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來,我保護你 顧戚這種別別扭扭的脾…… (2)

液體總給人聯想到一點不好的預感,所以每個人都走的很小心。

“不好意思啊顧哥哥。”前方的簡易走上了臺階:“這兩天的水管好像壞了,下水道的味兒翻上來了,顧哥哥忍一忍吧。”

随着簡易逐漸走上去,顧戚手中手電筒的光也追了過去,在簡易身後的牆面上,正挂着一大串類似于葡萄一樣的半透明的卵,裏面似乎在培育某種蟲子,從卵上有黑色的粘液流下來,這大概就是地上粘液的來源。

“嗯。”顧戚擡腳走上臺階:“沒關系,過幾天就修好了吧。”

越往上走,牆壁上挂着的卵就越多,有些卵已經半孵化出來了,某種幼蟲在不斷掙紮,地上彙聚成了一大片,簡易的腳踩上去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直到到了某一層,簡易轉過身來,走向其中一個宿舍。

“其他同學好像都回家去啦,今年的暑假他們都不在呢。”簡易語氣裏有些羨慕:“他們家人終于接他們回去了。”

顧戚跟在他身後,目光掃過其他宿舍裏,一些屍體倒在地上,身上已經長出了濃綠腥臭的綠毛,還有一些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肉蛹一樣的感染者往宿舍的門口爬過來,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眸看着顧戚。

越往裏面走,牆壁上的蟲卵越多,走廊裏也開始有蟲人爬出來,但它們卻克制的站在了顧戚的三米以外,沒有接近。

但江彧和羅枭也警惕的開始防範四周,他們堵在走廊裏,沒有跟在顧戚身後進宿舍。

終于,簡易走到了一個宿舍前,他推開門,笑眯眯的沖裏面喊:“唐,落,是,我。”

他的每一個字都拖着很長的音,嘴型做的很大,似乎生怕別人看不見,顧戚跟在他身後,宿舍推開門的時候,他看見了宿舍裏面的模樣。

宿舍裏面一共兩張床,左邊的床是正常的,而右邊的床卻被一層透明的膜給擋住,膜裏面是濃稠黏膩的液體,有一個半人半蟲的少年泡在裏面。

就像是一個人造的水球一樣。

看見門被打開,少年睜開眼,遠遠地沖着進來的簡易點了一下,又沖着顧戚點了一下。

下一秒,顧戚腦中一痛,很多記憶被強制灌輸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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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簡易和這個蟲人少年唐落,他們是住在一起的好朋友,簡易的最大願望,就是他的家人能來接他回家。

在末日來臨時,唐落變成了異能者,卻因為越階失敗,即将變成感染者,但因為他的異能方向是精神向進化,所以他并沒有直接變成感染者,而是在這個過程中掙紮。

為了保護簡易,他死死的保持住最後一點清醒,将自己精神控制的異能擴大,控制了整個殘障機構裏的感染者,讓所有感染者都保留一個念頭。

等簡易的家人來接簡易回家。

故事到這,顧戚驟然驚醒,他一低頭就看見簡易跌倒在地上,臉上還帶着笑,像是墜入了美夢裏。

簡易是個盲人,所以他活在了唐落為他編制的美夢裏,從沒有看清楚過這猙獰可怖的世界。

這時,在水膜裏的蟲人唐落突然伸手,親手撕開了水膜,水膜破開,粘稠腥臭的液體撲出來,唐落滾到地上,口器裏發出痛苦的嘶鳴震動聲。

他說不出話了,他的嘴變成了口器,但他還可以動,他親手用自己半鐮刀化的手砍開了自己的心髒,從裏面挖出了一個黑色的晶核,指了指地上的簡易,然後将晶核丢給了顧戚。

一片昏暗的宿舍裏,唐落臉上只有一雙眼還是人的模樣,他眼底裏滿是癫狂,隐隐還有一絲祈求。

這是一場豪賭,他拿自己的命來做賭注,只希望這個人拿了他的晶核,能去替他保護簡易。

顧戚伸手一抓,晶核飽滿黑亮,入手冰涼,他在原地怔了兩秒,才明白過來。

這顆晶核是唐落控制那些感染者的關鍵,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為什麽江彧上輩子能控制那麽多感染者,操控他們過來圍城。

