路,一直到賽場也沒思考出來。最後不情不願道:“人是鐵,飯是鋼...那還是吃飯吧......不對,我為什麽要選這個?”
他驀然回過了神,不爽地看着秦越。秦越本就是逗他,見他反應過來便顧左右而言他道:“快點,還有十五分鐘開始比賽。”
楚瑾瑜果然被他唬到了,連忙跟着他往賽場上飄去。
不過秦越也沒說錯,賽場上的各種人員已經就位,不過裁判組卻換了一組人。
“嘶,原來的裁判長被下了?”楚瑾瑜順着秦越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裁判組的現狀後又改口道,“不對,整個組好像都被大換血了。”
秦越沒有妄下定論,只是帶着他走進了賽場。
他們的對手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前兩天秦越抽出了一些時間了解他的經歷,發現這個人雖然在小組賽的時候看着不起眼,實際上卻非同一般。十六進八的時候,此人幾乎是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對手,但他的菜品在外表上看起來卻稱得上平平無奇,和秦越上次比賽制作的炒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容小觑。秦越看着面前的對手心中浮現了這四個字。
而楚瑾瑜對此一無所知,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好奇中,忍不住扭頭小聲跟秦越道:“你說,不會是賽事組內部搞派系争鬥,所以他們才被罷免了吧?”
他這種清奇的腦回路讓秦越無言以對,好在十分鐘過的很快,比賽開始之初,裁判們便解答了他的問題:“為了防止裁判參與過多比賽和選手産生聯系,從今天這場比賽開始到半決賽,期間的三界比賽由我們幾個裁決。那麽,比賽開始前,請各位裁判先做個自我介紹......”
裁判們依次站起來做起了自我介紹,楚瑾瑜見狀卻有些興致缺缺:“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發生了,誰知道就因為這啊。”
秦越卻側頭看了他一眼:“所謂要防止的事情說不定已經發生過了。”
楚瑾瑜愣了一下後當即來了精神:“對啊!那肯定是有人賄賂裁判被發現了呗?”
秦越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上面的裁判做着自我介紹,他們倆百無聊賴地猜測着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終于,裁判們說完了各自的信息,開始介紹起了比賽規則。
這個規則兩人聽了沒一百遍也有八十遍,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直播間的觀衆估計也是這種情緒,而且這位新任裁判長語速還特別慢,衆人無聊得都快公屏聊天了,這人才終于念完了那段又臭又長的規則。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周末
開始盼元旦感謝在2021-10-09 01:14:49~2021-10-10 02:0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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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