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思涵變得越來越在乎許信,還是許信在經歷過幾次三番對方吃醋的事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察到的。當然,對于許信來說,這是好事。她原本理想中的情侶關系就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卻偶有波瀾,因為生活總不可能一直一成不變,就連工作也是這樣。

這不,距離許信辭職僅僅過了半年的時間,北京郊區地産市場大動蕩,政府下發限購政策管控房價極速上漲的問題導致很多原本有購房意向的客戶直接成了無關之人,客戶銳減,成交量日日創新低,在掙不到錢的大環境下,公司制度的一成不變徹底惹毛了常年在業績榜下游徘徊的員工,大部分的員工都沒有任何留戀的選擇了離職。

沈思涵當然也意識到了問題很嚴重,所以多方打聽比較考慮是要跳槽到別的地産公司還是換行業,但換行業對她來說當然是有些吃虧的,畢竟她在這家公司已經打好了基礎,如果是跳槽到別家地産,直接升遷當然是最好的,但基礎知識一樣,制度不一樣還是需要适應一段時間的,再者來說,種的樹不開花不長果實并不是因為樹的品種問題,而是因為原本供給營養的土地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地。所以即便是換了公司,只要還是在這裏發展就必然沒有什麽好的結果。

所以思來想去,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平調了。也就是還在這家公司,但不在這個地區做了,換到政策相對寬松,市場比較穩定的區域。而比較巧的是,這個時候原本比她更早調了任的原同事再次打來電話對沈思涵抛來了橄榄枝。

沈思涵再次複職半年後的某一天,她的前同事,也算得上是半個朋友的叫做柳春娜的女生就打過電話來問沈思涵的近況如何,并且告訴沈思涵,她最近升任了店長,問沈思涵有沒有興趣到她那裏去發展。

在沈思涵她們所在的這個地産公司中,各地調任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并且如果是響應了公司發起的調任令的話,都能得到升遷的待遇。而調任之後最大的難題其實就是手下無人,而這一次柳春娜成功調任之後明顯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這個電話的實際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挖王少傑的牆角,把沈思涵搶到她那裏去。

但那個時候,因為北京郊區的部分市場比較穩定,并且沈思涵也挺怕麻煩的,她就沒有答應。而且說實話,那個時候即便是答應了柳春娜的提議,也不過是把寄人籬下的對象換了個人而已,從王少傑換成了柳春娜,但對于還有些傲氣的沈思涵來說,始終認為柳春娜和王少傑能成功升任店長确實跟本身的能力有些關系,但更大的原因其實是兩個人運氣不錯,當時她也跟他們一樣在那個店裏幹,如果不是因為她媽媽的病,說不定現在她也是跟兩人平起平坐的人物了,何致于要選擇在他們兩個誰的傘下躲雨呢?

所以第一次柳春娜的提議直接被沈思涵以還要照顧媽媽為由給搪塞了過去。從那事以後到現在又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沈思涵媽媽的病在中藥和調養之下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而這一次,沈思涵也剛好遇到了這麽個不得不選擇退路的時機,柳春娜的這番電話算是給了沈思涵一個最合适的選擇,不論從哪個方面考慮,她都只賺不賠。但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兩地的距離。

沒錯,柳春娜想讓沈思涵去的地方,是跟北京分別占據中國的南北兩方的城市——深圳,也是中國最出名的北上廣深四大城市之一。地域差異自不必說,首先從北京到深圳的路費就是筆不小的開支。因為柳春娜急于讓沈思涵到她那兒走馬上任,所以很爽快的跟沈思涵說路費她包。當沈思涵說如果她過去也肯定是跟許信一起的時候,柳春娜雖然感覺肉痛了,但還是一咬牙同意了支付兩個人的路費。當然為了不耽誤時間,兩個人是不可能坐火車或者高鐵過去的,總時長太長,而且中途需要轉乘很多次,太麻煩了。所以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坐飛機去。

當沈思涵回到家之後,在飯後跟許信提起這件事時,她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從北京搬到深圳不是件小事。作為地道北方人的兩人能否适應當地的環境氣候飲食是問題,兩年的時間裏兩人大量的行李也是個問題,最重要的是,許信願意放棄現在滿意的工作跟她遠赴千裏之外麽?

