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首富之路(2)

送走女主後, 周從簡開始每天早起鍛煉身體,光是靠內力來溫養肯定是不?行的。

方氏也聽說了兒子每天在院子裏鍛煉的事,雖然?去看過?一次也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但見兒子氣色一天比一天好, 甚至大夫都說病情有所好轉後她才放下心來。

“從簡,娘聽你爹說你想去江南?”方氏坐在院子裏看着兒子鍛煉, 手上?剝着橘子皺眉問。

這兩天周父在盤點?布行,還将貴重的布匹找了箱子裝好, 家裏也在清點?,方氏就随口問了一句, 這才知兩父子已?經在做去江南的準備了。

想到他們瞞着自?己,心裏有些氣怨。

“去江南幹什麽,路途遙遠, 你的病才剛好怎麽受得住。”

周從簡練完一套功法,平複氣息道:“娘, 不?跟您說就是怕您擔心。”

他步伐穩健地走到石桌邊坐着, 骨瘦的臉上?露出?淡笑:“江南多好啊,風調雨順的,也不?像這裏常年大旱鬧饑荒,到那?裏發展咱們家的布行肯定比這裏好上?一半不?止。”

“可是…”方氏還是很猶豫, 畢竟親戚都在這邊,到那?邊去人生地不?熟的, 若是布行開不?起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麽。

周從簡知她擔憂什麽, 清咳兩聲開始忽悠:“娘,您說我們家布料好不?好看?”

這個方氏毫不?猶豫點?頭了, “自?然?是好看的。”

“那?江南的那?些女子美不?美?”

方氏奇怪地瞧了他一眼,還是回道:“都說江南水土養人, 那?裏的女子一個個水靈靈的,自?然?美。”

“兒子,難道你的心上?人在那?裏?”方氏疑惑,可是問完又覺得不?在理,兒子跟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裏,什麽時?候去過?江南了?

周從簡無言,知道方氏是把?前幾天他說的話放在心上?了。

不?過?,說不?定他的心上?人就是在江南那?帶呢,畢竟小姑娘那?麽美不?是。

Advertisement

他低頭笑笑,轉到正?題上?繼續忽悠道:“咱們家的布料好看,江南那?些女子又美,試問哪個美人不?愛好看的布料,她們怎麽可能不?喜歡咱們家的布料呢。”

“娘,您覺得兒子說的有沒有道理?”

周家祖上?有獨有的布料浸染技巧,而周父又有這方面的天賦,常常能奇思妙想的在布料上?弄出?新花樣,然?後自?己帶人在布行後面的作坊裏趕出?來。

雖然?每天量少,但精致美觀,這才将鎮上?其他布行比了下去。

只是周父好像只有這方面的天賦,卻沒有經商之才,也沒有斂財之運,只能将将在這鎮上?一家獨大。

大概就是那?些算命的說的,沒有發財的命吧。

方氏也想起了這些年家裏布行的止步不?前,又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分了一半橘子給兒子道:“行,那?就去江南。”

大不?了虧了再回來。

周從簡看到她眼裏的孤注一擲還挺驚喜的,沒想到周母也是個性情中人啊。

… …

一切安排妥當,周父又去聯系了一家镖局,重金請他們護送。周母則聽兒子的遣散了下人,最後只留下了石松和方氏身邊的兩個丫鬟。

三人在這邊都是沒有牽挂的,周從簡也不?擔心。

臨走前的白?天,布行都還在正?常的做生意,只是關門?比平時?早了些。

周從簡他們是在天剛剛黑的時?候走的,等到深夜周家和周記布行突然?起了一場大火,等周圍的人發現的時?候,火勢熏天,已?經救不?下來了。

第二天官府來人的時?候,只在周家的每間卧房裏翻找到了被燒得黑漆漆的幾截斷骨,大家估計周家的人估計已?經都被這大火燒沒了。

沅州縣客棧,黑衣人跪在錦衣華服的男子面前禀告完一切,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長身站立的男子依然?未言一語。