他低下頭,将簡易抱起來,然後低聲跟地上的唐落說:“我會帶他出去,找到他的家人,如果找不到,我就是他的家人。”

唐落似乎笑了一下,他臉上的口器顫了顫,然後他安靜的閉上了眼,再也沒睜開過。

天真純善的少年人啊,願意挖出心髒來,為他的小瞎子織一個夢。

與此同時,走廊外爆發出了羅枭的一聲怒吼:“顧戚出來,它們過來了!”

顧戚晃神了一瞬,繼而抱着簡易跑出了宿舍裏。

唐落一死,殘障機構裏的感染者都失去了控制,它們瘋了一樣撲向顧戚,亦或者可以說是撲向顧戚手裏的黑色晶核。

“快走!”顧戚直接把昏迷的簡易丢到江彧的輪椅上,沖到前方拿着大刀開路,羅枭推起了江彧的輪椅,輪子飛快滾過地上的粘液,激起一小團水花,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跑出了“啪啪”的回聲。

那時候江彧坐在輪椅上,一只手摁着昏迷的簡易,目光卻緊緊地跟着顧戚。

在最前方,顧戚似乎受了傷,踉跄着向後退了一步,而那些感染者們卻黑壓壓的聚成一片,堵在了走廊口裏,逐漸向顧戚他們逼近。

羅枭的腿被一個感染者撕下了一塊肉來,行走都很不便,血跡浸透了一條褲子,異能者的新鮮血液的味道極大地刺激了那些感染者,漸漸地,他們四個人都被圍堵到了一個角落處,江彧的輪椅重重撞上牆壁,悶哼着抱緊了手裏的簡易。

鐵鏽味兒和腥臭味兒彌漫在走廊裏,感染者的嘶鳴聲在走廊裏一聲聲的回響,死亡踩着急迫的鼓點而來,江彧的後腦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上一次距離死亡這麽近,還是他被汽車撞飛的時候。

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飛快閃過,眼前的畫面卻在不斷的放慢,越來越多的感染者侵襲而來,江彧的銀焰很快就消耗完了,他坐在輪椅上,看着自己的雙腿,眼前都因為脫力而有些模糊。

如果不是他,顧戚和羅枭肯定不用這麽費力吧?

顧戚這次來也是為了幫他治腿,這些人都是被他給連累的。

那他還不如,不如就這麽死了算了。

恰在此時,江彧看見顧戚的身側飛起來一只感染者,直直的奔着顧戚而去!

在那一瞬間,江彧的身體裏迸發出一陣力量,他扔掉礙事的簡易,操控着輪椅,用盡全力飛撲了過去,因為下半身不能動,所以他沒有調整好最佳角度,正好被那螳螂感染者的鐮刀洞穿了後背!

利刃穿過皮肉時,會帶來“噗嗤”一聲響,然後就是鮮血噴湧,再然後是身體倒在地上的聲音,顧戚回過頭的時候,正看到江彧的身體倒在地上,而在他身後,露出來螳螂感染者兩條晃動的觸角。

顧戚的腦袋嗡了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揮了一刀。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彧已經倒在了他的懷裏,他抓着江彧的袖子,聽江彧低聲說着什麽,顧戚的腦袋還是一片亂糟糟的雜音,他手指有些發顫,緩緩湊近了,他才聽見江彧在說什麽。

“不用管我了,我要死了。”鮮紅的血液從江彧的唇線裏溢出來,他本來是一副陰郁模樣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的緣故,眉眼間竟然多了幾分豁然,竟然擡眸沖顧戚一笑:“也好,再也不會...給你拖後腿了。”

四周是危機四伏的感染者包圍圈,但顧戚依舊回不過神來,他愣愣的抱着江彧,滿腦袋只剩下一句話:江彧怎麽會死呢?

