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為我真的不敢嗎?
翌日。
《沉溺》劇組定妝照拍攝現場。
時鳶到的時候,剛好撞見邱明嫣拍完出來。
她這才知道,原來《沉溺》的女二號定的是邱明嫣。
想想也不奇怪,《沉溺》是個很好的機會,邱銳也不想讓自己的外甥女錯過。而且相比起女一寧意知這個角色,女二號沈梓茵也是個很讨喜的角色,也更适合邱明嫣這種嬌俏可愛的形象。
時鳶簽好合同出來時,還剛好碰見了邱銳。
時鳶微笑着跟他打招呼:“邱導。”
邱銳神色還算和藹,沒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排斥。
他是打從心底裏承認了時鳶做這部戲的主角,而且邱銳這兩天裏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對時鳶的态度。
的确是他這個老古板太固執己見了。
從試鏡那天的那一個片段,邱銳就能看出,時鳶是真的用心揣摩過角色,并且用演技征服了他們。
圈內那些人都說她靠後臺靠容貌,追名逐利,可實則,謠言害人不淺。
既然他認定了這個女主角,自然就不希望兩人之間再出現什麽隔閡。
邱銳嘆了口氣,語氣鄭重:“時鳶啊,我跟你道個歉。之前的事的确是我太固執,說了些不好聽的餓話。你很适合這個角色,我選擇你也只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是我親自認可的女主角,所以我希望和你一起,讓《沉溺》成為傳奇。”
邱銳出品的每一部電影,幾乎都稱得上經典兩個字。
而《沉溺》這部,他甚至用上了傳奇來形容,時鳶就知道,他不僅是對這部電影充滿了信心,更是對她也寄予厚望。
這已經變相是一種相當高的認可了。
時鳶的神色微微動容,頓了頓,她感激笑道:“謝謝邱導,我會努力的。”
邱銳欣慰地笑了笑,“嗯,過兩天開機之後我們劇組有個聚餐,到時候記得來啊。”
“好。”
拍攝完定妝照之後,時鳶特意讓化妝師把妝卸掉,素着一張臉,換了身簡單大方的駝色大衣,便乘車前往相親約的地點。
擔心路上堵車遲到,時鳶特意出發的早了些。
還沒到約定時間,她就已經到了餐廳。
擔心狗仔拍到熱出不必要的麻煩來,時鳶還特意選了一家私密性較高的西餐廳。
餐廳裏環境幽靜,每處散臺之間都有遮擋,輕柔的鋼琴曲揉在空氣裏,氛圍極好。
趁着人還沒來,時鳶把大衣脫下放到一旁,然後從包裏拿出剛剛蔣清給她買的感冒藥吃下。
很快,侍者帶着一個男人朝時鳶這桌的方向走過來。
男人身型高大,肩膀極寬,雙腿筆直修長,步子邁得很大。穿着一件休閑的黑夾克,身材利落有型。
待時鳶視線上移,看清男人的面容,神情微怔。
男人面容英俊,五官硬朗,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帥氣,有點眼熟。
時鳶的記性不錯,略微在記憶中搜尋一下,便恍然道:“江警官?”
江遇白也是一愣,顯然也沒想到相親對象竟然會是時鳶。
自從上次在海島度假村,時鳶跟着警方直升機先回去了之後,江遇白就沒再見過她。
前陣子母親住院,他忙着出任務,回來之後就被一陣催着相親,本來想來應付一下,誰成想對象竟然是時鳶。
可他聽局裏那幫小子說,時鳶不是跟那個娛樂公司老總關系不一般.....
也不知道裴忌知不知道這事兒.....
江遇白心裏飛速想着,面上露出一個笑容:“時小姐,好巧。”
時鳶彎唇淺笑:“确實好巧。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好好向您道謝。”
江遇白擺擺手,語氣爽朗:“別客氣,都是我們該做的。”
時鳶頓了頓,神色真誠地看着他:“也謝謝你沒有讓這件事傳到媒體那裏,幫我省了不少麻煩,這頓飯就讓我來請吧。”
這件事時鳶是真心想感謝他們,當時如果讓她被許子郁綁架的事情被大衆知道,風波一定不會小。
本來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提到這茬,江遇白摸了摸鼻子,又笑着說:“啊......其實封鎖消息這事兒,也有別人出力了。”
時鳶沒聽懂他的意思:“什麽?”
江遇白體貼地把菜單遞給她,才答:“裴忌,你應該認識吧。他幫了點忙,不然那群記者鼻子靈得跟狗似的,早就尋着味摸出來了。”
看看,什麽叫好兄弟。
下次喝酒必須得讓裴忌請了。
聞言,時鳶怔了怔,才輕聲重複:“裴忌嗎......”
