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柳冰嬌的聲音軟糯糯的,即使說着八卦也輕聲慢氣,溫溫柔柔地,讓人只是聽了聲音心下就軟了。
花戈一開始笑嘻嘻地,就是單純地抱着逗弄美人的想法,聽着美人的聲音找點樂子。然而她越聽越不對勁,到了後面整個人的臉就沉了下來,配着臉上還未好的傷口,整個人陰骛得可怕。
偏偏柳冰嬌心思單純,絲毫沒有察覺到,還在追着問:“楚節真的是因為你才抛棄的葛深嗎?”
她全然不覺,此時周圍的人注意力都在她們這邊,都在暗戳戳地豎着耳朵打算聽八卦。
霸道校霸愛上嬌弱美人的故事誰不喜歡,至于譴責小三?
啃完瓜再說吧。
這本來是一個裝柔弱洗脫污水的頂好機會,可花戈現在滿心都是怒火,根本不想披上她的蜜糖殼子。
花戈舔了舔有些腫脹的智齒,那裏疼得厲害。她心理煩躁,冷笑一聲,神色玩味:“那個葛深說什麽?我搶了她男人?”
她嗤笑一聲,眸子裏嘲諷的意味昭然明了:“她也真不覺得心虛。”
花戈的反差實在太大了,柳冰嬌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你怎麽了花戈,不舒服嗎?”柳冰嬌有些擔心的問。
花戈氣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她現在情緒陰晴不定,怒火過了一個阈值,大腦就變得異常平靜明晰起來。她搖了搖頭,伸出手指點了點柳冰嬌的唇,頭一次面無表情地對着柳冰嬌:“不是喲,那是我的東西。”
“什麽你的東西啊?”柳冰嬌覺得花戈狀态不太對勁,她從來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從來也不會生氣似的,待人也溫柔。
“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啊?”柳冰嬌問道,她猜想花戈是身上有傷口在疼。
花戈微微歪頭,神情冷漠地讓柳冰嬌感到陌生。她看着柳冰嬌,聲音冷淡,透着股寒意:“你說,我的玫瑰上面怎麽總是有不幹淨的小蟲子呢?”
“又髒,又惡心,又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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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有只獅子在煩躁地四處踱步,所有物被奪走讓它怒意高漲,咆哮着想兇狠地從對手上撕扯下一塊塊血肉來。可偏偏窺伺它獵物的東西弱小的可憐,又如蠅蟲般惡心。
她想把楚節藏起來,又想把楚節給吞了。
柳冰嬌湊上來,輕輕拍了拍花戈的肩膀。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打斷了。
“唉唉唉,別說話了,那邊楚節和葛深在說話呢!”
“什麽?卧.槽,帶勁,大新聞!”
什麽?
花戈心神一動,視線不自覺地就尋了過去。
葛深把楚節堵在樓道裏,微微有些糾結的樣子,咬了咬唇,女孩獨有的青澀純真的神态顯露無疑。
晨光撒過來,柔柔的,有一種朦胧的美感。
“霍,小情侶複合現場啊。”有個大兄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場外語音解說道。
王鹿之就站在那個大兄弟的旁邊,看着花戈面色不好的樣子,趕緊捅了捅他,低聲道:“你快別說了,沒看見花戈正生氣嗎?”
“哦,對哦!我給忘了,這還有一位女友呢。楚節這小子真花啊。”那大兄弟也反映過來了,急忙壓低聲音。
花戈冰涼的視線直直地掠過去:你覺得我很開心是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好這一口是吧?
王鹿之猶豫地湊過來,想伸手拍拍花戈的肩膀,又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了。
他安慰花戈道:“沒事沒事,妹妹,楚節這種渣男配不上你!”
旁邊的人也趕緊應和。
“就是!你那麽漂亮,人還好,肯定會有更好的男人的!”
他們其實也不太了解事實,畢竟版本太多了,到底什麽樣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地知道有點什麽。
聽花戈的意思花戈才是原配,這捉小三狀态中的女人可惹不得。
他們現在也不是不怕楚節了,主要楚節也不是莫名其妙打人的人,八卦一下應該也沒什麽生命危險。
最重要的原因是,這瓜,它真的保熟啊。
另一邊楚節完全脫離了衆人的設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葛深,擡腳就要走,似乎葛深只不過是衆多的尋常女生一樣。
葛深急了,她沒想到楚節性格會這麽冷淡,她設想到了許多可能,甚至都想到了楚節也許會不顧還在學校,直接揍她。
她唯一沒有設想到的就是楚節居然會無視她。
“楚節,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說!”葛深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情急之下竟然主動上前一步。
“喲~”圍觀衆人距離稍微有些遠,聽不見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麽,但這并不影響他們的八卦之心。
“楚節肯定也對葛深有點意思,畢竟我還沒見過有女的敢在楚節跟前這麽勇的。”
就走一步,就勇了?