沒來這個公司之前,許信的工作也是挺穩定的,但為了配合沈思涵的西藏旅行計劃,她二話沒說就辭了職。這一次,又是要許信為了沈思涵的安排讓步。沈思涵感覺心裏沒底的就是這點,許信還會選擇支持她麽?

沒想到沈思涵把事情告訴了許信之後,許信只是想了想,問了沈思涵兩個問題。

怎麽去?

路費大概多少?

許信又不傻,通過平常跟沈思涵的對話裏,她就知道了此時這裏的地産公司一定是發展困難了,可聽沈思涵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不太想放棄這份工作,畢竟打了兩年多的基礎,再重新換份別的工作就又要全部推翻重頭再來了。而現在能滿足她需求的選擇已經出現并且是直接送到了她們手上,許信當然能猜到沈思涵的想法。她肯定是想同意的,但現在又顧忌自己的選擇。估計是在擔心如果自己不想跟她走的話,她應該怎麽辦。

“肯定是坐飛機過去的,距離太遠了。”沈思涵一邊給許信解答,一邊緊盯着她的表情,就怕她随口回答了不去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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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票的錢是柳春娜出,當然,是咱們兩個的票錢。”

“那就去呗。你算好時間,看什麽時候跟公司提離職,什麽時候出發,在此之前,這邊的房子要退掉,東西要全部收拾了,出發前三、四天郵寄過去。”沒想到,許信很痛快的就同意了沈思涵的安排,根本沒想過自己工作的問題。

“哇!你同意了??”沈思涵激動的蹦起來,一下子把許信撲倒在了沙發上,緊緊摟着她,擔心的道:“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哦?我不答應呢?怎麽?要把我踹了,自己去深圳潇灑?”對于許信來說,去哪兒其實真的不那麽重要,重要的是還能不能跟沈思涵在一起了。

“瞎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打算也幹別的了,大不了重新開始呗。你都不去,我自己去有什麽用,到了那邊孤家寡人一個,哭都找不着調!”

“嗯……你這話,我用白話給你翻譯下。意思是不是沒人陪,所以不敢睡覺?”許信露出個看穿一切的笑來,逗沈思涵道。

結果被沈思涵賞了個白眼還附帶錘了一拳道:“你就不會說是我舍不得你嗎?”

“舍不得?真的?”許信笑起來,但還是裝作不信的樣子繼續逗沈思涵,看她氣鼓鼓的撲到自己面前對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一口。被咬的地方又癢又痛,但許信毫不在意的反倒啄了一口沈思涵還未撤開的嘴唇。

看沈思涵不好意思的想要躲,直接摟過她的腰來。

又一口。

然後再一口。

但一次比一次溫柔,一次比一次深情,一次比一次戀戀不舍。

許信也曾經想過自己這樣把這段時間都用在了沈思涵的身上,是不是太過任性了一些,也不夠慎重。

但後來呢,又覺得自己想通了。什麽任不任性的,人呢,每個年齡段都有每個年齡段的追求和目的。就像很多人小的時候對糖有着執着的偏愛,但成年後卻完全提不起興致再買糖來吃,感情、熱情、喜歡、愛,也是這樣,某一時期偏愛的人,當時覺得對方閃閃發光,過了十年再去看,也許會發現對方不過爾爾。

因為人總對抗不了一切的改變,執着的想去找回當初或者固執的想堅持自己,最後總會是一樣的徒勞。

所以看透了的許信早就放棄了抵抗了。包括放棄抵抗自己心底對于沈思涵執着的感情,她才會在明知對方有男朋友的情況下依然選擇了占有、告白這個過程。

其實很多事物都是一樣的道理。反正得不到的時候也是痛苦,何不去嘗試一下,即便是失敗了,過後再痛苦也就沒那麽難以忍受了,至少你清楚自己已經全力以赴的努力過了。

而對于現在的許信來說,她就是在享受跟沈思涵在一起的每個階段。恩愛也好,吃醋也好,甚至是吵架的時間,不知多久的以後,可能都會變成自己人生中重要的時光烙印。所以許信很珍惜還能繼續跟沈思涵在一起的日子,即便是像這次一樣,需要她陪她遠赴千裏去工作,也沒關系。她可以随時随地的犧牲自己。

只因為她此時完全能接受沒有自己的生活,但她沒法接受沒有沈思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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