江遇白點頭,沒再多說下去,“嗯。先點菜吧。”
過了會兒,菜陸續上桌,江遇白為人真誠爽朗,哪怕時鳶不是什麽愛講話的性子,氣氛也沒有冷場。
等聊得多一些了,江遇白人也放開了,把時鳶當成朋友,坦坦蕩蕩地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他撓了撓頭,怪不好意思地笑:“我就不叫你時小姐了,怪生分的。我實話實說,其實這相親,是我媽硬逼我來的。我一個小警察,賺的不多,工作又不安穩,也不想耽誤哪個姑娘。”
時鳶彎起眼睛,柔聲道:“別這麽說。警察很好,很招小姑娘喜歡的。”
她垂下眼,笑容有些苦澀:“反倒是我。我目前也沒有結婚的想法,總是讓家裏長輩為我擔心。”
見她說得不像假話,江遇白心裏奇怪,讪笑着問:“呃....時鳶,我不是八卦啊,就是我聽說啊,你好像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話問出來,江遇白都覺得自己像個八婆。關心人家姑娘隐私,不純純有點大病麽。
但沒辦法,裴忌這人死鴨子嘴硬,他總得幫他問清楚了再說。
然而時鳶并不知道江遇白心裏的想法,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謠言而已。江警官,還得麻煩你幫我保密。”
江遇白詫異地瞪大眼,又連忙保證道:“啊,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
時鳶感激地笑了下:“謝謝。”
這時,仿佛有一道涼飕飕的視線落在後背,冷得像冰。
時鳶猛地一頓,轉頭朝身後看去。
身後郁郁蔥蔥,擺滿了裝飾的花草,還有屏風隔開,看不見人。
是她的錯覺嗎?
時鳶眉頭輕蹙,慢慢轉回頭。
江遇白見狀,好奇問:“怎麽了嗎?”
她安撫地笑了下:“沒事。”
應該只是她太敏感了而已。
下一刻,江遇白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江遇白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時鳶說:“抱歉啊,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
電話那頭瞬間傳出同事汪子晉火急火燎的聲音。
“喂,江隊,別跟妹子吃飯了,你新車被人刮了!你趕緊出來看看啊。”
“卧........”
意識到對面還坐着個姑娘,江遇白硬生生把後面那個髒字兒憋了回去。
“我現在過去。”
他壓着那股火氣,臉色極臭地挂了電話。
見狀,時鳶眨了眨眼,問他:“是出什麽事了嗎?”
江遇白一邊拎着外套起身,一邊答:“沒什麽大事兒,就是車被人刮了,我恐怕得現在走了。不好意思啊時鳶。”
時鳶搖了搖頭,善解人意道:“沒關系,你先去吧。”
和時鳶道了個別,江遇白悄悄去買了單,然後直奔停車場。
停車場的角落裏,他前天剛提出來的吉普車還停在原處,旁邊還停了輛銀白色的mini Cooper,十有八九就是把他新車刮了的罪魁禍首。
江遇白一打眼掃過去,就看見同事汪子晉站在那,旁邊還站了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條高腰緊身牛仔褲,腰臀線條明顯,腳下踩着一雙黑色短靴,身材挺辣,背影瞧着是個美女。
江遇白壓着那股火氣邁步走過去。
汪子晉一見人來了,指了指後方:“喏,那個才是車主,你跟他道歉吧。”
洛清漪一甩長發轉頭,等看清身後的男人,表情因為震驚而瞬間凝固。
她難以置信地出聲:“江遇白?”
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容,江遇白也措不及防愣了下。
下一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脫口而出。
“怎麽是你?”
“..........”
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頓時讓氣氛尴尬起來,汪子晉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警察獨有的直覺發作了。
這倆人不簡單。
江遇白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舔了舔唇,笑了。
“你刮的是我的車,不是我還能是誰?”
“...........”
提到這茬,洛清漪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車技明明很好的,誰知道剛剛停車的時候失策了。
刮了誰的車不好,偏偏把前任的車刮了。丢人。
她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歷嗎?
洛清漪不打算跟他在這個事情再多糾結,幹脆利落道:“是我停車的時候不小心失誤了。快點打電話叫保險解決吧,我還有事。”
江遇白聲線懶散:“我沒答應你要私了。”
“?”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雙不太适合開車的靴子上,意有所指道:“而且,你這應該不算是失誤吧。”
洛清漪低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
靠。她不就是穿了雙靴子嗎?又沒跟。
洛清漪咬緊紅唇,只能眯起眼睛瞪着他,不讓自己丢了氣勢。
江遇白挑眉,絲毫沒被她影響,随口問:“小汪,這個區交警支隊的隊長是誰來着?”