花戈不準痕跡地酸道,我還打了楚節呢。
她心裏哼唧。
楚節不知道一雙雙渴望八卦的眼睛正緊張而激動地盯着她,她只看到了眼前的葛深,在小姑娘緊張地往前靠近的時候欠揍地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滾。”楚節言辭粗暴,毫無憐惜。
她的臉上冷峻如寒霜,眼下還有些許發黑,看起來心情就很暴躁,随時可能會暴起打人的樣子。
她根本懶得管這些人心裏的彎彎繞繞,絲毫不想牽扯進去。
葛深還想說什麽就被楚節打斷了。
楚節的眸子蛇一樣冰冷地盯着葛深,讓葛深一瞬間覺得呼吸都僵硬了起來。楚節比葛深還高了一頭,無形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我這種陰溝裏的東西,能幹出什麽事可不好說。”
楚節神情睥睨,葛深恍惚間以為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看透了。
葛深此刻深刻地意識到,她面對的不單是一個桀骜少年,而是一個窮途末路之人。他一無所有,感情冷淡,因而也沒有精力維持正常人的虛僞和體面,只知道咬死所有心懷敵意之人。
楚節低低笑了一聲,聲音清清冷冷卻包含着惡意:“還是說,你身上那兩個小東西,沒被人割了很遺憾啊?”
葛深猛地擡頭看楚節,她當然知道楚節指的是什麽。
那是她的陰影,是她每夜都要尖叫着醒來的,讓她渾身發抖的噩夢。
那對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冷汗瞬間浸濕了背,她臉色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葛深插在兜裏的手心裏滿是汗,松松地攏着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物體,還在閃着微弱的光。
她愣愣地呆在那裏,連楚節從她身邊走過去都毫無反應。
“我的天哪,楚節居然笑了哎,他倆指定有些什麽!”
“唉,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婷婷嘛……”
花戈耳邊充斥着少年們聒噪的聲音,她滿心煩躁,直接站起來往衛生間走過去。
她知道楚節這種人根本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麽,但她就是內心莫名煩躁。
洗手臺。
花戈開着水龍頭,冰冷的水凍得她手指疼痛,又逐漸冷到麻木。她低頭捧了一捧水,澆在臉上。創口貼被水打濕,花戈嫌礙事,直接煩躁地扯下來扔在一邊。将将快好的傷口被她這一粗暴的動作拉扯得又溢出些許赤色來,花戈也無暇在意。
冰冷和疼痛是她最好的清醒方式。
有腳步聲傳過來,聽着聲音就是欠揍的人。
花戈擡起臉,從鏡子裏狠狠瞪着那腳步聲的主人。水從發絲上低下,流進眼裏,發澀,花戈卻沒閉眼。
楚節歪着身子靠在門檻旁邊,抱着胳膊挑着眉,道:“誰是你的東西?”
她的神情和剛才面對葛深的時候截然不同,宛如兩個人。
花戈把額前的發絲撩到後面去,轉過身子面對着她:“你聽到了?”
楚節笑而不語。
“MD欠艹。”花戈罵了一聲。
楚節瞪大了眼:“哎,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素質啊?真是狗咬呂洞賓,我可是特意來關心一下你的。”
“那您可得失望了,姑奶奶可還有好一陣可以活呢。”花戈回嘴。
“這你就把我想壞了。我是特意來叮囑你一下的。”楚節眼裏泛着光,一看就沒存什麽好心。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些問題啊?”
“呵,”花戈冷笑一聲,“是,剛逃出來的。怎麽,你想抓我回去啊?”
“怎麽會,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自卑,要勇敢地接受治療啊。”楚節狀似關心的樣子。
“治什麽治,我是個精神病,你是個傻.逼,這不正好嗎?再沒人比我更和你契合了。”花戈順着她胡扯。
她發現臉上的水太多了,打量了楚節一下,發現這人衣服今天居然離奇地幹淨。
“你有潔癖?”花戈冷笑一聲。
“什麽?”楚節無辜地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花戈打的什麽主意。
花戈身形迅速,上前一步,在楚節沒反應過來之時扯過她衣服就往臉上擦。
“哎哎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楚節狀作生氣,好笑地控訴花戈。
花戈滿不在乎地咂咂嘴,她還沒嫌楚節衣服髒呢。
她剛剛動作太大了,依稀撇到了楚節藏在衣服下的勁瘦腰肢。
嘶,帶勁。
說來也奇怪,那天她們打了一架之後關系無形之間居然進了一步。
也不能說是單純地變得更好了,應該說是變得微妙起來。
打架居然還有這種效果,這是花戈沒想到的。
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嗎?
“你摸過來是想幹嗎?不會就只是專門過來膈應我一下的吧?”花戈問道,她突然想起來什麽,反應過來似的,“怎麽,小聖母這次又想要樂于助人了?讓我不要為難那幾個小姑娘?”
楚節搖搖頭:“這你就想多了,我從不慷他人之慨。”
“你想怎麽做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花戈聞言更好奇了,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楚節聞言收起了漫不經心看熱鬧的表情,轉而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花戈,給花戈看得渾身一激靈。
楚節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有人告訴我,男的打女的是掉價的行為,我覺得她說得對。”
“對不起,那天不該打你那麽狠的。我忘了你是個女的了。我給你道歉。”
楚節表情誠懇。
花戈:……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解釋一下吧,楚節的話沒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畢竟她也是女性。她這樣說是因為她不知道花戈知道她真實性別,她現在是作為一個“男性”,為自己對女性的粗魯行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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