“世子,可是有什麽不?妥?”跪着的黑衣人問道。

瞿澤遠望着窗外的月色,半晌才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退下,房裏只剩下瞿澤遠。

他靜立在窗邊,一雙鳳眸如同被夜色浸染,眼底漫着一片漆黑。

不?急不?慢的一個月路程,周從簡一家人終于到了江南一帶。

他們先是住在客棧,請镖局的人吃過?一頓飯後才目送他們離開,之後周父就開始出?去找住宅了。

周從簡在路上?也沒有放棄鍛煉,如今走起來步伐穩健,已?經不?需要輪椅了。

他跟方氏說了聲就出?了客棧,現在正?逢炎炎夏日?,江南的風卻格外地清爽,比起河苔鎮真的令人心曠神怡許多。

江南雖然?不?比京城,但也是個富庶之地,周從簡打算在這裏發展周家的産業。

雖然?這個朝代商人的地位排在九流之末,連參加科舉的權利都沒有,但他也沒想過?要科舉,能遠離官場的爾虞我詐做個簡單商人,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商人的地位只是暫時?的,以後就說不?定了。

看到前面鋪子門?口有人吵鬧,周從簡漫步過?去,還未靠近就聽見裏面的人氣憤道:“我不?管,退錢,不?然?我就報官。”

“客人你這…”老板看着那?人手中褪色的布匹有些無奈,這都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明明賣出?去的時?候好好的,怎麽沒多久就褪色了呢。

“到底退不?退!”那?人不?依不?饒地将布匹怼到老板臉上?,老板被怼得一個踉跄,讓圍觀的人看得熱鬧。

老板穩住身形,喚來小二拿來銀兩退還,等那?人走了他還抱着布匹發愣。

“老板…”店小二擔憂的喊了一聲。

老板被叫回了神,摸着布匹上?褪色的那?塊嘆了口氣道:“這鋪子怕是要開不?下去了。”

“那?可有轉讓的想法?”周從簡過?來,向裏頭看了看,比起剛剛在人群外面看到的要來得簡潔大方,遂又問老板:“如果不?想繼續開下去,可否開個價将鋪子轉讓給在下。”

老板探究地觀察他,見他穿着一般以為在開玩笑,一邊轉身朝鋪子裏走去一邊擺手道:“公?子就別?來火上?澆油了,我這鋪子雖然?生意不?好,但是地價可不?便宜。”

周從簡笑笑,“不?如老板先說來聽聽,說不?定在下給得起呢。”

老板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盯着他,試探地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兩?”

“成交。”

老板一愣,趕緊放下手确認:“公?子認真的?”

周從簡點?頭,跨步走進鋪子裏四處打量起來,地方很寬敞,而且還是三層樓,五百兩當真是他賺了。

“可有地契?”他問。

老板現在确定他說的是真的了,趕緊讓店小二倒茶,笑呵呵道:“有的有的,不?知公?子何時?方便…”

周從簡在邊上?椅子上?坐下,店小二殷勤地端來茶水,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明日?這個時?候吧。”

“好,好,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老板殷切的模樣與剛剛在外面的樣子判若兩人。

“免貴姓周。”

老板立即熱切地接上?話茬:“聽口音周公?子不?是江南人士吧?”

老板眼裏的懊惱周從簡看得一清二楚,估計是覺得自?己剛剛要價太低了,應該欺負他這個外地人要多一點?的。

呵呵,果然?商人再怎麽看起來老實,其本質還是改不?掉的。

周從簡也不?想和他多說,随口應了一句就說上?樓去看看。

樓上?二樓也是擺滿了布匹,再上?去三樓則是休息的地方,地勢沒有一二樓寬敞,但也還不?錯。

周父清點?賬簿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周家在河苔鎮經營多年,積蓄還是有些的。

而且他們離開之前已?經将那?處宅子和布莊都給賣了,光是那?些錢已?經夠了。

回去後周父宅子還沒找到,周從簡直接說找個小宅子,留點?錢來買個作坊和請工人,還說自?己定下了一家鋪子。

周母在一旁算了算,愁眉道:“這樣下來我們就沒有多少錢了。”

周從簡安慰道:“沒關系,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對了,爹娘,我下個月想出?海一趟。”

“出?海?”方氏直接不?同意,“不?行,那?海上?多危險,我不?同意。”