“........等等。”
洛清漪覺得自己簡直被他的無恥刷新了下線。
她咬牙切齒道:“你想要怎樣。你說個數,行了吧。”
話落,江遇白笑了聲:“你把我當什麽了,碰瓷的?”
洛清漪默默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那你到底要怎樣?”
江遇白從褲兜裏摸出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支煙。
“現在還沒想好,等哪天我有空再說。”
他把煙夾在指縫裏,另一只空着的手朝她攤開。
看見他的動作,洛清漪瞬間氣笑了,譏諷道:“你不是不要錢嗎?”
江遇白盯着她漂亮的臉,沒搭理她的陰陽怪氣:“沒說要錢。你的名片。或者手機號也行。”
他靠在吉普上,語調懶洋洋的:“怕你今天不賠,以後跑路了怎麽辦。有備無患。”
“...........”
洛清漪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從車裏拿出包,把名片從包裏翻出來,“啪”得一聲拍在他的掌心裏。
她耐着火氣,笑眯眯地問他:“這回我可以走了嗎,江警官?”
江遇白把那張名片翻過來看了看,勾了勾唇。
“成。走吧。記得把鞋換了。”
下一刻,洛清漪直接一甩長發上車,腳下靴子被踩得蹬蹬作響。
洛清漪再不滿,也只能先在他的注視下把後備箱的運動鞋拿出來換上,才坐上駕駛座。
很快,mini Cooper疾馳而出,留下一地車尾氣。
江遇白的指尖捏着那張名片,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連句再見都沒說,估計是被他氣得要死。
這麽多年了,身材長進了,脾氣倒是一點沒長進。
汪子晉不禁感嘆出聲:“卧槽,江隊,牛啊。”
一旁的汪子晉目睹全過程,已經堪稱是嘆為觀止。
江隊果然是江隊,要麽傷遍小姑娘芳心,要麽一擊即中,輕輕松松把人家聯系方式要來了。
江遇白拉開吉普車門,輕笑一聲。
“還治不了她了。”
與此同時。
餐廳裏,時鳶穿好大衣準備離開。
從位置到餐廳門口要經過一段長走廊,時鳶緩步走着,毫無防備地經過一個消防通道口,突然被暗處的一只手扯了進去。
消防通道裏光線昏暗,時鳶被吓得懵了一秒,剛想開口喊救命,一道高大颀長的身影随即便壓了下來。
熟悉的冰涼氣息将她包裹住,夾雜着淡淡的煙草味,很熟悉。
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唇上,一道低啞悅耳的聲線在她的耳畔響起。
“噓,別叫。”
聽出他的聲音,時鳶掙紮的動作頓住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
裴忌怎麽會在這?
他貼她貼得很緊,胸膛炙熱如鐵,兩道身軀裏幾乎沒有縫隙,傳遞過來的溫度幾乎快要将她燒着。
裴忌低下頭,貼在她耳邊,不急不慢地問她:"時鳶,是不是我最近太縱着你了,才讓你誤以為我的脾氣變好了。"
他問得格外耐心,可時鳶偏偏從裏面聽出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壓抑着怒火的裴忌,比以前更加危險可怕。
時鳶一陣心慌,想要出聲解釋,他卻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裴.......”
裴忌打斷她,聲音裏聽不出一點情緒:“說了,別叫。”
時鳶立刻止住了聲。
他的大掌箍在她的細腰上,只是微微吸氣,鼻翼裏充斥的都是她的發香。
能讓人輕而易舉地上瘾。
“你是不是确定了我不敢碰你,所以才一次次踩着我的底線。嗯?”
胸腔震動發出的細微聲響毫無保留地傳進她的耳畔,他的氣息幾乎快要将她吞噬。
時鳶下意識屏緊呼吸,耳邊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分不清是誰的。
頭頂的燈光忽閃了下,讓時鳶措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眼底。
幾天沒見,他的眼底布着血絲,眼眸依舊深邃,望着她的眼神像是饑餓已久的野獸盯上了獵物,沾染上瘋狂。
和欲.望。
時鳶心尖一顫,想要推開他,卻已經晚了。
下一刻,裴忌冰涼的指節忽然落在她的頸上,輕輕刮過。
那寸被他觸碰到的肌膚像是過了電一般,引起一陣酥麻,刺激得她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
他的嗓音低沉而蠱惑,夾雜着危險又暧昧的氣息。
“現在呢,還是那麽覺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