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肉體需要

三人同住幾天後,很快,最光陰玩夠微妙的嘴皮子游戲,迎來糾結期。

原因是廉莊每晚都準時給她現任男友打電話,耳朵對着聽筒,下巴夾着手機,有時候在客廳呆着,有時候去陽臺,有時邊說邊指揮最光陰給她遞酸奶,順便回一句電話裏的詢問:“沒誰,就小最。”

最光陰見她親親熱熱打完電話,陰森森扣開一罐可樂,問:“你就沒跟他解釋解釋,此小最正是你第一任男友。”

“說那個幹嘛,我說你是我發小。”

“怎麽說我也是個男人吧,他就那麽放心?”

“本來不放心,我說這屋裏兩個男人,他就沒意見了。”

“靠,兩個男人怎麽了?兩個男人就不能都是歹人?他有腦子沒腦子?”

“最光陰,你能不能消停會,煩死了。”

廉莊一臉莫名其妙,捧着酸奶扭頭回屋。

最光陰氣鼓鼓也回房間,正碰上绮羅生沖完澡,解開浴袍換睡衣穿,脫得光溜溜被他瞧見,绮羅生“哎呀”一聲拿衣服捂屁股蛋子。

“你又怎麽了?大男人我看兩眼怎麽了我?兩個男人就不能愉快相處嗎?我就喜歡看你又咋滴?”

聲音有點大,震得绮羅生耳根子發麻,手指頭伸進耳廓裏掏掏,悠哉哉把睡衣穿好,臉上擦了滋養的潤膚霜,嘴上塗了防幹裂的唇膏,一腳探進被窩裏,擡頭問:“最後一句說什麽?”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娘炮,大男人睡覺擦什麽臉!”

十分鐘後。

被窩裏兩顆腦袋湊一處,最光陰玩弄着手裏的小物件,有些感興趣地問:“這個牌子真好用?晚上擦白天嘴唇絕不幹裂,有沒有這麽牛?”

“還行,我一直用他家的。”绮羅生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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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支送我呗,錢從房租裏扣!”最光陰縮手把唇膏沒收了,得意洋洋,下巴尖又朝绮羅生桌子上一堆擦臉的東西指指,“拿來我看看啊。”

绮羅生臉上一沉,伸手關了自己床頭的燈,蒙被子鑽進去睡覺。

他絕沒有想到這個插曲給最光陰帶來的困擾。

一支帶着绮羅生殘餘氣味的唇膏,半米之外呼吸均勻的枕邊人,最光陰頭一次發覺自己的渴望難以遏制,他想伸胳膊過去攬住绮羅生,就像上次在古鎮一樣,反正绮羅生也不當回事,可貌似唐突了;他又想爬起來看看绮羅生熟睡沒有,睡着的話他摸摸臉也行,甚至……罷了,他又狠狠地想,幹脆拽這小子起來,互相幫忙打飛機,體驗兄弟情誼。

但,別說绮羅生肯定不同意,他自己也沒那個膽量玩火***。

越睡越清醒,身體某個地方精神抖擻不像話,最光陰伸手試着動了兩把,床輕輕晃了晃,他有些猶豫,正在這時,旁邊有人哼咛一聲,接着又明目張膽咳嗽數下。

最光陰臉一僵。

扭頭看旁邊,被窩一聳一聳,有人躲在裏面笑得抽筋。

年三十,一盞暖色調的燈光下,素白的瓷碗瓷盤泛着柔和的色澤,熱湯、熱餃子,一桌家常美味,三個年輕人頗像回事地湊一起吃年夜飯。

想到往年都跟自家老爺子頭對頭,喝兩口小酒,绮羅生站起來拉開冰箱門瞅瞅,拎了幾瓶啤酒出來。

窗外是熱熱鬧鬧的鞭炮聲,餃子煮好要放炮,第一碗敬完竈王爺、燒紙點香完要放炮,交子之時更是炮聲震天。

總之無論走到哪裏,深入骨髓的慶祝方式都在提醒你,這是個該回家的日子。

最光陰也是工作頭年,獨身在外,開始還不覺得怎樣,飯吃到一半,酒喝了幾杯,隔壁房間像是擠了滿滿一屋子人,說笑聲碰杯聲歡鬧聲一股腦穿牆而過,相比之下,這屋裏安靜清冷許多,他臉上有些不好看。

“我出去打個電話。”

拎着手機到陽臺,來來回回撥了好幾次後接通,出去得匆忙沒穿外套,縮着脖子夾着肩,一邊說一邊抖。

廉莊搖搖頭,笑道:“還是這幅蠢樣,你先吃,我給他送件披的。”

“嗯,”绮羅生低頭喝了一大口雞湯,又往嘴裏塞個餃子。這頓餃子大概是他年夜飯最大的成就了,餃子餡是胡蘿蔔青椒玉米牛肉加蝦球,創意來自最光陰、廉莊每人上報一種食材,混上绮羅生愛吃的三樣,聽起來又做作又奇葩,吃到嘴裏竟然美味別致。

最光陰打完電話回來,發現屋子裏燈全部打開了,還放着震天的搖滾樂。

绮羅生正跟廉莊玩猜升級版石頭剪刀布,先出右手,再出左手,再瞬間縮回去一只手,以場上留下的手勢定乾坤。

一早便說過,成績歹勢的绮羅生逢游戲必贏,兩人踩着音樂的鼓點搖頭晃腦劃了半天,廉莊灌了五大杯酒下去,廁所跑了兩趟。

“閃開,看我來!”

最光陰把前女友從椅子上拎開,坐在現任性幻想對象面前,捋捋袖子,只覺得明晃晃的燈光下,微醺的绮羅生雙目含情,盈盈點點,十分動人。

那一瞬間最光陰的腦子被驢踢了一下,竟然認為绮羅生可能也許大概也對他有那麽一點點意思,心情很爽,也不掩飾熱辣辣的目光直視過去,一邊看一邊玩,一邊玩一邊輸,三個人又瘋又鬧,跟着又把客廳當迪吧蹦噠會,渾身熱汗,叫嚣不止。

臨近子時,趕在鞭炮聲擾民之前,绮羅生趴在沙發上喘勻了,想起來給老爹也打個電話報平安。

嘚啵嘚,嘚啵嘚,爺倆聊了陣。

“啥?零花錢?親爹!你咋知道我正窮着呢,差點把你送我的車給賣了!”

“五千不夠,再多點行不,下學期畢業課題廢腦子要補充營養,對了我腳還崴着了,要買冰袋,啊,真的——”

“還是爹親啊,嗚嗚。”

旁邊正歪歪扭扭躺着玩手機的剩餘兩個人,不自覺對視一眼,臉上肌肉有點顫,平時斯斯文文的人坑起“爹”來是真狠啊。

“行,不說了,我有電話進來。”

绮羅生耳朵還夾着手機,差點把臉笑爛了,沖最光陰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滿面春風。

“兩萬?我擦,老子實習工資要拿一年!”

“嚷嚷什麽,不要錢怎麽給你房租?”

绮羅生一挑眉,跟着又鑽回卧室,按下頻頻打過來的一個陌生號碼的接聽鍵。

恰到了23點58分,窗戶外尖叫聲、歡呼聲傳來,先頭兵的鞭炮聲淅淅瀝瀝響起。

“喂,哪位?”绮羅生倒在柔軟的床上,瞪着眼看窗臺上染白的積雪問。

“绮羅生,是我,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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