雖然?方氏久居深陸,但是也聽人家說過?,許多人就是奔着外面那?點?稀奇玩意兒,去的人倒是多,回來的卻寥寥無幾。

即使回來的,也沒見他們帶什麽東西回來,反而一個個像被海浪打得只剩下一縷魂似的,精神不?振的。

“娘,相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雖然?這個朝代是架空的,但是出?海還是允許範圍內,只是條件稍微差了點?。

“從簡,聽你娘的,咱們去搗騰那?些東西幹什麽,而且聽說海上?還有匪盜,他們殺人不?眨眼的。”周父也是不?同意,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舍不?得讓他去冒險。

周從簡無奈了,只能将這件事暫時?擱淺,日?後再做計劃。

然?而,四個月後,當周從簡帶着石松出?海回來,還帶回來幾大箱東西的時?候,方氏看都不?看那?些東西一眼,狠心地拿着一根藤條抽在了最疼愛的兒子身上?。

天知道當她看到兒子留下的書信說出?海了的時?候,她每天每夜都覺得被噩夢纏身,吃不?好睡不?着,日?盼夜盼,日?夜燒香拜佛地祈求兒子一切平安。

可是現在,看到兒子平平安安地站在她面前後,她這些日?夜的思念擔憂又瞬間轉化?成了怒火,不?斷地抽打在面前的人身上?。

周從簡跪着沒有吭聲,只是笑着任她抽打,心裏也知道自?己做法有欠妥當,但是時?間不?等人,光是靠着周家布行起來太慢了。

他等不?起。

“你還笑!簡直是氣死老娘了!”方氏抽打累了,将藤條扔在地上?瞪着嬉皮笑臉的兒子:“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當兒子的,是嫌為娘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周從簡失笑,感覺幾個月不?見他娘的脾性變了不?少,轉瞬臉色一變,端正?好認錯态度道:“兒子錯了,再也沒有下次了。”

“哼,嘴上?說得好聽,和你爹一個模樣。”

坐在一旁的周父:… …

“咳,娘放心,這次帶了很多東西回來,一年半載都不?用?出?海了。”他只是想用?這些東西打響名聲積累資本,不?是說日?後就靠這些東西了。

這話說得方氏心口又疼了,指着他氣呼呼道:“還想着出?海,你…”

“娘,兒子已?經大了,不?能一直靠着您和爹。”

“不?是還有我們家布行麽…”方氏想得很簡單,只要兒子平平安安,她和周父再累點?也沒關系。而且周家布行遲早也是要交到兒子手上?的,以後的路還不?是要兒子一個人走,怎麽能說是靠他們呢。

如今周家布行在這裏的生意已?經有了起色,而且周家的布料即使在陰雨天氣也不?會潮濕發黴,光是這一點?已?經勝過?很多家了,可以說前景非常好。

可是,單單靠這個,那?離周從簡的目标就太遠了。

他認真地看着兩老,開口道:“爹,娘,商人只能屈居人下任人欺淩,兒子不?想這樣。”

座位上?的兩人沉默了,方氏何嘗不?知商人的辛苦,但是又能怎麽辦呢,總比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強吧。

“從簡啊,咱們商人就是這樣,你即使出?海也改變不?了什麽的。”周父嘆氣,兒子有這樣想法自?然?好,但是自?本朝幾百餘年,商人的地位都沒有得到改變,豈是他們這種小小商賈能左右的。

“現在或許不?行,但往後說不?準,我們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座上?的兩人對視一眼又沉默了。

兩人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周從簡倒沒有太大的失望,覺得這件事還得慢慢用?行動來證明。

這次出?海其實沒有走多遠,帶了一些周家的布匹賣給周邊一兩個小國家後,他還帶回來當地的一些特?色,除了與大啓風格迥異的珠寶首飾,還有幾樣很重要的東西。

兩月後,京城。

轉眼快到上?元節,聽聞孟大将軍過?幾日?便班師回朝了,百姓們口信相傳,很快就百家歡喜,紛紛歌頌着孟将軍。

這個上?元節,注定要多添一些喜氣了。

珠兒端着一盤桂花糕進來,看到月牙桌後還在撫摸着琴弦的人笑道:“小姐,聽說過?幾日?老爺就要回來了,那?些百姓正?在外面一口一口地稱贊着老爺呢。”

月牙桌後的女子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纖長玉指在琴弦上?慢慢滑動,幾聲悅耳的音調就随之而出?。