江彧應該是高高在上、縱橫世間的哪一個,一個小小的感染者怎麽能殺了他呢?

“顧戚!”與此同時,一聲咆哮從不遠處響起,羅枭撐不住了。

顧戚被這一聲咆哮驚醒,突然記起了什麽,手忙腳亂的從兜裏掏出了黑色晶核,不由分說的塞進了江彧還溢着血的嘴裏。

“不會死的,你不會死。”顧戚語無倫次的說着,他緊緊地抓着江彧的下巴,到最後竟然有些慌亂:“是我害死你的,是我不該把你帶過來,江彧,上輩子的恩我還沒報給你,你怎麽能死!”

冰涼的晶核被塞進嘴裏,江彧隐約間聽見顧戚在說話,但他聽不清顧戚到底在說些什麽,身體越發僵硬,他累極了,緩緩地閉上了眼。

像是跌入一片無間煉獄,再難翻身。

顧戚愣愣的跪伏在他身邊,抱着他的身體,茫然的握着他的手。

突然,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緩緩地砸在了江彧的臉上。

顧戚伸手一摸,才意識到是他自己在哭。

“操。”這時,羅枭也滿身傷痕的退到了他們身邊,頹然的倒在了地上,他已經沒有拼殺的力氣了,他顫着手,最後給自己點了根煙,從唇邊溢出一句話:“老子還沒睡過女人呢。”

顧戚回過頭來,去看不遠處的感染者們,一只只猙獰的怪物張牙舞爪的逼過來,口涎滴落在地上,沾着黑血的獠牙泛着寒光。

有那麽一瞬間,顧戚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無用功。

上輩子變成感染物的江彧這輩子還是死掉了,甚至死得更早,他費盡心力想要救下的人還是沒有救到,如果他最開始就什麽都不做,會不會比現在的結果更好些?

最起碼他不會害的羅枭也跟着他死在這裏。

“想什麽呢?”在他旁邊,羅枭點了最後一根煙,回頭見顧戚眼底帶淚,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來,順便在死亡來臨前寬慰了一下他這個小弟弟:“別哭啊,哥跟你來,就不後悔。”

他還以為顧戚有一身多硬的骨頭呢,到底還是個小孩啊,啧,都吓哭了。

那時候四周都是撲殺過來的感染者,羅枭在生死關頭撐起身子來,閉着眼等死,他就像是個單刀赴會的英雄,死了也要帥着死。

但下一秒,羅枭察覺到身邊傳來了一聲聲慘叫。

他一睜眼,就看見一圈銀色的火焰圍成一個火圈,把他們圍在中間,随後火圈擴大,飛快撲向了那些感染者。

那些感染者來不及後退,被那火苗一沾就開始滿地打滾,尖嘯着退開,四周很快被清場,只剩下被燒成灰燼的感染者的屍體。

羅枭愣了一下,随即回頭一看,一句“卧槽是哪位部将如此勇猛”都到了嘴邊,正看見江彧撐起身來,一雙銀色眼眸裏閃着淩光,然後擡起手來,摸向了顧戚的臉。

那時身邊是漫天銀色的火光和尖叫遁走的感染者,一片混亂之中,江彧的脖子上青筋畢露,臉上和脖頸上長出黑色的鱗片,胸口處的血洞迅速被黑鱗覆蓋,黑鱗反光,銀光一照顯得江彧的臉透着幾分妖冶,顧戚目不轉睛的任由他靠近,桃花眼裏滿是興奮的光。

這是他熟悉的江彧!

這顆黑色晶核果然是江彧站起來的關鍵,這黑色鱗片是馬上要進化的标志,江彧馬上就會變得和上輩子一樣強了!

