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挂念“沈玉…我再問你?你這麽急着回……

陳嬷嬷笑道:“老爺有心了。”就從雪琴手裏接過托盤。

紅木托盤裏的是野山參,主根呈黃褐色,根須長且直,各個有拇指粗大,看上去十分珍貴。

沈珠認得出,這是回春堂的鎮店之寶,據說是從高麗尋來的,有些年頭了。

數月前有人出到一萬兩銀子,爹爹都沒賣給他。

那人還以為爹爹想擡高價,又加了五千兩,可爹爹還是沒同意。

碾轉之下,送到她手裏,可想而知,爹爹有多疼她了。

沈珠心頭一熱,道:“我不過是偶感風寒,也沒什麽,倒是讓爹爹擔心了,還送我這麽貴重之物,雪琴姑娘,替我多謝爹爹。”

雪琴笑道:“大小姐哪裏的話,老爺本就疼愛大小姐,東西再珍貴,也不及大小姐的身子要緊。”

陳嬷嬷聽了這話,不由想到蘇姨娘,這些年雖是個姨娘,穿金戴銀,绫羅綢緞,可是享之不盡,吃穿用度,都趕得上正房太太了。

那個庶出的丫頭,更是哪點比大小姐差了。

想到沈芸那日招搖顯擺,穿成那個樣,陳嬷嬷就來氣了。

便心直口快道:“那可不是,小姐若不用,還不便宜了旁人。”

那旁人是誰?雪琴心知肚明,像她這樣的丫鬟,見得太多了,大宅子裏的事,心裏明白就好,她笑了笑,對沈珠屈膝道:“奴婢要回去了,大小姐可有什麽話讓奴婢帶給老爺的?”

沈珠想了想,搖頭道:“也沒什麽,爹爹貴人事忙,我也好陣子沒見他了,就說明日個我去看看他吧。”

“對了。”正說着,又想到了一件,忙向雪琴打聽道:“不知哥哥他…什麽時候回?爹爹讓他去的地方,是不是很遠?”

已有五日了,她長這大,還是頭一次和哥哥分別這麽久,怪想念他的。

雪琴笑着回道:“奴婢只知道老爺讓大少爺去陵川,至于旁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左右明日個見了老爺,大小姐再問也不遲。”說完這才告退了下去。

話說陵川這頭,沈玉說服錢縣令和魏師爺去了花廳,這才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只是說事成之後,許錢縣令一千兩銀子作為酬金,望秉公辦理這些。

要知道,錢縣令雖是個七品芝麻官官,一個月的俸祿也就三十兩白銀,他這個人在官場上待了快二十年,好的沒學會,那奢靡之風,可學得一樣不落。

這麽些年,又迷上女色,花出去的銀子,像流水一樣,另還有一大家子人,靠他養活。

光靠這點俸祿,就連塞牙縫都不夠,有人送錢上門,就是爺,是他祖宗,方才那點過節,他全都不記得了。

那錢縣令黑着的臉,立馬跟朵花似的,不由咧嘴笑道:“沈公子快人快語,這話好說,好說!”那醜惡的嘴角,就快把一旁的江子揚看吐了。

魏師爺跟他一丘之貉,比之方才進來時,笑得更殷勤了。

一會兒吩咐人斟茶,一會兒叫人上點心,竟比伺候親爹還盡心。

江子揚可沒心情吃,臉色僵着,不太好看。

魏師爺沒有介意,貼身上去,讨好道:“這位公子,可是茶點不合胃口,不如再換過?”

剛要吩咐丫鬟去拿,就被江子揚冷聲打斷:“不忙了,還是先說回案子吧。”

錢縣令道:“對,案子要緊,魏師爺還不快備好筆墨,再錄一份供詞?”

當時敷衍了事,這次可不同了。

魏師爺詳細問了當時的經過,毫無遺漏的寫了下來,才把那份新的供詞,交到錢縣令手裏。

錢縣令雖愛財,卻也不是糊塗蛋。他一看就拍桌子道:“這些山賊真是膽大包天!簡直是豈有此理!”

又對江子揚信誓旦旦道:“放心!本官定會緝拿那些山賊,早日為江公子把失物尋回。”

這才又立刻升堂,下海捕文書,要将那山賊緝拿歸案。

這一等,又是五六日過去了,那些山賊其實也是流民,因年成不好,地裏遇到天災,被逼得走投無路,這才入綠林,做了賊。

可是一來他們只為財,也不想驚動官府,所以平日裏就搶點小錢,糊口飯吃,更不敢真的殺人見血,免得事情鬧大了,被官府捉去殺頭。

所以幾年來,倒也相安無事。那日在淮川一帶,他們就盯上了江子揚的貨,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下手,直到夜裏的時候,江子揚棄明投暗,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走了水路,這才讓這些山賊有機可乘。

他們抓到江子揚,也只是吓吓他,誰知這看着通身富貴的公子哥,除了一箱箱藥材,渾身搜刮半天,就只搜出一百兩銀子。

可想而知,當時那些山賊臉都氣綠了,藥也不能當飯吃,更不能明買明賣,拿去換錢,為首的山賊還算有些頭腦,他腦子一轉,就說要燒了那批貨洩憤。

其實也是為了詐他,哪料到江子揚吓得大叫,讓他不要燒,還說只要他不燒,他什麽都給。

山賊是為求財,江子揚緊張那批貨,背後更是有他的利益。

所以這才有了後話,就在江子揚等得急不可耐時,衙門裏終于傳來了好消息,也就是半個月後,那些山賊就如一盤散沙,被衙門的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傷的傷,為首的山賊被擒住,見了錢縣令,就一股腦兒的,全都招了。

因那些貨物太重,他們也沒四處奔波,全都藏到了山頭的洞口裏,很快的,數十個箱子,全都原封不動的找回來了。

這也是陵川近年來,最大的案子了。

活下來的山賊,被打入大牢,聽候再審,錢縣令看他們并非窮兇極惡之徒,又認錯态度良好,鑒于大梁的律法寬容,沒有傷人、殺人者,均處以徒刑或是流刑定罪。

為首的山賊雖未傷人、殺人。卻是帶頭者,所以罪加一等,面部受了黥刑,這才流放出去。

江子揚聽了,自是大快人心。一高興下,更拉着沈玉,不讓他回了。

說什麽要讓他陪去金陵,好好謝他一番,沈玉記挂回春堂的要事,更念着沈珠,所以就一口回絕。

哪料江子揚喝了酒,耍了性子,就是不讓,最後還是貴叔拉着他,才沒鬧得太難堪。

“沈兄……你別走!”江子揚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身邊的家丁也忙上前,這才把他攙扶住。

“你…你不守信用!”江子揚打了個酒嗝,含含糊糊道:“你說好陪…我回家的!"

“二公子,你醉了。”貴叔攙着他,往裏面的房裏拉,可奈何他喝醉後,力大無窮,幾次都差點掙脫出去,要不是身後的家丁扶着,只怕都可以成一攤爛泥了。

“沈玉…我再問你?”他的聲音越來越葷:“你這麽急着回去,是不是會相好的?”

“還不快扶二公子進房去。”貴叔丢下這麽一句話,這才快步上前,跟沈玉陪笑道:“沈公子,二公子說的話,你可別放心上,他醉了慣會胡說八道!”

沈玉也沒在意,只是道:“豈會,貴叔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貴叔一臉感激的看着沈玉,萬語千言不知說什麽才好,末了只能道:“送君千裏,終需一別,沈公子多保重!後會有期了!”

沈玉朝他拱手:“貴叔也多保重,告辭了。”這才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珠玉之哥哥黑化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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