只幾聲,女子便略顯困乏地起身,一身散花水霧百葉裙拖曳在地,随着她的步伐猶如一朵朵蓮花在身後綻開。

“小姐困了?”珠兒已?經習慣了小姐的淡漠性子,好像自?從幾年前開始小姐就不?愛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珠兒放下手上?的盤子,來到梳妝臺給小姐取了首飾散了頭發,頓時?如瀑的青絲就布滿了整個後背。

珠兒一邊用?木梳打理着那?些青絲,一邊偷看着鏡子裏的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她們家小姐自?從及笄之後就很少出?門?,外人恐怕不?知當初就清麗動人的人兒如今已?經出?落得如此。

要是小姐經常出?門?,恐怕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還落不?到那?個長陽侯府才找回來不?到一年的嫡小姐身上?。

“小姐,聽說京中新來了一個戲班子,明天要不?要去看看?”

“嗯,去吧。”

珠兒高興,能讓小姐出?門?已?經夠令人激動了。

于是第二天,珠兒一直在隐晦地提醒小姐別?忘了昨天答應的事,引得孟純苒戳了戳她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絲淡笑:“沒有忘,現在就走吧。”

“好的,奴婢這就去叫馬車。”珠兒高興得忘形,親自?一路小跑去叫車夫,連使喚其他丫鬟都忘了。

孟純苒不?想帶太多人,讓其他下人呆在府中,她和珠兒坐上?馬車前往了戲園子。

在園子門?口,她們遇見了長陽侯府的馬車,對方也正?準備下馬車。

李初瑤已?經改名叫瞿初瑤,她忽視丫鬟擡起的手,自?己提着裙擺一躍便下了馬車,轉身朝馬車裏的人道:“哥哥快下來,今天好熱鬧,我們得趕緊進去找位置。”

馬車裏頓時?傳來一聲寵溺的笑,骨節分明的手掀開車簾,身着靛藍色長袍的男子躬身出?了馬車,長身玉立氣宇軒昂,望見對面有着将軍府标志的馬車時?,他臉上?的笑一頓。

踩着矮凳下了馬車後,他不?顧妹妹興沖沖地拉扯來到将軍府的馬車前,目光探尋地盯着車簾問:“裏面的可是孟小姐?”

車夫回頭向後面的車簾看了一眼,這種時?候沒有他說話的份,但是保護小姐是他的職責所在,必須一直保持着警惕。

“小姐,是瞿世子。”珠兒掀開車窗的簾子一角,看清外面的人是誰後,小聲地對孟純苒說道。

孟純苒沒想到一時?興起出?來聽戲也能遇到長陽侯府的人,抿嘴盯着厚重的車簾,半晌才聽她淡淡回答道:“瞿世子也來聽戲?”

聽到她的聲音,瞿澤遠确認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回應道:“主要是瑤瑤喜歡,索性無事就陪她來了。”

“诶诶,怎麽就成我自?個兒喜歡了?前兩日?來的時?候哥哥不?是也聽得聽開心的麽。”瞿初瑤拽住他的袖子不?滿,說完又好奇地探頭看着将軍府的馬車,詢問道:“這位小姐,既然?都碰巧一起了,要不?要進去一起聽戲啊?”

小姑娘熱情邀約,瞿澤遠也期待地看着馬車,然?而只聽裏面的人道:“不?了,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瞿世子和瞿小姐先進去吧。”

“啊,這樣啊,那?好可惜。”瞿初瑤還是挺喜歡和古代這些女孩子相處的,喜歡給她們講故事,看到她們每次驚訝瞪大眼的表情她就十分自?豪。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孟小姐告辭。”瞿澤遠拉着瞿初瑤向裏面走去。

等他們走了,珠兒掀開窗簾确認:“小姐,他們已?經走了,那?我們還進去嗎?”

“不?去。”孟純苒不?知何時?身上?已?經透着一股涼意,吩咐車夫道:“改道去茶坊。”

“是。”車夫調轉馬車,朝另外一條街道而去。

寒風中,車輪辘辘聲遠去,将瞿初瑤送到包間再次折回的男人看着遠去的馬車早有所料似地輕笑了一聲,然?後舉步跟了上?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