他幾乎都能想象到江彧站起身來大殺四方,把所有感染者都給殺掉的模樣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江彧并沒有理睬那些感染者,而是伸出被鱗片覆蓋、指甲突出的手落到了顧戚的臉上,輕輕地将顧戚眼角邊的眼淚擦掉,撐起身子來,低聲喃喃着:“別哭。”

江彧跪在一片血色裏,親手替他的神明擦過眼淚。

任何人想要傷害他,都要踏過江彧的屍骨。

別哭,顧戚。

不然他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顧戚想要伸手去抓住江彧的手,但下一秒,江彧已經一低頭,暈倒在了他的懷裏。

——

寂靜的校園內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就在公寓樓不遠處,白鶴歸帶着自己的隊員、掩護着從德陽殘障機構食堂裏救出來的師生出來了。

師生大概十幾個人,尖叫着縮成一團,走都走不動,白鶴歸的隊員們一邊掩護,還要一邊抓着他們撤退,而在不遠處,在他們身後,很多個奇形怪狀、等級不低的怪物正“咣咣”的追着他們。

其中有一個高達五米,寬達兩米,是個大巨人,定睛一看,那還能看見皮膚表面還覆蓋着一層堅硬的盔甲,因為塊頭太大,一步能躍出四五米,巨人随手撿起來地上一輛車,直接重重的向着前面跑路的人群砸了過去!

人群尖叫着四散躲開,為了保護這些師生,白鶴歸的異能已經消耗殆盡了,他們能撐到現在全靠槍支火力。

一片混亂中,白鶴歸看見了從公寓樓裏沖出來的顧戚。

在顧戚身後,羅枭推着輪椅,輪椅上疊放着一直都沒醒的簡易和醒了、替顧戚擦過眼淚之後之後又昏迷的江彧。

剛才他們在公寓裏撿了感染者的晶核,恢複力氣稍作休息之後才沖了出來,一沖出來正好看到白鶴歸。

白鶴歸此時也在看着他們,不,準确的說,他自動忽略了昏迷的江彧和簡易,以及在後面推輪椅的羅枭,然後把目光全都落在了顧戚的身上。

顧戚單薄的手提着一把刀,他的金絲眼鏡片上濺了一滴血,脖頸上還有一道傷,瓷白的肌膚和嫣紅的血跡交映在一起,猶如一只被丢到狼群裏的兔子,看的白鶴歸心頭一緊。

“顧戚!”白鶴歸大聲喝道:“過來,跟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顧戚潋滟的桃花眼掃過白鶴歸,動了動手腕,沒理他。

白鶴歸有些惱火:“不要任性,快過來!”

他能理解顧戚想在他面前出風頭、讓他刮目相看的行為,但現在太危險了,萬一顧戚真的死在裏面,他...他跟他父親交待不了。

“白隊,快撤退吧,不要管他了!”李峰澤嫌棄的看了一眼顧戚,高聲喊道:“一幫拖油瓶,他們是自己進來找死的,我們沒子彈了!”

白鶴歸薄薄的唇線緊緊地抿着,臉上看起來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是各種複雜的情緒。

從這次重新見到顧戚開始,他就總是時不時的想起來顧戚,剛才他在食堂地下室把這些孩子們都救出來的時候,白鶴歸的腦子裏都是他第一次見到顧戚的樣子。

就在剛才感染者突然發狂的時候,白鶴歸心裏想的卻是顧戚。

這裏這麽危險,如果顧戚打不過怎麽辦?如果顧戚死掉了怎麽辦?

一想到顧戚也有可能像是那些人一樣,變成一具屍體,躺在地上再也不會沖他笑,白鶴歸就覺得心口處一陣發堵。

說不清的沖動突然在胸口處點燃,白鶴歸居然擡腳向顧戚跑了過去!

他不能看着顧戚死在他面前!

就在這時,顧戚也開始向他沖過來。

在那一刻,這一切的畫面都開始放慢,白鶴歸的眼裏全都是顧戚跑過來的樣子,所有的危險都抵不過此時顧戚向他跑過來時,眼眸裏閃過的堅定的光。

就在他以為他們即将要擁抱到一起的那一瞬間,顧戚突然跳了起來,越過了他的頭頂。

白鶴歸在奔跑中回過頭來,他看見顧戚手中的大刀重重的揮舞起來,在半空中劃過,冰涼的腥臭血液落到了地上,白鶴歸這才發現,顧戚砍死的是一只會飛的鳥形感染者。

那種鳥十分難纏,能飛又機敏,特別會找時機,剛才在路上抓走了兩個他們保護着的師生,他們根本殺不了,沒想到居然被顧戚一刀砍死了。

月光之下,顧戚的背影挺拔,手掌穩穩地拿着那把舉刀,纖細的身體和巨大的刀刃、瓷白的面容和利落的身手形成強烈反差,他擡起頭來,臉上竟然是勃勃的戰鬥欲。

“羅枭,準備從後方遠處掠陣,記得帶江彧跟簡易躲好,白鶴歸,讓你的隊友準備支援我。”顧戚的聲線不大,但卻讓四周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白鶴歸還沒反應過來呢,幾把匕首“唰”一下從白鶴歸的身邊飛過,“噗噗”的刺進沖在最前面的感染者。

那是一只渾身青白,身上覆蓋魚鱗,像是水鬼一樣濕淋淋的感染者。

這是個一級魚類變異者,在陸地上速度并不快,也沒什麽理智,雖然看起來十分吓人,但卻是最好殺的一類。

就在白鶴歸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看見一道矯捷的身影從身後沖來,踩着殘障機構裏的花壇,一個漂亮的空中轉體,手中的刀重重的砍向感染者的腰腹,直接将感染者攔腰砍斷成兩截!

淡藍色的腥臭血液在半空中炸開,混着各種不知名的內髒,感染者砸在地上,不甘心的用兩只手繼續抓撓,但顧戚頭都沒回的将他踢開,提刀奔向了下一個感染者。

他的身影矯健,動作利落,身上繞着一股無懼無畏的氣場,逐漸蔓延全場,就連那些師生都不那麽害怕了。

白鶴歸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見他沖出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了幾步,顧戚這兩個字在他的舌尖上滾過幾圈,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吐出來。

“白鶴歸,在我四周看好落地點砸雷,注意這個魔物的後背。”前方的人語氣平淡的開口,白鶴歸的戰鬥意識很好,下意識地配合。

“羅枭,去刺這個感染者的背部——”顧戚蹂身而上,在感染者被羅枭吸引的時候,一刀從感染者的後背上挖出了一顆晶核。

就連最難對付的巨人,都被顧戚用一種奇怪的粉料給逼的節節敗退,顧戚把控着所有人的節奏,捏着砍刀,指揮着所有人打槍:“一起攻擊它的眼睛,那是它唯一的弱點!”

那時顧戚站在高處,整個人像是會發光一般。

——

最後一只感染着倒下的時候,白鶴歸抓着搶的手指都跟着泛白,劫後逢生的欣喜和殺了很多感染者的興奮混合在一起,讓他呼吸急促,胸口滾燙。

這麽多強大的感染者,居然被這麽輕而易舉的消滅了。

從顧戚沖出來後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分鐘而已!

白鶴歸上調的瑞風眼掠過滿地的感染者屍體,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顧戚。

顧戚側對着他,剛殺過人的手此時正扶起來一個小女孩,他微微低着頭,臉上帶着些許笑意,伸手擦掉了女孩臉上的眼淚。

那時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映着眼底裏一片瑩瑩的光,像是一顆珍珠逐漸拭去灰塵,散發出他獨有的光芒。

白鶴歸不由自主的将第一次見到的顧戚和現在的顧戚做對比,這強烈的反差勾起了他心底裏一絲餍足和得意。

他親眼看見一只笨拙的小兔子,如何努力的成長成一只小豹子。

原來顧戚為了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竟然做了這麽多改變。

——

“李哥,那就是顧戚嗎?”

在李峰澤身邊,有聽說過顧戚、但沒見過顧戚的隊員悄悄問李峰澤,臉上暗暗寫着崇拜。

顧戚剛才那利落的身手深深地刻在他們的腦海裏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抱大腿。

跟李峰澤和他們說的“弱雞”完全不一樣嘛!

李峰澤的臉漲得發紅,一言不發的甩開了身邊隊員,走向了白鶴歸。

“白隊。”李峰澤低聲說:“我們任務完成了,再待下去夜長夢多,早點回去吧。”

白鶴歸的目光收回來,緊繃的下颌遠遠點了點人群,丢下了一句“清點人數”,然後擡腳走想顧戚。

李峰澤張了張嘴,有點惱羞的別開了臉。

這個顧戚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

白鶴歸走到顧戚身邊的時候顧戚和羅枭正在四處挖晶核,因為感染者都是他們倆殺的,所以白隊隊伍裏的人都沒過來撿,顧戚倒也沒全撿,他留了一部分。

“好,我們走吧。”撿完最後一顆晶核,顧戚心滿意足的喊了一聲羅枭,剛起身要走,身前突然多了一雙作戰靴。

黑色的靴子裹着緊繃的小腿肚,顧戚擡起頭來,正看見白鶴歸居高臨下垂下來的視線。

“顧戚。”冷漠的聲音從他頭頂上落下來,施舍一般說了一句:“你不用這麽拼命的。”

顧戚當時正從地上擡起頭來,他手裏抓着一把晶核,聞言似乎沒反應過來,尾音上挑,輕輕地“嗯?”了一聲。

像是只撒嬌的小貓,聲調裏都透着慵懶的味道。

白鶴歸蹲下身來,從兜裏掏出來幾顆晶核放在手心裏遞到顧戚面前,下巴微擡,語氣随意的說:“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以後不要再這麽拼命了,晶核這種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白鶴歸話音落下的時候,顧戚的目光有些訝然的看向他,又看向他手裏的晶核。

“給我?”顧戚隐隐有些詫異,疑惑的盯着白鶴歸面無表情的臉看。

他總是搞不懂白鶴歸在想什麽。

“不用。”他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說:“我有很多,我先走了,再見。”

白鶴歸遞出去的手僵硬在原地,似乎沒想到顧戚會直接離開。

他已經看到了顧戚為他所做的一切,顧戚應該新歡鼓舞的撲過來抱他才對。

“白隊!”正在此時,李峰澤又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說道:“人數點完了,一共三十七人,車上坐得下,咱們直接回去嗎?”

白鶴歸立刻收斂起情緒,一轉身又是原先矜貴冷淡的模樣,聲線清冽的回道:“走吧,我們回去。”

倒是李峰澤,看了一眼顧戚離開的方向,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唇。

白鶴歸給了他一個“有話直接說”的眼神。

“白隊,你千萬別被顧戚給騙了。”李峰澤憤憤不平:“他就是故意跟你玩兒這些欲擒故縱的套路呢,他以前纏着你,你不理他,他現在開始反着跟你較勁兒了,開始不斷在你面前晃,故意表現自己很厲害,但就是不和你說話,你一搭理他,他還故意不理你,吊着你勾着你去找他罷了。”

不知為何,當李峰澤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白鶴歸心間的不滿瞬間消散了幾分。

雖然顧戚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還是不喜歡顧戚這種方式。

還是不要理他了。

白鶴歸捏着手裏的晶核想,顧戚這種別別扭扭的脾氣不知道在哪兒學的,不能嬌慣。

還是要晾一晾,晾到以後他不敢再胡鬧為止。

萬人嫌真少爺重生了[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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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過來,我保護你 顧戚這種別別扭扭的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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